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昼夜明
我低头嘬了一口冰可乐来缓解自己身上的燥热感。
“恩人!恩人!”
不远处传来女孩的呼喊,我循声看去,看见的便是那个见过两面但每次场合都不怎么美妙的店员小妹,今天她穿得十分青春靓丽,她站在阳光下,脸上洋溢着笑脸,高高举起手臂向我挥舞着。
“恩人!谢谢——!再见——!”女孩没有靠近的意思,只是冲着这边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努力的大声向我告别,声音大得有几分嘶哑哽咽。
不知为何,我似乎等待这句话很久了。
我看着她,看见她身后雪白的鸽群从湛蓝的天空飞过,穿过林立的灰铁色建筑,渺小的城市困不住自由的风与辽阔的天空,也藏不住人追寻幸福的心灵。
我仿佛看见了被这座罪恶的城市小心翼翼酝酿在深处的希望与纯白,向着我真挚而忐忑的展露着。
她说——看,我小小的星子还在呢。
我听见了从遥远之处铛铛传来的空灵钟声,喝彩般的在我耳畔回响,让我的灵魂都为之一振,被涤荡了一切彷徨与不确定。
“你们有听见什么吗?”我忍不住说。
“什么声音?”杰森将自己用来随笔记灵感的小本子放回斜挎包里。
“钟声。”我思忖了一下自己该如何去形容那宛如天国之音的钟声,“教堂的钟声?”
“并没有。”不信上帝的少年杀手忠顺地看着银发女人说,“您是想要一起去哥谭的教堂吗?”
“现在?”我不太确定地问。
“您的所见所闻我都想一同体会。”杀手这般说,“半刻的拖延都让我无法忍受。”
韶年织大概已经不需要念诗都已经学会表达自己了吧,我有些不确信地这样想着,几乎是大脑空白地吃下了手里最后一口三明治,拿起我的那份便当。
世上一大错觉莫过于“TA喜欢我”,所以我不敢妄下定论。
无意识地吃下红发少年喂过来的甜口玉子烧,我夹起自己便当盒里的培根卷芦笋神游天外地吃着,等我回过神,才意识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韶年织的投喂。
一开始只是餐桌上的夹菜,后来因为要教授厨艺,站在灶台前试菜的时候便直接吃他喂过来的菜样。
想到这,我看向了韶年织,红发蓝眸的少年含着筷尖,看着便当盒里的菜品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察觉到我的视线后才拿下筷子,“好像是糖放得有点多了。”
“你好像没换筷子。”我听到自己用很平静的语气这样说。
“没换。”韶年织毫无波澜地作答道,“我没有带多余的筷子,您介意吗?”
我沉默了几秒,习以为常的一切情绪压在平淡的语调下,“你的话……不介意。”
我第一次怀疑自己这种本能是否让我看上去冷漠又不通人情,但帮了我太多的它已经融入了我的骨髓,难以改变。
韶年织一顿,轻轻应了一声:“嗯,吃饭吧。”
“嗯,早点吃完早点去教堂。”我点点头。
氛围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默中,我和他都低着头努力干饭,这饭真香。
杰森拿出自己才收回去的小本子和笔,咬着筷子在本质上奋笔疾书,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感觉杰森干劲十足,知道他开始写小说的我猜测如果现在有适合的桌椅,他大概已经在正式稿纸的上写了吧?
总之有精神就是好事。
收拾好野餐的地方,我们一同前往了哥谭的教堂,这里原本已经荒废,但因韦恩集团对哥谭的城市计划,得到了足以修缮和维持运转的金钱,洁白的教堂得以再次向哥谭敞开大门。
不过在哥谭,信上帝的人少之又少。
我们走进教堂的祷告室里,阳光透过瑰丽的玫瑰花窗向洁白的十字架落下五彩斑斓的光影。
双手合十正在祷告的老修女抬头向我们看来,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微微怔住后,她缓缓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您觉得幸福吗?”
