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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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又对小安子道:“告诉他们库房的人,若是有人来换锁,就说没有,知道吗?”
“还是苏公公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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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玉轩。
“主子,库房的人说没有新锁了。”
“那就算了吧,反正在贝勒府里也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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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小安子回报说,揽玉轩今儿个没上锁。”苏培盛口气无比轻快。
“哼!她也有耐不住的一天!”胤禛抬了抬身子,又坐下了:“晚些时候再去!”
“喳,奴才先着人让她准备一下。”苏培盛嘴角抽搐,爷,您傲娇了!
☆、尽 孝
“福晋,这一个月里,爷在乌雅格格屋里六七回,不可不防啊!”宋嬷嬷道。
“无妨,上次德额娘特地暗示过爷,爷不过是碍于额娘的面子罢了。越是压着爷,以后爷的反弹也会越大。”那拉氏摆摆手,虽如此说,心下却有些不安,“爷忙于政事,一月里也只有半月来后院,如今还有一半的时间在乌雅氏那里……嬷嬷,上次她喝的那茶,真的管用吗?”
“福晋放心,是奴才亲手下的,她绝对不会再怀上!”
“这就好。”福晋揉了揉眉头,“咱们不用担心,有的是人着急呢!”
揽玉轩。
“给爷请安。爷,您怎么又来了?”你在这儿,我怎么修炼?这一阵清早请安,快被那些女人们话里话外烦死了。清岚之前落锁的举动,倒无意中让胤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人一般都对主动送上门巴巴求着的女人视若无味,反倒对那些若即若离的女人念念不忘,就是这个道理。这倒是清岚始料未及的。
“怎么?不欢迎爷?”胤禛虎着脸坐上塌,招小女人过来坐。这女人,怎么就不像其她人那样对爷殷勤,胤禛想起那把大锁,心下还是耿耿于怀。所以这些日晚上,就可着劲儿地折腾她,每每做到她求饶。想起她那淡然的面容显露出的妖娆风情,胤禛心头便窜起一把火。
“哪能呢?”清岚腰一酸,很识时务地改口,“不过是奴婢有些于心不安。福晋和众位姐姐待奴婢好,奴婢也想有机会回报她们,只是爷日日在这里,恐怕冷落了众位姐姐。”
“有人跟你说什么了?”胤禛阴谋论了。
“怎么会?”清岚否认,她还不屑于上眼药,“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府里有哪位姐姐不盼望着爷过去?”
清岚走过来,胤禛将她拉到旁边坐下。女人身形娇小,倚在他怀中,柔若无骨,淡淡的清香萦绕于怀,让人很是舒心。
“你薰香了?”这女人难道懂得讨好他了?
“没。奴婢总觉得薰香过于刻意做作,不够自然。”
这话打击了一大片人,好在没其他人在。“所以你也从不施粉黛?爷还以为有人故意苛待你。”
“哪有的事?爷府中一向规矩严明,姐妹们也是和睦相处。”至于那些绵里藏针的话,清岚一向左耳进,右耳出。“更不会在这些小事上为难奴婢了。奴婢都把那些脂粉放得好好的,是自己不用罢了。”
和睦?胤禛不置可否。但小女人说是,他也不会刻意反驳。而且他就喜欢清岚这点。虽然是德妃的人,但两个多月观察下来,她并没有打听过任何事情,也不拨弄口舌是非。即便是初来乍到装装样子,但胤禛也未必一点儿也没有防备她,而且他也不信一个女人能在他眼皮底下玩出什么花样来。好在清岚既不会一味邀宠献媚,时时打听他的去向,往书房送个汤之类的打扰他工作,惹人烦心,又不会恃宠而娇,得寸进尺,安静乖巧得很,还能缓冲一下与德妃僵硬的关系,冲着这些,他也乐意先宠宠她看。
安静乖巧?
胤禛刚想到这词,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听说你一天吃三顿,睡三顿?其他人想找你串门也不行?”
