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瑟嫣
小李公公领命,端着那碗被季言之嫌弃到不行的补肾靓汤,出了养心殿。
季言之翻开了昨晚他随意搭在几上的书籍,继续看起了书。
南赣起义军造反的事情,季言之已经安排南赣巡抚洪瞻祖以招安为主,剿灭为副,着手处理了。季言之列在小本本上,关于南赣民乱之事可以×掉了,季言之相信洪瞻祖这位历史上征剿少数民族武装有功的名臣干将,对付所谓的农民起义不要太轻易。
至于七月后可以会发生的蓟镇兵变、宁远兵变以及后金攻打山海、石门,兵犯黄泥洼的事情,季言之表示已经学会淡定了。反正他都提前做了很多应对手段,要是历史还没改变,依然照着既定的轨迹继续前进的话,他不介意让天下所有人都明白惹虎惹狼都莫要惹大佬的至理名言。
“崇祯元年七月二十三日,浙江海溢,人畜庐舍漂溺无数,嘉兴飓风淫雨,滨海及城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胜计。绍兴大风,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山阴、会稽、箫山、上虞、余姚被溺死者,各以万计……”
季言之丢了书,一手随意的搭在茶几上有节奏的敲动,一手则放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按压着。
对于季言之来说,人祸是最好解决的,但是天灾……自从和小绿失联后,季大佬好像连沟通一方小天道的能力都没有了。还有那加载在辅助子系统上福利商店,啧,果真在福利点数为零的情况下,就‘瘫痪’了。
“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它对劳资根本没什么帮助不是吗。”
季言之收回了在茶几上有节奏在敲动的手,双眼微微眯起,看向了半掩着的殿门。
“大伴啊,事情处理得如何?”
穿着督公服饰的曹化淳从大殿外走了进来。他朝着季言之行礼道:“回禀圣上,老奴已经带着厂卫们挨家挨户的到嘉定伯(周奎)以及其他皇亲国戚家中作完了客。”
季言之这样总算找回了一点精神,“收获怎么样?”他问。
曹化淳:“老奴仅仅在嘉定伯家中就收获了二十万两银子以及各种奇珍异宝!”
季言之端着茶盏的手一紧,顿时就将茶盏捏得粉碎。
历史上虽说李自成攻占京城之后,严刑拷打周奎总共获得了五十万俩银子。对比现在的二十万两银子看起来也没多到哪儿去,但这要除去周奎一氏异常奢华的日常开销。
而且别忘了,大明历代宗室的妻妾为防外戚干政,都是出自小门小户,原崇祯的这位周皇后其父周奎原先不过是街头的一介算命先生。
从周皇后被孝元皇后郭氏指为信王正妃后,周家才开始彻底的发达。而不过数年时间,周家就从小门小户到如今身家几十万的富裕,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季言之对于贪婪、只进不出这个词汇的认知……
“撤掉嘉定伯的爵位……”季言之冷声道:“抄家,阖族流放三千里。”
曹化淳提醒季言之道:“那…皇后娘娘那儿!”
“她敢跟周氏求情?”季言之这下不光冷着声音,眼眸甚至还流露出巨大的杀意:“不过是仗着她是孝元皇后亲自赐给朕的正妻罢了。既然朕敢抄了堂堂国丈的家,就敢废了她这位皇后…”
曹化淳低头:“圣上独断乾坤,能立皇后自然也能废了皇后。”
“行了,别拍马屁了。赶紧去办,朕如今只要想到周奎此人待在京城跟朕呼吸同一片空气,朕的心就膈应的慌。还有其他查出有问题的皇亲国戚,一律抄家流放三千里。”
季言之冷笑着打发掉曹化淳去抄‘自己’老丈人的家。曹化淳领旨意出宫后,季言之又将他的另一位西厂厂督王承恩叫了进来。
“朕自登基以来,深深觉得在常年累月都有民乱爆发的情况下,各地藩王人身安全得不到很好的保障,所以朕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他们全都迁来京城,好好的安置。老王,你觉得如何?”