大概在教堂这种场合,再如何唐突且神棍的话似乎都能染上一层别样的滤镜,更别说还是这样一位温柔和蔼的老修女。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却在静默中点了点头。
我是幸福的,哪怕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老修女的笑容仿佛是在为我而喜悦一般,如同一位和蔼的母亲,“神的意志伴您左右,无限的光照耀于您,一切美好与祝愿终会从您的精神之中创造并赋予给现实。”
“谢谢。”我不明觉厉,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与祝福,我转换成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大概就是一个仙气飘飘的道士告诉你三清祖师庇护着你,你能心想事成?
我们坐在胡桃木色的长椅上,教堂的宁静感染了杰森,他看上去更加的轻松。
教堂收养的孤儿热热闹闹地跑进祷告室,喊着老修女妈妈。
“有客人呢,孩子们,请安静。”老修女柔声道。
“好的——”孩子们立刻压低了声音,小小年纪便被抛弃的他们都很乖巧,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我们这三个难得的客人。
“乖孩子,我爱你们。”修女这样说。
“我们也爱您!”孩子们露出纯稚的笑脸。
感谢韦恩集团,没有韦恩的经济支援,冷冷清清的教堂可不见得能轻松的养下这些孩子。
我看向杰森,这位失忆的韦恩家养子出神地看着孩子们与修女的互动,眼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渴望,就好像他也曾等待着那样一句“我爱你”。
正值下午两点,涤荡灵魂的教堂钟声缓缓响起,悠扬而圣洁。
铛——铛——铛——
“回家吧。”我站起身。
杰森回神,向我露出一个有些狼狈却又庆幸的笑脸,是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但我看得出他向我伸出手时的殷切。
我拉住他的手,力度轻得像是去握住一片羽毛,我知道这只逐渐羽翼丰满的大红鸟有朝一日一定会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我也想看见这只饱受磨难的红鸟振翅高飞的那一天。
那就是我想要得到的回报,我是个喜欢养成游戏的人。
就像是我看见弟弟对着我高举他还有些稚嫩的首作并自信满满说出他未来的计划时那样,心底因对方的成长而高涨的情绪总能让我乐此不疲。
真遗憾,我没有去细细捧读过二代罗宾的人生,我所知晓的杰森·陶德便是我所见到的杰森·陶德,这段印象足以掩盖友人们曾讲述过的三言两语。
韶年织静静看着银发‘魔王’明亮的绿眸,心情也跟着轻快明媚起来,他总是知道她喜欢什么。
第16章
历史证明,人类永远是记吃不记打的。
更不要说他们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经历了什么。
中心城再次发生抢劫案后巴里·艾伦意识到人们的‘反省期’已经过去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敏锐地发现自己门锁的不对劲,他立刻打开门,看见的便是一片狼藉的室内。
突然间,巴里·艾伦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一直被他所忽视遗忘的一点。
人类终末的那一天,他拼命地奔跑——在抢走了漆黑的魔王腰间名为驱动器的装置后。
巴里顿时面色煞白,冲进房间里,往床底一看,果然,被他用来封藏驱动器的密码箱已经不在了,巴里立刻明白大事不妙。
大脑因恐惧而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人类最终的结局还是自取灭亡吗?
闪电侠脱力般的瘫坐在地板上,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种感觉,拿走驱动器的绝对不是那个神情平和寡淡的银发女人,那个还没有成为魔王的‘魔王’。
“这下该怎么办啊……”巴里失神地喃喃,“未来的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可别用那位的东西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啊……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超人他们才行。”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茫的,但是如果大家联合在一起呢?是不是能顺利找回驱动器?
