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危险男主 第34章

作者:黄河小吏 标签: 女配 BG同人

  “希斯,我不让你做的事,你不也一样没少干么?”不想再搭理他,对伍德道,“用两辆车,中途去趟豪斯镇,把镇上经销商的货送了,再接詹姆斯一起回画眉山庄过圣诞。”

  出后门,上车,教区正组织当地人铲雪,沿着车道被轧出的两道深沟,出发上路。

  “看啊小姐,也才半年,竟大变样了。”

  平时身在其中还不觉,在车里全景远眺,确实变化很大。

  河谷地原本的农业手工业聚落,已变为以玫瑰工厂为轴心,放射状排布的工业聚居区。新建的联排房屋分布过于密集,人影攒动,加之工厂的蒸汽机余热,已出现雪下难积的热岛效应。

  出河谷地工人村,天地变换。

  厚雪覆盖的丘陵上,考德尔河支流结了冰,主河却仍湍急,冲得岸边挂满冰凌。冷湿气流遇山地聚成浓雾,能见度很低,散布的石砌农舍时隐时现,炊烟成了唯一人迹。

  过泥炭沼泽冻结成的冰原,到达豪斯小镇。

  伍德去送货,南希去接詹姆斯,贝拉看眼对坐的希斯克里夫,起身道:“我去给画眉山庄买些圣诞礼物,你自己等着吧。”

  一只脚刚踏上地面,裙摆已被从后提起。

  贝拉没说什么,雪后的石板街,是需要个人形裙撑。

  石砌联排屋的斜顶托着雪白新雪,铺面门楣挂着草花环、锡镴星,很有圣诞氛围。

  贝拉停在一家糖果铺前,结着霜花的橱窗看进去,锡罐沿墙垒成金塔,五彩缤纷,宛若诱人的迷梦,手不自觉就抓上了把手,正要推门,身后人却停步,警惕看向街角某处。

  “怎么了?”

  “没事。”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覆上门把,以身高优势带着她推门而入。

  糖果种类很多,还有各色姜饼,贝拉挑花了眼,各样来了点,结账后现拆了颗裹着金箔的,是杏仁糖,橱窗旁的希斯克里夫看向她,“好吃?”

  “对我来说太甜了,画眉山庄的人应该会喜欢。”透过橱窗,看向他刚才一直盯看的街道,“你在看什么?”

  “有人跟踪我们。”

  出门后,改为伍德送货的方向,闲走漫步。

  “确实有视线一直在盯着,但街上人太多了,每次细看就会隐身人群。”贝拉贴近身侧人,停步侧目,“希斯克里夫,以你的警觉,会无法锁定是哪个么?”

  希斯克里夫揽上她肩膀,将她带到身前令她正对。

  挑起高高的眉,噙着抹恶劣笑意,盯看着她沾了糖的唇,“侦查是需要掩体的,贝拉。”

第38章

  “什么意思?”

  帽檐阴影下,那双缩着的眼睛越发深,“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贝拉。”

  “不行。”

  那张脸凑近,低沉私语,“是当掩体不行?还是这里不行?”

  盯看着沉默的她,嗤笑一声,牵住她,走到一个人流少但视野开阔的街角橱窗前。

  冰冷的皮革攀上后颈,带出的痒意令人不自觉要躲,却被立刻地禁锢,被迫微仰起头,不期然对上那幽深的灰眸。

  冷峻的脸偏过,危险的眼睛在帽檐和她身体的双重掩护下,扫向她身后,目光自然地转移,唇上也丝毫不耽误,呼吸交缠,冰凉柔韧地覆上她的。

  可唇瓣刚触上,怀中人已侧头擦过,看向了他肩膀后方。

  顿了一秒,耳侧传来一声冷笑,混着温热吐息。

  越过那坚实肩膀,不远处面包店那里,有个人行踪诡秘,挪了地方复又回去,目光始终盯看这里。

  确定的那一秒她便后撤了。

  不等她说出自己的发现,希斯克里夫已沉声道:“两个人,铁匠铺旁,绿衣服的。”瞥眼橱窗倒影,“面包店,黑衣服红头发的。”

  ......

