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奕宝儿
这就是长乐啊,总是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这副模样,藤真太熟悉了。
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你,她对你的感情,也会一次次地确认你对她的感情。那么热烈,那么真诚。
“他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试着……依靠我?”藤真的声音越来越弱,眼里闪烁着祈求,所谓的道德观念已经抛掷脑后。只要是长乐就行,只要她点头就行,他可以不在乎、不去在意,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
他可以……不独享。
哪怕,只能分到一点温暖。
“……”
长乐似是没料到,曾经那么骄傲的少年,会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她顿了几秒,眼神真挚地看着藤真,四年的光阴并没有在他的脸庞留下痕迹。然后,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格外坚定:“阿司,对不起啊,我真的爱上了别人。我很爱他,想和他过剩余的人生。”
真是残酷的答案。长乐的话语浇灭了藤真眼里的希冀。
一阵海风吹来,它像在嘲笑藤真的想法有多愚蠢。
“他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他……”藤真已经无力掩盖自己的狼狈,冲动之下,他想撕开安室的伪装。但是,话到嘴边,藤真还是改了口,“他和你认识多久?半年?这么短的时间,你凭什么能确定以后?”
“那5年就能确定吗?”长乐打断了藤真,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惊飞了着陆休息的海鸥。
两人沉默地僵持着,率先打破平静地还是长乐,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时间长或者短,决定不了什么。你和我都知道。”
说着,长乐起身脱下了藤真的外套递给他:“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衣服你还是穿着,别感冒了。”藤真也站起来,接过外套重新披在长乐的肩上。
长乐想再说些什么,抬眸见到他受伤的神情,还是化为一声轻叹:“我洗干净后还你。”
“嗯。”就算知道会被拒绝,藤真还是问了一句,“需要我送你到楼下吗?”
“不用了,你赶紧回家吧,开夜路注意安全。”长乐摇头,转身离开沙滩。
“好。”
藤真看着长乐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变成一个点,消失在夜幕中。回来的这些天,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长乐和他道别后,走远的身影。
到家的长乐依旧没有入睡,此刻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富野裕子伤心,还是在想她和藤真之间的复杂感情。
好想喝点酒,让自己能睡着,做个轻松一点的梦。
长乐脱力后仰,透过窗望着天边那轮明月。
时间接近凌晨,不知道月亮照耀另一边的人,忙完没?
长乐解锁手机,指尖停在安室的号码上。他们两个恋爱后,有一种奇妙的默契。如果彼此道过晚安,就不会再发消息。
可是……安室也总对长乐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他,只要她想。
长乐想任性一回,她选择拨通了安室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有挂断,长乐听到了她最想念的声音。
“长乐,还没睡吗?”安室刚洗完澡,身体一/丝/不/挂,正随意拿了干毛巾擦湿发。他刚和贝尔摩得结束任务,脏了的衣服扔在角落,还有一把枪安静地摆放在桌上。
不知怎么的,长乐听见安室的声音就哭了,眼眶一下子就溢出了泪珠,无声地滑落。她忍住哽咽,让自己的声音稍显轻松一些:“睡不着,想听你说说话。”
电话这头的安室眉头轻蹙,他怎么会察觉不到长乐情绪低落,手机开着扩音就开始穿衣服:“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今天过得怎么样?”
“超级棒!小檀和三井的婚礼很浪漫!明天你来陪我好不好?我和你仔细讲~”长乐担心自己在电话里提到富野裕子,会绷不住大哭,还是忍住了倾诉的欲望。
时间不早了,她只是想听听安室的声音,并不想打扰他休息。
安室已经换好了衣服,拿起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现在也能讲,我听着呢!”
“12点多了,该休息啦!我明天要早起赶去片场,你也快睡吧?”
