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innArdbert
蕾雅嘶哑的嗓音带着几乎压抑不住的恳求,感觉自己比刚才遭遇钻心咒还要痛一万倍,她朝场上人大吼道:“别杀他!别杀他!”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男人的手臂在空中落下,由咒语组成的鞭子残忍地抽在傲罗的脸上、身上,而后是锁舌封喉咒。“给我闭嘴,你唯一的价值,就只有这条命。”
她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准备跑出去,蕾雅。”汉密尔顿趁男人分神,稍微挣脱开束缚,手边的魔杖一斜,成功割裂蕾雅的束缚。他压低声:“我知道你可以,我会为你争取时间。”
蕾雅惊恐地瞪大双眼摇头,攒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管身体的痛楚挣扎爬起,竭尽全力想挡在这位坚定如磐石的中年傲罗前方。
贾斯廷,莫尔,埃文斯——
不能、不能再有人在她面前死去了。
她不是需要保护的脆弱之人,也不会是斯内普的软肋。
哪怕会伤害到汉密尔顿,她也绝不愿意让他为自己赴死。
“那么,再见了。”凄然的绿光浮现。
“……!”她呜咽着,全身血液都因翻涌的魔力沸腾起来,像是周遭的燃焰已然穿堂而过,直刺皮肤。她用浸透泪水的双眸死死地盯住无端行刑的恶人,一遍遍加强脑中的咒语——
“阿瓦达索命——”
神锋无影!
空气微颤,是雷鸣前天空的沉默。
“唔。”被卷入攻击的汉密尔顿皱眉低喊,仄歪地倒在一边。
而刹那间,雷击已至。一阵猛烈的气流将狐狸眼男人和刚对汉密尔顿施咒、现在正要爬起的女人甩飞,狠撞在铁箱上。
无数道看不见、听不到的魔刃随同落雷降下,划破他们的衣袍、切开他们的皮肉,鲜血喷涌,溅在蕾雅的面庞,溅在汉密尔顿的后背,溅入后面凶狠燃烧的火幕。
“我忍你们很久了。”
没有魔杖,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的咒语撕得粉碎。
她站直在仓库中央,如同幽深星海中一颗即将崩塌的恒星。千百柄诞生于不知数个朝代前的利剑和甲胄纷纷回应了她的召唤,凌空腾起,汇聚成莫大的屏障绕在她的身旁。顷刻,凛凛剑光映照出满室的赤炎,黑巫师们被这无法抗拒的庞大魔力压得连连后退。
“给我听好了,你们这些只敢躲在暗处、鼠蚁般偷生的垃圾!”年轻傲罗在火中咆哮。
“不许再用任何东西要挟西弗勒斯·斯内普!也不许你们再在我面前杀人!”
【作者有话说】
(1)参考至卢浮宫馆藏:Anneau de Saint-Denis (圣但尼之环),原物造于1200-1215年间(13世纪初),实物应该是个手环,具体干嘛的我没查到(哈哈哈)。
圣但尼圣殿(Basilique de Saint-Denis),前身为圣但尼修道院,与法国王室联系紧密,自克洛维一世以来的几乎所有法国君主均葬于那里。
而布斯巴顿的HP wiki显示该学校建于约700年前,也就是13世纪初,个人感觉与王室也与当时炼金术盛行的“修道院”有所联系,所以参考了这个手环为魔法遗物。
至于梦幻联动的尼可·勒梅,我猜测他当时也参与了布斯巴顿的筹建。
(2)这道甜品现在确实存在,但1999年应该没有。
对不起,大刀阔斧的……但好开心,终于炸了我付出十年心血研究的人类遗产,哈哈哈哈哈哈哈。(下次还敢)[捂脸偷看]
话说,是不是可以用魔法修复文物!!!(oh wow新大陆发现)
那么,雅雅的上限在哪儿呢~[捂脸偷看]
第103章 雷鸣
仅仅是一瞬间,庞大的魔力气息便灌满了整个地下空间。
仿佛被地震海啸重重击中,房墙都在剧烈的震颤,发出嗡嗡哀鸣,抖落的石板碎屑与地下遗迹那边飘来的灰烬尘埃一同翻滚在昏暗的长廊,再也分不清它们原本属于哪个时代。
哈利紧握魔杖的手掌早已沁满了汗,他顶着逼仄的风压加快脚步,强忍挤压胸膛的不适闷意向前飞奔。
一旁的弗洛拉也在不停调整呼吸,眉眼拧得没有间隙,咬着牙说:“什么鬼东西?他们不会愚蠢到在地底用那种魔法吧?”
