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心将明月 第68章

作者:芸花 标签: BG同人

第80章 第 80 章

  烛光下,两具尸首仍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抬头问孔明:“若说杀法正是司马懿的阴招,那小兴为什么会死?司马懿连小兴是谁都不知道吧,他有这功夫去刺杀谁不行,为什么要杀小兴?”

  孔明摇头:“我也还没想通这点,小兴之死可能和司马懿的暗杀计划无关。照我推测,你出门只是凑巧,被众人刁难也是赶巧,虽有法正煽风点火,法正本意也只是让你难堪一点,或者说,是想让我更难堪一些。但是小兴却死了,你又无意间看到了叶子,叶子拿不准你有没有认出她,只能将计划提前,仓促间先下手杀了法正,当真因果报应,一环套一环。”

  我想了想当时的形势,觉得孔明的推断没错,“那小兴她……是小兴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还是本来要杀的是我,当时人多杀错了?还是说,是要对付你?”

  孔明笑问:“你觉得呢?”

  我仔细的想了又想,才说:“你公事上我不清楚,我很久没有陪你的公事了,若说私事上嘛,小兴性格很好,轻易不会和人结怨,如果一定要说她得罪了什么人的话……她只得罪过江一心,还是为了我……”我见孔明点点头,继续往下说,“小兴身亡,当时街上很吵闹很乱,我脑子里更乱,无数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喊,给小兴报仇,给小兴报仇,我头很晕眼前很花,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看他们每一个人都面目可憎,着和他们杀了小兴有什么区别,他们每一个人都不是无辜的!”

  孔明用力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熟悉温暖。

  “我当时真想杀光他们所有人,他们凭什么围住我们,凭什么我不能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干他们什么事?”刻意不去想的愤怒重新涌上心头,我恨的几乎咬牙切齿,“我喜欢你,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他们这么说,是觉得我不配喜欢你,还是在为江一心不值?先生,你告诉我!”

  长明灯的微光下,孔明的侧脸温和美好,他的声音清润柔和:“凡夫俗子大多只会怨恨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生而美又不凡,容颜举世无双,原本就会遭遇非议,与你喜不喜欢我无关。若是我不喜欢你,你过的悲惨一些,兴许旁人就不会这样对你,也许还能多同情你一些。可惜,我喜欢你。”

  寒冷幽暗的密室仿佛从天而降了一束光,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切切的说:“先生,你……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他带着浅浅的笑意,与我说:“喜欢你,我的确喜欢你,一直都是。”

  愤恨幽暗的情绪仿佛是阴暗暴露在了阳光下烟消云散,我一下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抱的紧紧的,他身上的温暖和清香涌上鼻端,我说:“先生,我也喜欢你,一直都是,特别特别的喜欢。”

  我抱着他,将头贴在他身上,等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才继续说:“小兴出事,我当时又生气又难过,你若没有来,或者来的晚一些,我肯定就动手了,然后呢,按照你的说法,我是要赔命的是吗?说到底就是想要我死?那直接冲我来就是,何必饶上小兴一条性命?”

  “不止。”孔明说,“假使你犯了错,我若护你,日后我还有何颜面执掌律法?如何做好这个丞相?但若我不护你,你就必死无疑,让我亲眼看着你因触发律法被杀,于我而言,实不下于诛心之痛。所以,做下此局的人,真正的心机深沉,一边砍掉我的臂膀,一边陷我于两难之中。他十分熟悉你我的性情,此局看似冲你而来,实则,他要对付的,是我。”

  “这人是谁?”我心里紧揪了起来,“莫非,也是司马懿?”

  孔明微微摇头,苦笑:“不知道,不过我猜这应该不是司马懿做的,他一向还算在乎你这条小命,不会拿你的命来算计我。”

  我面色戚戚,问:“那,小兴,就这样白死了吗?”

  “定然不会。”孔明手按在我的肩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等只会吃闷亏的人吗?算计我?好,很好。”

  我还想与他说,那边轻王的声音急急的传了过来:“……陛下……陛下!叔!你冷静啊,叔!叔!”

