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则美
海棠说:“皇上那边另有安排。”
孙文成听到这里放心了,有安排比没安排强。他支支吾吾问起了李煦,弘晖哈哈笑起来,说道:“前几日在江宁,他还给爷送小美女呢,被爷给轰了出去,他这人再这么执迷不悟只怕没下场。”这歪门邪道是想走到底了。李煦被弘晖赶了出去,弘晖心想李煦脑子有病,先帝去世不到一年,他还在孝期,若是这时候让美女进门了,回头闹出来他的名声受损,这继承权也要打折扣。和江山比起来几个美女算什么!他甚至怀疑李煦是来制造把柄想要挟他。
孙文成听了心里一惊,早些年他就渐渐疏远了李煦,这下立即有了和李煦绝交的念头,心里想着过几日交接完了谁都不说,立即带着家小回京城,这江南多待一天就是祸事。
从行宫出来后,海棠带着弘晖走了不少地方,两人亲耳听一个老农说:“这三五年官府和地主老爷还愿意执行,只怕三五年后就没人这么做了,还是如以前一样。”
所以这种事儿必然是年年强调才行,海棠隐约记得摊丁入亩这事儿一直到嘉庆年间才结束。所以海棠就跟弘晖说:“任重而道远啊!百姓都觉得会人亡政息。”
尽管现在局部有一些工坊,也能产出一些工业品,但是这个国家还是农业国家,有土地才有安全感,土地是比黄金白银更硬的硬通货。
两人带着人马走在田间小路上,看到有人在井边放抽水机。
海棠把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抬起来看看烈日,说道:“好久没下雨了。”
地里的庄稼都是蔫吧的。
弘晖说:“皇阿玛让人在京城求雨,还让各地赶紧打井抽水灌溉农田,十一叔弄出的这个抽水机真好用。”
海棠有时候就觉得魔幻,每次遇到干旱,一方面求雨一方面又靠科技的力量灌溉。说迷信吧,满朝文武对抽水灌溉接受良好,可以骂这些官员是贪官是昏官,不能骂他们不关心收成,农业国家上自天子下到乞丐都关心收成,只要能保证收获,再炸裂的事儿都能接受。如果说接受了科技,求雨的事儿官员和百姓都去做,而且不虔诚就是罪人。
一直以来国人的信仰都很迷,乌雅氏这么虔诚的人天天拜菩萨,人家也不介意多拜天尊,遇到各种神佛节日也愿意去凑热闹。用她的话说:“这是结个善缘,礼多神不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求到了,先混个脸熟。”
此时弘晖就在马上说:“以前皇玛法在的时候跟皇阿玛他们说大丧之后必有大旱,世祖章皇帝和孝庄文皇后的大丧后都经历了大旱,因此皇玛法是有准备的。”
海棠不予置评。
想了想说:“京城这会八成在求雨呢。”
京城确实在求雨,八阿哥公开指责雍正对官员逼迫太甚引得上天震怒,因此才不下雨降下大旱。
反正外面黄河以北都灌溉过一轮了,如今所有的抽水机调到黄河以前的平原开始灌溉,今年不会歉收。雍正有心思和他对骂,两人你来我往骂得热闹,该求雨还是要求雨,该灌溉要抓紧时间灌溉,该骂也是要骂的。
在一边围观了全程的弘阳发现这几个舅舅简直是一言难尽。
除了党争攻讦你们还会干什么?现在是做什么事儿都要往“昏君”和“奸王”上扯。
好没意思啊!
