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塔我是最强的 第387章

作者:临初 标签: 综漫 无限流 少年漫 甜文 轻松 BG同人

  被嫌弃催促的黄哭笑不得,只好连忙朝她点点头。在身体迎向镜子的那一刻,镜子重新浮立起发出大片耀眼光芒,在那片光芒的照耀下,海洋发色的少年露出了就像童话书里美人鱼面对朝阳时出现的美好笑容。

  “谢谢你。”他回首笑着说,“如果我出去后能找到姐姐的话,我想……我会认真跟她道歉的。”

  然而,这抹宛如泡沫般美好的笑容却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

  “噗哧……”

  从光芒大盛的镜中伸出的暗红触脚刺穿了黄的胸膛,将他整个人悬挂在空中,鲜血沿着他的身躯不断蜿蜒滴落在地,滴滴答答积出了一滩血泊。

  “愚蠢,真是愚蠢啊——”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注视着这一幕,听闻镜中操纵着触脚的人发出了嘲弄的声音:

  “小小一个数据居然敢妄想成为人类,你的愚蠢,将会害死你们所有人——”

  这镜中通向的根本不是一条出去的路,而是外面进来的路!

  ……

  “不,他是不会成功的——他愚蠢的做法会令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当小吉黑德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股强悍气息陡然出现在空中浮现的那面羽翼金镜中,甚至来不及反应,下一秒那金镜便骤然射出一枚巨大刺针贯穿了握住手环的黑发少女心口。

  “噗——”顾兔遏制不住喷出大口鲜血。

  她身体极速下坠,漫天鲜血,有如一场温热的雨溅洒在她的脸上。

第381章

  ◎你就是这团烈火,永不退缩地燃烧着。 (正文完)◎

  “兔兔——”

  是谁, 真吵啊。

  顾兔只意识到自己耳畔响彻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它们隔着薄膜一样的东西在外界嗡嗡作响,像是呼喊, 像是挽留, 又像是愤怒的嘶吼。

  她本能地排斥着这些吵闹的声音, 只想紧紧捂住耳朵, 放任自己坠入沉沉黑暗之中。

  可那片黑暗又是如此冰冷,仿佛一个能将人类灵魂都冻住的冰窖。

  连带着顾兔不断下坠的身体,也愈渐被重重寒意所包围。

  “!”躺在床上的顾兔蓦然睁大双眼, 像案板上一条快要窒息的鱼儿那般盯着天花板,胸膛起伏不断大口呼吸着。

  “做噩梦了?”一道女人的声音忽然从旁边慢悠悠地传来, “醒了就起来吧, 德扎那老头刚给我弄了点吃的。”

  说话的是个长得很美的女人,懒散骨头没个正形地倚坐在桌旁的镂空银椅上, 两腿交叠翘起, 纤长十只像玉兰花瓣似的慢条斯理剥着一颗橘子的皮。

  女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毫不在意他人的傲慢与轻佻, 可偏偏当窗外光线照落她那张浓艳丽颜时,又让人惊绝她眉目的妩媚无双, 流露出一种让人情不自禁沦陷的特殊魅力。

  “妈妈。”顾兔伸出小小的拳头揉了揉眼睛, 下床跌跌撞撞地朝女人的方向跑去。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女孩下意识就想从最亲近的人那里汲取温暖,可依旧如同过去的每次一样,还没贴近女人就被她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抵住额头,阻拦了自己张开的怀抱:“哎, 别黏过来, 你这小兔包——”

  她削葱般的指尖还沾着橘渍, 轻轻点在女孩额头, 落下个淡黄的痕迹, 看起来有些像点出来的眉心痣——

  然而顾兔本来眼下就长了两颗泪痣,跟上面的「痣」加起来就跟划出来个黄金三角形似的。

  女人见了,不由「噗」地嘲笑了一声自己的杰作。

  顾兔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叫自己小兔包。

  母亲说过她取的这个名字是月亮的意思,代表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再一次被拒绝后,女孩只能低落地爬上挨着她的那张椅子坐着,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剥橘子的动作。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但却不是富贵人家保养良好的那种,某几根指节不知被什么长久磨得有些微畸形了。

  顾兔能闻到母亲身上一贯好闻的味道,夹杂着些手里飘来的橘子香气,共同糅合出一缕淡淡的苦涩。

  橘皮被一块一块剥下,掀出细细长长的丝。

  然后那指尖便捏下了其中几瓣黄澄澄的饱满的果肉——全部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见她眼巴巴盯着看,女人嗤笑出声:“想吃就自己剥。”

  顾兔只好一边学着母亲的动作,一边乖乖剥起了橘子。

  从记事开始她就知道,母亲其实并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她行事只顾遵循自己的意愿,骄傲又任性,从来都不会抱她、亲她,更不会亲手为她剥果肉、追在后面喂她吃饭。

  有时候顾兔感觉自己就像是母亲随手在窗台旁养的那一盆仙人掌,高兴时就给她浇一浇水,不高兴了就放任她自由生长。

  ——反正仙人掌,好养活。

  桌子就摆放在靠近窗台的位置,心满意足地吃光手里那颗橘子,顾兔就胡乱抹了把嘴跑到窗边,兴奋不已地朝外张望。

  她房间的窗口建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将头探出去,能望见外头广袤无垠的雪地。

  这天是个难得没下雪的晴天,到处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闪亮亮的洁净白亮,原住民们建在远处的房屋屋顶披着皑皑白雪,看着就像是一个个肩负陈雪的巍峨巨人。

