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宫茉理
丐帮众人见刚才还极度嚣张的包不同被王语嫣一句话便说得服贴,心中大奇之下暗暗猜测着王语嫣的身份,同时也均在暗中提高戒备。但看见乔峰随后而来,均松了一口气。当先一人抢步迎上,他身后的丐帮帮众一齐躬身行礼,大声道:“属下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道:“众兄弟好。”指向阿飞,段誉两人,道:“这是我新结交的兄弟,阿飞,段誉。”引着他二人与丐帮众人见礼,竟是将包不同等人完全交给了王语嫣,自己是不管不顾了。
王语嫣转头向阿朱瞥了一眼,见她凝目望着乔峰,似是大有情意,心中暗笑,心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知道西夏一品堂之人转瞬即来,当下也不敢耽误,向包不同三人低声道:“我已与丐帮乔帮主达成了协议,以后丐帮不会再找慕容家的麻烦了,你们这便去罢!”
正在此时,忽听见东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王语嫣暗叫糟糕,本来想让包不同三人先行离开避开此劫,此时却已是来不及了。
杏林之变(2)
乔峰听见东方和北方人声鼎沸,不由心下生疑,心道:“难道是慕容公子伏下的人马?但看王姑娘的神色,却又似是不知。”当下正要暗传号令,命帮众先行向西、向南分别撤走,自己携丐帮四长老断后,忽听得西方和南方同时有脚步杂沓之声。却是四面八方都来了敌人。
乔峰低声向大义分舵的蒋舵主道:“蒋舵主,南方敌人力道最弱,待会见我手势,立时便率领众兄弟向南退走。”蒋舵主应了一声。
便在此时,东方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八九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随着丐帮帮众的陆续赶到,不多时之间,杏子林中的空地已然被站满了。
乔峰颇为讶异,这些丐帮帮众平日里对他极为敬重,此时为何会不招自来,反而对自己隐含敌意,难道丐帮忽生内乱?当下掌心中冷汗渐生,暗暗提聚功力。
王语嫣暗叹一声,知道今日之事再不处于自己掌控之中,转身向乔峰道:“今日之事既是误会,便先让这三位离开可以么?”乔峰道:“三位可自便。”
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是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应该便是天龙里最为奸诈的小人之一——全冠清了。
乔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咱们来到江南,原是为报马二哥的大仇而来。但这几日来我多方查察,觉得杀害马二哥的凶手,未必便是慕容公子。况且这位王姑娘……”抬手指向王语嫣,接道:“向我承诺了,一月之内必然查出马副帮主被杀害的真相。”
众丐均抬头向王语嫣望来,眼中俱是疑惑之意。全冠清轻咳一声,道:“帮主说马副帮主之事不是姑苏慕容所为,可有什么证据么?”
王语嫣见他一直咄咄逼人,心中大为不快,她知道这全冠清便是此次丐帮之乱的主使人,只要制服了他,说不准便可消弥这一场祸事,当下水袖微拂,拈花指力无声无息地点出,正中他喉间哑穴。
全冠清本正在侃侃而谈,忽觉喉间一麻,已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乔峰做鬼,当下向他怒瞪了过去,正待发出讯号命人有所行动之时,背心上的风门穴又是一麻,竟连手臂都无法抬起了。此时乔峰与他对面而立,无论如何也无法绕过去点他背心上的穴道,这时才知道是有其他人在从旁捣乱。此时耳中传来了王语嫣的传音之声,句句均道出了他心中的隐秘,一听之下大惊失色,一时间满头汗水氤氤而下。
别人未曾看见王语嫣的所作所为,在她身旁的阿飞却是看的一清二楚,虽不知道王语嫣为何要与这人为难,但却知道她必有自己的打算。他正对着全冠清背后而立,当下一指轻弹在全冠清膝弯之间,令全冠清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乔峰见全冠清一句话说了一半,忽地哑口无言,不禁大为奇怪,斜目看见王语嫣水袖仿佛若无其事般地微微一晃,他心中刚是一动,接着便看见全冠清跪倒在地,心念急转,已猜出王语嫣的意图,喝道:“全冠清,此次图谋变乱,你便是主谋罢!你既已知错,跪下倒也不必。生事犯上之罪,却决不可免,慢慢再行议处不迟。”接着转身面对丐帮四长老,问道:“传功执法两大长老和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现在何处?”
丐帮四长老见情势急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竟皆无语。乔峰一看四人表情,便知道连这四人也参与了此事,当下长叹一声,不禁有些心灰意冷,道:“难道你们已将他们害死了?”
