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挖坑的熊猫
因为威廉三世要处理两位王子的婚姻所带来的外交问题,再加上国王前些时日的突然昏厥,让白厅宫上下都揪紧了心脏,所以胡安娜王后也不忍打扰本就疲惫的丈夫,只能跟威廉三世分房而睡,避免自己的半夜惊醒打扰到威廉三世的休息。
约翰娜为胡安娜王后换了身衣服,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女主人扶上床,强制她休息一天。
“您就是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这些不着边的事。”约翰娜替胡安娜王后掖了掖被子,安慰道:“您也是经历过三王(查理五世,亨利八世和弗朗索瓦一世)鼎立,无数磨难的人。等您休息好了,肯定会认为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约翰娜一边说着,一面轻轻拍着胡安娜王后的被子,就像她哄小时候的胡安娜王后那样,让后者紧缩的眉头也跟着放松了起来。
而等胡安娜王后睡着后,约翰娜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王后的寝宫,在门外遇见了里士满公爵。
“母亲方便见客吗?”里士满公爵看了眼约翰娜,明白现在不是找胡安娜王后的好时机。
“也许您可以将原本汇报给王后陛下的事情,先与我说说。”约翰娜比了个轻声说话的手势,邀请里士满公爵去了王后的私人待客厅。
“法兰西的吉斯公爵想要来参加我跟玛丽的婚礼。”里士满公爵一进待客厅就直截了当道:“玛丽很希望自己在法兰西的亲戚能来祝福她,只是你也知道英格兰跟吉斯公爵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让人欣喜。”
约翰娜也知道吉斯公爵是相当极端的天主教徒,而法兰西能够派来参加王储婚礼的,也只有最古老的几大家族,以及军功卓越的安德烈元帅。
吉斯公爵是玛丽·斯图亚特的舅舅,所以凭借着亲戚关系,能够成为最优先的选择。
只是考虑到吉斯公爵在恩里克二世的葬礼上所遭受的劫难,以及英格兰的宗教立场,负责为王太子摄政的凯瑟琳·德·美第奇还在犹豫中,不过却十分精明地写信试探了下英格兰的口气。
毕竟吉斯公爵嘴贱惹事不要紧,关键是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和平关系,以及她的小女儿玛戈不会受到英格兰的冷眼相待。
虽然凯瑟琳·德·美第奇还需要吉斯公爵帮忙稳定法兰西的内政,但是在亨利二世退出权力之争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和吉斯公爵的塑料联盟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凯瑟琳·德·美第奇在把亨利二世搞熄火后,以坐火箭地速度与蒙莫朗西公爵和解,然后拉拢孔代亲王去对抗吉斯家族和掌握军权的蒙莫朗西集团。
吉斯公爵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里士满公爵也能猜到一二。
无非是想拉拢苏格兰站到他们对法兰西权力的争夺战中,顺便挑一波英格兰与苏格兰的关系。
恐怕这个时候的吉斯公爵,也会后悔那么早就杀了玛丽·德·吉斯,让自己没了能跟玛丽·斯图亚特套近乎的路径。
“稳妥起见,还是让孔代亲王来参加婚礼显得最为合适。”约翰娜并不喜欢宗教立场过于极端的吉斯公爵,也不喜欢曾经逼迫胡安娜王后嫁给克里维斯公爵的蒙莫朗西公爵。
如果硬要她在合适的人选中挑个最顺眼的,那么肯定是信奉加尔文教的孔代亲王最合眼缘。
只是他们的喜好又不能左右法兰西的决定。
威廉三世总不能将大老远来参加王储婚礼的法兰西使者,都一股脑地赶回去吧!
“如果是要孔代亲王出席婚礼,那就得给吉斯公爵找点事做。”里士满公爵猜测凯瑟琳·德·美第奇也不想让吉斯公爵出席婚礼,所以才会暗示英格兰这边赶紧出出主意,免得她以后要看吉斯公爵的脸色行事,而玛戈公主也会被吉斯公爵所牵连。
约翰娜皱眉思考了会儿,突然向里士满公爵发问道:“您有好的主意吗?”