“行,那睡吧,晚安,长乐。”
“晚安,透。”
这是两人这一晚第二次互道晚安。
不过,一辆马自达已经开上了从东京前往镰仓的高速,它在路上疾驰着,呼啸而过的风都猜出了车主的迫不及待。
第132章 怕你偷偷哭
长乐与安室通完电话后, 强迫自己闭眼休息。毕竟第二天还需要拍戏,她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再影响剧组。
一开始的确为了赚钱而进入演艺圈,现在的她更想做出一番成就。
半梦半醒间, 长乐感觉到手机在震动, 迷迷糊糊地把手机放在耳旁,按下接听键:“喂……”
安室听见长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倒是放心了许多。他弯起唇角, 温和得就像天边挂着的那轮明月:“能下来帮我开一下门吗?我在后厨的门口。”
“透……?”长乐缓了一会,眯起眼睛看一眼时间,已超过凌晨1点,安室居然在这时候打电话来。
“是我。”
电话突然挂断了, 安室笑了下,心里默数着时间。很快地,后厨的防盗门从里边打开, 一个身影直接冲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好想你……”长乐紧紧抱着安室,闭眼埋在他的脖颈间,独属于安室的味道包裹着她。
像是阳光下的温暖皂香, 夹杂着丝丝烘焙过的咖啡豆香气。
安室轻抚着长乐的发丝, 柔声回应:“我知道。”
长乐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安室:“你怎么这么晚过来?是因为我刚才的电话吗?”
除了这个理由,她也想不到其他的。
“不全是。”安室伸手摩挲着她的脸庞,指尖停留在她微红的眼眶,“是怕你偷偷哭。”
长乐沉溺于安室温柔的眼神中, 她想笑着说其实没什么大事, 眼泪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原本想明天和你说的……”长乐担心吵醒沉睡的爷爷奶奶, 声音特别轻,她的双手与安室紧握着, 神情既委屈又生气,“我攒下来的钱,爷爷奶奶送给富野一家买新的房子。我不想给,也没办法拒绝爷爷奶奶,我总不能打电话给富野裕子吵架吧!”
长乐的语速很快,她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像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但是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安室的手背上:“透,我好想让富野知道,里面有一笔钱,是因为我以为我要死了,我想爷爷奶奶以后能过得轻松些,不要因为我难过!”
“可是我看到富野一家和爷爷奶奶这么其乐融融的,花我赚来的钱,我就希望……希望……”长乐咬住了唇,那些恶毒的、埋在心里最阴暗的情绪与诅咒,还是没能说出口。
安室的手指送到长乐唇边,稍用力一压,她已经被咬红的下唇就滑出了齿间。
指腹轻拭着长乐下唇的齿痕,安室的视线渐渐冷下来,他的眼神仿佛能钻进长乐的心底,看清她内心的阴暗面:“如果长乐想报复,我能帮你。”
富野万丈就职的是一家有中、日、美三国资本的跨国企业,和乌丸集团也有密切的往来。
降谷零的身份不能徇私,但是波本的身份,方便得很。
长乐不说话,安室就弯腰继续蛊惑,嘴唇几乎贴着:“我们可以让富野一家的生活,不那么舒服。”
长乐抬眸,水润的眼眸注视着安室,本就妩媚的长相更加动人。内心的阴暗面被安室放大,她的眼里划过一丝心动,每次气极时,她当然想过报复,想让富野、三船他们统统都付出代价!
不过,安室也只在长乐眼里看到一瞬间的犹豫。而犹豫过后,便是他所熟悉的长乐,漂亮的眼眸里是一眼望到底的清澈。
睫毛眨了眨,眼眶蓄着的泪水滑落。长乐的眼里少了委屈,多了几分笑意,她往前一凑,吻上安室的唇。
他的唇比长乐的温暖一些,她自然地环住安室的腰,吮吸深入,勾舌交缠。
吻了好一会儿,长乐才与安室分开。她喘着气,在安室的衣服上蹭掉泪痕,笑着拒绝他的提议:“算了,我也就是嘴炮,骂完心里就舒服了。”
“你总是这么善良。”卧底久了,安室时常觉得自己内心泾渭分明的底线在崩塌,身边的人和事都成为他达成目标的垫脚石。他需要不停地鞭策自己,才能不被那些人所同化。
一开始的长乐是安室接近毛利小五郎的工具,现在的长乐,是他守住人性的唯一解药。安室只有和长乐在一起,他才能体会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你对善良的标准这么低?”发泄完情绪的长乐开始与安室开玩笑,做出可爱又夸张的加油动作,“如果我现在给自己打气,‘加油!源长乐!明天的生活一定会更好!’你会不会觉得我身后有一双洁白的翅膀?”
