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斯图亚特 第43章

作者:二叶舟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BG同人

  兄长去世,以及死对头蒙莫朗西重获重用, 并未让洛林红衣主教难过太久。毕竟, 他仍拥有君主的信任。他的太子妃外甥女也不负厚望, 在不列颠的权势越来越稳;此番在巴黎再次露面,她又轻易赢回了国王和王后的欢心。他的年轻侄子,第三代吉斯公爵亨利, 继承了父亲的英勇, 骑术稳健,武技卓越,亦深受亨利二世喜爱。

  而且,红衣主教察觉,亨利和玛格丽特公主言谈投契, 关系匪浅, 没准将来真能为一对儿。那样的话,吉斯家族的实力,会进一步攀升。

  但只盯着优势是不行的。红衣主教作为家族目前的掌舵人,必须居安思危。“我们应当小心应对这些有威胁的对手, 尤其是, 国内那些信仰不纯的家伙。”

  难得外甥女回到巴黎,又有闲暇;他自然要好好同她谈谈, 天主教对于法兰西、家族、罗马教廷,究竟有多么重要。

  然而涉及国外时,则要“辩证的”去看待这信仰问题。

  “去年,尼德兰的安特卫普、海牙等城市里,爆发了大规模的骚乱。信奉新教的平民, 涌向天主教堂和修道院,砸倒旧教的圣像和十字架,将教会债券和地契付之一炬,抢夺、偷窃教会财产。这起风波,损毁了数千教堂和修道院,严重激怒了尼德兰君主、兼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

  “几个月来,起义民众不断增加,累计数万;尼德兰超过三分之二的省份都受到了影响。总督帕尔马女公爵为此焦头烂额。她匆匆下令,暂停宗教裁判所活动,给予加尔文派部分自由;她联络许多当地贵族,包括爱格伯特伯爵,奥兰治-拿骚的威廉,试图和谈平息民愤,却收效甚微。”

  “据闻,腓力二世对她疲软无力的手段已失去了信心。他决定,派名将阿尔瓦取代帕尔玛女公爵,彻底镇压这起新教徒叛乱。”【注一】

  哦哦,这个国际形势……玛丽脑子里,忽然就冒出曾经历史课本上的内容。

  这就是漫长的、尼德兰独立战争的序幕?

  不对,好像是叫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

  唔,当下看起来更像是新教起义。

  这个尼德兰(低地国),她记得,此后数十年反抗的结果,是他门抛弃君主,成立了共和国?最终却分裂为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来着?咦,后来这些个小国又怎么重回君主制怀抱的?

  真是一团乱糟糟。

  恰好,表弟亨利也在场,和她一道,正洗耳恭听红衣主教的教导;他还拿着地图和一大卷资料。于是,玛丽一面在记忆里翻箱倒柜,一面凑过去,跟着细细看。

  尼德兰地区,在文艺复兴时期之前,并没有统一过,而是分布着诸多或大或小的公爵领、或伯爵领,名义上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皇帝查理五世1556年禅位时,将这片土地划给长子腓力二世管理,尼德兰自此变为西班牙的从属,算是脱离了帝国。

  这片地势低平的土地,位于法兰西王国北部,濒临北海,交通运输便利,渔业、手工业、商业均十分发达,堪称西北欧的贸易集散中心,城市则以安特卫普和阿姆斯特丹最出名。自大西洋上新航路开辟、欧洲商业中心逐渐移出地中海以来,这里的进出口商务和金融投机交易,愈发繁盛了。【注二】

  商人是低地社会的中流砥柱。其中大多数愿意敬奉罗马教廷,因为他们认为罗马天主教历史悠久,促进并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但是,亦有许多商人对旧教的教会组织结构发牢骚,他们渐渐倾向于转投加尔文门下——新教同意他们这些非教士也参与管理、制定政策、仿佛让“俗人”变得圣洁崇高更有权力了,这是多么难得!

  这些矛盾,原本不算大事;然而重利的商人,碰上拼命抽税的旧教君主,情绪就一步步爆发了。

  从查理五世开始,四方征战的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压榨尼德兰居民所得。好在查理五世生于布鲁塞尔,通晓民俗,将税收控制在当地人勉强能忍耐的水平,统治尚算有条理。然而腓力二世却长于西班牙,不仅不懂低地语,通用的法语水平也不高,很难与那些大地主好好交流。

  况且,腓力二世1559年之后就不曾临幸低地,把执政权丢给了他父亲在本地的私生女、帕尔马女公爵。这位君主在尼德兰人眼中,只是一个遥远而孤傲的影子。偏偏他课税比其父亲更重,又拖欠债务(1557年时甚至是以国家破产这种混蛋名义赖账),还爱好宗教裁判所搞极端……

  尼德兰人于是揭竿而起,以宗教之名闹革命。

  尽管深层次的诉求是独立自治少缴税,他们的新教运动,依旧十分红火。那位朗格维尔公爵一直没“逮着”的诺克斯,也在此找到了用武之地。他自四年前、从英格兰苦役船上逃走后,就投靠了奥兰治-拿骚的路易。如今他四处演讲,愤而疾呼:“旧教那些肖像,都是邪神,简直玷污天主!”