“还在战斗,就说明还有人活着。”哈利胡乱抹一把头上的汗污,顺带把滑落的眼镜用力推了回去,催促道:“我们快走!”
然而,当他们真正抵达那间地下库房的时候,却被仓促入目的火光震得凝滞住。从炽烈燃火中窜出数把利刃与金属碎片,它们被烧得红热,乒乒乓乓地撞在尚未彻底崩碎的断墙,如同一颗颗划过夜空倏然坠毁的陨星。
哈利擎起手臂,马上准备施展清水如泉浇熄火焰,可几乎同一时刻,一股令人越加恐惧的魔力波从房内爆发。仅仅是一秒,温度猝然跌降至零,哈利的眼镜起了一层薄雾,透骨的寒意爬满他的后背,继而,空气浮现出无数洁白的冰晶尘屑。
寒风从脚底钻入裤管,哈利刚擦好眼镜,就听见逐渐清亮的“咔嚓”声。他本能地后退一步,低下头去看,地面上有宛如植物生长盛开的冰花蔓延过来。再抬头时,只见方才扑面的炙热火海开始凝滞扭曲,于从场中卷起的冰霜风暴中湮没,被硬生生地冻熄在厚厚的透明冰层里面。
死寂,一切都停息了。
哈利和弗洛拉对视一眼,背贴着墙壁往里窥探,房间已然化为极冻之土。无垠的冰原上,数十把古老的宝剑直直地刺入冰封大地,每一把剑刃都精准地直指一具被冻住的人形躯壳——黑巫师们。
而正中央的身影,悬在半空的指尖还留有没来得及消散的魔力。她面色白得如大雪里的一朵冰花,但手上、身上沾染的却是在这片霜冻中格外灼眼的赤红。
哈利的眼睛一眨不眨,一时间,好像又见到当时在岩洞中施展出火环开路的邓布利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蕾雅,也从来不知道她藏有这样的力量。
“蕾雅!”身体和声音终究是抢在想要搞清状况的理智前豁了过去。
她闻声回头,手臂垂落的须臾,人也脱力地跪了下去,她的双膝磕在坚冰上,砸出的裂痕一路延伸到哈利的脚边。“太好了,是哈利。”她松了一口气,对同样满身血污和打斗痕迹的好友递了个眼神,急促对他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用力过度……你快救救汉密尔顿主任,他被我的神锋无影波及了。”
“好,我马上给他施咒。”他们的格兰芬多默契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哈利没有多问,快步走来,跟从她的指示找到被冰冻住的中年傲罗。
想都没想,他立刻用四分五裂破开层冰,小心翼翼地将汉密尔顿放平在地上,念起了治疗反咒。
“Vulnera Sanentur(速速愈合)——”暖白色的幻光从哈利的冬青木魔杖尖涌出,覆盖在中年傲罗的伤口上。随着第二遍、第三遍的咒语作用,凝结的血液悉数回流,汉密尔顿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的痛苦也随之减缓了。
“神锋无影?”在哈利治疗的间隙,弗洛拉则是扶起虚脱的蕾雅,满脸困惑地问:“那是什么魔咒?等等,蕾雅,这里只有你和汉密尔顿?”
见年轻傲罗点了点头,弗洛拉惊愕地再度环顾四周,“刚刚的魔法是你释放的?你连魔杖都没有拿?”
“呃……”蕾雅抽回放在汉密尔顿身上的凝视,刚要回答,耳边捕捉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紧接着是金属微微晃动的细响,她注意到一柄正在缓缓下沉的长剑,立刻耸了耸弗洛拉,语气焦急:“以后再给你解释,先把黑巫师束缚住,魔法马上就要解开了。”
弗洛拉颔首,让她靠着一个箱子坐正,之后走向被止住动作的黑巫师,逐一套下魔法镣铐。
这时,汉密尔顿睁开眼,茫然地望向天花板上不断掉下的冰渣,声音沙哑地开口:“哈利来了?这里怎么……蕾雅呢?”