季言之对于这位跟着崇祯帝一起煤山自尽的王承恩还是很有好感的,所以他这一番话说得有多温和就有多温和。问题是,声音是温和了,但内容却是有多惊悸就有多惊悸……
王承恩能忍住没吐槽‘季言之在据拿包括老丈人周奎在内的皇亲国戚开刀之后,又开始收拾老朱家的人’,都是太过稳重的缘故,即使他还是忍不住为接下来会倒霉的藩王们掬一把鳄鱼泪。
季言之继续‘坑’老朱家的人:“老王啊,朕交待你办的这些事儿不急,慢慢来就是!”
“……”王承恩:“老奴谨遵万岁爷的吩咐,一定仔仔细细的将事儿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
王承恩离开了养心殿,季言之重新以看书为幌子,陷入了沉思。随后接下来的时光倒是风平浪静了几日,但随着因女得爵位、继而‘挣’下不菲身家的周奎被查抄家产,其宗族跟着一起被流放三千里后,不出所料,‘安静在坤宁宫’养胎的周皇后闹了起来。
季言之因为顾忌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毕竟是原崇祯留下来的遗产),所以那次呵斥周皇后之后,季言之虽说没怎么理会她,但皇后该有的份例,一分一毫都没有少她。
估计正是这样没什么变化的待遇吧,以至于周皇后觉得她(肚子里的那块肉)还是能够拿捏一下季言之的。所以安分了那么多天,猛然间听到自己娘家倒了大霉,可不就炸了吗…
周皇后忘了她之所以‘被幽禁’于坤宁宫的罪名,窥探圣踪、勾结前朝;在得知周家人已经跟随被抄家的皇亲国戚们一起去瘴气漫布的闽南之地定居后,直接就冲到了养心殿,冲到了季言之的面前。
“万岁爷,不知臣妾娘家人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以至于落得流放三千里的下场。”周皇后梨花带雨,身上所穿的那套月白色的宫装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的脸色一样苍白,即使再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了其眼眶周围的黑青。
她看着季言之,泪眼朦胧,好不凄婉的道:“还请万岁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臣妾娘家一马!”说着周皇后就要扶着根本就不太明显的大肚子跪下。
季言之赶紧让小李公公扶住她,“做戏之前,记得别扑那么多的粉,容易出戏!”
好吧,季言之不按常理来的骚回答,让周皇后和扶住她的小李公公都同时身体一僵。
周皇后重重咬了咬唇瓣,刚想再接再厉的舀着肚子里的那块肉,为不幸遭殃的周氏一族人求情,却不想早就预料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的季言之根本就不想听。
季言之直接特冷酷的开口道:“怎么不想做皇后了?还是不想要腹中的骨肉了。朕记得朕曾经让小李子传话,让他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告诉过你,既然不看重腹中骨肉,那不妨用一剂堕胎药去了肚子里的肉。毕竟有你这样的亲娘,孩子生下来估计也落不到什么好。”
周皇后这下子才算真的苍白毫无血色,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有小李公公扶着她,估计早就跌倒在了地上。
“万岁爷,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周皇后凄凄惨惨戚戚的道:“以至于你这么的厌恶臣妾…”
“窥探圣踪,勾结前朝,御下不慈…”季言之每说一项罪名,周皇后的身体就颤抖一下,到最后居然情绪激荡得就这么昏过去了。
季言之看着这样的周皇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突然道:“朕懒得管你是真昏,还是假昏。记住了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即使周氏你已经没了资格再坐皇后的位置,那就该退位上贤……”
季言之的话犹如利刃狠狠的直插人心,以至于企图用装晕‘躲过一劫’的周皇后再也‘稳’不住了,发出极其凄厉的叫喊。“万岁爷……”
季言之凉凉地笑了:“既然贪恋皇后之位,那为何总是想闹幺蛾子呢!朕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所以别妄想凭借肚子里的那块肉来拿捏朕。”
周皇后这下子彻彻底底的心灰意冷,的确她有妄想凭借着肚子里的那块肉拿捏季言之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与季言之和好。原先她或许还抱有希望,但是现在……
被季言之随即吩咐人送回坤宁宫好生静养身子的周皇后摸了摸肚子,没关系,她还有孩子。只要有孩子,即使夫妻彻底末路又如何,她未来的荣华富贵,甚至母仪天下都要靠他……
抱着这样的念头,周皇后倒是从真正意义上安分起来。她安安静静的窝在坤宁宫养胎,轻易不外出,即使偶尔听闻田贵妃多次给季言之送补肾靓汤,也是没什么反应。
周皇后如此,季言之自然是很满意的。
如果崇祯只有一个女人,季言之会试着接受,并好好的对待她。但问题是数量不下于十的女人们啊,接受哪个好?季言之本身有心理洁癖的缘故,他是根本没想过接收崇祯给他留下的,关于女人这方面的‘遗产’。