  “怎么样?小姐?教区怎么说?”

  南希将她拉上车,“又是利兹水力纺织厂的商业间谍么?他们没完了是吧?从剪彩到今天,都送进去三个了,还来?”

  “不是,这次的两个确实是织工,破产了,起了报复心。”

  马车再次启动,穿过镇子。

  窗外,本来以手工纺织为主业的豪斯镇郊,随处可见钉死木板的纺织作坊,门口贴着‘待售’的拉丁文告示,岔路口的临时摊位,堆积着手摇纺纱机,黄铜零件按废铜价被拆卖。

  “希斯,”贝拉看回车内,“你怎么看?”

  希斯克里夫冷道:“那群不知变通的腐虫,真敢触犯法律,送进去就好了。贝拉,你现在应该思考的,不是那些穷鬼,而是怎么利用威尔士的亲王效应,赚点回头钱。”

  “不是已经赚到了么?”贝拉语气很淡,“公正会计行的克拉克先生,前几天寄来年账,给亲王抵债的那百十股份,除去给债权人的分红,不是剩了两千么?”

  “哈!你在装什么贝拉?两千?!我费这么大功夫,靠一个亲王才赚两千?!这不是血亏是什么?瞧瞧你为这次卡尔顿宫宴准备的布料吧,贝拉,你在榨干他价值的思考上,真是太不积极了。”

  “我准备的布料有问题么?他喜欢像火鸡一样,色彩鲜艳的布,不是你告诉我的嘛?”

  “就是太符合了,所以有问题,”希斯克里夫猜忌地看着她,“你向来是追求给人以惊喜的,而不是符合。”

  “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希斯,要不这样,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毕竟无论是业绩还是向上社交,你都远比我厉害,我是愿意听从你的。”

  那张阴险的脸,浮现出一种被捉弄的隐怒。

  贝拉笑看着他,“还是说,你自觉你的能力,不足以令我听从么?”

  希斯克里夫磨咬着牙,“令你听从,不一定要靠能力,贝拉。”

  ......

  画眉山庄被新雪裹成一片银白,粗粝的砂岩外墙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

  对称的乔治亚长窗结着冰花,院中的樱草和番红花都被埋到积雪下面了,只有忍冬还在傲雪凌霜。

  路过厨房,开着格子窗内,飘出丁香与肉豆蔻的焦香,还有丝缕黑醋栗酱汁的气味,厨师正指挥女佣多摘些欧芹。

  “今年还做那种,玫瑰花和小兔子点心么?”

  “没空,”语毕,贝拉忽反应过来,停步侧首,“希斯克里夫,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哈,那时你就在监视我了?”

  希斯克里夫垂眼看着被他半揽在怀的人,挑眉道:“谁叫你踩完我就想跑,伊莎贝拉。”

  “你有病吧?你自己走路不出声,怪别人不小心踩了你?”

  “既然知道我走路无声,”阴沉的仿佛恶魔低语,“你可千万要小心看路,别再踩到我了。”

  银色鞋跟实实在在碾踩在皮靴上,

  用行动回答了他。

  希斯克里夫像是感觉不到疼,不仅由她踩着,还抬手将她披风上纷乱的银狐毛滚边理好了。

  “小姐,希斯先生,格林先生,欢迎你们。”管家伊森笑着将几人迎进会客厅,女仆们正将冬青与常春藤编成花环,点蜡烛,摆弄圣诞树,装点着已经很闪亮的厅堂。

  一女仆对壁炉旁的人道:“玛丽!去拿铜火钳,拨一下壁炉里的炭。”

  “你去吧,我还要抱凡尼呢。”

  沙发前正要坐下的贝拉,直起身,蹙眉看向声源处。

  “玛丽,过来!”等人近前,南希问道,“小姐不是说过,不让你碰凡尼么?”