  他的信徒们学着高喊:“破坏图画雕像,跟宗教裁判所烧掉活人比比,几乎不值一提!与残酷苛政相较,小小的暴动和反抗,简直算不上罪过!”

  其实,路易的哥哥,后来被称为“沉默者”的威廉,原本笃信天主教。他曾担任荷兰等省的执政,是个好地方长官,对各种教派均宽容以待。然而,当新教徒大集会,决定组建军队、对抗国王的苛政压迫时,他为了与人民保持一致,毅然改变了信仰。

  重商的民族,需要充分的自由!

  帕尔马女公爵其实也算个和平主义者,她甚至同意向腓力二世递交请愿书,表态妥协——至少,在信仰方面,她宁愿给予一定宽宏,以缓和社会矛盾。然而,高傲的腓力二世,决不肯宽恕这种犯上作乱。

  于是,阿尔瓦公爵出发了,他将接替女公爵,成为尼德兰的新总督。作为国王代理,他从意大利抽调不少精英卫戍部队,誓要彻底清理这些反贼,压得他们不能翻身。【注三】

  “西班牙的血腥镇压即将拉开帷幕。”洛林红衣主教沉吟道。“尼德兰人对阿尔瓦的名号噤若寒蝉,正四处求援。前些日子,科利尼受到鼓动,还请求带兵协助。国王陛下晓得他支持新教,颇为生气……”

  亨利露出鄙薄的表情,插嘴道:“多亏王室总管替他描补,说是为了国家利益,需要遏制西班牙,陛下才勉强原谅。”

  “不过,这个时节,确实需要和西班牙联络一二。”洛林红衣主教微哂道。“我们同他们信仰一致,忠于罗马;对付那些异端,更应该同气连枝,同仇敌忾。”

  玛丽看着舅舅那狡黠的笑脸,估摸他内心其实……打算借着地利,趁此要挟西班牙,而非支持打压尼德兰。

  呃,换了自己当法国国王,大约也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果不其然,几天过后,亨利二世就委派洛林红衣主教,前去和西班牙方面去“商量要事”了。

  “怎么派了夏尔舅舅去……”玛丽犯嘀咕。“虽然是个立功的机会,但是,查理的婚礼快到了呀。”

  年轻的吉斯公爵却不以为然。“这是重任,不容马虎。其实我也想跟着去,不过叔叔已经决定让朗格维尔公爵随行,陛下也表示赞同。”

  玛丽叹气:“好吧,看来他俩只能缺席了。”

  想着即将抵达的安娜公主,想着查理的婚礼可能由波旁红衣主教主持,想着孔代亲王会要出席……玛丽自觉恍然大悟。

  她柔声安慰表弟:

  “婚仪中,大概,波旁那几位会悉数到场。届时,你,堂堂吉斯公爵,一定要克制自己。”

  调走洛林红衣主教,大约就是亨利二世平衡势力的方式吧。因为太子妃的强势,吉斯家族越发显得尾大不掉;所以他要给波旁宗亲们机会,适时出些风头……

  亨利“哼”了一声。“他们……好吧。”

  算是应下来了。玛丽松口气。她依稀记得,当年自己的婚礼上,吉斯舅舅们对旺多姆公爵他们不大尊敬,算是结下了梁子。如今奥尔良公爵结婚,他们兴许想找回场子。反正,只要别闹得太过,玛丽是不愿纠缠的。

  “我也这么想。”晚间,弗朗索瓦见妻子神色并无不豫,颇为安心。“你就是你,你是法兰西未来的女主人。吉斯家族是亲戚,也是臣属;君主应悉心关爱,却不能纵容。”

  玛丽瞟了他一眼,意带讽刺。“我哪里纵容。明明是,亨利国王陛下自个离不开他们。”

  “好好好。”弗朗索瓦无奈道。他从匣子里抽出一叠文件,走回来。“对了,罗马那边来信。教皇愿意宽恕你在苏格兰及英格兰的某些举措。但是,他对于伊丽莎白女王居然决定下嫁一位新教徒,仍感到十分失望。他认为,英格兰摄政王,还可以做得更多……”

  玛丽瞪他,努嘴,示意他把文件先丢到旁边。“你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么?”