所以很现实的问题,不管是谁处于皇后的位置,都注定得不到季言之的真心相待。而之所以周皇后连尊重都没有从季言之这儿得到,享受的待遇完完全全是因为腹中的骨肉外,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季言之所说的几点——毕竟大男子主义者,特别是身为一国之君,真的很忌讳后宫女人私下与前朝大臣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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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第三十四个故事
崇祯元年七月, 因为季言之提前布防和无所不用其极的筹集粮草,并率先供应军队的缘故,历史上七月之后发生的蓟镇兵变和宁远兵变并没有发生。不过在小冰川时期的严重影响下,那冲毁了嘉兴、滨海, 甚至山阴、会稽、箫山、上虞等地的特大海啸依然如期到来。
接到沿海各地相继传来的噩耗,季言之只觉得心塞极了……
重新建设需要银子,安置灾民赈济需要粮食……
银子的话……想到屡屡‘帮助’女真一族崛起的晋商们, 季言之觉得是时候拿他们开刀了。
至于粮食, 路有冻死骨,富户却有余粮喂耗子,多抄几个为富不仁、趁机哄抬市价的商贾大户不就来了嘛。
已经被国库无存银, 到处都要粮,天气还贼他妈冷的现况差点逼疯,季言之觉得自己已经深刻的领悟到了‘杀富济贫’的精髓, 就算因此背上一个喜欢抄家的暴君之名又如何, 历史上的崇祯认真说起来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还不是毁誉参半, 名声比隋炀帝之类的亡国君也好不了哪儿去!
所以吧,秉承着劳资不好过, 你们也不想过安稳日子的原则, 大家一起来为普天黎民生活得更好做出努力吧……
季言之阴恻恻的笑了笑,随即吩咐他可爱的锦衣卫们去收集山西商人们(也就是晋商), 以物资资助关外女真、蒙古各部落, 通敌卖国的罪名。
明代的沈思孝曾在《晋录》里描述, 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意思是说晋商们富甲天下,身家没有个几十万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算个富人。
这是什么概念,就是说季言之随便抄几个家,就能让全国人民接下来还会有的灾害中过得更好一点。
可别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依着季言之的手段,晋商们还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古代皇权至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有,何况季言之抄家是有凭有据呢,季言之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不介意把他们犯的罪广而告之天下。
锦衣卫齐齐出动,很迅速的就把晋商们的一举一动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不是锦衣卫太厉害的缘故,即使锦衣卫们真的很强大,而是因为有晋商们自建的商业会馆的存在,晋商们大多没有避忌与关外女真、蒙古等部落之间的交易往来。
可以说历史上的晋商真的为了利益什么都不顾了,先是粮食布匹,后来的铁器和原铁,再后来甚至连火器都偷偷运往关外,交易给女真。
前者只交易粮食,季言之或许还能够网开一面,不对晋商们赶尽杀绝。但是涉及到武器交易,那就真的触动到季言之的那根敏感神经了。
军火走私在后世的确赚钱,单看在二战时间,四处贩卖武器从而速度崛起,成为后世数一数二强国的M国就知道了。后世都是如此,更别说还处于冷兵器时期的古代了……
成为崇祯的一开始,季言之早就下定决心,在他努力扛过小冰川时期带来的恶劣气候的前期,要把一切不利于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他决定不会容忍身为大明人,却为了他妈的私利,就把国家的利益给卖了的存在……
“将他们的罪名广而告之天下。”火大的季言之在朝堂之上,气势迫人的道:“国自有法度,既然他们干了如此忘了祖宗的事,朕也不必为他们遮掩,呵,朕定要这群通敌卖国的商贾全部遗臭万年…”
文武百官不敢开腔,这不是他们没有话说,而是原先有和晋商有牵扯,每年都收了丰厚孝敬的官员出面劝谏季言之杀戮之心不要过重,为帝要仁慈宽厚的时候,季言之直接让曹化淳当庭念了该官员每年收取的丰厚孝敬数儿,和他小妾们的家人打着他的名义为非作歹、鱼肉乡邻的罪名……
曹化淳还没念完该官员的罪名,该官员就成了一条死鱼直接瘫在了光滑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
当然了,依着季言之做事情讲究赶尽杀绝的性格,别以为这位上杆子找死的官员就幸运的躲了过去。季言之直接就吩咐看金銮大殿门的太监们将他托了出去,并朱口判罪,抄家、阖家不分老少男女一起流放三千里。
别怀疑季言之不杀他,绝对不是因为他觉得杀人太多容易影响天和的缘故,而是季言之相信即使是辣鸡也有回收再利用的地方。比如闽南、靠近后世越南老挝的地方,目前正需要大量的人手开荒屯田……
嗯,这回干脆只把首恶诛了,与其者一同流放至闽南吧!