第525章 新挑战
在八阿哥和雍正两人隔空对骂与直接对骂的切换中,老二阿哥废太子完成了搬家。
他搬家的时候,老五阿哥、老七阿哥、保泰、满都护这几个老兄弟送他到郑家庄。对于这位废太子而言,不过是从咸安宫换到了王府继续圈禁,虽然雍正没明说,他搬家的时候就有八旗兵丁驻扎在周围。但是雍正也没不管他,生活安排得极其妥当,除了衣食住行外,他身体健康的时候每日走多少路射几次箭都有规定,雍正对他强身健体的事儿很上心。若是碰上大庆典,如果老哥哥愿意来,雍正也愿意派人去接送。
除了废太子如此安排,老大阿哥也是如此,雍正再三召见弘昉让他侍奉好他阿玛,又让弘昉回去劝他阿玛多养生,毕竟这位老大哥最近大鱼大肉不算,还喜欢喝醉,常常烂醉如泥,年纪大了这么折腾下去只怕会出现意外。又经常询问太医,对两个老哥哥的身体很关心。
在京城求雨的时候,粮价也在飙升,粮食价格容易受到各种因素出现起伏,特别是今年干旱,城里的百姓不知道外面农田里面的事儿,很多商家在哄抬物价,还有人造谣说某地已经庄稼全部枯死,现在不买粮食,今明两年就没得吃了。
这几个月不下雨,城里面到处是灰尘,大家发现城里的井很难打上水来,就信了这个说法,于是纷纷买粮食,粮食价格一天一个样,从月初到十五,刚半个月就涨了一半,眼看着价格还有继续飙升的模样。
京城顺天府请求开仓调节粮食价格,当大仓放粮平物价的时候,这粮食被粮商进一步吃进去囤积粮食,接着哄抬粮食价格。这些人放出去话去,如果朝廷还开仓,他们还会把粮食全部吃进。
眼看着粮食价格再次飙升,顺天府、粮仓、八旗各都统联合上奏,要求禁止粮商购买粮食,同时要求再开仓调节粮食价格。
粮食问题是个大问题,雍正接连问询多位官员得知京城里面百姓惊慌,连带着北方的粮食也在飙升。
傍晚雍正带着弘阳扛着扁担挑着桶去圆明园的福海挑水浇地,他走到湖边说:“别说外面了,这园子里的水都浅了不少。”
弘阳说:“每年灌溉农田的时候水井里的水都会下降,至于这些湖水,大概是因为太热的缘故。”
雍正把水桶扔到福海里面,二哈扑通一声跳下去,以为水桶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狗刨着去咬水桶拖回来。
雍正笑着说:“二哈真乖,还知道这是咱们家的水桶怕它飘走了啊。今儿是打水呢,你让开,朕要把水提上来了。”
二哈看他提着一桶水上岸,又踩着台阶来提了一桶水,就开始在湖里狗刨,玩得很快乐。
弘阳提了水,两人一起担着扁担往农田那边去。
雍正说:“外面那些百姓个个人云亦云,别人说这一季的粮食要抛洒了,他们就赶紧买粮食,压根没出城看看。有钱的囤积一些不算什么,可是总有穷人买不到啊!朕为这事儿甚是忧虑。”
弘阳就说:“您这也跟着着急起来了,外面那些奸商在哄抬物价,就是让那些百姓着急起来不能思考,也没时间去城外看看。
他们就怕晚了买不到粮食,就是有人说附近京畿各处粮食长势都好,也有人说那是富人权贵的庄子,人家那粮食是不卖的,再远一点河北河南都是饿殍遍地,他们没亲眼看到但是就相信这样的说辞。与其这样不如索性开仓卖粮,也别调节物价了,就比那些粮商卖的低一点,拿粮食换银子,敞开了卖,百姓也好粮商也罢,谁来都卖,正好腾空仓库,这会各地的皇粮国税快收完了,八月各地粮食开始入大仓,不赶紧把陈粮出清,后续的新粮食放一年还是陈粮。”
雍正说:“你说得轻巧,那大仓的粮食不还是不够吗?大仓最少要储存两年的粮食,万一处处有灾,省着点能吃一两年也饿不死人。你把粮食都卖了,今年够吃了,明年怎么办?”
“舅舅,这粮食没少啊,在粮商的库房里呢。”弘阳赶紧解释:“只要咱们敞开了卖,他们只要敢买,就有银钱耗尽的时候,一旦银钱耗尽,粮食难以出手,您说会怎么办?自然是打折卖粮啊!咱们就是压价他们肯定会卖。”
雍正看他一眼:“你小子,你这是说咱们坐庄赚粮商的钱?这主意好是好,百姓怎么办?”
弘阳说:“跟着追涨买的是有钱的富裕人家,亏了就亏了,他们就是肉疼罢了,买不起的永远买不起。我知道您担心饿死人,但是这是夏天啊,这时候树上的野果子快熟了,地上的野草长得正旺,穷人在夏季饿不死。而且咱们坐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旦漕运衙门的大船在通州靠岸,粮食入仓的时候就是粮价落下的时候。”
雍正觉得还是有些冒险。
他带着弘阳挑水浇了一些菜苗,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了一夜。
第二日就叫了两个弟弟来商量,老六阿哥问了一个问题:“若是有大量的银子进场呢?假如说晋商拿出大笔银子,无论粮仓卖多少他们都买,买到粮仓没一粒米了,等新粮入仓还不肯降价,咱们不可能把所有储备粮都卖掉,他们一直拉高价格怎么办?”
弘阳的解释是:“这就需要动用国库的银子跟着入场,或者是用进出口商行的银子入局。举个例子,让进出口商行参与买粮食,商人的粮食一直不降价,进出口商行就压低价格出粮,那时候百姓肯定去买便宜粮食,接下来逼着他们降价,不降价就一直屯着,都是陈粮,屯上二三年不卖就坏了,您说他们卖不卖?”
