作者:书一行
“自然是?有?的,左不过都说我太喜欢回娘家了,不守妇德。”
其实林家被找点茬也是?好事,黛玉都怀疑这些?个折子是?不是?父亲安排的,若是?她林家当真清清白白,半点亏不吃,京中有?些?人,又?该眼红了。
怡和公主听了只觉得荒谬,御史也官起人家女儿回不回娘家了?“这些?御史当真是?闲了,管得真宽!”
怡和公主正想着如?何骂人,就听外?面一声通报。
“殿下,公主府到?了。”
这有?人作陪说话,连路程都短了不少,公主府比敬王府离皇城近,还未说尽兴的怡和公主只得下了车,约黛玉改日再聚。
……
就说张家这边,自张漱玉被候府一封休书遣回娘家已是?过了两月有?余,圣上嘉奖了张家父子英勇杀敌,护卫边疆,又?下了旨意,怜惜广安侯父子忠烈战死沙场,要其二儿子袭爵。
当下广安候家的二公子安诚正自北地扶父亲和兄长的灵柩回乡,大约要十月底才能到?京中。
而?被圣上重新?启用的苏将军,因旧伤复发,请旨卸任回京,圣人准予了苏峰的请求,要苏峰同圣上派去议和的使者?一道返京。
此外?,圣上还给张家父子官衔皆升一品,要父子二人继续在边境主事。
张漱玉看?着自家紧闭的大门,露出愁容:“嫂嫂,是?我无能,倒是?叫嫂嫂和侄儿受这等?委屈。”
“与?你何关,倒是?咱们府上连累了你。”张家嫂嫂在廊下做针线,勉强笑道。
张漱玉才不在意候府那门亲事,反是?宽慰嫂子:“嫂嫂且宽心,你以为如?今没了长兄,二房袭爵,候夫人能看?着我当将来候爷的夫人,早走早好,那日若不是?我会几?招拳脚能震慑她们,指不定就被打?残了。”
“我还能有?什么不宽心的,好在圣上并?没有?怪罪。”张家嫂子又?道。
张漱玉见嫂嫂又?开始消沉,便又?鼓励她,作为张家人要有?底气。
“嫂嫂莫要如?此,将来也要教哥儿直起腰板,爹爹和兄长的做法,是?对社稷江山的忠义,咱们张家不去欠什么!”
张漱玉是?在背面呆过的,又?见过战场,这次候府没了两人,圣上丝毫不追究,还给父亲和兄长刚都升官,指不定其中还有?什么关节是?不便透露的。
那候府仗着根基深厚,侯夫人出身又?高贵,竟是?还不知低调,只顾着要给侯爷父子讨公道。
且看?苏峰将军那态度,最后讨到?的是?什么公道,可就不好说了。
张家嫂嫂没有?张漱玉这等?见识,也只能尽心将子女养好,一心都系在两个孩子身上。
张家大哥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快满六周岁了,女儿也有?了四岁。
张家嫂嫂点点头,答到?。“我知道了,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成,只是?家中院子小,哥儿和姐儿有?些?呆不住。”
张将军是?半道来京中的四品武官,没有?多少家资,也是?有?苏峰将军帮扶,才能便宜得了这个院子。
张漱玉想着侄子侄女也许久没有?出过门,实在可怜,又?道。
“再过几?日我带了他们去找敬王府上的世子妃玩,她那边院子宽,嫂子可想去看?看??”
“我却是?不去了,你这般,莫要扰了她才是?。”张家嫂嫂道,她本就不爱出门,也不喜欢与?京中的命妇们打?交道,她们谈论的吃喝衣服收拾,张家嫂嫂实在插不上嘴。
张漱玉却是?宽慰嫂嫂,“无妨。世子妃不是?这等?小心眼的人,她还写了信,约我去散心,只是?我那些?嫁妆……”
张漱玉走的那日,就带了自己要紧的契书,和一些?张家添置的首饰,并?自己的弓箭鞭子等?物,那些?个摆件用具,却也搬不走。
张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一直持家的嫂嫂也有?几?分骨气,便对小姑子道。
“早前家中给你的嫁妆,多是?铺子地契,那些?用物,有?宫里赏的,也有?候府怕你嫁妆太薄特意给添了好看?的,都不算是?咱们家的东西,就不要了。”
张漱玉也点头,她就是?想着那些?东西多半是?别人给的,自家也没出多少钱,再拿回来瞧着也闹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因得这一层,候府里的人都不大看?得上我。”张漱玉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家都说侯夫人贤德,体谅媳妇家的难处,还给媳妇添嫁妆撑面子。但是?撑面子,究竟是?候府的面子?还是?张家的面子?