“我没事,主任。”蕾雅凑过去,勉强扯出个虚弱的笑容,“谢谢您救了我,只是……对不起,让您也卷入了这场袭击。”她的瞳眸闪烁一下,和哈利一起搀扶着汉密尔顿坐起身。
汉密尔顿仍旧半有警觉地审视着房间,很快整理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
“看来,你的魔力就跟斯威克主任推测的一样,反倒是我成为了你的累赘……”他苦笑一声,咳嗽两下,低头捡起掉落的魔杖,指着不远处黑痣女人躺倒的方位,“银椴木魔杖飞来,戒指飞来。”
他用咒语清理干净上头的污水与血迹,递给黑发傲罗,顺带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重要的东西,别再弄丢了。”
“……真的很谢谢您。”蕾雅忍住翻涌的泪意,轻轻点头,将戒指戴回手上,就想起斯内普提到的讯息。她随即蹙起眉,重新敛住略微放松的眼色:“主任,布斯巴顿也遭到了袭击,内应竟然是德拉克鲁瓦主任。”
“果然是斯威克主任猜得那样。”汉密尔顿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沉吟道:“这不是斯内普校长的计划不够周密,而是敌人藏得太深,我们防不胜防。”说着,他接过蕾雅递来的补血剂,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喝下剩下的缓和剂。喝完补血剂,汉密尔顿转向哈利:“你是从入口那边来的吧,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哈利摇头,翠绿的眼眸中浮现浓重的担忧与焦急,“斯威克主任说他们用的是一种我们从没见过的古代魔法,能把周围的东西都扯进去撕碎……我们勉强把他们逼进了圈套,但还是有一批人逃掉了,连追踪咒都没来得及上。”
“追踪咒……”蕾雅低低地重复一声,咽下一半发苦的药剂,嘴唇无意识地压在瓶口,喃喃自语道:“可他们应该是要赶去布斯巴顿的吧?”她想到些什么,偏头看向已被弗洛拉的魔咒禁锢的狐狸眼男人。她爬起,不顾还在颤抖的手臂和双腿,对着男人举起魔杖——
淡绿色的光芒照出了空中尚未散去的冰尘,她为男人残留的呼吸而松一口气,接着指示着漂浮咒把那浸在血泊的身躯被粗鲁翻转。一发没有留手的魔咒狠狠砸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扯开他的面纱。在看清到那张丑恶嘴脸和蜿蜒长疤的一瞬——“摄神取念!”
明知可能会一无所获,汉密尔顿却没有阻止部下。
他只是沉默地站直身,目光深沉地注视尽力打破男人大脑封闭术的蕾雅。
冷汗从额角滑入眼眶,她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蛇瞳魍魉。
她不知道自己被拉进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这里冷飕飕的,比自己竭力使出的冰冻咒更为砭骨。这是一种直接贴着脊髓扩散的冰冷寒气,就像是到达了某种不再是人间的维度,近乎绝望地灭绝了温度。她闭了闭眼,让寒意造成的混沌视线重新明晰,再睁开时,就明白过来,这里确是埋葬着那些已不能称为“生命”的所在——
墓地。
她察觉到地上都是魔法烧焦的痕迹。穿过好几个残缺的石头墓碑,她踩踏着被别人压低的杂草前进,望到一棵在黑暗中显得分外高挺的树木。她大步绕过它,树木的后方山岗上,有一座模糊到难以辨认的建筑轮廓。再往前走了几步,她终于看清那是浓重夜雾里诡异无比的十字架,教堂。视线往左移动,她又望到几幢房屋,但大抵是空置的,因为无一处有灯光。
也没有风。
她走得更近,一个身形如枯槁柴木的人矗立在凄凉孤清的气息中央。他的手轻抚一根白骨形状的魔杖,人也宛若一具了无生气的骷髅,又或者,是某种潜伏在噩梦最深处的、从地底深渊爬出的鬼魔。一条吐着信子的大蛇盘绕在他的身边,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她再仔细看,还有两三个身裹黑斗篷,头戴兜帽与面具的人,哆嗦着跪伏在他的脚边。