  当然,最高最大的「巨人」还属母亲带她来到的这个地方,听说这是整个北城中最宏伟的宫殿。

  世界在小孩子眼里似乎什么都总是新奇有趣的,光是看一片雪景,她都能津津有味地观赏个大半天。

  只是这终年不变的景色落入大人们的眼里,始终觉得枯燥而无味。

  “这破地儿死气沉沉的,要啥没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母亲不以为然地拿起那块一看就很贵的银绸桌布擦了擦手,“哎,估计也就只有恩流那个来送快递的红发帅哥能入我的眼了。”

  顾兔听城里的大骷髅讲过母亲和一个男人的故事。

  据说母亲在怀着自己来到这里度假没多久,就因某些误会跟对方发生了冲突,差点大打出手。

  大骷髅每当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都心潮澎湃,活像亲眼见证到什么传奇在自己面前上演一样。

  “妈妈,恩流是我的爸爸吗?”顾兔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个,但很明显,她根本没搞懂「母亲怀着自己时才跟对方发生冲突」和「他是我爸爸」之间的先后顺序和矛盾之处。

  果然母亲笑得颤唞,裹在旗袍里的姣好身躯像一片迎风震颤的薄叶片。

  “我也想啊,但很可惜,你爹早死了。”

  “「死」……是什么? ”

  “死啊……”不知怎的母亲隔了很长时间才重新说话,目光仿佛投向了很遥远的地方,“死,就是那个人永远消失在你的生命里。”

  顾兔不知道母亲那时的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感觉她好像变成一只厌倦了漂泊的鸟儿,忽然回头看向自己再也飞不回的巢。

  那里,满满承载着她那段如玫瑰般美丽、又如露珠般易逝的恋爱往事。

  ……

  母亲也并不是会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相反,她踪影相当的神出鬼没,顾兔偶尔只能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她一面。 ☉

  留守儿童顾兔也曾问过她能不能也带自己一起出去,她保证自己不会添乱,可母亲想也没想的就抛下一句「不要,你太弱了」拒绝了。

  小小的顾兔心想,一定都是因为她太弱了妈妈才会讨厌她的。

  可是,她又要怎么做才能变得强大呢?

  命运仿佛响应了她的征召,某天挥手悄悄给她平凡的日常拐了个弯。

  等顾兔发现自己走丢了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

  她那天不过是普普通通地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街道上走动的人一个个都带着诧异的目光注视着她,等顾兔惊慌地回头望去,那扇带她来的门已经消失不见了。

  顾兔一个小小的女孩不知在那个地方独自待了多久,才终于等来母亲的出现。

  面对她身上出现的奇怪能力,母亲没有惊奇,没有意外。

  仅仅是恍然地抬高了艳丽的眉梢:“啊,也该到这个时候了么……”

  母亲没有因为这个就拘着她不准出门,只告诉顾兔下次如果再不小心跑到陌生的地方,就站在原地别动,不管多久,她最后都会过来接她回家。紧接着。母亲便带她开始了频繁的「搬家」之旅。

  离开那个终年被雪包围的漂亮宫殿之前,顾兔问母亲:“我们以后不会回来这里了吗?”

  “你还会回来的。”母亲只笑了笑:“因为这里曾经有过一个「约定」。 ”

  顾兔这时并不知道,所谓「约定」指的其实是母亲曾说出的一句戏言。

  而她与恩流之间的冲突也并非解决得如此简单。

  在剥夺灵魂与生息的死亡之地,母亲曾站在那片枯槁荒芜已久的大地上,向那位英俊的神之使者说出了一句像是预言、诅咒、又像是报复的玩笑话般的话语——

  “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你所求所愿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被我夺走!”

  就此,一语成谶。

  ……

  顾兔随同母亲搬家的那段倥偬日子里见识过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她曾住进华丽奢侈的宫殿,也曾住进破旧不堪的木屋。当然,母亲是个惯会享受的人,她们的生活水平总不会低到哪里去。

  最终兜兜转转,母亲带着她来到一间老公寓楼住下了。

  这个世界跟顾兔之前见过的世界有很不一样的地方,最特别的就是它的天空据说是虚构的。

  地界就像是被一层外太空间所隔断,白天人们只能望见天上的太阳,到了晚上,则到处是一片虚假的繁星。

  既混乱又奇妙遵从特定规则运行的世界,很奇妙的是,顾兔时不时开门走丢的情况在搬来后很少发生了。

  这之后,母亲再次开始了出去浪个十天半个月才想起回来找她的日子。

  万幸是这间公寓的楼上住着一位老人和一对兄妹,老人慈祥和蔼,兄妹也待人亲切友善。

  其中大的哥哥叫舜生,小的妹妹叫星,都是种花人,面对相似的东方面孔彼此间有股天然的亲近,他们都对于跟星差不多年纪的顾兔平日里颇多关照。

  直到某一天母亲回来,她看着跟两兄妹混在一起玩的女儿像是突然开窍似的猛一锤掌:“啊,你是不是该到上学的年纪了?”

  很难说,假如不是看见顾兔跟同龄人玩耍的画面,这个女人心里还会不会有小孩其实是需要上学的概念。

  但母亲一时心血来潮的决定,也不过是再次将亲女儿丢给了老人一家教养而已。

  老人对母亲管生不管养的做法颇有微词,不止一次在房里跟她争吵不休,隔着老房子不太隔音的木板,顾兔偶尔能听见「你确定」、「她还只是个孩子」、「训练」几句只言片语从那房间里传出。

  最后母亲被说得没法了,语气又无奈又夸张地抛出了一句话:“哇,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是第一次做人妈的啊——人活一辈子,本就是为了某些比性命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才苦苦支撑着,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相比之下我只是显得更爱自己一点,这样有什么不对?”

  没错,她只是相比自己的孩子,要更爱自己一点而已。

  自那往后的很多年里,顾兔再也没见过母亲的身影出现。

  她就像是朝阳升起就会蒸发的露珠一样,彻底地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

  顾兔想,也许这就是母亲说过的「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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