“没有……”陈长老迟疑着开了口,乔峰听了心中一喜,转头向本来跟在全冠清身边的那名七袋弟子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那名七袋弟子在全冠清遭擒之后,本以为大势已去,此时听到乔峰如此说,当下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未参与叛乱密谋,见全冠清等敢作乱犯上,早就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那七袋弟子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向本舵二十余名帮众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他生怕四大长老等立时便会群起发难,虽然大义分舵与叛众人数相差甚远,但帮主也不致于孤掌难鸣。
乔峰却道:“不!蒋兄弟,你将本舵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蒋舵主不敢违命,应道:“是!”又道:“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乔峰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又道:“你再派人去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押后七日。”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杏林之变(3)
王语嫣轻哼一声,只觉得乔峰事到如今还一心为丐帮着想,实是太过愚昧,若知道等下又会被他们说成是契丹人,不知他是否还会对丐帮如此死心塌地?她知道西夏一品堂的人转瞬即到,那悲酥清风无色无味,中了可不是好玩的,当下悄悄撕下衣服一角,塞到了鼻中。
阿朱阿碧武功低微,自己固然可以通知她们事先防范,但若是她们盲目抵抗,说不定便会伤在一品堂手中,因此也不通知她们,反正之后还有乔峰出手去英雄救美,即便自己不出手她们也不会有危险。段誉身负凌波微步,脱身无虞,便传音告知了他和阿飞,让他们各自小心。
乔峰口中说得轻描淡写,心下却着实担忧,眼见大义分舵的二十余名帮众一走,杏子林中除了王语嫣、阿飞、段誉、阿朱、阿碧和包不同几人之外,其余二百来人都是参与阴谋的同党,只须其中有人一声传呼,群情汹涌之下发作起来,可十分难以应付。他四顾群豪,只见各人神色均甚尴尬,有的强作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四周二百余人,谁也不说一句话,但只要有谁说出一句话来,显然变乱立生。虽然王语嫣,阿飞武功不弱,段誉也自保无虞,形势还是颇为凶险。
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暮色笼罩,杏林边薄雾飘绕。乔峰心想:“此刻唯有静以待变,最好是转移各人心思,等得传功长老等回来,大事便定。”反手拉过段誉和阿飞二人,向丐帮四老道:“几位老哥,我今日新交了两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这位是阿飞,我三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王语嫣身份特殊,他怕再有什么变故,暂时也便不向他们介绍了。然后便挨个替他们介绍丐帮的四位长老,话语之中对几名长老颇多称赞,四位长老见他如此,均颇为尴尬,暗中后悔自己竟然听从了全冠清的一面之词。
乔峰将四位长老一一引见后,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却是传功执法二长老偕同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以及其他一些丐帮高级弟子一同前来了。
乔峰见得众人无恙,心中大喜,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众人齐应一声,各按职司顺序,依次坐好。
接着便是一阵唇枪舌辩,原来是全冠清假传帮主命令,将丐帮两名长老四名舵主困于小船之上,这件事四大长老竟也是参与了的,目的竟是要废去乔峰的帮主之位。乔峰虽心中惊疑,但他心中早已细加盘算,决意宁静处事,要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说什么也不能引起丐帮兄弟的自相残杀。当下便制止了执法长老白世镜,请出了法刀,按丐帮规矩自刺四刀,替四大长老消弭了罪行。
王语嫣见他受的虽不是重伤,但肩背之上鲜血淋漓,极为恐怖。喟然一叹,从怀中拿出金疮药来,刚准备递过,阿朱已当先跑上,将金疮药递在了乔峰手里。乔峰虽然有些吃惊,还是接了下来,并向她道了一声谢。王语嫣望向她微红的脸颊,会心一笑,悄悄将手中的药又放回了怀中。
乔峰赦免了四大长老的罪责,人人都是如释重负。各人目光一齐望着全冠清,心想他是煽动这次叛乱的罪魁祸首,乔峰便再宽宏大量,也决计不会赦他。乔峰走到全冠清身前,拍开了他的穴道,说道:“全舵主,你有什么话说?”