这就不得而?知了。
张家嫂嫂知道小姑去了候府,也受了不少委屈。“早知如?此,就算多花钱,也还不如?自家给你添置。”
张家和候府不一样,人口?简单,张家夫人在的时候没怎么为难过媳妇,她老人家走后就是?姑嫂扶持着过日子。
这姑嫂的情谊,和黛玉与?她嫂嫂的也差不了多少,张家男丁不管家事,张家嫂嫂见小姑被委屈,历来都很自责。
这次小姑被休了,她一个做嫂嫂的也觉得松快,总好过在那候府,年年月月过下去的好!
张漱玉又?安慰道:“嫂嫂莫要难过,你操持家事已是?不易,若是?当真自家添了,如?今可不是?亏大了?我们家中再添置,也是?比不得候府大奶奶的家资。”
“姑娘,敬王府那边又?送了东西来。”只见丫鬟捧着匣子从二门那边进来。
张漱玉一看?,是?些?精致糕点和一封帖子,拿来一看?,原来是?怡和公主邀她们一聚。
“她们热情相邀,我明日就领了哥儿和姐儿出去完,嫂嫂你给他们预备两个丫鬟,还有?衣裳。”张漱玉对嫂嫂道。
“两个丫鬟可会太多了?”嫂嫂觉着去了别家,还要带许多人,可是?太叨扰了。
“不多,哥儿和姐儿正是?玩闹的时候,每人能看?住一个就不错了。”张漱玉却摇头,若是?自家孩子去麻烦了旁人家,那才叫叨扰。
张家嫂嫂给两个孩子预备了衣裳,又?安排了两个丫鬟,翌日张漱玉就领着侄子和侄女出了门。
到?了怡和公主府上,果然比张家大了许多,两个孩子正好放风。
张家嫂嫂孩子教养的还不错,没惯出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等?张漱玉回家之时,才上了马车没多久,两个侄儿就睡着了。
走了一段,张漱玉才察觉了蹊跷,黛玉的车竟是?还跟着自己。
“王府的路已经过了,世子妃怎么没转过去?”
跟车的嬷嬷答到?:“世子妃说了,恐路上有?人找您麻烦,她送您一程。”
听了这话,张漱玉心中升起几?分警觉,地阿玉不会无缘无故做多余之事,必定是?察觉了什么不妥。
果然,才走过最繁华的街道,张家的车子就被拦了。
“哟,我说这是?谁家的马车,原来是?被休了的二奶奶。”
第189章 嫁祸
张漱玉听着这声音, 耳熟得很,掀开帘子一看,还真是没叫她听错, 来人却是广安侯府大奶奶的乳母。
张家人害的她家奶奶守了寡,这妈妈看张漱玉的眼神, 简直就是淬了毒的刀子。
只是你是刀子又如何, 张漱玉能动的, 可是实打实的真刀子!张漱玉笑着回敬道。
“妈妈说笑了,我?已是拿了候府的休书,自是桥归桥, 路归路,却也当不?得您一声奶奶了。”
“您说的是, 自然是您走您的桥,我?走我?的路。”那妈妈冷笑一声, 又看了张漱玉一眼, 转身上了候府的马车, 叫车夫赶着走了。
张漱玉也懒得搭理,便也叫自己家车夫赶路,张家来京晚,住的地方不?是勋贵云集的繁华之处。
才走了一段,张漱玉却又叫人停了车子,自己从马车垫子下面,把鞭子和短匕首摸了出来。
“姑娘, 怎么了?”丫鬟见?她如此,也跟着紧张起?来。
张漱玉对丫鬟说到, “你们把哥儿和姐儿抱去你们那辆车,和世子妃的车挨着近些?, 叫我?的车走前面。”
两个丫鬟有些?迟疑,她们的马车不?如主子这一辆宽敞,姑娘这么做,必定是要有什么危险了。
张漱玉拍拍丫鬟的肩膀,安慰道。
“无事,咱们家住的偏,暮色将至,未必太平。”
两个丫鬟听了,忐忑的照着张漱玉的安排,先?把孩子抱走了。
几辆马车又悠悠向前走着,去张家院子的路,会经过?一条绕城河,快到这一段的时候,张漱玉还特?意掀了帘子‘抛头露面’。
