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斯图亚特 第4章

作者:二叶舟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BG同人

第4章 宫廷绯闻

  东周的战国时期,有位以美貌著称的文学家宋玉,写下一篇《登徒子好色赋》,形容所谓好色之徒,是“对又丑又瘸的老婆都勇于下口、还能生五个娃”的家伙。而从法兰西国王亨利二世的行为可见,他也绝对是个真正的好色之徒。

  首先,可参见他的正牌老婆,王后凯瑟琳。以一国王后而言,凯瑟琳长得实在不尽如人意。她跟亨利二世,曾许多年也没有生下孩子,甚至一度有被“离婚”(尽管天主教不允许离婚,某些君主总能找到办法判婚姻无效)的危险。但是,自从她1544年产下长子弗朗索瓦开始,她就开始了接连生育模式(有记载,生了一共十个)。

  而且,这位出生于1519年的国王,还有着深深的恋母情结。刚到而立之年的他,最深爱的情妇,瓦伦蒂努瓦夫人狄安娜,足足比他大了二十岁——简直可媲美钟情万贵妃的明朝成化皇帝朱见深(那对是十七岁的年龄差)。

  如今,亨利的新欢,苏格兰王室女管家弗莱明夫人,玛丽·弗莱明之母,也比他整整大了九岁。

  可见,他其实相当荤素不忌。

  但是,亨利二世跟她的女管家搞上,对玛丽而言,实在是惊大于喜——她好不容易才和首席情妇以及王后同时搞好关系,偏偏又杀出了个程咬金。

  真让人郁闷。

  玛丽捧着脸,坐在窗口发愁。

  这位弗莱明夫人,是玛丽的祖父、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四世的私生女,血缘上来说,乃是女王的亲姑姑。她嫁给了一位苏格兰勋贵,共生下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便是玛丽·弗莱明。而玛丽王太后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层关系,才让她此次跟随女王到了法兰西。

  弗莱明夫人的丈夫死于一年多前的平克战役。如今,这位寡妇已迅速找到了新倚靠,还是堂堂欧陆大国·法国的国君。

  甚至迅速有了“怀孕”的消息……这下子,恐怕她别提有多得意了。

  尽管这类事情,在法国宫廷里不算丑闻;但弗莱明夫人毕竟来自苏格兰,根基尚浅易遭嫉妒不说,还可能影响其女王的名声——毕竟,这是一段谄媚轻浮的韵事。

  为此,最先知晓此事的侍女,年龄和个头均最大的玛丽·比顿,立即表现出不安和怨怼,要抓着玛丽·弗莱明问个究竟。

  然而,弗莱明小姐对此三缄其口。

  甚至玛丽女王也什么都问不到,只好亲自去找弗莱明夫人。

  这位女管家委实不算称职——最初,玛丽设法与亨利二世指定的教导者交流女王的学习计划时,她唯唯诺诺,毫无表现;而半年过去,她却撇开女主子,暗中先争取到了另一位男性君主的欢心。

  现在,面对年幼女王直白的“质询”,三十九岁的她一脸委婉柔媚,泪眼朦胧。

  “我乞求您的原谅,陛下。我实在是太爱亨利陛下了。我不能抗拒,我平生从未见过那样英勇果敢的君主……”

  玛丽简直恨得牙痒痒,可她偏偏暂时对这个风流寡妇无可奈何。

  听得女王追问所谓的“孕事”,弗莱明夫人则一脸娇羞,长吁短叹。

  “噢,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想,比顿小姐还只是个孩子,并不能分清某些……肌肤之亲和生育孩子间并不那么必然的联系。呃,而且,虽然我有一点点类似的症状,但医师帮我确认,这仅仅是少许生理不适……”

  在她的吞吞吐吐间,玛丽获悉了真相:靠,原来没怀上,是个乌龙。

  玛丽一边暗中唾弃,一边又稍稍安心。

  但,谈论这种事情,再思考自己在法国宫廷的处境……呃,总觉得好丢脸,各方面的丢脸。

  偏偏,最后,玛丽发现,她目前并不能拿弗莱明夫人怎么样,只能默许这样事实。

  算了,她忍!

  她还得赶紧把目光投向另一个孕妇去——凯瑟琳王后才是真·挺着大肚子,且马上就要生了。

  1549年夏初,凯瑟琳生下第二个孱弱的儿子,取名叫路易。

  史上,她将有三个儿子接连成为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二世),查理(九世),亨利(三世)。所以,玛丽估计,这个新生男孩,有可能并未顺利长大。

  而寡廉鲜耻的弗莱明夫人,则在王后产褥期,公然和国王混在一块。

  当然,她表面仍是谦恭谨慎,娇柔羞涩,如一朵摇曳的白莲花,令亨利二世赞赏不已。玛丽打探到,他甚至私下夸她“带给人们的快乐,一度胜过王国内最美的六位女人的总和”。

  见鬼,谁知道那个登徒子国王嘴巴里,“最美的六位女人”是谁啊。

  玛丽还从母亲来信获悉,弗莱明夫人与国王建立起的深厚感情不容小觑。亨利二世甚至在给苏格兰王太后的信中,请求:“鉴于她对女王良好的服务”,“帮助弗莱明夫人”,“或者赎买,或者用其他战俘,去交换她在平克战役中被英格兰俘虏的儿子”。