全冠清看他一眼,口唇微动,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面上隐隐露出愤愤不平之意,他只道王语嫣手中握有他与康敏通奸,陷害乔峰的证据,现下又怎么敢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乔峰见他不语,沉吟道:“你煽动叛乱,一死难免,只是今日暂且寄下,待真相大白之后,我再亲自杀你。乔峰并非一味婆婆妈妈的买好示惠之辈,既决心杀你,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你去吧,解下背上布袋,自今而后,丐帮中没了你这号人物。”所谓“解下背上布袋”,便是驱逐出帮之意。
全冠清面色大变,江湖中人,将这驱除出帮的屈辱看得比死更加严重,若不是今日全冠清确有大过,乔峰也决计不会下如此决定。全冠清眼中杀意一闪,劈手夺过身旁执法弟子手中的法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膛。随即眼中又复闪过一抹犹豫之意,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只听“叮”地一声,法刀已落到了地上。
他长叹一声,将身上布袋一个个解下,放到地上。
杏林之变(4)
眼见全冠清解到第五只布袋时,忽然马蹄声响,北方有马匹急奔而来,片刻之间已奔到林外,一人翻身下鞍,向乔峰匆匆施了一礼,将一枚蜡丸递到他手中,道:“紧急军情!”乔峰见那人喘气甚剧,匆匆安慰了两句,便欲展开蜡丸观看其中内容。
“等等!”正在此时,从东首冲进一人,只见他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约莫七八十岁年纪,正是丐帮早已退休了的徐长老。传功、执法两长老一齐站起身来,说道:“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徐长老不及还礼,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众人尽皆愕然。乔峰虽然也犹疑不定,还是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蜡丸递了过去,徐长老看也不看便收在怀中。
王语嫣自然知道蜡丸里的军情是报告西夏一品堂来袭的消息,看那徐长老自顾自地将蜡丸接下,丝毫不顾及丐帮众人的安危,暗骂他真是老糊涂了。当即回首向阿飞和段誉传音,叫他们自己小心。
徐长老向乔峰告了声罪,随即目光向群丐团团扫去,朗声说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群丐都眼望乔峰,瞧他有何话说。
乔峰满腹疑团,说道:“假若此事关连重大,大伙儿等候便是。”徐长老道:“此事关连重大。”说了这六字,再也不说什么,便即坐在一旁。
接着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智光大师等人相继来到,然后马夫人康敏才坐着小轿徐徐前来,乔峰上前与她见礼。
王语嫣细细打量康敏,见她姿容秀美,看起来约莫只有二十五六一般,不禁啧啧连声,算来她与自己的母亲也差不多大了罢?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怪不得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对她一直不能忘情,即使明知康敏要杀他害他,还是要替她说情了。
此时康敏已开始讲述那封信的情由,此时人数众多,而且在场的均是高手,王语嫣即便是想做什么手脚也无从下手,只得无奈地听着康敏侃侃而谈。乔峰是契丹人之事,确是事实,她也根本无心于此事上辩驳,毕竟纸包不住火,即使此次自己助他度此难关,总有一天这事情还会被揭露出来,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众人谈起三十年前雁门关一役,竟皆嗟嘘不已,乔峰已隐隐猜到他们所要说的,颤声问道:“那契丹婴儿究竟是谁?”
智光大师叹息一声,合什道:“那婴儿便是你乔峰!”
乔峰大声叫道:“不,不!你胡说八道,捏造这么一篇鬼话来诬陷我。我是堂堂汉人,如何是契丹胡虏?你在瞎说!”忽逢大变,竟然一时之间如痴如狂,突然间双臂一分,抢到智光大师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众人想要相救,却已不及。
王语嫣轻叹一声,低声道:“宋人未必便是高人一等,辽人也未必是猪狗不如,乔大哥,你这又是何苦?”乔峰心情激荡之下,自未听见她说的话,但她身旁的段誉和阿飞却都听见了,段誉连连点头,阿飞却垂下了头去,若有所思。
乔峰身手快极,带着智光的身躯,一幌闪开。徐长老急道:“乔帮主,智光大师江湖上人人敬仰,你不得伤害他性命。”乔峰热血上涌,大声道:“不错,我乔峰和你智光大师无冤无仇,你们……你们……要除去我帮主之位,那也罢了,我拱手让人便是,何以编造了这番谣言出来,诬蔑于我?我……我乔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们如此苦苦逼我?”他最后这几句声音也嘶哑了,众人听着,不禁都生出同情之意。
王语嫣心中怜惜,她虽知乔峰命运,但偏偏又是难以改变,不忍再看,轻摇皓首,低声道:“段誉,阿飞,我们先走罢,在林外等着乔大哥。”
段誉又急又怒,道:“这些人冤枉大哥是契丹胡虏,我们应该为他讨得一个说法才是。”
王语嫣叹道:“并不是冤枉他的……乔大哥的确是契丹人。他这丐帮帮主,今日无论如何也是当不成了。”说罢幽幽一叹,向包不同传音示意他带阿朱阿碧离开,然后当先走出了林去。
结义金兰
段誉和阿飞齐齐一怔,知道她绝不会信口雌黄,也不禁在心中为乔峰暗暗痛惜,随后追在她身后,段誉问道:“嫣姊你既然知道一会西夏一品堂的人会来杏子林暗算这些叫化,为何不告知他们?”
