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 第126章

作者:阿洙洙 标签: 历史衍生 甜文 爽文 轻松 BG同人

  当然,她临走之前不忘再丢下几句话。

  “二哥,今日我再警告你一次,若你还敢再暗地里使绊子,就莫要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

  “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你这病呀……的确得好好养着。”

  她刚走下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她呀,最喜欢这种旁人看她不顺眼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等着年珠回去后,就差人送信给了李卫,说李卫可以开始动手了。

  打铁须趁热,与其等着御史们参年羹尧一本,还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

  李卫虽是户部尚书,但如今他很得皇上信任,皇上早在继位之初,就曾与李卫说过,若朝中有如从前平库银之事,李卫只管上奏。

  两日之后。

  李卫就于早朝时参了年羹尧一本,指出川陕总督年羹尧犯下欺罔罪、稽越罪、忌刻罪等三十六条罪行。

  其中以当日年羹尧在青海蒙古饥荒欺瞒不报,加收川陕百姓赋税一成,在官员任免等事务上独断专行、排斥异己、任人唯亲等事最为严重。

  到了最后,李卫更是正色道:“……此等贪官污吏,仗着有所依仗横行霸道,若皇上包庇,定会叫朝中官员上行下效,寒了百姓之心。”

  他这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殿内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大臣恨不得连呼吸声都放缓了不少,生怕皇上觉得他们对此事有所见地。

  这年羹尧是谁?

  先帝在世时就看重这人,更不必如今六宫之首的华贵妃娘娘更是他的亲妹妹。

  那可是膝下有皇子的皇贵妃呀,说句不好听的,等着皇上百年之后,指不定龙椅上坐着正是六阿哥!

  但六阿哥福惠会不会继承大统谁也不知道,他们却知道如今皇上对贪官污吏是严惩不贷,眼里是一点沙子都容不下,索性一个个低着头装鹌鹑起来——这等事啊,还是少掺和为好!

  皇上也是没想到李卫竟会当众提起这事儿。

  这是年珠的意思,还是李卫的意思?若是李卫的意思,那年珠知不知道……

  还未等他想明白,就已看见隆科多上前一步,正色道:“启禀皇上,老臣私以为李卫李尚书这话说的不对,年总督虽偶有不当之行,但自年总督上任后,川陕一带赋税年年攀升,西北再无战事。”

  “老臣也打听过了,虽说年总督加收百姓一成赋税,但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未谋取私利。”

  “还请皇上彻查啊!”

  他是朝中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这一站出来,接连有三两个大臣也跟着站了出来。

  李卫却是不依不饶道:“统领大人这话所言,下官并不赞同,往年年总督回京讲究排场不说,运送的礼物更是价值不菲,这就是您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李大人,此事我也有所听闻。”隆科多并不知道李卫与年珠之间的关系,却觉得这人简直是个榆木脑袋,“有道是人非圣孰能无过,敢问李大人一句,你当官这么多年,就没有做过错事吗?”

  “下官自然敢保证为官多年,未曾做过一件错事坏事。”李卫看着隆科多的眼睛,毫不退让,“经下官之手的公务一件件一桩桩皆有迹可循,您若是不相信,只管去查就是。”

  隆科多无话可说。

  当日他曾想着拉拢李卫,知道这人是软硬不吃的性子,所以打算抓住他的把柄,叫他为己所用。

  谁知查来查去,竟一无所获?

  但他很快以年羹尧为川陕百姓谋取不少福利,替朝廷建功无数为着手点,请皇上彻查此事后对年羹尧从轻发落。

  朝中多是聪明人,更何况年羹尧的功绩的确是无法抹去,又有皇贵妃和隆科多在,一个个自免不了替年羹尧说好话。

  以至于到了最后,赞同李卫说法的竟再无一人。

  皇上惊愕于隆科多与年羹尧什么时候关系竟这样好,但他心里更多的则是不大痛快。

  难道在隆科多等人眼里,贪赃枉法、欺君罔上等罪行竟不过小事一桩?如此上行下效,也难怪先帝最后在世那几年,朝廷是如此模样。

  皇上对年羹尧的不快很快就转加到了隆科多头上,但面上却是分毫没有表露出来,直道:“李大人这话朕心里已有数,朕即刻安排人前去彻查此事,一旦罪名属实,朕定严惩不贷。”

  “不管是皇亲国戚也好,还是寻常百姓也罢,若行事不规矩,朕都是一视同仁的。”

  但明眼人却是看得出来,皇上到底还是对年羹尧手下留情,若不然依照皇上的性子,定会先将年羹尧关押起来再彻查此事的。

  隆科多压根没将皇上方才那番话听到心里去,反倒脊背挺得笔直,想着定是因他开口求情,所以皇上才会对年羹尧网开一面的。

  这是他这几日遇上为数不多的开心事。

  等着下朝之后,隆科多刚走出神武门,上了马车后,他就吩咐道:“差人与年家七格格说一声,事情我已替他办妥了,皇上定不会严惩年羹尧。”

  “要她和她那二哥将嘴巴闭紧点,若叫我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小半个时辰后,年珠就听说了这消息。

  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来了些。

  倒是李四儿听说此消息后,将年珠以及年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最后更是扯着隆科多的袖子,几乎要哭晕在隆科多怀里。

  “老爷,难不成真要放过那个小贱蹄子吗?亏得我先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如此歹毒!”