“那我可能会送你去急诊!”安室边说边摸长乐的额头,探着她的额温,“正常一点,我会害怕。”
有安室在,长乐心里的阴霾就能一扫而空,两人脚步轻松地走进后厨。
拉开门时,长乐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提一句:“不过,我的确有些感冒了。”
“着凉了?”安室没多想,下意识地搂紧她的肩。初秋的季节早晚温差大,最容易感冒。
“不——”两人在楼梯口停下,长乐手机的照明灯晃了晃,故作深沉地轻咳,“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呀!”
“……”
安室没想到长乐是在对他说土味情话,反应一秒,两个人对视同时笑出声。笑声在楼梯间回荡之时,两人又默契地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生怕惊醒熟睡的老人。
上次来这边拜访,安室只是与两位老人在一楼小坐一会,没有到过二楼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长乐从小居住的家,虽有些老旧,但是十分干净。
安室在楼梯口脱鞋,长乐刚想帮他把鞋子放好,却只见对方提着鞋就走进了唯一开着门的卧室。
长乐动作小心地关上门,才与安室说话:“怕被我爷爷奶奶发现呀?”
“嗯,我什么都没准备,还住在你的房间里,不太礼貌。”安室随意抽两张纸巾,垫在鞋底放门口。嘴上说着不礼貌,然而躺下的动作很是自在。他修长的身形与床铺几乎一样高,似是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
长乐只铺了单人被子,两个人睡肯定不够,她又从柜子里拿一床被子出来。
“我帮你。”安室起身想帮长乐一起铺被子,借着不亮的台灯,恰巧就看到了一件挂在墙上的男士西装。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西装的袖口和衣摆有明显刚沾上的沙石。
安室知道长乐有不开心去海边的习惯,看来是在海边遇到了碍眼的人。
在心里暗骂一句,安室半跪着帮长乐铺好被褥。
长乐本身就穿着睡衣,侧躺进被窝与正在脱衣服的安室聊天:“好晚了,赶紧多睡会,明天你要去波洛上早班吗?”
“最近一直是早班,晚上有更多的时间查案。你呢?几点要到片场?”安室将枕头往长乐旁放近一些,就像睡在双人床上那般,紧紧挨着她。
“7点多起床来得及,我明天去神奈川自然保护区,开车不远。”
“我和你差不多时间起床就行。”关灯前,安室又瞥了一眼那件西装,接着进被窝将长乐拥进怀里,低声问她,“明晚我去新宿找你?”
“好啊!你最近总是很忙,我都不敢问什么时候能来陪我。”长乐闭着眼躺在他的臂弯,熟悉温暖的感觉让她格外安心,比起之前的辗转难眠,现在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抱歉。”安室亲吻长乐的额头,再一路向下,浅浅吻了下长乐的鼻尖,再含住她的双唇。
另一只得空伸进长乐睡衣里的手,表达了他此刻某些焦躁的情绪,和压抑许久的欲望。
不知不觉间,两人换了姿势,长乐已经被安室压在身下,睡衣松了多颗纽扣,从腰间被撩至胸口。长乐半推半就地迎合着他,她也被点起了火,所幸还有理智:“我家隔音不好,明天吧。”
“嗯。”安室埋在她颈侧喘/息。不仅是隔音问题,必备品他也没带。这些亲密暧昧的动作,都像是为了满足他内心肆意增长的占有欲。
他只是懊恼任务没有执行得快点,没有早点给长乐回拨一个电话,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难过。
让另一个男人,有了可乘之机。
无论在东京还是在镰仓都阴魂不散,也不知道两人在海边发生了什么。安室越想越气,泄愤般埋在胸口,在隐秘的角落咬了一口。长乐吃痛地低咛一声,无辜地盯着抬起头的安室,谁知对方的表情更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