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香
黄梓越:......
谢谢啊,不是很懂你们再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黄梓越是明白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吴妍那里得到,却在她那里碰了壁,想要通过他的手获得,否则,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穷书生,有什么是要他们来他面前讨好的吗?
这样简单的踩高贬低挑唆的计俩,黄梓越在他自家后院里见的多了,要他说,他们这些外族大老粗们,真该去京里见识一下大家族里姨娘丫鬟们之间的手段。
黄梓越转转眼珠子,他实在是有些好奇,他们想要做什么?
黄梓越配合着他们演戏,又是义愤填膺又是落寞哀叹又是借酒消愁的很是为自己吟了几首酸诗,以表达自己的怀才不遇之情!
外族人们: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就这样鸡同鸭讲的喝了几回酒之后,那些外族人拿着黄梓越作的诗去四处请教了一番之后,他们觉着火候可以了,于是,在又一次的围炉喝酒之后,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吐蕃商贾故意将酒撒到了黄梓越身上。
黄梓越也喝上头了,他起身指着那个吐蕃商贾的鼻子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敢来你爷爷头上撒泼!”
那个吐蕃商贾不屑叫骂道:“你个靠娘们的肚皮养着的兔儿爷也敢跟爷爷叫骂,等爷爷给你开个瓢儿,回家找你娘们儿哭吧。”
周围一阵的哄堂大笑声,声音里及尽嘲讽之能意。
黄梓越憋红了脑袋,大叫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说东,她不敢往西,你们胡沁什么马尿狗屎呢!没个涨腰子的玩意儿##¥%%……*”
黄梓越的国骂那个吐蕃商人有听没懂,但他一听这话音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他瞪圆了眼睛,撸袖子就要上来给黄梓越好看。
黄梓越也不遑多让,也梗着脖子上去干架。
周围人自然是不会让他们打起来的,有的拉着吐蕃商人,有的拉着黄梓越,还不住的劝道:“你也是,唉,人家不过是说几句实话罢了,你又何必动这样大的气......”
黄梓越梗着脖子喊;“什么实话,你们来说说,他说了什么大实话,老子在家里是一言堂,谁都得听我的,你们觉着他是说了什么大实话?!”
黄梓越喝红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劝架的人,那骇人的气势瞬间逼的众人面面相觑。
有一个斯文商人笑着道:“你说自己是一言堂,这样口说无凭的,咱们也不能信你呢?得做着证才行。”
黄梓越问:“要做什么证?”
斯文商人道:“你说吴夫人都听你的,那么不如你去问她一件私密事儿,看看她是不是听你的,都跟你说?都说夫妻之间无话不谈,夫为妻纲,你要是能问出来,咱么就都信你的,如何?”
黄梓越梗着脖子直着眼睛道:“哼,不蒸馒头争口气,老子今天还真就接了这个证了,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斯文商人溜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问道:“你们觉着,要问什么合适呢?先说好了,不能是人家家里的私密事儿,得要是个重要但无伤大雅的事儿,否则,黄先生脸上可过不去。”
有一个小商人就试探的道:“听说,那洗羊毛的方子便宜的紧,咱们只要花几个钱就能买来的东西,不如就让黄先生去问这个?”
斯文商人就道:“不妥,既然是花钱买的,自然是人家做生意的货物,若是让黄先生问来了,以后吴夫人还怎么做生意呢?这不是砸人家的饭碗吗?”
就有另一个小商人出主意道:“咱们只是为了证明黄先生乃是大丈夫,的确不好拿人家的饭碗做赌的,不如这样,咱们想要听的就出银子,不想出银子的就不要听,出银子的就当从黄先生那里买方子了,如何?只是从跟吴夫人买方子到跟黄先生买方子,他们夫妻一体,赚的钱也都是自家的,就是以后等吴夫人知道了,咱们也只是开一开玩笑,其他的,都是没有损失的,你们觉着,这样子如何?”
斯文商人就道:“这个主意倒是好,就这样吧,诸位,你们有谁想知道方子,就掏银子出来,若是不想知道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说罢,他当先点了一千两纹银放在桌子上。
陆续的,又有人同样将一千两银子摆上桌子。有走的,也有留下的,凡是留下的,都掏了银子。
黄梓越已经被白花花的银子吓傻了,他摸摸银子,还拿到嘴里咬了一下,喃喃道:“是真的?”
他两眼放光的看着屋里的十几号人,问道:“你们说真的?只要我问来了方子,你们就把这些银子给我?”
那个斯文商人就笑道:“自然是真的。怎的,黄先生竟然不知道吗?吴夫人早就私底下拿着银子卖方子了,这也是我等想出这样主意的原因,否则,咱们可不敢打听城主府的秘密。”
黄梓越心想:原来你们是打着那洗羊毛的方子的主意!