  轻王追着刘备两人一起从墙壁那头转了回来,刘备倒提着剑,剑上带着血,连同他的脸上也沾了几滴,他不理后面轻王的呼喊,三两步赶了回来。

  孔明看见这样的刘备,还能点点头,平淡的说:“看下陛下定有所斩获,她招了?”

  刘备笑了笑,笑的比哭还难看,沾血的脸显得格外狰狞,道:“孔明,你猜她说什么?她竟然说是你让她这么做的!这个贱人,竟然敢攀咬你?已被我一剑杀了!”

  孔明点点头,看着刘备没有说话。

  轻王紧跟在后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翻白眼:“叔,你等等我!哎哟哎哟,这是离间计啊!”

  刘备骂道:“闭嘴!我会不知道这是离间计?”

  孔明笑道:“陛下聪颖,自然能明白的。”

  刘备扔下剑,看了孔明好几眼,才说一句:“孔明,你任何时候都能这么冷静的吗?”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刘备的身影消失在密室的尽头,才问道:“陛下这是……想看你哭出来的意思?”

  轻王这时也喘匀了,叹了口气,道:“大人,现在已是深夜,我送你们出去,大人回去早些歇息吧。”说着引我们往外面走,地下密室很大,在那密室的尽头处还有一串长的看不到头的青石台阶,沉闷压抑。

  孔明边走边问轻王:“殿下,刺客是如何说的?”

  轻王再叹口气:“真是作孽,这女子骨子里也是硬的,只可惜跟错了主子,主子让她杀人放火,她竟然也甘之如饴。她本来什么都不肯说,手段都上过了,真正的遍体鳞伤,还是一句话都不肯招。”

  “那怎么又肯说了呢?”孔明问。

  “陛下这不是来了么,陛下亲自盯着上刑,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眼看都快打死了,陛下最后跟她说,我知道你主子是司马懿,我定会抓住司马懿,将他千刀万剐给孝直报仇。女刺客竟然说,这样最好。她开口了,陛下就紧跟着问她主子到底是谁,许诺她活命让她说。”

  “她便指了我?”

  轻王沉沉的叹了口气,才说:“陛下当即就杀了她,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使离间计,司马懿这是给了她什么好处啊?我是真想不明白。”

  轻王引着我们从秘道出来,外面唐青山,李严等人都等在上层的密室里,谁都不敢先回去,轻王谁也没搭理,只亲自送我们出门,扶孔明上了马车,恭敬的道:“大人回府早些安置,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夜里寒凉,我掀了帘子向外看,外面的街道安静肃穆,空无一人,只有马车走在板道上的嶙嶙声,远处还有几声犬吠,显得更是安静。

  我放下帘子,问道:“先生,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问。”孔明对着我一向还是耐心的,有问必答。

  “陛下要去找东吴干仗,司马懿这个时候杀了法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你一样不希望陛下去伐吴?”

  孔明只笑:“他?他才是最巴不得我们和东吴打起来的那个!”

  “那他还杀了法正?他就不怕,唔,大军未动,先死幕僚,这么不吉利,万一陛下不出兵了呢?”

  “不,陛下一定会出兵。”孔明见我不明白,又说,“兵马齐备,话都放出去了,怎么可能不打?这一仗,已箭在弦上了,无论怎样都会打的。司马懿希望我们能和东吴打起来,最好能打的两败俱伤,而不是我们彻底灭了吴,或者吴彻底灭了我们,因为无论我们是哪一方吃了另一方,这一方实力都会大涨,成为曹丕的大敌。所以,曹丕司马懿最希望看见的,就是打,打的越乱越好,打的头破血流,一边破了我们的孙刘联盟,一边削弱我们两家的实力,无力北上,这才是他们最乐意看到的局面。”

  “啊?”我问,“那光杀了法正有什么用?法正死了,陛下定会要你随军,难道你排兵布阵的能力还会不如一个法正?若是你出手,我觉得灭了东吴都轻轻松松。”

  孔明轻声说:“不,陛下一定不会让我随军的。”

  “啊?什么?”我还想细问,孔明已不愿就这个话题多谈,问我:“夜凉了,冷吗?”