“当然。”里士满公爵也正是想问问母亲的主意,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拜访。
毕竟胡安娜王后是半个法兰西人,所以对法兰西政局的理解和联络手段,肯定多于威廉三世。
“您觉得亨利二世受伤后,吉斯公爵在法兰西里最怕谁?”里士满公爵盯着约翰娜的眼睛,其意尽在不言中。
“孔代亲王虽然是法兰西的新教领头人,但是以他的资历,还不足以成为胡格诺派的精神领袖。”里士满公爵十分肯定到:“除了曾庇佑过约翰·加尔文的勒妮公主,没有人能让吉斯公爵不顾一切地留在法兰西。”
“而以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权力,肯定能以王太子的名义,释放被囚禁勒妮公主。”
第213章
“法兰西的勒妮公主确实是位让吉斯公爵都感到无比头疼的大人物。”约翰娜曾在卢浮宫里见过这位支持新教,又被外界评为桀骜不驯的老公主。
毫不客气地说,以勒妮公主的身份,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哪怕是对女人渣穿地心的弗朗索瓦一世,在勒妮公主面前都只有挨骂的份,而且他还不能严厉处罚这位小姨子。毕竟他是继承了老岳父的王位,再加上勒妮公主曾是布列塔尼默认继承人,那些曾效忠于布列塔尼的安妮的人们一直都追随于她,甚至称呼她为“布列塔尼公主”,所以弗朗苏瓦一世为了脸面和布列塔尼的安定,也只能对其进行警告和安抚。
甚至在圣巴托洛缪大屠杀惨案里,那些个暴徒没有一人敢袭击她,就连“黑太后”凯瑟琳·德·美第奇都只能口头上警告她,行动上压根不能把她怎么样。
里士满公爵曾与威廉三世聊天时,听见父亲判断勒妮公主迟早会被凯瑟琳·德·美第奇释放,所以还特意调查了下勒妮公主的情况。
果不其然,自打弗朗索瓦一世去世,亨利二世受伤后,辈分再次升高的勒妮公主在囚禁她的监狱里接到了丈夫去世的消息,并且以此为接口,指使自己的亲信上诉至法兰西的三级会议,要求摄政的凯瑟琳·德·美第奇立刻释放她。
而勒妮公主的亲信们一旦行动起来,不管是孔代亲王和远在日内瓦的约翰·加尔文,也都为勒妮公主的自由而奔走。
至于勒妮公主的丈夫费拉拉公爵……
用约翰娜的话来说,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对一个举报妻子,然后跟大女婿一起将妻子送进监狱的男人产生一丝一厘的好感。
更别提费拉拉公爵还强迫勒妮公主和几个孩子改信天主教。
这对于勒妮公主而言,更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只是……
“凯瑟琳·德·美第奇可是最正统的天主教徒,哪怕她跟吉斯公爵在政治上意见不合,也不会在排斥新教徒这方面产生太大的分歧。”约翰娜还是有些犹豫道:“况且勒妮公主就是被吉斯公爵亲手送进监狱的,想必天主教的保守派和极端派都会全力阻止勒妮公主的释放。”
“夫人,我们并不需要确保勒妮公主被释放,只用借此转移吉斯公爵的视线就够了。”里士满公爵将逐渐偏离的主题拉回重点,继续分析道:“这样也有助于吉斯公爵主动放弃来参加英格兰的婚礼,毕竟勒妮公主在法兰西的主要支持者就是孔代亲王。而吉斯公爵要是想削弱释放勒妮公主的意愿,将孔代亲王暂时打发走是最合适的决定。”
“说的也是。”约翰娜赞同道:“等王后醒来,我就将您的话转告给她。想必以王后的智慧,肯定会做出合适的判断。”
“母亲她还好吗?”里士满公爵关心道:“要不要让父亲来与母亲说说话?”
“殿下,您的母亲还没有那么脆弱。”约翰娜知道里士满公爵是好意,但觉得胡安娜的情况根本不用上报给威廉三世:“等你成家立业后,就会逐渐剪掉自己的精神脐带。”
“精神脐带?”
“就是对旁人的依赖感。”
虽然约翰娜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跟胡安娜相伴了二十年,陪着这个比她小七八岁的比利时女王度过了无数难关,所以在里士满公爵乃至威廉三世那儿,约翰娜都有几分面子。
这也是她应得的尊重。
“殿下,我并不认为女人是被攻击为感性,毫无主见的软弱生物,需要依靠一个人的财力或者精神扶持,去度过她那无比脆弱的一生。因为一旦她被切断了精神或钱财上依赖,那么这个女人距离奔溃也只是时间问题。”约翰娜无比严肃道:“也正因为胡安娜王后不想有这种情感依赖,才会自行排解心理压力。”
“况且您见过国王陛下为了私人情绪而去叨扰王后吗?凭什么国王陛下就得委屈自己去排解王后陛下的情绪?”约翰娜反问道:“如果是生病或者怀孕期,让国王陛下安慰照顾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王后陛下是在为她和国王陛下的未来而努力。可现在并不是特殊时期,而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情绪脆弱的时候。难道要把国王陛下时刻拴在王后陛下的身边,随时听着王后陛下的抱怨吗?让国王陛下帮她解决生活中的一切不顺心之事?”