王语嫣对丐帮众人没有丝毫好感,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方才那信报就是告知他们西夏一品堂来袭,他们自己不让乔大哥看,怨得谁来?”段誉顿时哑口无言。
三人在林外等待半晌,便看见乔峰大步走来,满面俱是怨愤之色,段誉刚想出声招呼,王语嫣一把遮住了他的大口,道:“先让他冷静一下,我们在后面跟着。”
只见乔峰直奔无锡城内的松鹤楼,上去便要了二十斤高粱,自斟自饮,满面哀伤痛楚之色,看得三人暗暗叹息。
乔峰喝完二十斤酒,精神略振,他早已发现王语嫣三人跟随在他身后,只是看自己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出面与自己招呼,不仅心中暗暗感激,大声道:“二弟,三弟,王姑娘,出来罢,别躲着了。”
三人大为尴尬,从旁走出,三人扭扭捏捏了半晌,阿飞被推了出去,阿飞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没什么了罢?”
乔峰见他三人模样,不禁失笑,他本就是豪迈之人,当下也便将自己的身世暂时抛到了一边,道:“在你们心中,我就是如此放不开之人?”
王语嫣笑道:“乔大哥过于见外了罢?叫他们二人二弟,三弟,却只叫我王姑娘。”她此时只一心想打岔,务令得乔峰难以分心他想,接道:“既然此间事已了,乔大哥难道还吝啬称呼我一声四妹么?”
乔峰见自己遭此大变,身份未明,王语嫣竟然愿意在此时与自己结拜,心中又是喜欢又是感激,道:“好!虽然他人冤我害我,但有三位贤弟妹在我身边,我乔峰又有何惧!今日这丐帮帮主当不成了也好,自此我四人笑傲江湖,自由自在,岂不快哉?”他见王语嫣豪迈,也不再执什么虚礼,二人说是兄妹,便是兄妹了。
王语嫣心中担心阿朱阿碧,虽然自己离开杏子林之前告知了包不同带她二人立刻离开,但包不同却是那种别扭性子,事情交给他自己无论如何还是难以放心。便问乔峰道:“大哥,你离开杏子林的时候,慕容家的人还在不在?”
乔峰因为阿朱曾为他辩驳马夫人,对她印象颇深,略为思索,便点了点头。
王语嫣心叫不好,阿朱阿碧和包不同多半是被西夏一品堂的人抓去了。看来自己想拌住乔峰,对丐帮那群人不管不顾的想法已不可行,暗忖算他们还有点运道,救阿朱她们的时候,少不得要将丐帮众人一起救了,当下便对乔峰说了丐帮众人被一品堂抓走之事。
乔峰一听大急,他虽对丐帮众人颇有怨怼,但十几年的兄弟朋友之情,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抛下的?当下便拉着三人动身,要去救他们出来。
王语嫣翻了个白眼,自己的这新结的义兄还真是宁可天下人负他,也不负天下人啊,虽然这的确是大英雄大豪杰的行径,但自己却实是看不过眼,但又不能不帮他,问道:“大哥可知道他们被擒去了哪里?”乔峰一怔,道:“那些西夏人抓了他们,定是往北行,我们一路寻去便是。”
王语嫣仔细回想着天龙中这一段的细节,但时间久远,始终还是有些记不清晰了,有些迟疑地问道:“无锡城附近,可有个天宁寺么?”
乔峰皱眉道:“无锡城被二十里地,确有个天宁寺。”阿飞奇道:“难道丐帮众人,被擒到那里去了么?”