  我老老实实的说:“有点。”

  他对我张开双臂,我就老老实实的缩了进去,果然很温暖,我突然想起我们从密室上来的时候,缩在角落里的李严,那个又冷又困还受了伤,又不能回去休息的样子,便伸爪子戳了戳他胸口,说:“当着陛下的面,那个脖子受伤的人倒也老实,他竟然还对江一心有这个念想,不过他这么老实的全说出来,就不怕得罪你吗?”

  “说与不说,都已得罪了,那为何不说?这事根本瞒不住,里面受刑的叶子,酒楼里往来传菜的伙计,他们的随行小厮,有多少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随便一问都能问出来。陛下正在盛怒之中,他若是有一星半点的隐瞒让轻王查了出来,陛下这所有的怒火都会发泄在他的头上,他可担当的起?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事,一字不改的全部说出来,这样才能救他自己。”

  我恍然,随即恨恨不平:“我还当他是念着你对他的救命之恩才招的这么仔细!”

  “对我怀恨在心的是法正,出主意的也是法正,编排你和我的还是法正,责任都在一个死人身上,他最多只是念着和江一心青梅竹马的旧情而已。我对江一心不好,和我念着你,这些既然都是事实,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你当真都没有碰过江一心?”我偷偷去看他的脸色,不问吧,又想知道,问吧,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悄悄的问了一声。

  “碰过。”他的神色一贯的平静坦然,“洞房花烛之夜怎么可能没有肌肤之亲?还有一次,我要去小陈村救你的前一天,江一心提着酒来找我,她说她知道我要去找你,我离开益州这是大事,她会对外帮我暂时瞒下我不在益州的消息,前提便是,让我兑现曾经对她许过的诺言,给她子嗣,我,允了。”

  孔明,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个曾经在山林纵歌,喜怒从不掩饰的君子,品性又高洁如同高山上的皑皑白雪,因看不上当时已经名声在外的凡夫俗子,而宁愿隐于山野,曾经这么自负这么骄傲的天之骄子,我真的很难想象,自从他跟了刘备之后,从荆州到益州,他都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成为而今这个上善若水,处事波澜不惊的诸葛丞相。

  他知我所想,只微微一笑,好似黑夜之中的一线光明:“虽一直身不由己,身入泥沼不得自由,好在你回来了,我的心已自由许多。我知道司马懿曾经对你许诺过什么,但是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月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奔波千里回到我身边,谢谢你还愿意陪着我。”

  我喃喃的说:“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我们说好的,就是有一天你要入地狱,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第81章 第 81 章

  夜深的益州静极了,我在孔明的怀里半睡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粼粼声止,车夫轻轻的回报了一声:“大人,到了。”

  我一下就醒了,掀开车帘当先跳了下去,深夜清冽的空气让我精神为之一震,我又去搀扶孔明,将他好好的扶了下来,孔明表情似有些好笑,将我伸出的爪子拍了一下,笑道:“我有老到这般地步,下个马车竟然还要你扶了?”

  我因方才睡醒了,精神十足,便开始舔着脸拍马屁:“先生天人之姿,风华正茂,举世无双。这就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我一拍掌,“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

  孔明不听还好,一听黑了脸,拉着我走入相府,偌大的相府也是一片深夜的沉寂,只有门房的小厮提着一盏灯笼在我们前方五步处给我们引路。

  我问孔明:“先生为何生气?”

  “你觉得呢?”

  “我猜先生定是气我乱用典故。”

  “既知道,为何明知故犯?引经则必然要据典,得切合实际,否则只会让人说你不学无术,这叫引喻失义,我若是奏章也这么写,不但陛下不明白我要表达什么,还会贻笑天下。”

  “可是我又不用写奏折。”我拉着他的手,对他一笑,“我也不考什么功名,能知道几句够逗你就行啦,不过先生你可真够狠心的,从小就丢那么老厚的一大卷《春秋》给我背,我差点就以为你要让我去考女状元呢!”

  他摸了我脑袋,叹息:“指着你去考,还不如我自己去还靠谱些,你看事有时糊涂,有时通透,连我也不大看的懂你,你天生喜动不喜静,让你习剑,你就是弄上一天也不会累,让你背书,一刻钟都不到你就睡的死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谁家的闺女是你这样的?整天的天不怕地不怕,每天不把天捅三个窟窿这天就过不去了一样,你怕是猴子投胎的吧?”