黄梓越怒道:“这臭娘们,竟敢背着我做这样的买卖,哼,看我回去不给她好看!”
斯文商人忙劝解道:“可不敢这样,咱们为的不过是个玩笑,若是因此上了贵夫妻之间的情谊,我等万死莫辞了。”
黄梓越笑道:“你这商人有趣,说话条理分明的很,还文绉绉的,倒不像是关外人,像关内人。”
斯文商人心下一突,就听黄梓越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买卖,那这银子我就收下了,那什么羊毛狗毛的方子,你们就等我消息吧。”
说罢,就脱下一件外衣,将满桌子的银子都呼啦在外袍里,胡乱一卷,就要离开。
有人想拦,嘴里说道:“方子还没有呢......”
斯文商人拦住这人,对黄梓越道:“咱们相信黄先生的为人,银子就先给黄先生,还请黄先生务必将方子带来,我等静候先生佳音。”
黄梓越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等黄梓越走了,有人就问斯文商人:“连带着银票,这可是几万两的现银呢,他若是一去不返了,咱们要该如何呢?”
那个斯文商人就笑道:“那倒好了,他若真的一去不返了,咱们就打上城主府,问财神爷要个说法去,众目睽睽之下,看他要不要把那方子交出来?”
那人一想也是,又问:“那忽勒尔,您要如何呢?”
斯文商人撇撇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来,嘲讽道:“都是个废人了,还能怎么办?就让财神爷给咱们养着吧,我看他日子过的挺好的,比咱们还好呢,哼!”
又等了一会子,有人来送信:“咱们亲眼看着这个姓黄的进了城主府的角门,迎出来的是吴夫人身边常跟着的一个丫鬟,姓黄的跟那丫头拳打脚踢的,可见是真的恼了。”
斯文商人笑道:“恼了就好,恼了才能有作为。”不枉他前前后后布守两个多月坐下这样一个局。
被拳打脚踢的杏儿给拳打脚踢的黄梓越送上解酒茶,说道:“这样晚回来,也不说先送个信儿,白让人焦急。”
黄梓越笑道:“做戏呢,总是要做足了的,方才没打痛吧?要是伤了哪里,自己去拿药涂去。”
梅儿就笑道:“我瞧着给她涂。”
杏儿也笑道:“我穿着大毛衣裳呢,姑爷就轻轻的推搡了几下,都没跌倒,哪里就痛了?”
黄梓越笑道:“没伤着就好,唉哟,想我也是个从小读书长大的斯文少爷,现在竟然也要学着那些个大老粗酗酒打丫头,唉,我这回牺牲可是大了,等你们姑娘回来了,可得要她好好的补偿我。”
他这里刚说完,就听外头一个婉转爽利的女声笑道:“你又做了什么牺牲了,还要我补偿?”
杏儿和梅儿上前掀帘子,进来一个穿着大红斗篷带着观音兜帽的美人进来。
黄梓越忙上前迎住,给她解斗篷,问道:“你这是从大哥那里来?外头可是又下雪了?”
吴妍吸鼻子,问道:“你这是又去喝酒了?刚下,一下就是鹅毛大雪,得亏你回来的早,今天又是跟哪个大商贾喝酒去了?”
黄梓越捧给她一杯暖茶,笑道:“今日我可是有大收获,等了了这回,我以后再不喝了,我真怕来一趟西北,回了京城就成了个无酒不欢的酒鬼了。”
吴妍一听,笑问道:“问出来了?他们要什么?”
黄梓越笑回道:“洗羊毛的方子。”
第264章
果然如此!
吴妍不屑道:“这帮子外族人贼心不死,竟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来了。”
黄梓越却是要为外族人说一句:“这可不是三瓜俩枣的好处,靠着这一道方子,就能在边关建一座雄伟的城,谁不眼热?尤其是草原之上,牛羊遍地都是,有了这洗羊毛的方子,那就是遍地黄金,他们就是不吃不喝不要自己,也得打听出这方子呢。”
“你看,我钱都收来了,十几万呢,你说怎么办吧?”
吴妍笑道:“我早就跟大哥汇报过了,这些天接触你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人好抓,要定罪却是难,因此,大哥的意思是,把方子给他们,然后咱们在跟后面的大主顾抓个现行。”
黄梓越皱眉道:“真给?这可是咱们的金母鸡,聚宝盆,就这么十来万的给他们了?”