雍正和两个弟弟都在犹豫,储备粮啊!这个真的不敢轻易冒险。
然而今天外面没有开仓卖粮,粮价比昨日足足涨了一成。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舒宜尔哈进了园子,说起粮食价格飙升的问题。
十三阿哥就把弘阳的计划说了一遍,舒宜尔哈笑着说:“我觉得这主意好,皇兄若是不放心,妹妹给他打下手。”
雍正说:“别的事儿倒也罢了,就是粮食这是大事儿,朕不敢轻易尝试,稍不注意就是饿殍遍野。”
舒宜尔哈说:“原来是这事儿,进出口商行每年都有计划买粮食,若是不出意外,这时候今年第二批粮食到广州口岸了,在广州口岸的南仓卸船之后,靠小木船送到通州一部分,剩下的送到广西云南四川等地,若是您不放心,把南仓那边的粮食先送来应急。”
雍正说:“让朕再想想。”
次日粮食价格再次飙升,普通百姓望而兴叹。也确实有晋商和江南富商掺和进来。这里面以浙商为主力,他们那里钱庄生意兴隆,大量的银子到了粮商手上。这些民间资本的贪婪和肆无忌惮给京城的八旗老爷们上了一课,让雍正意识到不是读汉人圣贤书就能治理好天下的。
现在不仅仅是京城粮商囤积粮食,全国的粮商都参与进来,他们拿着银子在北方的地主家里进进出出,甚至有人去京城的八旗人家收购粮食,毕竟八旗兵丁都是领钱粮的,把存粮卖了下次再领就是了。
此时牵扯的地方太多,动用朝廷的拘捕手段是没什么用了,别的手段对抑制粮食价格没多少效果。
雍正经过多方询问和反复考虑之后就把舒宜尔哈叫来。
“弘阳年纪小,你带着他把这事儿给办了吧。”雍正这么说就是留了个活扣,这事儿办坏了就是舒宜尔哈背锅,办好了自然是弘阳的功劳。
雍正还不放心,问:“朕一直没过问过你们,那些钱庄的人个个狡猾如狐狸,你们手下有这样的能人吗?”
“还真有,”前几年海棠就觉得进出口商行是庞然大物,某种意义上它除了不具备发行货币的权力外,已经渐渐有了央行的职能,就大量考核筛选吸收票号钱庄行业的人。从明朝开始萌芽的钱庄业经过上百年的发展有着自己的行规和专业术语,打理庞大的资金比进出口商行的管事们更专业。
这次舒宜尔哈就是从山东港口的总行调大量账房进京,就为了打赢这一仗。
同时舒宜尔哈拿到了各地大仓的粮食数据,把还在海上漂着的海外大米算上,准备拿出一半来打赢这一仗。
她除了带着弘阳还有弘时弘杲跟随,加上十阿哥家的弘暄和凑热闹的莹莹,一起参与到了这次的价格战里面。
京城的风暴远在江南的海棠已经知道了,弘晖不放心,也觉得拿粮食做赌注太危险了,但凡换个物品他都没这么纠结。
他问海棠:“您说十一姑妈这事儿能成吗?”
海棠点头:“有九成的概率。”这是既当裁判还当选手,想不赢就难,除非舒宜尔哈有什么迷之操作让人想不明白。
弘晖过了一会又小小声地问:“这事儿和八叔没关系吧?”
不是海棠看不起八哥,这事儿八阿哥真的玩不转,别说他了,他的老对头四哥都头疼。
四阿哥真的头疼,他最近努力在学钱庄里面的手段,但是每次人家开讲他都头晕,是每个字都能听明白,连在一起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都感慨:怪不得那么多皇帝最后成了昏君呢,想当个明君真的好难啊!
第526章 价格战
以前康熙做皇帝的时候靠着聪敏好学记性好碾压大部分臣子。给雍正的印象就是皇帝要懂很多才能不被臣子蒙蔽,因此他觉得自己该补上这一课,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拿出当初在尚书房学习的劲头重新学习了。
海棠在江南就打算送弘晖回京城,目的就是让他学习。
她此时回到了孤山行宫,带着弘晖在行宫里转悠。就问弘晖:“你说为什么这次粮食价格来势汹汹?”
