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危险男主 第75章

作者:黄河小吏 标签: 女配 BG同人

  希斯克里夫无声地将右手的羊皮手套褪下,手在距离她面纱毫厘之处停住,凌空一合,动作精准和迅捷。

  “果然是个带刺的。”眉头短暂地拧了一下,仿佛强忍着突如其来的刺痛。

  卢卡斯皱眉。

  王莎被他弄得一怔,目光落在他右手上,五指虚握,根本无法判断里面到底是什么,但他的姿态,俨然一副为保护她而‘英勇负伤’的模样。

  “倒也不必非要弄死。”他自语了一句,保持着捂手姿态,朝着不远处的玫瑰丛走去。

  一分钟后,他走了回来,灼灼地盯着她,“飞走了。”

  卢卡斯抿紧了嘴唇,小脸绷得紧紧的,低下头假装看报纸,分明是觉得父亲莫名其妙又不能说。

  微微偏头,泥地里有刚被用来擦手的丢弃在泥里的花瓣。

  “上校可真是惜花爱命啊。”实在忍不住要嘲讽一句了,“不过,如果那真是一只蜜蜂,蜂的刺针连着内脏,一只真正蜇了人的蜜蜂,是没法飞走的。只怕早就为了上校先生英勇牺牲啦!”

  灰眼睛眯起,倒也不害臊,“是嘛?跟着塞琪小姐就是涨知识啊!”

  “哟,今天好热闹啊!”

  “教母!”卢卡斯开心地挥手,“塞琪小姐,教母来了!”

  穿着深蓝细呢裙装的南希,径直走到王莎身边,摸摸卢卡斯小脸,看向希斯克里夫。

  “这不是希斯克里夫上校么?幸会啊,您怎么屈尊降贵地来找我们啦?”

  希斯克里夫面色瞬间冷硬下来。

  “混到比你尊贵,全拜你主人所赐啊,你猜,她要是知道我不仅没如愿去死,给你们腾地方,居然还爬到能压死你的位子上,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啊?”

  “希斯克里夫!”南希阴下脸,看向王莎,又赶紧看向卢卡斯,“孩子还在呢,注意你的言辞!”

  “父亲!”卢卡斯实在受不了了,“塞琪女士还在呢!下次您还是别跟着来了!”

  戴蕾丝手套的手拉住他的小手,“没事的卢卡斯,我是你教母的朋友,不算外人。”

  看着三人一起同仇敌忾的样子,希斯克里夫愈发变本加厉道:“南希.柯林斯!希斯克里夫夫人留给你的‘丰厚馈赠’,只够你像影子一样依附在别人家门嘛?”阴冷地一声笑,“拿了她一切,就混成这副德性?伦敦有新朋友了,却连个招待朋友的地方都没有?要不要我送你一套啊!”

  不等南希回怼,王莎已开口道:“上校先生。首先,南希小姐和我父亲是挚友,出入此地如同归家,不叫依附。其次,伦敦有无房产,绝非成功与否的标志。最后,上校夫人的遗产馈赠,应是夫人的自愿安排吧?不然法律也不会承认,那您又有什么权利置喙呢?”

  一番言论不仅没能浇熄他眼中那无名之火,反倒更激起了深处的嫉妒和怨恨,他死死地盯着她,灰眼睛迅速地猩红起来。

  最终,他别过头,像一头负伤的野兽,扔下孩子兀自离开了。

  伦敦的夜,潮湿阴冷。

  波尔结束了报社加班,灌了几杯杜松子酒壮胆,踏上回家的路。上午在巴林府邸遭遇的那道目光,如同跗骨之蛆,让他一整天后背都在发凉。

  他裹紧大衣,只想快点回到他廉价公寓的床上。

  巷子深处只有一盏煤气灯在浓雾中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两道比夜色更浓的黑影,如同从墙壁中渗出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他前后方的阴影里闪出!

  “谁?!”波尔惊恐叫道,酒意瞬间吓醒大半。

  前方的黑影一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将惊叫死死堵回喉咙里!同时,另一只强壮如钢箍的手臂猛地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死死地禁锢住!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窒息感和死亡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拼命挣扎,直到因裸绞软下去。

  后方的黑影这时才不紧不慢地走到昏黄灯光下。

  他脸上戴着一个荆棘纹的铁面具,只露出那双眼睛——那双灰绿色的、毫无人类温度的眸子,巨大的恐惧让他全身血液倒流!