不同于闪电侠那边仿佛是一场精彩电影的开始,哥谭这边岁月静好——好吧,其实也不算怎么静。
中央城都开始故态复萌,更别说哥谭了。
Holiday time的蒸蒸日上惹人眼红,当我接到老板娘的电话赶回Holiday time,看见的便是翻到在地的桌椅,摔碎了一地的装饰花瓶,还有为了阻拦暴徒而被揍倒在地的老板娘和其他店员们。
光洁照人的地板与柔软干净的地毯现在更是没眼看。
我还记得今天早上擦桌子的时候,负责拖地的同事向我夸赞她拖得有多么干净仔细,脸上的得意和满足就像是个考了满分的孩子。
原本整洁典雅的店面,回响着悠扬古典乐的安宁之地,怎么只是挪开了一眼再回头就变得一片狼藉了呢。
我TM。
我TM直接撸起袖子就冲上去干架。
——怒不可遏,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
银发的女人一拳就把人的脑袋打了个昏厥,残暴而冷酷的抓着第一个被她一拳打得昏死过去的暴徒的头发将他往同伙堆里一丢,面无表情的她双眸却如苏醒的恶龙一般亮得可怕,这份光辉是世人不愿看见的。
那些身形魁梧的暴徒根本不是她的一合之敌,但杰森仍能够感觉到她在压抑,压抑着自己的力量与暴怒,低垂的眉眼更显得冷蔑,仿佛是在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我的地盘上撒野”。
杰森第一次在沉稳安静的姐姐身上感受到失控感。
在场能够阻止她的毫无疑问就只有韶年织了,杰森庆幸他们一同赶来了,他看向韶年织慌张道:“我们再不做点什么,这些人就要被姐姐打死了!”
韶年织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笔记本迅速翻阅,杰森从那张冷淡少有表情的三无脸上看出了极其难得的狂热与兴奋。
韶年织也确确实实在因此而亢奋不已。
没错!白泽阵!你的强大本就是无可匹敌的!你的暴力美学是完美的!
红发的杀手少年用他冷清悦耳的声音振奋道:“她嘴角的轻蔑和怒气,冷然的神态可多么美丽!”
杰森:???
杰森:莎士比亚?!
“理智拦不住热情的宣告!*”很好!她这样就是极好的!应该说无论那一面她都令他着迷!
红发杀手言语中流淌而出的情绪可比他平日里的对话充沛多得多,他的亢奋毫无遮掩之意,仿佛是随暴怒的白泽阵一同解放了一直压抑的事物。
这一刻属于韶年织的非人本质彰显无遗。
白泽阵所展现的暴虐残酷与控制欲让他感到兴奋欢喜,而她几乎已化作本能的压抑克己也让他心脏怦怦狂跳。
怎么会有如此矛盾而融洽的存在呢!
“莎士比亚的这首诗是用在这里的吗?!能这么用?!”杰森大受震撼,但随即他迅速反应过来一件事,“我是让你去阻止姐姐打死人!而不是让你念诗赞美她打人有多么好看!”
“不会的,夺走一条生命再简单不过。”韶年织的语气骤然冷淡平静下来,“但要在保证不杀人的情况下宣泄怒意可是一件难事,她连这里的一块地砖都舍不得用力踩坏,又怎么舍得真正用力在这里揍人。”
杰森这才发现白泽阵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做出把人往地板上摁头砸或是把人踹到旁边的桌椅上的动作,反倒是这群暴徒为了挣扎又弄坏了不少东西,然后被魔王抓回来狠狠给吃了一膝击,硬生生痛得休克过去。
她真的,我哭死——杰森看不下去了,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何等高洁而有责任心的人,觉得姐姐会杀人的他才是不应该的。
“哈……”银发的‘魔王’喘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揍累了,如果要形容她的体力条,那么方才她刚才所消耗的体力还不如她恢复得快,她只是为了克制自己不要因为愤怒失去理智而在做深呼吸,就如同恶龙示威般吐息。
暴徒被她堆成了人山,她坐在最顶上的人身上,冰冷狠戾的绿眸在额发垂下的阴影下亮得可怕,本是圆瞳也叫人恍惚间以为是狩猎者的竖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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