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美人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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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贝丝看着堆积得越来越多的信件，都快急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过去，所有的风向都变了，白兰芝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坏人，就因为资助世俗女隐修院的钱不是她自己的？最搞笑的是，前些天骂她过于铺张浪费，随意挥霍10000法郎做慈善的也是这批人。要说虚伪，骂她的这些人就不虚伪吗？要说伪善，骂她的这些人都去帮助过哪怕一个穷人吗？

贝丝恨不能走到大街上去，跟那些污蔑白兰芝、辱骂白兰芝的人对骂，也恨不得抓着白兰芝的肩膀摇晃，连声催促她赶紧发表声明，澄清那些不好的传闻。

白兰芝被她催得头疼：“还不是时候啦。”

贝丝嘴巴急得能挂水壶：“那什么是时候？那个O.G先生也真够蠢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成是他资助的，害你被那么多人骂。要是我，就会说是我借你的钱。”

白兰芝用一根手指捋平她的小撅嘴，有些忍俊不禁：“不管他怎么说，我都是要被骂的。”

“为什么？”

“因为骂我的那些根本不是人。”

贝丝愣了愣：“不是人？那是什么？鬼吗？”

“想什么呢。”白兰芝失笑，“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引导舆论。”回忆起上次被流言攻击时，明明只过去了十多天，却像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样遥远，那时她对待那个人的感情，还是小心翼翼的仰慕之情，“没事，再过两天这事就能了结了。”

就是不知道两天后的奥黛尔个人演奏会，是否邀请了埃里克。上次她被埃里克打脸打得那么惨，应该是不敢邀请他了吧……

第35章 Chapter 35

距离演奏会开场还有两个小时, 奥黛尔却已是第二杯酒下肚了。芭蕾女郎演出前都有喝烈酒习惯，女高音却没有, 她们要尽量少沾烟酒, 以保持嗓音清澈圆润。然而此时此刻, 奥黛尔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太紧张了, 紧张到只有不停饮酒，才能缓解过于急促心跳。

今晚将是她人生转折点，她要让白兰芝永无翻身之地。

至于埃里克真心, 她也势在必得。本来她还有点担忧，是否能把他俘获到手，毕竟之前沙龙上他，看上去是如此冷漠，简直到了不近女色地步, 幸好她最近发现了系统新功能另一个用法——除了能微调她自己容貌，还能给其他人使用！

发现这一点后, 她就完全不担心了。相貌正常乃至端正人，都无法拒绝变美可能性, 更何况一个面部残缺人。只要她抛出能让他成为正常人诱饵，他一定无法抗拒。到时候，成为她裙下之臣只是早晚问题。

想到这里，奥黛尔愉悦地轻笑出声，即将上台紧张也散去不少。她正要再倒一杯酒小酌, 这时, 外面响起敲门声, 传来女仆声音：“主人，吉德小姐来了。”

奥黛尔连忙放下酒杯，含了一口薄荷水吐掉：“快带她进来。”

吉德小姐就是那位女作家。她在报纸上长篇大论地抨击白兰芝，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奥黛尔授意。她和奥黛尔本没什么交情，某日，却突然收到了她信件。奥黛尔自称是她忠实读者，指出了她小说里好几个逻辑错误，然后附上了一篇角度奇特建议。吉德小姐其实不太喜欢读者对自己指手画脚，但奥黛尔观点实在是太新颖了，她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两个人书信来往了几天，成为了亲密无间笔友。接着，奥黛尔假装苦恼地倾诉了和白兰芝仇怨。吉德小姐想也不想地就保证要帮她出头。

两分钟后，女仆领着吉德小姐走了进来。她穿着浅蓝色丝绸长裙，戴着白网纱宽檐帽，唇色浅淡，整个人气质温和而知性，完全不像她文风那样刻薄犀利。看见奥黛尔，她薄唇微抿，绽出一个淑女笑容：“亲爱，终于见到你本人了。你比报纸上画像美丽太多了！”

奥黛尔亲昵地握住她双手：“哪有你好看。”

吉德小姐确实长得不差，闻言垂下眼睫，自矜地抬了抬下巴。

两个人坐下来，寒暄了片刻。吉德小姐摘下蕾丝手套，轻轻地拨弄着上面珍珠：“今天白兰芝会来吗？”

“我给她发了请帖。”

“传言她美得像精灵一样，不知她是否有传言一半美丽。”说起传言，吉德小姐口气有些轻蔑，显然，她对自己相貌颇为自负，并不相信白兰芝真有传说中那么漂亮。

奥黛尔却笑得十分勉强，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镜中自己。若是白兰芝不来，她就能尽情地和吉德小姐贬低她相貌，但问题就出在白兰芝会来，并且她是真很美丽，美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美到……就算她有系统也修改不出那样美貌——如果她现在附和吉德小姐话，等白兰芝一到，两人只会被双双打脸。故而面对这个话题，她只能苦笑着说实话：“精灵这个形容不准确，她美貌只有维纳斯能比喻。”

