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宫茉理
段誉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心中暗暗叫苦,却还是点头道:“自然可以,嫣姊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只要我做得到,即使赴汤蹈火……”
“行了行了。”王语嫣急急打断他的话,道:“我只是想借你段氏之名一用,替我送一封信到少林寺。嗯,便写道大理身戒寺内玄悲大师身亡一事有新的线索,想请玄字辈的一名高僧一同前去查探。”她知道如此大事少林寺自然不敢小觑,派出的多半会是自玄慈方丈之下的第一人,玄苦大师了,即便少林寺不派玄苦,也必要段誉说服到他们派出玄苦不可。
段誉大惊,道:“那不是骗他们么?不可不可!”王语嫣秀目一瞪,道:“谁说是骗他们?我自有线索能查知杀害玄悲大师的真凶。”当下便将鸠摩智冒充慕容家杀死大批武林好手的事情一一道来,告诉段誉她也身负小无相功,自然知道小无相功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天下所有武功,只要查清楚鸠摩智在那些武林好手被杀之日的行踪,便可真相大白,至少也可以减轻慕容家的嫌疑。心中暗道:“慕容复,我也算够对得起你了。”至于鸠摩智,本来便是个反派大BOSS,她卖了也就卖了,心中殊无半点歉意。
段誉听了她说的,已信了九成,却仍是犹豫道:“我若回了家,便出不来啦!”王语嫣笑道:“我教你的北溟神功,你都练熟了罢?六脉神剑也能随时使出了。原来你爹娘不放心你出来闯荡,只是因为你手无缚鸡之力,但现在你已有自保之力,你爹爹怎么会不放你出来?况且过上几天,你父亲还会应约到少林寺来的,那时候你同他一起前来便是。”
段誉被她这一番舌灿莲花说得晕晕乎乎,糊里糊涂便答应了下来,自去少林寺送信去了。
前尘往事(1)
王语嫣派人将乔三槐夫妇无声无息地接到了曼陀山庄住下,而玄苦现在已经身在大理,那萧远山便有千般本事,也是万万找不到他们了罢?至于阿朱潜入少林寺盗经一事,她是不准备干预了,虽然阿朱多多少少会受些苦,但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还是忍着些吧!又仔细想了想,觉得一切并无不妥之处,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阿飞见她忽而沉默不语,忽而喜上眉梢,神情说不出地可爱,也不打搅她,只是坐在一旁暗暗欣赏,忽地见她转过头来定定望着自己,不禁面上微红。清咳一声,道:“事情都办好了?现在我们怎么安排?”
王语嫣倒一时没了主意,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是跟着剧情在凑热闹的,现下的这月余是“乔峰阿朱二人时间”,难道他们还能跟着当灯泡去么?轻叹一声,暗忖不若回到曼陀山庄去暂住一段时间?当下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阿飞闲聊,转身打马南行,一路说说笑笑,也颇不寂寞。过得几个时辰便到了官道之上,只听马蹄阵阵,迎面来了一名绛衣大汉,骑着一匹同色的骏马,衣着甚是华贵。王语嫣只是望了一眼,便不再注意,却未看见阿飞的面色自从看到那大汉的一霎那已变得蓦地难看起来。
那大汉似有什么急事,正打马狂奔,错身而过之时,无意间向王语嫣二人瞥了一眼,看见阿飞时,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竟然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那大汉武功甚好,一个跌仆已然站定,对上阿飞冷电般的目光,全身颤抖,扑倒在地连连叩头,颤声道:“那是方……方……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阿飞漠然地望着他,那大汉绝望地望着阿飞,见他始终不发一言,咬了咬牙,拔刀出鞘,一刀将自己的右掌剁了下来!顿时满头汗水滚滚落下,他强忍疼痛,哑声道:“这样子可以了么?”