  他想求饶,想解释,却被捂得死死的,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悲鸣。

  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的手如同钢钳,猛地扣住了波尔右手。

  另只手从阴影中缓缓抬起,握在他手中的,并非寻常刀具,而是一柄造型奇诡、弧度优雅的匕首。刀身呈现出一种致密、如同凝固黑水般的花纹,这是一把来自印度战场、饱饮过鲜血的孤品乌兹钢钢刀,是征服与死亡的象征,此刻握在那人手中,如同他肢体的延伸。

  他报到过好几次这位毒蛇上校,但这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什么叫毒蛇,他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裤子瞬间湿透。

  目光精准地落在掌中人的食指、中指和拇指上——正是这三根手指,上午曾贪婪地摩挲过那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

  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一丝犹豫,手腕以一个极小幅度、却蕴含爆炸性力量的轨迹猛地挥下!

  三声短促的骨骼断裂声如同爆豆般在小巷中响起,伴随着每一次声响,都有一股温热的、呈喷射状的鲜血飙射而出!

  食指、中指、拇指,齐根而断!掉落在肮脏湿冷的鹅卵石地面上,微微抽搐着。

  瞬间瞬间染红衣袖,波尔翻着眼白,几乎当场痛晕过去。他的身体疯狂地、不受控制地痉挛、扭动,喉咙里发出被闷住的惨嚎!

  面具下的眼睛冷漠注视着喷溅的鲜血,仿佛在看一幅笔墨拙劣的画。有几滴滚烫的血珠,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他下颌轮廓的位置。

  还是溅到了!

  目光落在波尔因挣扎敞开的礼服前襟上,他慢条斯理扯下那块白手帕,如同从自家餐桌上拿起餐巾。

  细致地擦掉手上的血,尤其仔细地擦了下颌轮廓。接着,他又用干净的部分,专注地擦拭着那把印度钢刀的刀身,直到重新恢复致密花纹的完美状态。

  波尔在剧痛和窒息中,透过模糊的泪眼和汗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他戴面具根本不是怕他认出,而是嫌他的血脏……这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擦净了刀,希斯克里夫随手将那变脏的手帕丢弃垃圾一般,扔在那三根断指旁。

  对着杰克微微颔首。

  如同丢开一件破麻袋,将喉咙里只剩下痛苦嗬嗬声的波尔重重扔在他自己的血水上。

  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退出浓雾弥漫的黑暗小巷。

  沃波尔蜷缩在血泊和污秽中,右手传来的钻心剧痛和那三根断指,不断提醒着他刚才那场噩梦的真实。他望向两人消失的黑暗巷口,眼中只剩下无边绝望。

  报警?去找警察?

  他敢肯定,只要他敢吐露半个字,下一次,这把刀切掉的就绝不仅仅是三根手指。那个魔鬼绝对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彻底消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下水道里。

  “上校,还有什么命令么?”

  “有,不必关注印度了,给我好好研究法国动向,和法国开战能赢,这战可以参加。另外,给精工之冠找点儿事,一周内,我要精密车床厂的厂长回兰开夏去!”

  “是!上校您回家么?”

  一声轻笑,“恩,回‘家’看看。”

  他将面具摘下,扔在墙角,像一道融入夜色的风般消失。

  有什么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围墙。

  他整个人如同一柄收入鞘中的匕首,隐去了所有锋芒,无声地扫描着前方的建筑——白天来过的巴林宅邸。

  这不是一座孤楼,而是一个由主楼、仆人翼楼、马厩、车房以及几座附属小建筑围合成的、占地广阔的乔治亚风格庭院。

  白天他已判断出她住在哪里。

  主楼可能性极低,巴林儿子众多,家族庞大,需要特殊保护和隐私的年轻小姐,不可能与成年男性子嗣混居在主楼。

  目光停在庭

  院深处,靠近后花园边缘,月光勾勒出的一座独立单层小楼。小巧精致,清静、避嫌、带有明显的居住功能。

  守夜人是一个提着灯的老头,绕着主楼底层回廊,间隔漫长而规律。一个年轻男仆抱着火枪,坐在主楼侧门台阶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利用黄杨树和装饰性的雕作掩体,向那小楼潜行。

