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诜
所以她就给随手塞背包里了。
令狐伤却望着她,语气再难有之前的杀气凌然:“阿阮,这些……你一直都留着?”
柯阮:“……”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塞在背包的犄角旮旯里不小心就忘记了而已啊!
柯阮对上令狐伤的眼神,默然无语。
……她就不该突然想起来要还东西!
【叮,令狐伤仇恨值清零。】
柯阮:“——!!!”
你别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阮阮:我就想知道令狐伤这些年到底看了多少狗血小言文,这到底什么脑回路!(╯‵□′)╯︵┻━┻
卡卢比:美工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我的额饰是画上去的纹身吗?
第118章
柯阮将首饰强行塞回令狐伤手里的时候, 整个人的内心都是崩溃的。
她好不容易用安禄山的事情激令狐伤与她全力一战,结果现在居然仇恨值清零?
系统你给个说法!
系统根本不说话。
最后, 柯阮只好强行打起精神来:“我平生不喜欢欠别人的, 所以我留着它,只是为了还给你。”
令狐伤垂眸看向手中的额饰, 金属与宝石打造的精美额饰依旧保持着光亮的外表。
崭新, 精美。
一如当年。
但柯阮的话还是令他收回手:“至少这些年你将它保存的很好。”
谁都知道,想要让首饰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光亮精美的模样, 需要花费大量的心力悉心保养。
柯阮却不再说这个问题。
首饰什么的,塞在系统背包里, 别说是九年, 就算是九百年也不可能变化。
但她不能给令狐伤解释这个, 因此只好说:“你还要不要动手?”
反正甭管令狐伤的仇恨值有没有清零,等她戳死了安禄山,令狐伤的仇恨值肯定还得再爆一次。
如果问九年的时间到底能改变什么的话, 对于柯阮来说,至少在这次动手的同时, 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
她能赢。
这种感觉最开始还很模糊,但却随着剑招往来越来越清晰。
好像她面对的并不是漠北第一剑手,好像她是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俯视。
令狐伤的每一招她都看的清楚明白, 她能够读懂每一招背后的含义与目的,这是一种模糊到如同虚幻的不真切,却又在实战之中展现出绝对结果的真实。
如果说九年之前,柯阮的实力比之令狐伤差了不止一线的话, 如今的她却高出令狐伤不止一线。
下一招我会赢。
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的时候,柯阮的下一招已经本能般的出手。
然后她赢了。
没有惊天动地,没有狂风暴雨,一切就那样顺其自然的结束了。
柯阮的剑锋只是一线,但凌厉的剑气却在衣物上撕裂开一条不小的伤口。
心脏处的肌肤裸露出来,剑尖紧贴着肌肤停住。
令狐伤能够感觉到一种冷,一种兵刃特有的冷从剑上传来,传遍四肢,传遍身体,冰寒彻骨。
剑气割裂的细微伤口缓缓渗出艳红色的血珠,带着微微的疼痛感,让令狐伤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柯阮对他没有留下半分情谊,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也仅仅是没有杀掉他而已。
“为什么?”令狐伤问道:“你既然那样坚决的要杀义兄,就该明白,在那之前你一定得杀掉我。”
令狐伤不会坐视任何人杀掉安禄山。
哪怕柯阮今日能够赢过他,但杀掉安禄山和击败令狐伤是两种不同意义的事情。
纵使她能击败十个令狐伤,也不代表她一定能够杀掉安禄山。
如果这其中还有令狐伤守卫在安禄山的身边阻止她的话,哪怕柯阮能赢,她也无法杀掉安禄山。
何况柯阮与令狐伤之间虽有差距,却并不是完全可以当做剑圣吊打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可以无视对方的差距。
面对令狐伤的问题,柯阮的回答就简单多了:“我说过我平生不喜欢欠人,当年的事情纵使我有千万种理由,但归根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我的手段确实不光彩,我之前问你要什么偿还,你并未答复,所以这次我不会杀你,就当做是当年那件事情的结束。”
柯阮收回剑,令狐伤却也不管胸口的伤,而是坚定道:“你若是放过我,我绝不会坐视你杀他。”
柯阮道:“我放过你的性命可不代表我会放你回去呀。”
言下之意,她完全可以囚禁令狐伤,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将令狐伤放出来,那时候令狐伤又能如何呢?