“平心而论,您会喜欢这样的妻子吗?或者说?谁不希望自己是生活中被多多照顾的那方?而不是要花费心力去照顾别人的那方。”约翰娜的话让里士满公爵对于人际关系有了新的感悟。
“所以人总有一天要剪掉自己的情感脐带。”约翰娜意味深长道:“不管是父母还是妻儿,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而我也不会一生都跟着胡安娜王后,所以她在跨过这次情绪危机后,就会学习如何处理这件事。”
说罢,约翰娜还拍了拍里士满公爵的肩膀,无比坚定道:“请您相信您的母亲,她可是一位伟大的女王,所以不会在这方面跟伟大的威廉三世有什么不同。”
“那就麻烦您去照顾我的母亲了。”里士满公爵还年轻,所以对父母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事能击垮他们。
而等里士满公爵离开后,约翰娜就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转告给已经苏醒的胡安娜王后,然后协助自己的女主人写信给法兰西的新教人士,以及远在洛林的玛丽长公主。
………………我是分割线………………
“唐·胡安的情况还好吗?”威廉三世在写完三十封感谢信后,已经感受不到右手的存在:“我让人给他安排了天主教牧师,又允许他在残存的修道院里为查理五世祈福,想必经过这几个月的休整,他已经走出了父亲去世的悲伤。”
威廉三世虽然不怎么管唐·胡安这个表外省,但也知道没父母的孩子像棵草。
况且跟亨利八世相比,查理五世真的算是这个时代里的好父亲兼好男人代表。
唯二的两个私生子女不是出生于伊莎贝拉皇后嫁入西班牙前,就是出生于伊莎贝拉皇后死了近二十年后。而且他还不像一些薄情国王那样拔吊无情,下了床就把情人扔到一边,甚至都不管私生子女的死活。
无论是帕玛尔公爵夫人还是唐·胡安,都接受了这个时代里的顶级教育,并且被安排了合适的贵族身份。
如果条件允许,威廉三世真想跟腓力二世换一下父亲。
任谁摊上亨利八世那样的奇葩,都不会觉得当王储是件轻松的伙计,所以跟当年的威廉三世相比,不管是腓力二世还是里士满公爵,都称得上活在蜜罐子里。
“我已经派人探望过唐·胡安,后者很感激您给予他怀念父亲的场所,并且在上帝面前为您祈福。”虽然宗教立场和政治立场不同,但是塞西尔爵士依然很欣赏唐·胡安,甚至很可惜他不是新教人士:“另外,西班牙的腓力二世希望您再关照唐·胡安几日,毕竟他们还没处理完查理五世的遗留物。”
“你觉得腓力二世是在处理查理五世的遗留物吗?”威廉三世玩味道:“查理五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不像弗朗索瓦一世那样喜好奢华,将钱花在个人享受上,所以他的遗留物并没有多少,只有搜集而来的书籍和用来祈祷的宗教物品。”
“您的意思是……”
“腓力二世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唐·胡安的威胁。”威廉三世直接挑明道:“谁都不喜欢成年后,突然冒出个父亲的老来子,尤其是被父亲着重培养的老来子。在阿斯图里亚斯亲王精神不稳定的当下,唐·胡安的威胁程度无疑是成倍增加。对了,葡萄牙那边有没有新的情况。”
因为若昂三世去世后,葡萄牙仅剩下两位男性继承人。再加上查理五世之前把葡萄牙拖进大型战争的举动,以及玛丽亚·曼努埃尔之死消磨了葡萄牙对西班牙的友谊,所以若昂三世的遗孀被排斥在摄政团体之外,而小国王的生母——奥地利的胡安娜也是早早地回到西班牙,不去参与葡萄牙的一切事物。
这对于威廉三世,以及一些与西班牙敌对的国家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想必此时的腓力二世也在头疼如何修复与葡萄牙的关系,只可惜这一代的葡萄牙直系都是男性,所以当不了西班牙的嫁妆提款机。
而葡萄牙王室的旁系里,与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年纪相仿的公主也只有吉马良斯公爵的长女玛丽亚,她的父亲是曼努埃尔一世的幺子,因为去世的早,所以儿女都由国王监护,属于那种除了血统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隐形人公主。
要是葡萄牙愿意像弗朗索瓦一世对待玛丽·德·吉斯那样,给予吉马良斯家的玛丽亚正统公主的待遇,那么腓力二世也不介意让长子迎娶旁系公主。
只可惜负责摄政的恩里克主教对西班牙的示好并不感兴趣,但是威廉三世还是得防止小国王的祖母重新上台后,会立刻修复葡萄牙与西班牙的关系。
第214章
由于葡萄牙一连几代都是迎娶西班牙公主,所以若昂三世的遗孀同时也是她儿媳的姑母,两人在若昂三世去世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权力之争。