  玛丽实在是佩服这个多情的公公,和这个有头脑的情妇。

  而她那些稚嫩纯情的侍女们,被她敲打过后,也渐渐和她一起看清了事实。

  罢了,反正事已至此,索性物尽其用。玛丽想。既然女管家有了二心,她也必须为自己好好做打算了。

  玛丽正希望,能进一步拓宽自己的人脉,稳固自己的地位。

  尤其是亨利二世。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清楚,这位法国宫廷的主人,专(那个啥)制独(那个啥)裁,不可违逆。作为未来太子妃的监护人,对于她的一切,他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和决定权。

  不过,眼下法兰西正跟神圣罗马帝国打仗争领土,他的专注力不在宫廷。所以,只要女人奉承得好,他并不介意给她们更多活动空间。

  玛丽思忖,弗莱明夫人本该跟自己最亲近的;而理论上,目前,她们间的利益也还比较一致——尽管有了国王的宠爱,她的职位目前仍是苏格兰王室女管家;而且,她还有儿子留在老家,需要王太后照拂——所以,这个一身事二主的盟友,尚可以好好利用。

  除了从公公那边争取更多的优待和自由,苏格兰女王还想要尽可能多接触下她的未婚夫。

  虽说本是一桩政治婚姻,但男孩子越小,可塑性越强,怪阿姨才有机会尽量施加影响;又或者说,感情也是要培养的,早点磨合也可以避免最坏的情况;哪怕掂掂分量也好,总比将来两眼一抹黑嫁了强。

  玛丽敢对天发誓,自己并没有太深的“养成”念头——开玩笑,他跟四玛丽不同,位置崇高,受人瞩目,不是轻易可以操纵的。

  换个角度想,即便那几个一直陪伴身边的女孩子,也是独立个体,而非任她揉捏的泥人。

  不顾女王的矜持,玛丽私心满满而又冠冕堂皇的向亨利二世表示,希望和王储一起“学习为君之道”。

  而被她拜托过的弗莱明夫人,则是以认真倡议加不正经的撒娇,帮玛丽向国王提出了诉求。

  嗯,她们索性绕过那位瓦伦蒂努瓦夫人。须知,作为新欢,弗莱明夫人面对旧爱狄安娜可谓小心翼翼;如无必要,尽量避免单独会面。而自从女管家出了这档子尴尬事,玛丽也有点害怕和“苦主”促膝详谈了。

  凯瑟琳王后呢,正被刚出生的小儿子攫取了所有注意力,暂时没空关心妾室们的明争暗斗。

  所以,国王就笑着拍板,安排玛丽和弗朗索瓦成为了“同学”。

  于是,“新课”就这样开始了。

  被法国宫廷重新教育过大半年后,玛丽的法语已经非常标准流利,交谈乃至书写都毫无障碍。因此,两个孩子之间,无论课业还是日常交流,都无甚障碍。

  用的是“促进感情”的招牌,但玛丽的目的,其实颇不单纯:培养感情需细水长流,不急于一时……所谓知识才是力量,法兰西王太子的丰厚教育资源,怎么也要顺势共享一些才好。

  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王宫里,堂堂太子妃,实则也不过是王国继承人的附属。这,让从平权年代穿越来的玛丽颇为不爽。

  在苏格兰的时候,君权模糊了男女地位差;但来到法兰西,繁文缛节等各种限制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确实生活在公元十六世纪。

  自打这对“未婚儿童”开始共同课程,玛丽更真切认清了宫廷的另一面事实。

  在这个底层供养上层的金字塔阶级社会里,国君及其周边的权贵,高人一等的荣誉是有的,君权神授的观念是不少的,对国家的统治欲是充实的,偏偏“肩负着人民”的责任感是稀缺的。

  把国土和国民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任意处置,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接受其他大贵族大领主的制衡——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轻;大概就是这个理。

  这样有隐患的观念,还将持续几百年。

  但,又并非铁板一块。

  他们的后辈路易十四,会自负的宣称“朕即太阳,朕即国家”。而路易十五的蓬巴杜夫人,却无不担忧的说:“我们身后,洪水滔天”。

  亨利二世的年代,中央集权尚未登峰造极,独(那个)裁的倾向却已非常明显。他本人手腕强硬,却是个不乏浪漫情怀的国君。他既重感官享受,又迷恋文艺,还有着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

  他充满着身居高位的荣誉——尽管不大关心底层平民的死活。

  这位自尊自强的法兰西君主,非常向往高尚优雅的骑士精神,也希望长子承袭这样的精神。

  ——至于权术和手段,唉,这些只能等儿子长成后再暗中指点。

  鉴于储君年幼,当前,在国王的授意下,高贵美好的文化教育,占据着绝对主要地位。

  所以,弗朗索瓦眼下还是个典型的、礼貌好学型乖宝宝。

  王储的老师甚至私下夸奖他:“比起不思进取、只比文盲好一丢丢的某些贵族,殿下简直值得夸耀。”

