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宓
“贺兰箬,这两个娃娃好可爱,是你从北区买来的吗?上次你带我过去,我怎么没见到?唔,为什么我觉得这两个娃娃长得好像你跟我?真的好可爱!”
棠宁的注意力全都被娃娃吸引了过去。
见她喜欢,因为一直喜爱木偶戏,平日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摸他这些木偶娃娃的贺兰箬竟鬼使神差地将两个娃娃全都递到了棠宁的手里。
“你喜欢?送给你。”
“送给我?”
捧着娃娃,棠宁惊讶地猛地抬起头来。
“这么好看你要送给我吗?可我不会像你那样,说那种变腔调的话。”
棠宁有些犹豫。
“那些话其实也是我早前跟个跑江湖,会口技的人学的,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贺兰箬毫不在意道。
“真的吗?”
棠宁颇有些惊喜地朝他看来,“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嫌弃我笨。”
“不会,不会的。不管你学不学得会我都不会嫌你笨的。”
贺兰箬完全无视了自己先前说过那么多次棠宁傻的话语,斩钉截铁这么说道。
闻言,棠宁抱住了娃娃,露出了个灿烂的笑来。
见她笑了,贺兰箬也不由自主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傻乎乎地对着对方笑了许久,棠宁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脸诧异地朝贺兰箬看来。
“不是,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将军府啊?你怎么进来的?”
“我……翻墙进来的。”
“翻墙?”
棠宁下意识惊呼道,可随即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叫嚷得太大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手,压低了声音又问道,“你怎么敢翻墙进来啊?要是被将军府里的人发现了,你……你就完了知道吗?还有,到底什么急事,你必须要这么晚过来找我啊?该不是只为了给我演上那么幼稚的一出木偶戏吧?”
棠宁有些无奈。
“不是……”
贺兰箬否认道。
“那是因为什么……”
“今日我母亲与秦夫人一起参加南安侯府的宴会你也知道对吗?我听我母亲说,现在外头关于你我的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甚至你好像还起了退婚的心,我就想着,你那日该不是只是一时冲动,后来冷静下来,就后悔不想嫁给我这个纨绔了,所以才……”
“没有!”
贺兰箬的话还未说完,棠宁便立刻迫不及待地这样回道。
可待她回答结束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答得是不是有些过于急切了,脸上不由得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来。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要为了所谓的矜持和面子而隐瞒些什么,反而认真地看向面前的贺兰箬,“我没有后悔,真的没有。当时可能有一时冲动的原因,可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我反而觉得嫁给你可能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你有心爱的姑娘,我对璟哥哥一时间也没法完全将感情放下,我觉得或许我们俩以后,可以互相帮帮忙,成功走出来,你觉得呢?”
“当然好。”
贺兰箬微笑着回道。
“那你成亲以后会对我好吗?”
想了想,棠宁还是有些忐忑地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你到时候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贺兰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闻言,棠宁径直便朝对方的眼睛看去。
两人就这么一人站在窗内,一人站在窗外,四目相对着,除了夜风还在微微地吹着,便再无其他的声音了。
谁料就在这时,棠宁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敲响了起来,也打断了两人直接流淌的脉脉温情。
“宁宁,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一听到秦夫人的声音,棠宁便立刻被吓了一跳。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贺兰箬一下就蹲了下去,又将手中的木偶硬塞到了自己的被褥之下,她这才打开了房门,将秦夫人放了进来。
然后秦夫人一进来就对青平长公主那叫一个赞不绝口,说是现在算是完全放下了心来了,同时也叫棠宁不要太过担忧年后嫁入国公府的事情,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话间,秦夫人见棠宁的眼神一直飘向窗户的方向。
当即她便起身朝窗户那儿走去。
一看见她的动作,棠宁便立刻惊了一跳,“娘!你往窗户那边走去做什么?”
“我还问你做什么呢?才刚大病初愈,就大开着窗户这般贪凉,若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说完,秦夫人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这扇窗户。
棠宁顿时松了口气。
“宁宁怎么回事?我见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还有怎么出了一头的汗,别又是生病了?”
说着话,她便伸手朝棠宁的额头摸来。
没感受到异样温度的秦夫人皱着眉放下了手,“没事啊,那这些汗,是不是虚汗啊?不行,明日要再喊那位明太医家来给你把一下平安脉,今天你还是早些休息吧,娘就不打搅你了。”
“嗯!”