打定这个主意,季言之看了一眼神色明显各异的朝臣们,突然抿嘴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季言之继续说道:“首恶当诛那是必然的,不过…既然诸位爱卿劝谏朕不要杀戮之心过重,那么从者,朕可以网开一面…这样吧,就首恶当诛,三族不论老幼病残皆流放至闽南。”
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的哽了一下,然后齐齐呼道‘陛下圣明!’
季言之觉得自己的确很圣明,所以大发慈悲放了拍马屁的文武百官一马。
下了朝,季言之依然回养心殿窝着,分别执掌东西两厂的曹化淳、王承恩时不时的出现汇报一下工作,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而有了晋商们的‘慷慨解囊’,那场席卷了沿海大部分乡镇的超强龙卷风所带来的灾害,算是平稳的度过了。但季言之依然没有松口气,因为崇祯二年依然是大灾小难不断。
历史上明朝末期民乱频繁爆发,除了少数的农民起义是想搏一个滔天的富贵,大部分的都是被衣不果腹、朝不保夕的生活给逼的!包括兵变也是,即使再有拳拳爱国之心,也抵不过饿肚子啊!
做了很多世的皇帝,季言之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用何种手段来稳固民心,以及怎么凝聚军队的战斗力和爱国之心。总之在季言之一边用各种正大光明名义抄家得来的钱财支付常年累月拖欠的军队粮饷,一边又略施小计,让大明军队真的成了国之胆、君之魂的情况下,本该崇祯二年发生的诏定逆案和陕西起义军攻三水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不过人祸可避,但是天灾……
崇祯一年,季言之下令大面积推广种植红薯,还是有一定成效的。至少在对比小麦、水稻惨烈的收成,几乎全部丰收的红薯当真算得上救命的神极农作物……
堆积如山,以红薯为主的粮食让季言之的心情好了很多,即使外出的商贾依然没有带回他想要的例如玉米、土豆等等的农作物,但季言之的好心情还是一直维持到了——陕西延安府等地无雨大旱和四川成都松潘卫地震等噩耗传来的那一刻。
——这方小天道一定跟劳资有仇,见不得劳资舒畅是吧!
到底忍住咒骂出声的季言之直接将手上的陕西延安府尹和四川松潘卫县令上书的奏折给摔在了地上。
季言之转而招了六部尚书进宫来商议此事。
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无非就是核实后派钦差大臣前往受灾当地赈灾。所以季言之主要和六部尚书商议的是后金皇太极亲自督军攻入龙井关的事情……
“坚壁清野。告诉孙承宗,朕希望看到后金军队所到之处,无一户人家,田野皆是空旷的场面。”
在季言之看来,再凶悍的敌人也要有丰厚的物资支撑才能够所向披靡,一旦没了及时补给,呵,怕是战斗力要打上不止一半的折扣,毕竟辽东城池之坚可不是说假的,历史上清兵之所以能胜利入关,其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吴三桂开了山海关,亲自放清兵入关的缘故!
季言之扯了扯嘴巴,掩下内心不知何时起的暴躁,尽量心平气和的道:“至于进攻,大明如今算是多事之秋,损耗方面能免就免吧,虽说朕很推崇进攻就是防守这句话!”
礼部尚书兼御史杨维垣道:“圣上说得及是,只是陕西那儿,陛下真的打算驻军,只为护卫那里丰富的矿产资源?”
“不派重兵驻守,难道任由官商勾结,将利国之器贩卖到关外?”季言之哼了一声:“你提的这个问题倒提醒了朕,朕不光要派重兵把守,还要将居住在不适宜耕种土地上的百姓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