  弗朗索瓦见她娇嗔佯怒,忍不住唇角微翘。“嗯,查理的婚礼就要到了,他一天试好几次礼服,只恨镜子太小,不能看清全貌。亨利和埃居尔要去边境迎接安娜公主了,查理竟想偷偷跟着。他先前只看过肖像,很好奇很紧张,恨不得早点见到新娘、哪怕乔装打扮也想跟过去呢!”【注四】

  “唔,这也难怪。”玛丽禁不住“嗤”了一声。“毕竟是要共度一生的妻子。”

  弗朗索瓦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是啊。有他对比,我觉得我真是太幸运了。”

  是是是,知根知底的童养媳太棒了。玛丽反手摸摸他的脸。不过平心而论,瓦卢瓦王室倒没亏待过她,幼时的她,过得挺恣意……

  “若是我们的孩子,也希望他能拥有青梅竹马的对象。”弗朗索瓦继续畅想。

  玛丽又“嗤”一声。都说到孩子了,这暗示什么呢。洗澡,换衣服,赶人,拉帘子,行动吧!

  作者有话要说:尼德兰介绍及其独立战争:【注一】【注二】参考度娘百科【注三】参考《文明的故事7》

  【注四】参考度娘百科:查理九世

  唉,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这个故事里的亨利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好区分了。

  史上的“三亨利之战”,指的就是接替两位亡兄(弗朗索瓦二世及查理九世)的法国国王亨利(三世),第三代吉斯公爵亨利,以及旺多姆公爵兼纳瓦拉国王亨利(后来成为亨利四世)。

  幸好本文中,亨利八世早早挂了,亨利二世也快退场了……

  其实阿朗松公爵通常也被叫弗朗索瓦,这里用埃居尔指代,避免混淆。

第50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又捉虫)

  尼德兰新总督, 西班牙名将阿尔瓦,终于带着他的一万八千精英部队,抵达了安特卫普。新官上任三把火, 何况他来此的目的, 本就是烧灭异端的呢。

  他授意成立的“除暴委员会”, 一天就能揪出数百乱党。谁还不服管教,谁就是叛国罪。无论天主教徒或新教徒,人人笼罩在杀戮的阴影下瑟瑟发抖。火刑、绞架、枪决……尸体的臭味漂浮在城镇上空, 简直暗无天日。

  大量新教平民被逮捕杀害, 贵族们也好不到哪去。阿尔瓦曾经的同僚、奥兰治-拿骚的威廉(他们效力腓力二世时,还相偕到访法国、恭贺王室婚礼),亦被宣布为罪犯。不过威廉机敏,发现新总督势不可挡,及时逃到他的德意志亲戚朋友哪儿去了。

  尼德兰哀嚎喧天的时候, 法国巴黎却正在举办一场隆重的结婚仪式。这是瓦卢瓦与哈布斯堡的又一次联姻(并没影响他们同期出使西班牙、和新娘的堂伯腓力勾心斗角)。当然, 婚礼进行到现在,大家都还是颇为满意的。

  眼下,亨利二世热衷的马上比武即将开始。凯瑟琳王后端坐包厢,瞟了瞟不宜上场的儿子们——弗朗索瓦略显文弱, 查理更差一点且是新郎, 亨利和埃居尔年幼训练不足——深觉还是丈夫最为英勇。但是,王后的好心情未能持续太久, 因为她看到,亨利二世又举起了他惯用的水滴型盾牌——

  她晓得,那上面,H(亨利)和C(凯瑟琳)的纹饰之间,分明还夹杂了大量D和新月(月亮与狩猎女神狄安娜)图案。

  不仅如此, 他还用着代表瓦伦蒂努瓦夫人的黑白双色旗帜,并频频向挚爱的情人挥手致意。

  和王后挨得很近的玛丽,捕捉到婆婆的一丝阴霾。咳咳,她明白的。丈夫身上打满了情妇的烙印,确实令人不爽。若考虑那位夫人已垂垂老朽,竟还能在壮年国王心中占据如此重要席位,就更不爽了。

  亨利二世正踌躇满志。他觉得自己还非常年轻,身手矫健依然。此时他已连续击败两名骑士。他望向看台上的瓦伦蒂努瓦夫人。他的挚爱美貌已流逝,可她仍善解人意,体贴可敬。啊,近期几个新欢,固然有着青春年少的肉(;)体;但狄安娜的首席之位,永不可逾越。

  也许是因为狄安娜的笑容太娇媚,国王有些飘然。于是,在对阵第三位骑士、勇猛异常的蒙哥马利伯爵时,他一时疏忽,导致马镫被打了下来,从而未能获胜。

  亨利二世喘了口粗气,滋生几分懊恼。

  在内穆尔公爵劝说下,他决定暂时歇歇。国王目光扫过他的宫廷——狄安娜双眼灵动,含情脉脉;王后陪着新娘安娜,言笑晏晏,和其他贵妇似乎十分融洽;他长子和长媳喁喁私语,亲密无间,她俩前方的纹章上,还绘着英格兰的王冠。