虽然各国都是默认国王的母亲享有女性亲属中的优先摄政权,但是因为葡萄牙小国王的父亲并没有继承王位,再加上他的母亲在其父去世时,只有十九岁,还能为西班牙缔结下一段联盟关系,所以查理五世将小女儿召回西班牙,避免了妹妹和小女儿的权力之争,同时也在为小女儿相看下一任丈夫。
只可惜查理五世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却没料到自己去世前都没替小女儿找到合适的丈夫,并且葡萄牙也在查理五世去世后,支持小国王的叔祖父恩里克主教取代凯瑟琳王后(若昂三世的遗孀)的摄政地位,直接让查理五世的安排鸡飞蛋打,啥都没捞到。
以至于腓力二世每每想起此事,便只有一种心情,那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早知今日,他们就不该让奥地利的胡安娜那么快回国。而现在的西班牙总不能将寡居的胡安娜公主再塞回去吧!这不是直接告诉葡萄牙,我们是来争夺摄政权的。
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在威廉三世的授意下,向葡萄牙增派了情报人手,所以向威廉三世汇报的消息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凯瑟琳王后和恩里克主教在葡萄牙的对外关系上发生了诸多争执,您也知道恩里克主教一直看不惯若昂三世过于依赖西班牙的强大实力,再加上凯瑟琳王后并不像阿拉贡的玛丽亚那样,是个专注于宗教而不是政治的传统妇女,所以恩里克主教跟凯瑟琳王后的矛盾也是日积月累,只等着最后的爆发点。”
威廉三世敲了敲书桌,若有所思地道:“你认为这二人的爆发点在哪儿?”
“在塞巴斯蒂昂国王的培养方针上。”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毫不迟疑道:“抛开宗教立场不谈,恩里克主教继承了曼努埃尔一世的开放心态,致力于让塞巴斯蒂昂国王接受意大利的先进思想与人文主义,甚至允许小国王阅读一些并不被传统天主教徒们所认可的书籍。而这无疑是对奥地利的凯瑟琳的挑衅。”
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见威廉三世点了点头,于是深受鼓舞地继续说道:“眼看着塞巴斯蒂昂国王一天天地长大,想必奥地利的凯瑟琳也在担心自己的孙子便宜信仰,甚至在恩里克主教的教导下,并不青睐于跟西班牙保持传统的盟友关系。”
“能一起赚钱的才是盟友。而葡萄牙已经不是‘幸运者’曼努埃尔一世所统领的财富之地,他们的国库早就被庞大的远洋船队,与土耳其人作战的枪支弹药耗费地一干二净,甚至在远行人员的损失上远胜于西班牙。”威廉三世之所以不动海外殖民的主意,一方面是他不想做出百年后被平权者挖坟鞭尸的恶行,而另一方面,是海外殖民所需要的庞大费用,人员数量,以及技术支持,都不是现在的英格兰所能承担得起的。
以西班牙为例,即使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资助了哥伦布的旅行,可她真的搞出海外殖民的那一套吗?没有,因为她还要处理摩尔人和土耳其人的遗留问题。
至于继承了卡斯蒂利亚王位的查理五世,他虽然派人征服了阿兹特克人,但是异乡的水土不服与远征时的水土不服直接拖垮了西班牙本就不宽裕的财政,以及大量的青壮年人口。
哪怕是依靠着香料发家的“幸运者”曼努埃尔一世,在吃到短暂的贸易红利,使得葡萄牙成为欧洲最富裕的国家后,也在战争和海外殖民的双重压榨下,欠下了数十万克鲁多扎的巨债。
如果是赶上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有了蒸汽机和医疗技术的加成,那么西班牙和葡萄牙还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只可惜蒸汽机之父出生于十八世纪,而以现在的生产力,创造力,以及宗教改革进度,都不可能支持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诞生。
哪怕是威廉三世拼尽全力地去缩短与真正历史的时间差,也只能确保英格兰的工业革命会提前五十年——这还在瓦特能够提前出生,或是有人能先于瓦特制造出蒸汽机的假设下。
至于威廉三世为何不立刻研究蒸汽机……
还是那句生产力不允许的老话。
而搞技术是要砸钱的,并且跟训练军队一样,需要不断地往里投钱十几年乃至上百年,才能有产出成果的可能。
“陛下……陛下……”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见威廉三世半天都没反应,还以为是国王陛下睡着了,于是小声呼唤道。
“嗯?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的威廉三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忆道:“对了!我们说到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