  玛丽也觉得弗朗索瓦是个好学生。只有五岁多,他已经能认不少单词,放到幼儿园中班,大概可以评个优等。自己呢,将快满七岁的小学生,竟没比他强上多少。

  虽说法语是人家母语,但自个也是从小练习的……一个成年人的芯子,混这么差,多不好意思啊。

  不行不行,奋发图强。

  受此刺激,玛丽愈发勤学好问。这个,对着弗朗索瓦的大眼睛小脸蛋,暗暗感叹“这孩子长得挺不错”过后,她便目不斜视,专心钻研书本去了。

  课堂上见此状的四玛丽面面相觑,总觉得,她们的女王,似乎有点偏离了目标。

  如此,某天,玛丽正端坐在窗台边诵读诗集,法文老师匆匆走来,告知:昨晚,王储忽然病倒了。

第5章 病弱王太子(捉虫)

  弗朗索瓦是半夜发的病,有些急,因此,玛丽起先并不知情。毕竟,没有谁会一心想着,事事都向他的同学、年幼的苏格兰女王汇报——即使她是他的未婚妻。

  四玛丽为她们的消息不灵通而感到羞愧。不过,玛丽没好意思去责备侍女们:还都是一群小女孩,从事情报工作,殊不容易。

  虽然弗朗索瓦偶然有点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但在玛丽和他相处的有限时间里,看来并不严重——虽然玛丽知道,史上体弱多病的他,将在十六岁时,因为耳部感染引发的颅内感染而去世;但她一直觉得,那还很遥远。

  现在,玛丽不得不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了。须知,弗朗索瓦的健康和她的未来,有着莫大的关联。

  毕竟,因为他们之间婚约的存在,法国对苏格兰的支持,可谓是全方位的;对她人身安全的保障,更是相当到位。

  这个年代缺医少药,大部分生病,其实都靠人体自己扛。看着咳得满脸通红的弗朗索瓦,可怜兮兮的让侍从们擦着鼻涕,高热下干裂的嘴唇话都说不大清,玛丽就有种无处下手的焦灼感。

  现代医学里,除了抗生素与激素……对这种典型的呼吸道感染,还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护理手段?

  玛丽真是开动一万个脑筋,把有些久远的前世记忆,拿出来翻了一遍又一遍。

  发烧?啧,别想布洛芬与对乙酰氨基酚。酒精,因为存在被人体吸收、引起中毒的风险,已被护理指南删除。那么,也就剩冰袋和温水擦浴这类、比安慰剂好一点的东西了。

  咳嗽?唔,激素没有,雾化吸入也是没有的。何况,已知的、绝大部分现代止咳药,都不建议儿童使用,更遑论这里成分不明的各种“土方”。然而,尽管原理不甚清楚,循证医学证明,蜂蜜对咳嗽有缓解作用,倒可以试试。

  鼻塞鼻涕?据闻海盐水洗鼻有奇效。可惜,这个年代的海盐与水,都是杂质多多,根本不敢直接拿去给王储用。

  简直是一肚子知识无处使,玛丽好惆怅。不过,本着尽人事的心态,她还是通过女管家弗莱明夫人,建议王储先尝试下最“温和无害”的蜂蜜。

  亨利二世的新宠有点犹豫。“这个……说是苏格兰本土的良方?可是,陛下您……从哪学来的呢?”

  “爱丁堡和斯特林堡,乃至因其梅霍姆修道院,都有丰富而厚重的藏书。”玛丽说得很像那么回事。“我主在上,一定是祂,教我在混沌中认知,指导我何为恰当的治疗。”

  小小年纪的女王,真能读懂那些什么书?女管家纠结犹豫着。这时,对主子颇为崇拜的四玛丽站了出来,用很强烈很笃定的态度,向她证实女王的勤奋好学,从不出错。

  如此,将信将疑的弗莱明夫人,小心的征求了宫廷御医的意见。而后,她居然并未遭遇任何反对。

  咳咳,毕竟,蜂蜜滋补,这个早有公认;只是既往很少给孩童服用罢了。

  待“辅助药”奉上仅仅两天之后,发现其疗效的御医们,就开始赞美这位苏格兰夫人了。

  之后,他们发觉,更应该感谢未来王储妃。

  玛丽·弗莱明兴奋的告诉女王:“陛下,他们为您的方法赞叹不已!还说,要将其设法推广运用呢。”

  受到鼓励的玛丽,向弗莱明小姐投去骄傲的一瞥。随即,她又滋生几分哀怨:唉,同样是姓弗莱明的,怎么就发明不了盘尼西林(青霉素)呢!

  人啊,仅享有自由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健康。而保卫健康的医疗护理,绝大多数需要“药物”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