  亨利二世好好观赏了一番那瑰丽的图案。瓦卢瓦统治英格兰、威尔士、爱尔兰的日子,似乎已不遥远。只要伊丽莎白没有后代,他的长媳就能和平继承她的遗产,他的长子,也将顺理成章接管不列颠及爱尔兰……

  尽管王太子和太子妃八年还没生小孩;但他自己,年轻时,也曾经历过很长一段膝下空虚期……

  炫目的阳光洒在身上,亨利二世觉得,一切都欣欣向荣。

  这时,年轻的吉斯公爵走了过来。他遵照王储的例行嘱托,且表达了王后的殷切关心:“陛下,您已比过三轮,真是英勇非凡。女士们眼巴巴望了您许久,都在渴求您的陪伴呢。”

  亨利二世的视线,又回到狄安娜身上。瓦伦蒂努瓦夫人正遥遥注视他,见状,作出一个鼓励的手势。

  “孔代亲王都还在场上呢。”亨利二世的视线,扫过那个耀武扬威的小子——他刚刚也打败了对战者。法国国王顿时意气风发,决定再赛一场。“让人给我准备准备,我力气还十分充足呢。”

  吉斯公爵有点吃惊。“可是,陛下……”

  他的“继父”,内穆尔公爵亦劝阻道:“陛下,已经很晚了,您可以把机会留给那些,呃,后辈们……”

  他也还年轻着呢,亨利二世心中涌起一股傲气。他固执的道:“以法兰西君主的名义发誓,只要我愿意,我就能坚持战斗,我相信没有谁能阻拦我。”

  他命人去唤蒙哥马利。“伯爵,你是个非常棒的骑士。你报答国王陛下的最好方式,就是——我们再比一场。”

  玛丽原本和弗朗索瓦聊得开心,凯瑟琳与新进门的安娜亦言谈投机;她俩最先发现场边异动,纷纷问道:“国王那儿,怎么回事?”

  侍从赶紧跑回来汇报:“陛下要求蒙哥马利伯爵再度上场,同他比试。但是伯爵好像不乐意。陛下差点要发怒,正严词下命令呢。”

  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消息。王后和王储都有些担心。“既然天色不早,还是别勉强。陛下也该累了,或者请他歇一歇,明日……”

  左近的瓦伦蒂努瓦夫人,抬眼望了望西斜的太阳。“这,陛下想要比完最后一场,以酣畅淋漓的胜利结束吧。”

  玛丽却是为蒙哥马利的名号怔住了。

  久远的记忆,一瞬间全部复苏,她突然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先前陛下已和蒙哥马利伯爵比过了?这次,对手竟然‘还’是他?!”

  得到侍从的确认,玛丽立即掐住弗朗索瓦的手,颤声道:“还是阻止吧……”

  然而国王的意志不可违拗。他妻儿遣去的劝阻者,分明起到了反作用:亨利二世像是生怕再有人过来妨碍他,头也不回,匆匆跨上马去。

  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在国王的催促中,比赛号角吹响了。

  对战的两人纵马提枪,急急向彼此冲过去。

  然而,(在一场单对单的战斗里)国王和蒙哥马利缠斗着,冲撞着,他似乎没能占据优势。甚至,在两人一番对刺之后,大家猛然发现,国王竟又输了。(年轻的狮子战胜年老的)

  那瞬间具体发生些什么,其实观众并没有看得太清楚。但是,“砰砰”过后,两人的长矛全都脱了手。蒙哥马利正有点呆滞的拉着缰绳,亨利二世却摇摇晃晃,好似马上便要倒下来——而国王的面甲也掉在了地上。

  见状,周围亲贵们赶紧一拥而上。他们慌慌张张的去扶差点坠马的亨利二世,见他满脸殷红,鲜血不断从他的右眼窟窿涌出,那上面还扎着半块碎片,显然那来自于蒙哥马利的武器。(刺破金笼中的眼睛。)

  接下来是难以置信的混乱,叫喊声此起彼伏。玛丽脑子里“嗡嗡”一片,几乎瘫在椅子上。凯瑟琳以及狄安娜直接晕了过去。弗朗索瓦往父亲身边冲,跌跌撞撞,差点摔倒。查理哆嗦着去扶母亲,和新婚的安娜一道。亨利和埃居尔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跳去追长兄了。玛格丽特公主则和其他宫廷贵妇一起,哭哭啼啼。

  亨利二世很快被抬回了卢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