  “我们玉柱从前是多活泼的一个孩子呀,可那天从宫中回来后,整日躺在床上闷闷不乐,连我进去看他,他都叫我滚出去……”

  “夫人呀,你莫要说了。”隆科多摆摆手,摇头道,“那个年珠动不得,且不说她身份不一般,我已差人打听过了,她小小年纪就跟着她额娘一起做生意,本事心计了得。”

  说着,他更是皱眉道:“玉柱从小就被你宠坏了,竟然在紫禁城也敢动手,幸好没事,不然若皇上查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之事就叫他长长记性好了,况且这事儿,他也不算吃亏。”

  “我只是没想到那年珠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竟敢对她二哥下此狠手!”

  李四儿还在哭哭啼啼,别说玉柱,连她都受不了这等气。

  隆科多却比她目光长远许多,想着幸好此事没有闹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务之急,他打算给玉柱订下一门亲事,好叫玉柱收收心,以后莫要再胡闹。

  到了初冬,关于年羹尧的罪行就已彻查清楚。

  李卫所言非虚,但年羹尧也的的确确为川陕百姓谋了不少福利。

  一时间,皇上倒是进退两难,便差人请了年珠进宫。

  此时又是大雪簌簌时,年珠走进乾清宫御书房,就能察觉其氛围与先帝在世时截然不同。

  先帝在世时,整个乾清宫上下气氛还算是不错,但如今,愁眉不语的皇上、桌上那高高累着的奏折、小心翼翼的宫女太监……显得这御书房透着几分压抑。

  唉,有个工作狂老板,看样子紫禁城中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年珠走上前,道:“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安了。”

  “珠珠,你来了。”皇上这才回过神,看向她道,“起来吧。”

  年珠这才站起身来。

  皇上指了指炕桌上的几本折子,道:“你看看,这些都是你阿玛的罪行。”

  “其中有四条是重罪,条条足以叫他掉了脑袋。”

  才四条重罪?

  年珠记得清楚,历史上雍正帝可是给年羹尧定下九十二桩罪,其中掉脑袋的罪行已超过半数。

  看样子,这几年她的努力并没有没有白费。

  “皇上,我跟着阿玛在四川待了三年半的时间,阿玛从前做过些什么,犯过什么错,我心里很清楚。”

  “就算不看这些折子,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说着,她笑了笑,道:“只是不知道皇上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

  这般直言直语,反倒惹得皇上嘴角微微扬起些许:“自朕登基后,且不说弘历,就连弘昼与福惠都在朕跟前收敛不少,大概是得人提点,先将朕当成君王再是父亲。”

  “倒是你,在朕跟前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什么都敢做?

  就凭着这短短几个字,年珠就猜到皇上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笑道:“在您跟前,我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住?让我想想,今日皇上您请我进宫,是不是想问李卫李大人当日早朝参我阿玛一本是谁的主意?”

  “没错,正是我的主意。”

  皇上并未看她,只是自顾自斟茶喝。

  炉子上的热水咕噜咕噜滚个不停,屋内满是茶香,这才增添了些许生气。

  年珠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甚至包括他如何算计玉柱一事,并非她不信守承诺,而是她知道,皇上是个聪明且多疑之人,想必早已调查清楚为何隆科多会为年羹尧求情。

  到了最后,她更是开口道:“……并非我为阿玛求情,而是阿玛虽有大错,却也悬崖勒马,这几年为川陕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一开始阿玛加收赋税的确是为了西北战事,他妄自尊大,贪大喜功,不愿多费朝廷一兵一卒立下赫赫战功,可是这几年,他变着法子将从前多收的那些银子都还给了百姓。”

  “我不敢奢求皇上从轻发落,只求皇上能够留住阿玛一条贱命。”

  话毕,她已经跪了下来。

  皇上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好一会,那眼神才落在年珠面上。

  “起来吧,朕记得多年之前你帮了朕一个大忙,朕当时问你想要什么,你说你什么都不想要,只求有朝一日若年羹尧犯下大错,能留年羹尧一命。”

  “这件事朕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年珠仍跪地没有起身。

  皇上又道:“怎么,难不成要朕扶你起来吗?”

  他见着年珠起身后,才道:“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如今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极好,原本朕对年羹尧之举的确是有几分不快,但如今却已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隆科多身上。”

  当日,隆科多替年羹尧求情后,他就察觉不对。

  别人不了解他这个舅舅,他却是了解的,狂妄自大不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聪明的很,当年若非他曾养在故去的佟佳皇后身边,这老狐狸哪里会心甘情愿与他同乘一条船?

  更不必提中秋夜玉柱与年富一事后,隆科多秘密害死了替年珠办事的那几个小太监,甚至昨日还求到自己跟前,替玉柱求个爵位。

  当然,他自然是没答应的,只给了个玉柱御前侍卫的职位。

  一想到这里,皇上心里又腾升起一阵怒火来:“珠珠,你怎么不说话?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我不敢妄议朝政。”年珠道。

  皇上替她斟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方才朕还夸过你呢,怎么这会你又畏畏缩缩起来?当日你在皇阿玛跟前你可是什么都敢说的!”

  “说吧,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管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因为您小心眼啊!

  当然,这话就算再借年珠十个胆子,她也是不敢说的。

  “我觉得,应该对隆科多从重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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