王语嫣看到这血淋淋的场景,不禁动容,斜目向阿飞望去。阿飞见她眼中似有求恳之色,暗叹一声,冷然道:“罢了。”不再理会那大汉,纵马疾行。
王语嫣随后拍马跟上,阿飞一直等她询问,她却一直沉默不语,终忍不住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王语嫣轻叹一声,问道:“阿飞,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阿飞怔了一怔,没料到王语嫣竟能够从方才那一幕推断出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当下也便不再隐瞒,苦笑道:“自从琴韵小筑不自觉地使出了乾坤大挪移后,慢慢地便都想起来了。过去往事,实是不堪回首,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想起来。”
王语嫣长叹一声,低声道:“那果然是乾坤大挪移么?阿飞,你在摩尼教中,担任何职?” 阿飞苦苦一笑,道:“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似乎什么事情你都如亲眼所见般一清二楚。不错,我之前是明教的光明左使。”
“或许真的是罢……谁知道呢?”王语嫣幽幽一叹,“往事不堪回首,我们都是一样。”她却是想起了前生的亲人。她本来便是乐观开朗的性子,既然无法改变,便只有接受。既然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勉强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事。但今次被阿飞一提,竟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想起前世的父母兄弟,心中不由得发酸。
阿飞听她言下之意,竟是丝毫不怪自己欺瞒,不由得奇怪,试探地问道:“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人人都有隐私权的,而且我也未必便对你毫无隐瞒了。”王语嫣轻嗤一声,“阿飞就是阿飞了,管你以前是什么光明左使,光明右使,便就是波斯总教的明教教主又如何?我一样不放在心上。难道我会因为你以前的劳什子身份,便不和你做朋友了?”
阿飞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禁一暖,但听她言语之中竟是对明教极为了解,心中不由得大奇。问道:“你对我以前的事,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这一点都不像你哎。”
“我当然是想知道啦,你也早该知道女人是没有不八卦的。”王语嫣眼中一亮,凑上前去把住了他的胳膊摇晃着,随即一嘟嘴,“但是若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没有挖别人隐私的兴趣。”虽然口中这样说,眼中却扑闪扑闪的净是小星星。(八卦女的通病发作了……- -||)
“算我怕了你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罢。”阿飞在她的眼光下宣告投降,举起了手道,“但是明教中人已经发现我的踪迹了,恐怕会怕人来追杀我,这曼陀山庄,我却是不能陪你回去了。”
“你做了什么事,惹得别人追杀?”王语嫣瞪了他一眼,“方才那人害怕你得很啊,难道你以前竟是个凶得不得了的人么?”
“以前我执掌刑堂,这表面功夫自然要做足了。”阿飞淡淡道:“但他若不是背叛了我,也不用害怕。”
“刑堂啊……我还以为光明左使是执掌五行旗的呢……”王语嫣嘟囔了一声,阿飞更是讶异,道:“这世界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你说得不错,五行旗一向是由光明左使执掌的,但我父亲身为前明教教主,为了发散权力,这一届的五行旗才交给光明右使执掌。”
“以前的事你不肯说也就算了,那……至少先告诉我你以前叫什么名字?”王语嫣期待地望着他,千万不要是什么曾阿牛李阿猪之类的名字啊……
“冉曦夜,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阿飞。”阿飞唇角微勾,这一次王语嫣终于真真正正地看清了他的笑容,是从眸中渐渐浮出一抹笑意,再慢慢扩散至嘴角,迎着夕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清澈和雅致,王语嫣怔怔望着他,只觉得自己的面颊莫名其妙地慢慢红了起来。
前尘往事(2)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一个人回曼陀山庄!”王语嫣跟在阿飞身后,不住地碎碎念着。阿飞无奈地停下,揉了揉她的秀发,道:“跟着我太危险了,听话。”
“什么啊……这时候拿出兄长的架子来了……”王语嫣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难道我的武功比你差吗?”
“没有,没有,王女侠多厉害啊。”阿飞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那人武功在自己之上,现下明教也已落入了他的手中,若是王语嫣被牵扯进明教内部的纷争,自己未必能保她的周全。当下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王语嫣送回曼陀山庄去。
“那让我跟在你身边有什么关系?就算你送我回去,难道我不会偷偷再跑出来么?”
“那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在我身边,你就是安全的。江湖上除了明教之外,有那个本事伤害到你的也没几个。”阿飞回过头来望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心中暗叹,虽然不放心她,却还是不得不离开她了么?
王语嫣不屑道:“哼,明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怕呢。”继而狡黠一笑,“假如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一个人独闯昆仑山明教总坛!”