胤禛想起他问福晋,清岚平日里表现怎么样。那拉氏当时表情抽了一下:“乌雅妹妹早晨请安过后就回去睡回笼觉,午膳后又睡个下午觉,晚上用了些点心,又早早睡了。”让她们想找茬都找不到机会,只能在请安的时候讽刺两句。
吃三顿,睡三顿?听着像某种动物。
清岚脸色黑了一下:“奴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觉对身体好!”理直气壮。
长身体?胤禛扫了扫清岚凸凹有致的娇躯。
清岚不自在地动了动:“爷,非礼勿视!”
“别乱动!”胤禛圈住小女人,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女人难道忘了她坐在哪了了?
“哦。”清岚立马反应过来,老实了。
“你平日里找点事做,别天天像猪一样吃吃睡睡!”胤禛刚平复下来,毒舌了。
“……”清岚无语,拿起胤禛的手把玩。手宽大而温厚,上面还有练习射箭留下的茧子。大拇指上一枚玉扳指,是上好的翡翠,颜色极为通透翠绿。
清岚运用灵气游走眼部经络——她自从用空间河水源头的水洗过眼后,总喜欢逮着什么看什么——扳指上蒙着一层绿色的光晕,上面还有几个黑点,想必这玉也不可能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
清岚又凝神看向身边的人,但见胤禛身后汇聚了淡淡的明黄色的雾气,一条金龙在雾里若隐若现。想必他是皇子,自然也是龙子,等有机会再观察一下皇上、太子和其他阿哥是什么样的。清早请安的时候,看到福晋背后是浓郁的正红色雾气,李氏为紫色,浓淡比福晋的稍逊些;宋氏、武氏为淡淡的粉色,武氏的颜色又比宋氏的浓一点,这大概与个人在府里的地位差不多。
清岚沉思。
“在想什么?”眼前的女人虽然看着他,早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这让胤禛颇为不喜。
手被捏紧,清岚回过神来,“没什么,在想奴婢能干什么?”
“这是得好好想想,免得你整日里无所事事!”
胤禛拿起榻上桌子上的纸:“这是你写的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宝絮不识得字,奴婢教她认自己的名字。”
“你这是什么字体?可是从未见过。”仔细端详,越发惊异,不由坐正:“清劲秀长,用笔抑扬顿挫,却是浑然天成。有颜体的大气,柳体的苍劲,却不失赵体的婉转俊秀。”不由赞道:“气势扑面而来,让人看了分外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看向清岚的目光不由复杂,字如其人,这女人,他还是小看了。
这不过是她上一世那个世界的字体罢了,清岚若无其事地笑道:“说起来也是偶然,以前阿玛在外任上时,奴婢曾随阿玛游览过不少名山大川,当时碰到一个游者,说道山川的雄奇险峻,秀美绝伦,说若是将山河之势溶于字体之中,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便随便比划,慢慢的自成一家。我便暗暗记下了。启蒙的时候,奴婢练的是簪花小楷,但总觉过于妩媚柔弱,颇为不喜。但阿玛说闺阁女子练这个字体最好,所以奴婢只能私下里练这个,白日里还是拿簪花小楷给阿玛交代。这些连家里人都还不知道。”清岚附身前后字体必然不一样,这样说也是多了个理由。
“哦?”胤禛不置可否,“为何爷从未见过这种字体?这人还在吗?”如此大才,如能为朝廷所用,必然能在文人中有不小的影响。
清岚摇摇头,装得无比镇定,眼神无比纯良:“奴婢不知。想必这人是个隐者,能创立出这种字体的,必然不同于世上的庸俗之人,这种人的心思不是奴婢可以揣测的。”
胤禛不语,陷入沉思。半晌道:“帮爷写一部《孝经》,就用这个字体。”
清岚老大不乐意:“爷,奴婢可以说实话吗?”
“嗯!”
“奴婢不想写。写这个要花费很多时间,又费神又费精力,还挺没意思。”
胤禛佯喝道:“给皇阿玛尽孝怎能挑三拣四,连番抱怨?”
“这不是爷要给皇上尽孝,奴婢怎可夺了爷的一片淳淳向孝之心?”