这河不?宽不?窄,也就刚刚能行一条小舟,待张漱玉的马车经过?河上的石桥之时,忽的有两个黑影从桥洞下腾跃而上,向是要去踹拉车的马匹。
张漱玉灵巧的从车子中探出身,十分?精准给了其中一人一马鞭,又赶紧跳下车,要下人拉住马匹。
此时跟在黛玉车旁的几个着家丁服侍的护卫飞也似的冲了过?来,那两个缠斗了几招,就被黛玉的护卫们拿住,捆了个结实。
“何方宵小,报上名来!”张漱玉将鞭子甩了个噼里啪啦响,直接顺手就抽了几鞭。
黛玉下了马车和徐公公悠悠走了过?来,徐公公冲家丁使了个眼色,又有几人到附近搜寻,可有同?伙。
“我?瞧着……你们是想将这马车掀到河里去,还真是恶毒。”黛玉看了看张漱玉的马车,车厢还真叫踢坏了一块。
这车子要是从桥上翻下去,里面的人不?死也要受伤。
“可也叫你们主子费心了,却不?知你们主子是哪一家?”张漱玉是从北边来的,当下就看出这二?人有些?不?妥,问到。
这二?人一言不?发,忽的就脑袋一垂。
张漱玉连忙将黛玉拉到一边,以免她看见?。
“服毒了。”张漱玉对黛玉说,“以前我?父亲抓过?北边的细作,就是这个模样。”
徐公公只得在后边处置现场,不?过?时拿过?来一个腰牌。
“他们身上这个……是广安侯府的腰牌。”
张漱玉见?了,果然是王府的东西,摇头道:“我?平日里瞧着广安侯府夫人也是个有见?识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是嫌王府过?得太安生了?”
“她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难免偏激。”黛玉看着那东西,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可是明晃晃的蹊跷,于是对张漱玉道。
“这东西咱们今日就当没见?过?,姐姐可愿意要我?收着,他们故意带了这东西,虽然看着就是明晃晃的栽赃嫁祸,指不?定就有人要拿它做文章。”
“嗯,我?拿着却是烫手,也只能给你了。”张漱玉点头,她们家中现在只有女?眷和孩子,不?该搅和这趟浑水。
黛玉看了看徐公公,却又笑道:“我?也不?要,先?给世子殿下。”
张漱玉平安回了家,黛玉才折返回去,世子见?她出去一趟公主府,还带了两个自裁的细作回来,气的七窍生烟。
“今日既然已经察觉了蹊跷,怎么还跟着去!”世子怒气冲冲,问到。
黛玉也有几分?心虚,好在今日那两个人武艺不?算多?高,又是冲着张漱玉去的。
“是徐公公觉察广安侯府有异,我?们本来觉着这候府至多?与张家为难几句,哪里晓得会下这种?死手。”
“徐公公!?”世子殿下又看看徐公公。
“王妃娘娘,果然是胆识过?人的。”徐公公也跟着心虚的打哈哈,恨不?得往黛玉身后躲。
黛玉又撒娇道:“你莫要生气了,今日我?们遇到那两人,像是特?意训练过?的死士。”
“你们还知道那是死士?!”说到这里李平就更来气,这可是北边来的死士,个个都是亡命之徒!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徐公公也无事。”黛玉连忙转移世子殿下的注意力,叫徐公公把广安侯府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李平。
“你瞧瞧,有个死士身上还带着广安侯府的腰牌,有意思吧?带着信物去杀人放火。虽然拙劣,但?若是有人愿意信,可就是死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