棠宁用力点了点头,便送了秦夫人出门。
等耳朵听着秦夫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她才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随后她又来到了窗户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才轻唤了一声贺兰箬,白衣男人便立刻头顶了两片树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见状,棠宁顿时露出了个忍俊不禁的笑来。
她笑,贺兰箬也跟着笑,两个人都傻的冒泡。
贺兰箬当前好感度:80。
第112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二十六)
笑着笑着,棠宁的眼神忽然就落在了贺兰箬的头发上,随即有些好笑地朝对方伸出手来。
贺兰箬不明所以地看着棠宁的手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别样的暖香更是从她的袖口处直往他的鼻前袭来。
无来由的,白衣男人就觉得自己的喉间微微有些发痒,想要轻咳一声清一下嗓子,却又根本不敢咳出来,他担心自己莫名其妙地咳嗽了一声之后,会立刻吓得棠宁将手缩回去。
于是,贺兰箬便只能这么一边忍着喉间想要咳嗽的感觉,一边眼睛微微睁大地看着棠宁的手落在了他的发间,一点轻柔的动作之后,他便看着棠宁面带笑意地将手掌摊在了他的面前,“这么这么不小心啊?头上沾了好几片树叶……”
看见躺在棠宁手心里的那两片绿中带黄的树叶,一刹的讶异之后,贺兰箬也有些失笑起来。
“刚刚躲得太急,一时没有注意,应该是不小心沾到了,多谢。”
“不客……啊秋!”
棠宁的话还没说完,鼻子一痒,一个没忍住,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原先还笑着的贺兰箬见她都打起喷嚏来了,哪里还敢再让她在风口站着,当即就要跟她告辞,预备原路返回,反正话都问清楚了,棠宁并没有要退婚的意思,一切都是他娘在那胡编乱造。
真的是……
天晓得他娘都三十多岁的人,怎的一天到晚玩心还这么重,听闻当初刚嫁入国公府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好似还温柔稳重,谨言慎行的很。毕竟先皇的后宫后来都由那位贵妃一手把持着,除了她自己的儿子,其他妃嫔的儿女基本上没几个日子过得好的,他娘自然也不例外。
谁能料到,她一朝嫁入国公府,嫁给了他的父亲之后,可能是父亲太过宠她惯她的缘故,她的性子也愈发地像个孩童了,在外人面前还能装得似模似样,一到了他还有父亲的面前,实在是……
想到这里,贺兰箬在心里轻笑了声,便主动开口跟棠宁提出告辞来,并让她早些歇息,好好照顾自己,别又生病了,人就难受了。
刚说完这样的话,贺兰箬甚至还未来得及转身,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径直朝棠宁看来。
“对了……”
“嗯?还有什么事吗?”
棠宁拉了拉身上的兔毛披风。
“没别的,就是先前在赏菊宴上,你落水的事情,还有秦芊芊与卫璟的事情,我花了几日的时间,差不多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说到这里,贺兰箬的声音略顿了顿。
听他这么说,棠宁拉着披风的手指,下意识松了松。
“你想,知道吗?”
见她眼神微微发怔的模样,贺兰箬犹豫地问道。
闻言,棠宁抬头看了眼面前皱着眉,眼底盛满了担忧的男人,轻抿了抿唇,“嗯。”
一声低低的嗯字被她从鼻腔里发了出来。
“那么……”
既然棠宁选择知晓,贺兰箬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直接将自己调查来两起事件背后的故事基本都说了出来。
她落水背后是谁动了手脚,秦芊芊与卫璟被捉奸在床的事情应该是遭了旁人的算计,算计的那人本来可能是冲着他来的,谁知却意外促成了秦芊芊与卫璟等等。
“你落水的事情,根据调查来的口供,我只大致猜测是秦芊芊身边那位叫绿意的丫鬟联系到公主府里的丫鬟的,包括那个后来出现的穷酸秀才,也是那个绿意联系的。只可惜你一落水,长公主府里的那位秋菱就立刻离了府,到现在我的人也没找到她。所以暂时还不清楚这个秋菱到底是谁的人?”
说到这里,贺兰箬犹豫了下,却仍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秦芊芊不过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她应该没那么大的能力能将手伸到长公主府里,再加上那日我们在假山后听到的秦芊芊的那番话,所以我更倾向于这人可能是……”
“卫璟的人对吗?”
脸色骤然白下来的棠宁,自动帮着贺兰箬补充完了接下来的话。
“棠宁……”
贺兰箬的眉头皱得更明显了。
他这倒不是想要背着卫璟在棠宁的面前说他坏话什么的,只不过若是这人真的先前刚从军中大营回京的卫璟,因着未婚妻换人和对棠宁的不满,一时不忿,心里又知道他娘每年固定的那个时候举办赏菊宴,早早将那秋菱买通,就为了后来陷害棠宁,只能卫璟这个人着实不可取。
与其让棠宁继续在心里想着念着他,还不如早早地帮着她将这块腐肉给剜去。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更何况,他调查出来的情况跟那日秦芊芊所说的话也是相吻合的,刚回京的卫璟因为婚事换人了,在秦芊芊的面前口不择言了起来,甚至还跟她说了他已经将人早早买通的事情。
却没曾想,最后他可能是因为对棠宁的动心没有动手,却被秦芊芊充分地利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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