伏地魔和食死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蕾雅不知道。说实话,使用摄神取念之前,她并没有做好会再次面对伏地魔和纳吉尼的心理准备,也没想过,即使在别人的记忆里,这阴森到能生生囚禁人意志的压迫感仍会这么真实强烈。她不得不顿下脚步以稳住心绪,便听到一阵斗篷扫过枯草的窸窸窣窣。
有人正朝这边而来。
显然,伏地魔也听到了。他转过身,一双猩红的双眼睁开,两道像蛇一样扁平的鼻线刻在比月光还要浅白的皮肤上,显得恢诡谲怪。他看上去余怒未消,不知刚刚是经历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我还以为,是那个胆小鬼终于下定决心回来面对我了。”他冷厉嗤笑一声,并没有继续看跪下的来人,而是对其他卑微如蝼蚁的食死徒们下令:“都先滚回去吧。”
“……是,主人。”他们消失在空气里。
等人都退去,伏地魔才踱步上前,那张冷漠的蛇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你回来得很快,德鲁埃拉。人带来了?”他问。
“是的,主人,按您的意思。”回应他的是德鲁埃拉·罗齐尔——贝拉特里克斯、安多米达和纳西莎的母亲。她随后回头,对身后一样穿着深色斗篷的人示意。
“伊夫·罗齐尔,埃文·罗齐尔的养子。”那人说道,稍微抬头,脸没有像食死徒那样被面具覆盖。蕾雅从丑陋的长疤认出了他,正是狐狸眼的男人。
“不错,不错。”伏地魔轻飘飘地说,“我为埃文的死感到遗憾,你脸上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吧?放心吧,疯眼汉穆迪活不了多久了。”
“父亲是为了掩护我才……。”伊夫的嗓音低下去,正如他再度垂下的头颅。
“听德鲁埃拉说,你继承了埃文的遗志?”魔鬼眯起眼,指尖慢慢转着魔杖。
“是的,”伊夫恭谨回答,正色道:“父亲始终相信您会归来的,所以家族的研究从来没有停下。除了重现大量古代魔法,我们或许也找到了突破时间转换器限制的方法。只是那需要消耗大量的古代魔法资源,所以迟迟没能正式试验。”
“十三年了,终于……”伏地魔凶狠的红瞳闪烁一下,他古怪又危险地笑开,目光像一条毒蛇一样攀上微微颔首的德鲁埃拉和伊夫,“很好,很好。罗齐尔家族一如既往地不会让我失望。远比那些畏首畏尾、摇摆不定的废物要强……伊夫,伸出你的手臂。”
说完,伏地魔俯下身,拉起狐狸眼男人的左臂,用魔杖挑开他的衣袖,“从现在开始,你唤我为主人。伏地魔从不亏待帮助他的人,和以前一样,我的财产将交由你们打理,用于召集势力和推进研究。”
伊夫屏住呼吸,感受着从伏地魔锐利的魔杖尖刺入皮肤的魔力,剧烈的烧灼感渗进皮肉,一个黑色的标记被烙在上面。他强忍着痛,低头俯身,轻而坚定地感谢:“谢谢您,主人。”
“嗯,”伏地魔森冷地哼了一声,收回魔杖,“记得,若非我亲自召唤,你们不该出现在其他人的视线中。尤其是——”
忽而,一声幻影移形的爆响割破原本美好的氛围。伏地魔的脸上铺开不加掩饰的残酷,他掐断了话,对罗齐尔们命令:“去吧,我会再召唤你们。”
离他们很远的地方,跪倒一个她再熟悉不过——怎么也不会认错的身影。
他蒙着食死徒面具,卑躬屈膝,一如曾经她从他记忆中见到的那般低微。
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无论她怎么试着往前还是往后,都只余下无尽的空白。
“蕾雅。”
汉密尔顿的嗓音穿透浓重的迷雾,直抵她脑海最深处。再过后,是哈利略带关切的话音,犹如穿透熹微的清亮日光:“蕾雅,他晕过去了。”
她抽回魔咒,让意识返回这个不比伏地魔墓地温暖多少的现实房间。
哈利看着她一言不发,全身颤抖,惊恐又惘然地紧盯地上的男人,不自觉地伸手触碰她的小臂,试图给她些许真实的暖意:“你见到了……”
“伏地魔,嗯。”蕾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呼吸,努力把散乱的思绪拾掇串起:“在墓地,还有几个食死徒。”
“那是他复活的那晚……火焰杯最后一场。”哈利脱口而出,脸上的光倏然消逝,似是触碰到记忆中最痛苦的部分。他跟着蕾雅转到伊夫·罗齐尔的眼神也逐渐凝滞在寒凉的空气里,“这个人当时也在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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