“你!”阿飞气急败坏地怒瞪着她,为什么这么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难道不知道他也不愿离开她么?如果可能,他希望一直留在她身边,笑傲江湖也好离世隐居也好,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明教实在是一大隐患,当初父亲掌管明教之时,可曾想过他倾尽血汗的明教竟然会如此不择手段地对自己的儿子不利?想起幼时与那人的竹马之情,阿飞不禁心中一痛。
王语嫣见他面色渐渐变得苍白,以为他是生气了,当下放柔了声音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罢了……好啦,你让我不跟在你身边,我不跟便是。”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低声道:“我等着你。”
你等着我?你这样说,可是会令人误会的啊,还是说,其实我可以有所期待?阿飞淡淡苦笑,心道:“语嫣啊,在你心中,究竟把我当作是什么呢?”
最终,王语嫣还是答应了阿飞,独自一人回曼陀山庄。
望着阿飞远去的背影,王语嫣淡淡一笑,接着眼神渐渐变得锐利了起来。他的意思,是让她明知他有危险,还视而不见,不管不顾么?他明知道这样会令自己不安,却还执意如此!此时的明教,在中原声威未显,竟然已有了如此力量么?阿飞呵阿飞,你得罪的,究竟是明教中的什么人?
王语嫣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之内,待到放开之时,掌心间已尽是点点晕红。
她,毕竟还是不够强!
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惊世的武功,可自保足已,凭着自己对这天龙世界的先知,足以在这个世界生存。可是,今日却忽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看着他与敌人周旋,自己却只能躲在一旁,连随同他一起前去都做不到。因为清楚地知道,此时的自己,不是他的助力而只是累赘。却没有发觉到,那个时而倨傲冷漠,时而谑闹顽劣的少年,已深深地驻入了自己心里。
阿飞纵马走开老远,肯定王语嫣没有跟上来后才松了一口气,主要是怕自己忍不住改变了主意。毕竟他对她的笑靥,一向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这件事情,毕竟总是无法逃避的,那个“杀死”了他的男子,将他的一切都夺走了的那个男子。其实他对于那个家伙,不但没有怨恨,相反还有几分感激。
曾经以为明教便是自己的一切,若不是那家伙,他或许终身便只会偏安西域,他与她,或许终身只会是过客。
该是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了,自己也就罢了,不能让她总是处于潜在的危险中。
明教现在的光明左右使、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那人一手训练出来的五行旗……便是天下人都来与他为难,又有何惧?
他可是“冉曦夜”啊!
明教分舵
冉曦夜身形一展,已落在小院之中,如一片落叶般轻柔无声。
他这几天多方探查,终于找到了明教在江南的分舵,那天遇见的那名大汉是明教中的高层之一,他既然出现在此地,明教在此必有所图。
但是,在此处遇到这人,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堂上坐着一名看似普普通通的男子,身着一翎剪裁合体的黑衣,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虽然面上含笑,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时不时还闪过一抹阴寒。
冉曦夜忽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他本来是想暗中下手,逐渐一一杀死明教的高层,令明教渐渐从内部溃败,并不是他不忍让自己父亲的半生心血毁于一旦,他一直以来暂居明教,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无处可去罢了,对明教,他几乎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可是,那样花费的时间未免太长了。
一生已经太短,若还要用半生来复仇,岂不可惜?况且,现在有人在等他,他已不是孤独一人。所以,他选择了最快速,也是最危险的方法。
他浅浅一笑,眸中带着一丝前所未见的冰寒,猛地长身而起,喝道:“方腊!出来见我!”
屋内众人一听之下,尽皆变色。转瞬之间院中的冉曦夜已被团团围住。
冉曦夜冷冷一笑,望着当先的那名黑衣男子,道:“已经成为教主了么?好威风,好煞气啊!”方腊略显狼狈,冉曦夜不知道已经潜伏在这里多久了,可笑自己这方竟然没有一人知晓,以他的身手,若是暗中偷袭,即使是武功最高的自己也决无避开的把握。挺了挺腰,喜道:“前日方得到线报,没想到冉老弟你真的没有死!”