吴妍笑道:“自然是不全给了,只给部分,最关键的一点子咱们得留着。”
黄梓越这才舒心一笑,道:“这就好了,这给了跟没给一样,那就给吧。”
吴妍摇头笑道:“你啊,往常也没见你这样小气?”黄梓越是家中嫡长,黄家虽然不富裕,但在他们镇上,也是上等人家了,黄梓越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的,学问或许没学多少,大少爷的款儿却着实不少。
黄梓越感叹道:“这可不是几千几万两的银子,这可是一座城呢,别说小气,就是守财奴,我都做得。”
吴妍失笑,夫妻俩又说了些话题,就此歇下不提。
等过了两日,黄梓越果然带着一张方子趾高气昂的仍在斯文商人面前,等着这些交钱的人奉承他。
斯文商人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这个三不着两的败家爷们?他忙捡起方子仔细看,越看心里越激动,是了,是的,就着这样,这方子,光看里面的成分跟调制方法,他已经确定至少七成是真的了,至于剩下的三成,他得照着这方子试过才行。
把黄梓越留给其他人安抚,斯文商人则是带着方子连夜出了城,跑马到了一处小小的村庄处。
老远的,有岗哨将他拦下。
斯文商人收住马,透过围脖低声道:“是我,哈拉刺。”
岗哨一听他的声音,就放他通过。
这是一处鞑靼人聚集的小村庄。哈拉刺下马进了一个小屋子,将里面的人都叫起来,吩咐照着方子去准备材料。
一连半个月,哈拉刺都在跟这个方子较劲,但是,他照着方子配置出来的洗涤剂,不是把羊毛洗的稀碎,就是根本洗不干净,不仅浪费了好几桶水,还白白浪费了许多的草木灰。
冬日里,草木灰也是很难得的,而且,草木灰用处多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他们也很心疼的。
哈拉刺看着泥黄的水桶,心里一阵一阵的恼意涌上来。
要说这方子错了吧,但有一次,他明明是成功的将羊毛洗出来了,就跟他曾经见到的一样雪白,但也只有那一次了,他再复原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不合适,后来洗出来的羊毛,就差强人意了。
为了减少风沙对房屋的损耗,也是为了房子的稳固,在边关建造的房屋,从外头看大都低矮,但里面其实并不狭小,因为,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房屋和地基是埋在地下的。
这样建造的房屋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保暖性和牢固性都很强,但也有一个明显的坏处,那就是一下大雪,就很容易将房子从头顶给埋了。
为了避免被活埋,这里的房子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那就是天窗。
所谓的天窗,就是能从屋顶打开的窗子,窗子一般做的很大,既能通气,也能行人。如果大雪把房门给埋了,那么里面住的人,就可以通过扶梯爬上来打开天窗,从天窗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腊月了,在西北,这个天气,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一般都是不出门的。哈拉刺自从得到了这个方子,就一头的扎进了这间宽阔的房屋里,再也没出来过。
这间房屋用的是会宁城里最时兴的建造方法,最外头一间是灶房,灶房靠墙一口大铁锅,铁锅下面是烧的牛粪马粪蛋子,火焰会一直燃烧一整个冬天,有的人家则是一整年都不会熄灭。铁锅里面烧着热水,有时候也会用来做饭。连通着灶房墙的,则是一整面的火炕和火墙,和四通八达的烟道。烟道或许有堵塞不通的时候,但也无所谓,只这一道火墙,就能将外头滴水成冰的室内烧的跟春天一般温暖。
只这一项砌火墙的技术,汉人就把这西北之地收服的七七八八,更别提,还有其他的减负减税的政策了。
站在温暖的室内,哈拉刺只着一件单麻布短褂子,额头却冒着豆大的汗水,他见又一次失败了,不由恨恨的将手里大把的室羊毛狠狠的摔在桶里。
“哈哈。”
屋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谁?!”哈拉刺突然毛骨悚然,厉喝出声,一个蹿步出去将解下的刀握在手里,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屋子,外头寒风大雪的,门早就被他锁死了,还有谁在这里?
“喂,我在这里呢,往上看?!”
哈拉刺慕地抬头往上,差点闪了脖子。
攀着天窗的,是一个带着兜帽,系着围脖,浑身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男人身体如蝙蝠一般攀在没有着落的天窗上,露出的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的从上往下的望着哈拉刺,见他抬头差点闪着脖子,不由又是一阵轻笑出声。
哈拉刺大怒:“藏头露尾的小贼,竟敢不请自来的到你爷爷家里造访!”
男人忙道:“可不是不请自来的。我明明是敲了门的,但你洗的太投入了,没听见而已。外头又下大雪了,你不让我进来,我怕不得冻死在外面?正好,你这天窗没关死,我就当是你给我留的门了,只好先进来避避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