“你真是什么话也敢说。你把它写好了,爷不会亏待你。”
清岚撇撇嘴,她又不是那些没见识的女人,拿这个哄她!眼波流转间,一念而起:“爷,不如打个商量,奴婢若是帮您写了《孝经》,您也要答应奴婢一件事。”
胤禛闻言面色冷了下来,心下有些失望,声音也冷淡不少:“说说看。” 他还是高看她了,原来这女人也不过如此。
清岚不在意地笑了笑:“奴婢想让爷帮忙购办一些药材,量还不少,奴婢不方便出门,即便让下人出去买了,听说这种东西入府还得经过层层检查,过了不知多少人的手,麻烦不说,奴婢也不想张扬,闹得尽人皆知,还得请爷帮忙。”
胤禛不解,却无端地放松了些。
清岚接着道:“奴婢不过想要一些寻常药材,像当归、川芎、芍药、熟地、玄参、麦冬、苍朮、神曲……”列了一大推名字。
“你将它写下来,爷会着人去办。”
清岚莞尔一笑,下了塌,走到书桌前,回想一下,蘸墨提笔。
灯烛明亮,这满屋子似也是一片融融。
写毕,清岚放下笔,略凉一凉,又拿回塌前给胤禛过目。
胤禛略扫一眼,放下:“你懂药理?”
“懂得不多,不过是些许调理身体的药罢了。”
“你身子不适?”
“这药不是给奴婢用的。奴婢身体挺好,用不着这些。倒是额娘身体一直不大好,奴婢不能日日侍奉膝下,总觉难安。近日来思前想去,忽然想到这个法子。这方子做好后是一味丸药,奴婢想亲手给额娘制备,以全孝义。”
阿玛虽然说让白佳氏包养柳氏的孩子,但柳氏毕竟得宠多年,又颇有心思,阿玛只怕对她余情未了,以后有什么变故还未可知,还是让白佳氏亲自生下男孩最为稳妥。以后有了依靠,清岚自此也可以放心些。但只这些寻常药材当然不行,清岚还要加上“木心小筑”内年份稍浅的几样灵药。即便这样,还只能添加极少量,不然凡人的身体恐承受不住,然后再用灵火淬炼。若不是清岚近日修炼勤快,体内灵气也未必能足够支撑这一次炼药。
“孝心可嘉!”
“奴婢这不是跟爷学的吗?爷对皇上孝心可鉴,奴婢自然也依样学样。”清岚看到愿望达成,心情大好,也不吝啬拍马屁。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酸 味
四贝勒府书房。
“去查查,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胤禛将药方给苏培盛。
“喳。”躬身应下。
小半个时辰后,苏培盛来回复:“回爷的话,奴才问了府上的几个太医,都说这些是极好的妇科良药,有调养气血,滋阴补气之功效。其中有的药材放在别的方子里,妇人长期调理,身体会变得易于受孕。只是这几样放在一块儿的方子倒是没见过,不过这每种的药效确是实实在在的。”
胤禛顿了一下,这女人拿来莫非也要自己用不成?后院里女人无人不想多子多福,但大都私下里寻找一些偏方,藏着掖着,默不作声,像清岚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倒显得坦荡,反而的确像是给家人准备的。沉吟良久,淡淡道:“就按着方子办了送到揽玉轩。”
次日一早,清岚去福晋正房请安,刚进屋,差点被满屋子的酸气熏倒。
互相请安见礼后,李氏先开口了:“听说昨日爷赐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到揽玉轩,乌雅妹妹真是好福气,妾身在府里这么久,还从未见过爷这么疼人呢!也足见妹妹招人喜爱!”
不过是寻常药材,到她们嘴里倒成了上好的了。清岚微微低头,但笑不语。
武氏接口,精致的妆容遮掩不住脸上的妒意:“可不是?听说那些药材最是滋养身体的。不过乌雅妹妹年岁尚小,也别太心急了些……”瞟了一眼宋氏:“倒是宋姐姐一向身子娇弱,还更需要些!”下意识地摸摸肚子,闪过一丝得意。
宋氏低了头,笑笑:“奴婢原本不过是卑微之人,当不得爷的厚爱。”这几人中,宋氏的出身最低,原是胤禛身边服侍的包衣宫女,哪怕进府比福晋还早,又生下一个早殇的格格,份位也从来没见提过一下。
“说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那拉氏道:“都是自家姐妹,宋妹妹勿要如此妄自菲薄。你好歹也曾为爷诞下过一个小格格,虽然小格格命薄,与我们缘分太浅,但妹妹只要养好身体,何愁不会再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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