  距离约二十码,他停在了一丛茂密灌木后,将自己彻底化为阴影的一部分。这里,既能清晰观察小楼门窗,又能捕捉到庭院任何细微声响。

  虽只有一层,但地基颇高,窗户是木框格窗,内侧一道黄铜插销在月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希斯克里夫无声地贴到玻璃上,侧耳倾听,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极轻微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从口袋抽出一根前端带着微小弯钩的钢针,将尖端探入透气孔,钢针在孔洞内壁探索、调整角度。“嗒”一声闷响,精准搭住插销末端。

  屏住呼吸,手腕极其缓慢稳定地后拉。一英寸,两英寸……终于,“咔哒”一声解脱声传来,插销完全滑开。

  希斯克里夫收回钢针,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确认那一声轻响并未惊动室内沉睡的人,也未被门口打盹的男仆察觉。才伸出两根手指,轻捏住窗扇边缘,向上缓缓提起。

  他像一缕没有重量的烟雾,滑进房间,第一时间将窗户恢复原位,只留下那道细微缝隙。

  房间很大,弥漫着昂贵蜂蜡、玫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他在伊莎贝拉生前闻得到,在死去伊莎贝拉身上疯狂嗅闻也无法捕捉到的气息。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月光,只有靠近窗边的区域被稀薄的光线照亮。

  极其微弱、规律的呼吸声从那张挂着帷幔的四柱大床传来,他无声地移动到床边,停在床前,月光吝啬地洒下一小片清辉,落在她的枕畔。

  黑色,如最上等的东方丝绸,泼洒在枕套上,薄薄净净的一张脸,比画上白,比白天白。

  目光是滚烫的烙铁,一寸寸碾过她的额头、眉骨、紧闭的眼睑、微翘的鼻尖,最终胶着在那截在散乱黑发中若隐若现的脖颈上。

  喉结难以抑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一股混合着渴望与毁灭欲的灼热猛地窜上脊椎。

  他想用手指扼住那纤细的脖颈,看着她惊恐地睁开眼睛,他想问她为什么能心安理得地睡觉?!如果她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就狠狠咬上去,用牙齿感受那皮肤下温热血流的搏动,舔尽她流出的每一丝血,让她的血和他的融在一起。

  目光移向那淡粉色的唇瓣,它们微微开启着,随着呼吸轻轻翕动。那股混合进陌生气息的、独属于她灵魂的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要狠狠地咬这张嘴,这张让他疼痛的嘴!

  无声地倾身,彻底笼罩了沉睡的人。让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他冰冷的皮肤,他贪婪地吸了一口体香,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叫嚣着——再不解渴,发泄!他就要被血液深处的火烧死了!

  舌尖在口腔内壁舔过锋利的犬齿,舔过嘴唇,尝到一丝血腥,那是极度兴奋下自己咬破的。

  目光死死锁住那两片微启的唇瓣,极其缓慢地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触碰到她面颊,灼热的呼吸拂过她唇缝。

  就在触上的瞬间,睫毛如同受惊的蝴蝶翅膀颤了起来。

第58章

  春日早晨,空气微凉。

  巴林爵士府邸大门敞开,王莎身穿鸽灰色长裙,外罩羊毛斗篷,正站在台阶下。她脸上依旧覆着标志性的轻纱,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

  一辆结实宽敞的马车已停在路边,车夫正将最后的行李固定好。

  门廊下,巴林爵士拍递给她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样品的事不必过分忧心,罗奇代尔分厂的经理是总厂出去的老手,你只需坐镇理顺流程。海军部那边,自有我去周旋。这是给亨利的信,有他在,专业方面你也有帮手。”

  几位兄长也纷纷上前告别,给她马车上放好吃的放用的,略显跳脱的小公子眨眼撒娇,“好姐姐,听说兰开夏的姑娘们织蕾丝的手艺不错!记得给我带点新鲜花样回来!可别只顾着摆弄那些铁疙瘩!”

  “没问题,”她接过文件袋,冲巴林点头,“我会尽快处理妥当。”

  南希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带着浓浓不舍在她耳边抱怨着,“真见了鬼了!偏偏这时候总厂和巴林银行也都出了问题!不然我们肯定跟你一起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卡住了样品!经理那老滑头是很会管理,但没我看着,谁知道会不会偷懒!你自己在那边万事小心,离不相干的人和事远点!我会让伍德尽快过去陪你......”

  “好好好,别担心。”

  一辆装饰着家族纹章的豪华马车在街角停下,莫宁顿伯爵下车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