明白了这一点,令狐伤的脸色蓦然苍白起来。
不过他还是说道:“所有人都看到你走进了我的住处,你离开之后我就不知所踪,七秀坊恐怕难逃干系。”
柯阮却笑了:“你之前去七秀提亲的事情,安禄山是知道的吧?”
令狐伤道:“你想做什么?”
柯阮道:“没什么,既然他知道你的目的,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那就好办了。”
令狐伤刚要询问,却是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不一会儿,令狐伤府邸的守卫们就看到高大的西域剑客面目冷然的抱着一个蓝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的面容埋在男人的胸口,外面的人并不能看清。
不过看到向来面容冷淡的令狐伤在看向怀中女子的时候,却是眼含柔情,也没人会不长脑子的上前询问。
于是令狐伤便抱着那蓝衣女子一路往距离扬州不远的再来镇去了。
自然,此时的令狐伤已经不是令狐伤。
柯阮顶着一张令狐伤的脸,又找系统改了改身材,使自己看起来高大一些,而抱住令狐伤的时候,又特意让令狐伤呈现一种蜷曲的状态,这样两人对比起来,一时倒也没人发现不对劲。
再来镇距离扬州不远,是个人口不多的小镇,不过因为附近有运河,所以农耕向来不愁,又因为紧靠着扬州,扬州的繁华也感染了这里,再来镇的人口虽然不多,但大家的生活不错。
柯阮在靠近镇外田地的地方租了个农家小院,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卡卢比已经等在这里。
卡卢比看到令狐伤抱着蓝衣女子进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拔刀,直到令狐伤的口中传出柯阮的声音:“卡卢比,是我。”
将被易容换了一张脸的令狐伤安置进屋子里,柯阮才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
卡卢比脱口而出这句话。
见柯阮看过来,他又补充道:“上回你也这么说,然后离开了九年。”
柯阮不由一顿,然后叹了口气:“卡卢比,有些话我原本想等到以后再说的。”
卡卢比道:“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到时候,那么就以后再说。”
他看着柯阮,眼中一片真诚:“我可以等。”
他已经等了九年,并不在乎再等下一个九年。
“但我不打算让你等,”柯阮叹道:“每当我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你的时候,你都会让我知道,你远比我认为的更好。”
卡卢比等了她九年,蒙眼九年只为对她说‘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这样的话。
他没有抱怨,没有责怪,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
那个时候柯阮觉得或许是因为卡卢比在心态上的畏惧,他太过小心翼翼,他太担心再失去这一切。
所以当卡卢比对她表露心意的时候,她说,希望卡卢比自己追上来。
可当他们回到秀坊,遇到令狐伤的时候,柯阮才真正意识到,卡卢比那样小心从来都不是因为害怕和担心。
而是源于一种理解与信任。
他一直都知道柯阮有不能为人解释的事情瞒着他,他甚至知道柯阮会再次离开,也知道柯阮有一些一定要去做的事情,有一定要追逐的目标。
但他不问。
他在等,等有一天到了合适的时候,柯阮自己主动告诉他,而不是由他在不恰当的时机逼问答案。
哪怕他对柯阮表明了心意,柯阮却一再拖延,这在旁人看来几乎可以称作戏耍他感情的行为,卡卢比依旧相信柯阮。
他相信柯阮会给他答案。
他信任着柯阮不会做出戏耍他的事情。
他并非不在意,并非不着急,至少在面对令狐伤展露出的威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反应足够证明他心中所想。
但在令狐伤离开后,他依旧没有对柯阮催促询问任何问题,甚至包括一句‘为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他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给予柯阮最大程度的尊重与信任。
柯阮看向卡卢比:“我之前不能给你答案,因为我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那个时候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给不起。”
卡卢比静静的看着她:“我之前以为是因为安禄山,现在看来恐怕并不是这样。”
柯阮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卡卢比沉默了一会儿道:“在你计划想要杀掉安禄山后不久。”
那个时候卡卢比以为柯阮回来是背负了什么特别的任务,安禄山是朝廷重臣,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杀安禄山,一旦事情败露,无论成败,柯阮都是没有未来的。
哪怕安禄山十恶不赦,朝廷也一定会抓捕柯阮。
毕竟审判安禄山是大唐律法,是玄宗皇帝的事情,而不是柯阮的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