王语嫣淡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谁知道呢?”乔峰仍然一头雾水,阿飞和段誉却早就习惯了她的神秘兮兮,两人一边一个拉住乔峰,阿飞道:“她既然这样子说了,那天宁寺多半便是一品堂驻扎之处,我们直接去那便是了。”拉着乔峰便往外走。
几人赶到天宁寺中,只听寺内鸡鸣狗吠,一片混乱。乔峰敬佩地望了王语嫣一眼,此时对她的未卜先知已是心服口服,却不知道王语嫣只是沾了金大剧情的光。
天宁救人
四人隐在门外,正在商量要如何救出丐帮众人,却正看见几名兵丁推着一辆小车走了出来,车上绑着两名少女,正是阿朱阿碧。王语嫣戳了下乔峰,道:“大哥,你去救她们。”乔峰见她脸上露出淡淡的诡异笑容,虽然觉得奇怪,还是扑上将那几名兵丁一一点倒,将绑着双姝的绳子解了开来。
王语嫣见阿朱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知道此事已成,才拽着段、飞二人现身出来,在那几名兵丁的身上细细搜索,掏出个小瓶子,只见上面写着“悲酥清风,嗅之即解”八个小字,便丢给了乔峰,让他拿去给阿朱阿碧嗅。
那解药甚是灵效,只过了半晌,阿朱阿碧便力气渐复,过来与四人见礼,王语嫣见她们衣衫脏乱,身上还隐隐有几道鞭痕,显是吃了不少苦头,怒道:“我让包不同马上带你们走,为什么会拖延到西夏一品堂的人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小心我剁了他的……”这时阿飞一个飞扑,一把将她的口掩住,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平常她经常跟自己说些有的没有的也就算了,此时这么多人,总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罢?回过头来对乔峰道:“不如大哥和小弟一起从正门攻入,他们带了解药从后面绕过去救人可好?”
乔峰好笑地看着他们二人,点头道:“三弟此计甚妙。”当下众人便分作两队行动。
王语嫣、段誉、阿朱、阿碧四人从墙外跃入,刚走进内堂,里面便闪出了一名大汉,拦在他们面前,吼道:“西夏李延忠在此,谁敢胡来!”吓了几人一跳。
王语嫣睁大了眼看着面前的络腮大胡子,不禁苦笑,好好一个帅哥,竟然打扮成这个鬼模样,也真是难为你了,慕容复表哥。挥手让他们三人先进去救人,然后转过头去,没好气地道:“我早认出你了,有什么话便说罢!”
慕容复一怔,本来还想耍着这丫头玩玩,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虽然愿望落空,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欢喜。
“亏你还在这里无间道,还让阿朱阿碧吃了那么多苦,你这个主人不知道是怎么当的!”王语嫣走上前去,如平常闹着玩一样地戳了戳他的额头。慕容复一疏神间,她的如花娇靥已近在咫尺,不由心中一荡。虽不知道她说的“无间道”是什么意思,却也大概猜得出来。笑道:“我不是命人将她们二人送走了?路上我安排了人救她们,却不料你却先将她们救出来了。”却不告诉王语嫣自己为寻找她的下落,刚才方始赶回。
“救出丐帮那些人我们便走啦,你自己小心点,一品堂那些人,功夫也不是吃素的。”想起段延庆,王语嫣不禁心有余悸,随口便叮嘱了他几句。
慕容复心中感动,笑道:“什么时候你也知道关心表哥了?”王语嫣呸了一声,道:“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挂掉后舅妈伤心迁怒!”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向后堂走去。
丐帮众人解了毒后,尽皆大骂西夏人用毒偷袭,不得好死。那些化子本就没什么学问,一怒之下市井俚语污言秽口滔滔不绝,对乔峰以德报怨的行为都颇为感激,有几人甚至提议要留下乔峰重做帮主,却都被乔峰谢绝了。
计上心来
出得门来,王语嫣借托有事要办,暂与乔峰分手。乔峰有心要去查探三十年前雁门关的真相,也确是不方便与三人同行,当下也便应了,却又怎么猜得到王语嫣的真正心思?
那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与乔峰并无任何关系,死了也便死了罢,江湖上这种龙套角色,一天不死壹千,也死八百,自己也没那耐性心思一一去管。但是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大师,若是放任他们死在萧远山手中,即使将来乔峰愿意原谅他父亲,在这父子之间也总是埋下了疙瘩。因此若是自己能将他们救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也免得乔峰枉担那么长时间的弑父弑母弑师的恶名。
乔三槐夫妇的性命倒是容易救下,只要派人去接他们到曼陀山庄住一段时日便是,但玄苦的性命又该如何救得?萧远山武功之高,犹在乔峰之上,她可不会自大地认为她便能凭一己之力阻止他了,便是有阿飞段誉相助,恐怕也难免两败俱伤。帮助人的确是很愉快的事情,但要是搭进了自己的性命可就划不来了,因此必须要想一个两全之策方可。思忖半晌,她微微一笑,有了!一把挽过段誉,道:“段誉,帮我个忙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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