“这里都是你的心腹罢?那也不必再演戏了。”冉曦夜冷哼一声,忽地一转,身形已然不见。正是他引以成名的“瞬步”。
众人顿时乱成了一团,兔起鹘落之际,只听见一声惨叫,接着鲜血四溅。四大法王之一的冷面狼王许桓协已经无声无息地被他割断了喉咙,倒地身亡。现在的明教核心高层,多半是由原居光明右使之位的方腊提拔上来,大多没有见识过冉曦夜的雷霆手段,他这一击将武功仅次于教主的四大法王之一一举击毙,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暗暗生出了冉曦夜不可战胜的想法来。
冉曦夜杀死狼王,是为了立威。
冉曦夜眼神如剑般锐利,横向一扫,众人尽皆揣揣。他淡淡开口,语声之冷,更甚于九天寒冰。
“方腊!我武功不及你,却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方腊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冉曦夜说的,是真的!
冉曦夜这个名字,是明教中的神话,他年仅十六便位居光明左使之位,并执掌刑堂,成为明教历史上第一名在弱冠之龄便能够进入明教高层的教众。起初绝大多数低级教众都认为是他那位教主父亲的额外提拔,暗下对他颇多不屑,可明教高层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力量得来的。
他最出名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智谋,而他借以晋身的数件功劳,都来自暗杀。
严格来讲,他不是一名江湖人士,而是一名杀手。
论起武功,明教中或许不少人能够胜过他,但是若是生死之斗,能够有信心在他手下活着的,一个人也没有。能够进入刑堂后无恙而归的至今也没有一人,在他的雷霆手段下,即使是死人也会开口!只要进过刑堂的人,再次见到他都会不寒而栗。久而久之,冉曦夜这个名字,在明教中成了近乎于“恐怖”的存在。不可触碰,不可拂逆!
他的一切,尽皆成迷,虽然他是教主之子,但他与教主之间,除了公事之外,似乎再无交集,两人无论在人前人后也决不以父子相称,教主更是经常派遣他做一些极度危险的任务。所以帮众们均私下猜测,冉曦夜其人,并不得教主欢心,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更是糟到了极处。
教主练功走火入魔,一病不起最终身亡,冉曦夜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帮中众人都暗地指责他天性凉薄,但在教主身亡之后,却在他枕下发现了早已拟好的手谕,命冉曦夜担任下一任明教教主。
当时方腊在明教中担任光明右使之位,人缘武功均属上佳,本来众人均认为下一任教主人选非他莫属,此令一下无不为他扼腕叹息。虽然但明教众人对冉曦夜颇有不满,但他们对前任教主颇为尊敬,要违背他的意愿,是万万不能的。
这方腊的真实身份是波斯总教的五明子之一,波斯总教交于他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便是控制住中土明教的教主,然后里应外合,共图大事。方腊对冉曦夜颇多顾忌,若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和他闹翻,但冉曦夜行事一向雷厉风行,若放任他成为教主,波斯总教颁下的任务将再不可行。当下便买通了他的心腹之一——刑堂副堂主千行风,也是五行旗厚土旗的旗主,即是先前与冉曦夜不期而遇的那名倒霉的绛衣大汉,将“十香软筋散”偷偷下在了他的饮食里。虽然冉曦夜对毒药颇有研究,但那“十香软筋散”是他从波斯带来,与中土各种毒药尽皆不同,冉曦夜一时不察竟然着了道。
本来方腊也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诛杀前教主之子,明教众人虽然大多与冉曦夜不对盘,但对他父亲却都是相当尊重的,本只是想将他囚禁了事,但未想到冉曦夜虽然内功尽失,却还是勉力逃出了明教总舵。
无奈之下,方腊只得派遣自己的心腹,与冉曦夜一直不和的冷面狼王许桓协和金翅凤王陈希莹二人千里追杀,冉曦夜虽然在隐匿踪迹上是一把好手,但他此时毕竟已经全无武功,追追逃逃之下,一直进了大理境内,两名法王才寻机将冉曦夜击下了山崖,他二人一直对自己颇为自负,以为冉曦夜此次绝无幸理,因此也就并没有下崖去确定冉曦夜的生死。却不料冉曦夜竟被王语嫣所救。
方腊心知若是想要强留下冉曦夜,虽然不是做不到,恐怕自己这边也会折损不少人。冉曦夜所修轻功步法“瞬步”,不惧群战,己方虽人多,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他这次南来,带的全是最新费力培养提拔的心腹,若是折损,恐怕与自己所图大业有碍,得不偿失。他不愧为一代枭雄,拿得起放得下,当下便沉声道:“冉曦夜,你想如何?”