维纳斯是神话里爱与美女神，古往今来，无数艺术家都在试图还原她绝美容颜。听见这话，吉德小姐沉默片刻，喃喃地问道：“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绝不夸张。”奥黛尔摇摇头，“但她没有你有才华，也没有你有内涵，这个你放心。她是公爵豢养女宠，思想就像田地里农妇一样愚笨，只有肤浅人才会觉得她美貌可贵。”

吉德小姐信了，松了口气：“女人要是长得过于美丽，总会忽视培养自己内涵，这是她们通病。”

说话间，演奏会开场时间到了。奥黛尔换上一身委地银色长裙，裙摆笼罩着一层洁白轻纱，轻纱下是星星点点碎钻，流转着枝叶吊灯星芒。她把发丝盘在头顶，插上一枚造型精致钻石发卡，璀璨钻石映着她白皙皮肤，朱红双唇，有一种难以言喻妩媚。

再有内涵女性也会暗中攀比相貌，就像男人之间总是忍不住较量权势与地位一样。奥黛尔美丽让吉德小姐失神了一瞬，但她自认为外形和奥黛尔不相上下，心态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微笑着称赞道：“今晚你一定是最闪亮那颗星辰，白兰芝将会被你衬得黯淡无光。”

奥黛尔笑了两声，没有接话，等下吉德小姐看见白兰芝后，就会知道她这句夸赞有多么浮夸了。

算了，除了长得漂亮，白兰芝也没有其他优势了。就先让她尝尝万众瞩目甜头。反正今晚过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虚伪、多么令人作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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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起了小雪。

雪花纷飞，空气清冷而潮湿，夜幕是深紫色天鹅绒，浸染着一层又一层蓝黑色水粉颜料。可能是这场小雪飘得太过轻柔，外观华贵宏伟巴黎歌剧院，竟显得如童话城堡一般梦幻。

马车长龙般停靠在歌剧院外。红制服白手套侍者站成一排，彬彬有礼地接过淑女们伸出纤手。贝丝掀开门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出现令闹哄哄人群安静了一秒。不少人用余光悄悄地打量她，还有人轻声询问这是哪家贵族小姐。听见他们讨论声，贝丝有些小得意，但想到一会儿这些目光就会被白兰芝夺走，她又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

果然，当白兰芝牵着裙角，从马车上下来时候，方圆十米人群至少安静了一分钟，有几个打扮雍容绅士甚至看入了迷，差点撞到歌剧院大门罗马柱。

白兰芝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她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戴上白丝绒手套，挽着贝丝手臂，朝歌剧院大门走去。

还记得上一次参加奥黛尔沙龙时，她非常害怕周围人只关注她外貌，而忽视她内在与言论，所以那天她只敢穿修女色长裙，连发饰都不敢多戴。谁知即使如此，人们对她外貌关注，还是多于她言论，并没有因为她刻意丑化自己而停止议论。

她便明白了：哪怕她献身天主成为真正修女，人们还是会议论她相貌，议论她过去，甚至会因为她禁忌新身份而更加兴奋。不管她成为什么人，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在他们眼里，她始终是一个谈资，是一个可以随意评价、随意审视物件。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她是女人，而女人总是在被评头论足。

于是这一次她放纵了，穿是最鲜艳最华丽长裙，裙摆嵌着流光溢彩金丝银线，镶着鸽蛋大小玫红色宝石，露出白嫩圆润肩膀，和清瘦深陷锁骨，颈间坠着一枚水滴状红宝石，尖端隐没在令人遐想方领里。她耳垂上扣着两条长链耳环，随着脚步而轻轻晃动，无人能从她粉嫩饱满耳垂上移开视线。她睫毛是两把厚重纤长小扇，抬眼低眉之间，清丽而脱俗，是天使不小心遗落在凡尘。

无论男女，没有人能不去看她。她也不惧怕任何人观看。

三十米外，象牙色天使雕塑下，男人披着黑色大氅站在那里。他衣领、袖口镶着金线，戴着毛呢手套，头顶、肩上是湿润白雪，目光复杂地望着不远处白兰芝。

身后男仆看了看怀表，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公爵殿下，演奏会马上要开始了……您答应了奥黛尔女士……”

克莱顿公爵举起两根手指，男仆立刻识相地闭紧嘴巴，退到一边。公爵眯着眼，眼珠几乎是粘在白兰芝身上，直到她踩着红毯，走入歌剧院大门，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他是看着白兰芝长大，她什么角度最美，他比谁都清楚。但今晚她美丽，还是超出了他想象。她在他看不见地方悄然抽条散叶了，一夜之间撑开了鲜嫩饱满花苞。她轮廓、眉眼、睫毛，乃至她肩颈到双腿曲线，都美得让他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谁能想到被赶出庄园后，她反而变得更漂亮了呢……一时间，他都有些后悔把她赶走了。

若他是一个肤浅人，说不定会马上下令，把白兰芝接回庄园，重新赐予她公爵情人荣光。但很可惜是，他是一个注重女性内在男人，相较于华而不实外貌，还是更喜欢奥黛尔那样博学多才女子。心里是这么想，他脑中却在不停回放白兰芝惊艳侧颜，漫不经心回眸，以及后背那两块削薄精致蝴蝶骨，有些遗憾地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