  我不服:“我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怕你怕的腿都哆嗦!我记得那天你没事做,就让我背书,我背不出来,你就让我在屋子外面跪了一整天!连碗饭都不给我吃!”

  “你还好意思说?你总归是我一手养大的,不说春秋和诗经了,你当着元直的面说了什么?人之初,道之道,非可名,窈窕淑女,与子同袍,听的元直当时就笑到桌子底下去了。元直讥讽我,自己再厉害有什么用,持家无方,育人无道,连你都教不会,还想去教化百姓?我当时气的没把你清理门户就已经很仁慈了。”

  我和他解释:“元直哥哥那是故意的,他那天躺在树上睡觉,这我哪知道嘛,我在树下练剑练的正开心,一剑劈在树上,将他从上面震了下来,他就怀恨在心,他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你,也知道我背书从来就背不出来,就故意引我,好让你收拾我。”

  孔明的声音也很纳闷:“人家都说,严师出高徒,我对你这么严格,你怎么就什么都没学会呢?”

  “不算什么都没学会吧……”我迟疑了一下,壮着胆子说,“我把你拐到了,你这么厉害什么都会,这么说来,就等于我什么都知道了吧?”

  孔明有些无语的看着我,无奈的说:“于旁门左道上你可当真是天才。”

  “过奖,过奖。”

  他敢夸我,我就敢谢夸,我们在寂静的府邸里边走边说着,漫长的小道竟然也不那么长了,感觉还没说多久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院门口,我正说到:“……我都有些饿了,你饿不饿……”的时候,月色下孔明的神情已经一下就静了下来,我后知后觉了一些,顺着孔明的目光看了过去,在黑暗寂静的小院门口,竟然站着江一心和她贴身的婆婆。

  也不知道江一心在这里站了多久,神情有些疲惫,看见孔明,她拂了一礼,疲惫憔悴的脸上绽出微笑,恭敬的说:“夫君回来了。”

  孔明静静的看了她片刻,点点头,说:“进来说吧。”

  “喏。”

第82章 第 82 章

  江一心留下婆婆在门口,孤身一人随我们进了院子,我先一步寻了火石,将屋子内的烛火点燃,江一心是最后一个进屋子的,她进屋后,便锁上了门。

  孔明待人从不苛刻,况且也不知道江一心在门口等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冷风,脸色确实不太好,孔明便亲手倒了杯温茶递给她,说:“坐吧。这么晚不休息,等我回来,可是有要事?”

  江一心脸上的笑苦的连我都能看的出来,她轻声说:“等夫君回来是我应做之事。”她抬头看孔明,见孔明神色不为所动,才屈膝缓缓跪下。

  “何意?”

  江一心也顾不上我在边上杵着多少让她有些尴尬了,低着头,声音极轻的说:“向夫君请罪。”

  “何罪?”

  我见江一心张张嘴,要说什么,见我站在一旁,又很尴尬说不出来,我就跟孔明说:“先生,我去给你煮盆热水,给你净面去乏?”

  孔明才不信我会当真去烧水,但是江一心这期期艾艾说不出来的模样确实很无语,今日如不把这事解决了,那谁都别想休息了。

  孔明前脚允了,我后脚出了房门,给他们俩带上了门,踏着重重的脚步一路往偏房去了,在到偏房的门口,身子一偏直接上了房,悄咪咪的溜了回来,九月早已在房顶上等着我了,顺手丢了我一包花生米,招呼我:“位子都给你留好了,快来。”

  我赶忙坐好,问九月:“底下说到哪了?”

  九月说:“刚说到坊间传你的那些事,江一心她知道一些。”

  “她知道?那你也知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九月挠挠头,说:“我只知道前半部分,而且我觉得前半部分说的蛮好的,没说你什么坏话,后来我就没时间去听说书了,自然就不知道后面怎么就走了调了,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着脚下一色的青瓦琉璃顶,问九月:“哪块能掀?”

  九月看了一眼我的方位,张口就说:“你往右三步,左下五格,我经常掀那块,没事的。”

  我正要去掀瓦,觉得不对,连忙问九月:“我和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你也经常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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