弘晖说:“是因为今年大旱,所以民间出现了恐慌,恐慌生出流言,流言推高了粮价。”
海棠摇头:“你说的是最表面的原因,说到底是恰逢其会,制造出这场危机的是今年的摊丁入亩和追缴亏空,再远一点就是大量白银流入国内,这笔银子没处钱生钱,因此闹出了这件事。”
“愿闻其详。”
“先说白银流入,钱庄生意从前明开始,一直以来都是混业经营,钱庄有吸储和放贷的生意。吸储好理解,白银流入那些富商之手,这些人把一部分银子拿出来放到钱庄吃利息。钱庄靠什么挣钱呢?自然是放贷,可是国人对借贷很慎重,借贷的群体有两种人,做生意的人不会轻易扩大规模,一直以来都是谨慎行事,对借钱都是三思而后行。另一种是百姓,百姓借钱没几个子,就是驴打滚九出十三归这种伤天害理的印子钱,最后逼得人家家破人亡,也就是百儿八十两银子的收入。可是钱庄的吸收的储银越来越多,需要付的利息也多,但是放出的贷款却不多,这就是挣得少花得多,自然是想趁着粮家飙升捞一笔弥补他们钱庄的亏空。”
弘晖点头。
海棠接着说:“这是钱庄入场的原因,他们看上去就是为了捞钱,可是钱庄里面也有聪明人,那些掌柜们都是人精,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危机吗?有时候有命挣钱没命花钱,这事儿闹大了,朝廷追究下来,民斗不过官,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多钱庄一起投钱呢?说到底他们的东家和股东都是江南的大地主。
他们不满这次摊丁入亩,就想推高粮食价格,到时候在朝廷焦头烂额、民间动荡的时候向你皇阿玛提条件换取取消摊丁入亩,如果朝廷不推行或者晚几年推行他们就低价抛粮,你皇阿玛若是不愿意吃这个亏,直接下手明抢,他们一把火烧了粮食,最后还是天下动荡,你说你阿玛被逼得没法子会不会捏鼻子认下?
说到底他们就是吓唬咱们,如果不顺着他们就是天下大乱。到时候成功了,他们江南的大地主有钱人岂不是如明朝末年那样又可以兴风作浪?到时候结党营私,再次用他们掌握的官员挑起党争党同伐异。
明朝灭亡他们袖手旁观,甚至是推波助澜,这群人才不会管谁做皇帝,谁和他们穿一条裤子谁就是好皇帝。”
顺着海棠的思路,弘晖说:“他们想跟皇阿玛谈判,就要有人牵线搭桥,这些人就是各地的官员。这些官员现在都被追缴亏空,这时候只要拿出三五两银子入股,到时候粮食居高不下,他们拿高粮价赚的银子以分红的名义填补这些官员的亏空,还能和这些人结下交情,到时候再官商勾结顺势结党,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算计啊!”
其实也未必是这些人主动结交官员,也有可能是这些官员主动找上门的。总之各方面推波助澜下,粮食价格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高度。
海棠就说:“因此我想让你回京城,这种价格战是数百年难遇的一场较量,没有火炮刀剑战马,但是残酷之处不亚于大军成片战死。”
弘晖点头,他也想去见识一番。
海棠带着他散步,接着说:“弘晖,在你走之前我要告诉你,这不是一场简单的价格战,或许有的行业这样的价格战以前发生过,但是没法和这次的比,这次的价格战有着举足轻重的历史地位,是将来的史学家大书特书的一件事。”哪怕参与双方的手段让人觉得菜到抠脚,让日后的人看着如菜鸟互啄,但是这真的是另类大战的开山之作。
弘晖皱眉。
海棠接着说:“它是另外一次意义上‘礼崩乐坏’。是‘新钱’战胜‘老钱’,是新兴战胜传统,是海权战胜陆权,”也是资本第一次战胜封建。
弘晖还在思考这件事,海棠就说:“这场大战后朝廷必然要插手钱庄这个行当,钱庄关门后该如何赔付储户?该如何清盘?如何给这个行当戴上紧箍咒?这些事比这次价格战更要紧。说不定将来朝廷为了方便发行大明宝钞一类的纸币,将来南北商业交流频繁,一切都少不了钱庄的运转,所以朝廷要早一步想到管理钱庄。”
她把一封厚厚的信拿出来给弘晖:“回去给你阿玛看看。”
次日一早弘晖立即坐船北上,一路不停,到了通州之后换小船直接进京,在京城换车,用了三天时间从杭州到达了园子里。
京城如今的粮食价格居高不下,出现了回调一天狂涨三天的局面,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聊这件事,粮食影响的行业很多,比如是酒,醋,餐饮等,现在别说路边摆摊卖馄饨包子的小摊,连大酒楼都支撑不住了。
雍正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圈泡,下令八旗不许再卖粮食给那些收粮的行商,雍正担心的是日后八旗的粮食都没了,作战的时候必然会动摇军心。
起初八旗的旗人不听,好不容易逮着挣钱的机会为什么不卖?接着发现粮食价格一路上涨,就觉得不能轻易卖了,说不定明天比今天价格更好呢,手里攥着粮食,一天盼着高过一天。不只是八旗的旗人,连同各地的地主都后悔卖早了,攥着手里仅存的粮食待价而沽,人性的贪婪就是如此。
紧接着八旗内部消息灵通的人听说各地方的大仓守军在偷偷地卖粮,有些粮商秘密找到了仓储侍郎,想要买粮。仓储侍郎就说:“卖是可以卖,不过这是杀头的买卖,万一上面追究起来,爷们全家老小都要填进去,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