  “林顿先生让我看顾的,说我有经验,不会有人更合适这工作了。”

  贝拉从她怀里抱过凡尼,对南希道:“本来觉得画眉山庄空气更好,凡尼又熟悉,才将它留下的。看来我错了,再好的环境,都架不住这里的人对它不上心。南希,既然爱它的人都已搬去工厂了,这次回去,咱们把凡尼带走吧。”

  “好的,小姐。”

  身侧的希斯克里夫抬手摸向那团软白,被贝拉条件反射地避开了。

  “小姐所讲爱凡尼的人里,可绝不包括你,希斯先生。”

  “詹姆斯,你和希斯去找我哥吧,交代一下这半年的利润账目,和给林顿夫妇的分红。”

  等两人离开,贝拉看向玛丽。

  画眉山庄的平安夜,女仆是可以穿自己衣服的,玛丽现在穿得衣服,是她无比熟悉的狐狸皮毛领的,厚羊毛材质的,内衬丝绸的一款大衣。

  “玛丽,我已提前立过规矩,按道理我是一定要辞退你的,但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可以给我讲讲,你这件衣服的来历么?”

  ......

  女主人的卧室一如以往,是画眉山庄最奢华的所在,但却弥漫着一种,与外面的热闹相反的暮气。

  贝拉问正照顾的女仆,“听说你有接生经验?”

  “是的,林顿小姐,夫人月份大了,先生令我照顾,就是防着万一的。”

  “千万牢记,接生时一定要用烈酒洗手,注意卫生,知道么?”

  原著里凯瑟琳是早产死的,可能是油尽灯枯,也可能是不消毒接生导致的产褥热,以防万一,还是强调一下得好。

  女仆被她的斩钉截铁镇住,顺从地点头。

  “好,你先出去吧。”

  陷在厚厚绒毯里的人,那双闪亮的眼睛,又蒙着层灰似得黯淡了,凝视着世外之处,苍白的脸憔悴忧郁,倒也不是一天成这样子的,是半年内越来越差了。

  “我记得有一天,”凯瑟琳像在对她说,却又并没看她,“我从画眉山庄回去呼啸山庄,希斯给我看了一个日历表,上面标着我分给埃德加的时间,和分给他的。他为我分给埃德加的时间越来越多而表达抗议。我却对他说,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的人,根本谈不上作伴。”

  她语气凄楚,“现在这话轮到我了,贝拉,他分给你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我,成了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的人,只能看他离开的背影了。”

  “签入股协议时,你和我哥是没被限制股东权力的,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产子后去工厂工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就从零学起。不想看他的背影,就追上他,甚至超过他。”

  “可我等不到那一天!我现在就会死掉!”

  “凯瑟琳,我救得了你的身体,但救不了你向死的灵魂,该给的机会我都给了,言尽于此,剩下的路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了。”

  卧室门在身后阖上。

  “小姐,您对夫人是多么仁慈呀。即便那颗自私的冷心从没关心过您,还是想要救她。”

  “南希,这和仁慈没任何关系,救她,是因为我要用她。玛丽的话你也听到了,令希斯克里夫起疑,只需要一件衣服而已。那是条蛰伏在暗处的蛇,太危险了。凯瑟琳生完孩子那时,正是我最关键的玫瑰股份转卖期,我非常需要她进厂转移希斯克里夫的注意力,并暴露给我希斯克里夫的心态变化。”

  暮色降临,林顿家族成员聚向餐厅。

  银烛台和吊灯的烛火辉映,壁炉里山毛榉木烈烈烧着,浆过的白桌布覆盖着餐厅长桌,镀银手推备餐车上,白兰地浸在锡质冰桶里。

  家族男性们一致要希斯克里夫坐主客位,埃德加也只好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