“以后不得再来骚扰我的生活。自此我与明教一刀两断,两不相干。”
方腊一呆,他没有想到冉曦夜所求竟然如此简单,毫不犹豫地道:“好!我为你保留明教光明左使之位,若他日冉兄弟你需要帮忙,尽可调动明教势力!”他索性再卖个好给冉曦夜,务令他不再来与自己为难。
冉曦夜虽然面上一片平淡,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知方腊虽然阴险狡诈,为人却是说一不二的,而且他颇通御下之术,决不会做出在手下面前出尔反尔的事情。知道此间事已了,想起以后又可以随在王语嫣身边,心中一阵淡淡的甜蜜。
冉曦夜匆匆赶到曼陀山庄与王语嫣会合,但那时候王语嫣已听闻江湖上传道聚贤庄大会的消息,怕乔峰阿朱出事,匆忙赶去,两人竟而错过了。
聚贤庄内
乔峰携着阿朱来到聚贤庄,其实颇抱了几分自暴自弃的意思,江湖上均传言他乔峰是个弑父弑母弑师(未遂,当时玄苦已随同段誉去了大理,所以萧远山扑了个空)之徒,而且父母踪迹渺茫不知生死却也是事实。少林众僧又众口一词地指证当日潜进少林寺意图行刺的人是他乔峰无疑,三人成虎,竟让他无法辩驳。心中暗道:“即使今日我乔峰丧生于此,救得这位姑娘性命,也是功德一件。”他一直觉得阿朱受伤是因他而起,对她颇感歉疚,却不知道阿朱潜入少林只是为了盗取易筋经,身受重伤完全是咎由自取。
当下到了聚贤庄外,根据江湖规矩地上拜贴,不多时便有人来请他二人进入。
群豪见到乔峰自庄外走入,心中都怦怦而跳,明知己方人多势众,众人一拥而上,立时便可将乔峰乱刀分尸,但此人威名实在太大,孤身而来,显是有恃无恐,实猜不透他有什么奸险阴谋。听得乔峰说他来的目的是带阿朱来求医,都松了一口气。
薛神医上上下下打量阿朱,见她年纪幼小,容貌丑陋(阿朱早易容成了一幅丑陋的模样),乔峰绝不致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心中沉吟,一时不知是否应该答应。
乔峰道:“薛先生今日救了这位姑娘,乔峰日后不敢忘了大德。”薛神医嘿嘿冷笑,道:“日后不敢忘了大德?难道今日你还想能活着走出这聚贤庄么?”乔峰道:“是活着出去也好,死着出去也好,那也管不了这许多。这位姑娘的伤势,总得请你医治才是。”薛神医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替她治伤?”乔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薛先生在武林中广行功德,眼看这位姑娘无辜丧命,想必能打地劝先生的恻隐之心。”
薛神医道:“不论是谁带这姑娘来,我都给她医治。哼,单单是你带来,我便不治。”
乔峰脸上变色,森然道:“众位今日群集聚贤庄,为的是商议对付乔某,姓乔的岂有不知?”阿朱插嘴道:“啊哟,乔大爷,既然如此,你就不该为了我而到这里来冒险啦。”乔峰道:“我想众位都是堂堂丈夫,是非分明,要杀之而甘心的只乔某一人,跟这个小姑娘丝毫无涉。薛先生竟将痛恨乔某之意,牵连到阮姑娘身上,岂非大大的不该?”
薛神医给他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才道:“给不给人治病救命,全凭我自己的喜怒好恶,岂是旁人强求得了的?乔峰,你罪大恶极,我们正在商议围捕,要将你乱刀分尸,祭你的父母。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你便自行了断吧!”
他说到这里,右手一摆,群雄齐声呐喊,纷纷拿出兵刃。大厅上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说不尽各种各样的长刀短剑,双斧单鞭。跟着又听得高处呐喊声大作,屋檐和屋角上露出不少人来,也都手执兵刃,把守着各处要津。
乔峰虽见过不少大阵大仗,但往常都是率领丐帮与人对敌,己方总也是人多势众,从不如这一次孤身陷入重围,还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女,到底如何突围,半点计较也无,心中实也不禁惴惴。
上一篇:请认真种马b
下一篇:网王之A大调的回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