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菀柳青青
沈妤笑容淡淡的:“洹儿和二公子交好,和二姑娘熟悉些也不足为奇。”
吕幼菱望着两人,却是想到,沈明洹对待除沈家姐妹以外的姑娘都是态度淡淡的,她在沈家住了那么久都没和沈明洹说上几句话,可是沈明洹却能和她们口中的严二姑娘谈笑自若,而且严而姑娘看起来比沈明洹年纪要大……
再看严卉颐的穿着打扮、容色气度,想来必是出自大族人家。她身边的男子,也是眉目舒朗,英武不凡。
不知严卉颐和沈明洹说了什么,她步态从容的上了台阶。
“今日倒是巧了,几位姑娘也在这里。”
沈妤望了门外一眼,道:“二姑娘今日也有兴致出府游玩?”
严卉颐道:“外祖母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与二哥去看看,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这里。”
沈妤点头:“原是如此。”
但她心里想的是,周老夫人身子一直很硬朗,前几日去宁王府参加宴会,还听人笑谈,周老夫人拿着拐杖追着孙子打呢,怎么会突然病了?
她不由自主多看了严卉颐一眼,说起来严卉颐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难不成严家为了收敛锋芒,想让严卉颐嫁到周家?
哎,可惜了,若是沈明洹年纪再大几岁,和严卉颐配成一对也挺好的。
沈婵手上拿着三支簪子,兴奋地道:“严姑娘,你来的正好,你觉得这三个颜色哪个好看?”
严卉颐走过去,认真的看了一会,笑道:“七姑娘年纪小,容貌俏丽,性情活泼,我觉得这个红宝石的最配你。”
沈婵咧嘴一笑,对沈婉道:“我说的对罢,还是红色的最好看。”
沈婉哭笑不得:“好,你说的对。既然买完了咱们就走罢,就你耽搁的时间最长。”
沈婵跳脚:“哪里,明明你们也浪费了好长时间。”
沈婉刚要吩咐秋露付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呦,原来沈家的公子和姑娘都在啊。”
几人一回头,却发现是安阳泽。
他面上带笑,可是那眼神却是极为阴森可怖,正盯着沈妤看。
沈妤嘲讽的笑笑:“安公子可是说错了,我大哥就没在。”
提起沈明汮,安阳泽就想起他和沈明汮发生的事。明明这么‘老了’,也好意思躺到他床上去。不仅如此,他又被迫睡了沈娴,还将她娶进了家门。
他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到了沈娴身上,即便他厌恶沈娴,每个月总有几次到她房里去折磨她。
就在前几日,沈娴告诉他,他睡了沈明汮一事是沈妤设计的,娶了她也是沈妤设计的。
他先是惊愕,然后是震怒。
沈妤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连续算计他两次。他恨不得立刻将沈妤抽筋扒皮,可是又寻不到机会。
这次在这里遇到她,他想也没想既冲了进来,甚至来不及多看沈明洹一眼。
他咬牙切齿道:“沈妤,你敢算计我!”
“哦,安公子倒是说一说,我如何算计你了?”
安阳泽一噎,那种事怎么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他恨恨道:“沈妤,你别装傻,我是怎么娶的沈娴,你心里清楚!”
沈妤蹙眉:“难道安公子不是用八抬大轿将我二姐抬进安家正门的吗,难道是有人绑着你去沈家迎亲的?”
安阳泽气急,他可不是什么不打女人的君子。他抬起手,苏叶刚要踢开他,严苇杭就大跨步走进来,一下子捏住他的手腕。
安阳泽变了脸色:“严二公子,你也来多管闲事?”
严苇杭笑容温和,手上力气却很大,似乎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安公子,你好歹也是侯府公子,对宁安郡主无礼,让人看见了怕是不好罢。”
安阳泽瞪着他:“你放开我!”
严苇杭挑挑眉,松开了他。
安阳泽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周围人都笑了。
沈明洹踢了他一脚:“离我姐姐远点。”
沈明洹穿着一件石青色直身,腰缠玉带,显得腰身强劲纤细,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白嫩的像豆腐。
他立刻露出垂涎的眼神,恨不得将沈明洹煮了吃了。
沈明洹看见他的眼神,觉得恶心极了,道:“严二哥,别理会这种小人,我们走罢。”
“沈妤!”安阳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
沈妤笑道:“安公子这话我可是听不懂。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可以确定。”
“什么?”安阳泽鬼使神差道。
“沈娴在利用你。”沈妤淡淡道,“她本就与我有仇,可她没那个能力报仇,就利用你对付我。你呀,被她骗了。”
安阳泽可以确定,就是沈妤算计的他,但是沈娴利用他为自己报仇也是真的。
安阳泽气急败坏,眼看着沈妤走开却无法教训她一顿出气,只能又在沈娴头上记了一笔。
沈明汮、沈妤、沈娴,他早晚要折磨死他们!
至于沈明洹,他还没得到,暂时舍不得。
德春心惊胆战道:“公子,咱们回府?”
安阳泽踢了他一脚:“回去做什么,看沈娴那张晚娘脸吗?”
德春试探着道:“那……去南风馆?”
安阳泽哼了一声,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德春擦擦额头冷汗,笑着追上去:“南风馆老鸨说了,那几个新来的,别人都没碰过,专门给您留着呢。”
安阳泽上了马:“算她识趣。”
第111章 争做继室
一行人慢慢走着,突然严苇杭道:“云安郡主中毒一事,是谢良娣鬼迷心窍,我想我还是需要代表严家对宁安郡主说声抱歉。”
沈妤一怔,道:“严公子说哪里话,是谢氏痴心妄想,意图夺取太子妃的位置,才谋害舒姐儿,此事全是谢氏一人所为,与严家何干?我们自然不会迁怒于严家。”
严苇杭道:“话虽如此,可是皇后娘娘却是太子的嫡母,严家也是太子的母族,太子管教不严,使得谢良娣闯下弥天大祸,我们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二公子多虑了,无论是宁王还是沈家,都没有怪罪严家的意思。况且,严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是知道的,太子的所作所为并不能代表严家。”沈妤微笑着道。
严苇杭望着她,觉得她话里若有深意。
沈妤轻声道:“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严苇杭看看两边,点点头:“好。”
两人停下了脚步,等到她们走远些,到了一棵大树下站着。
“郡主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严苇杭道。
沈妤神色淡然:“二公子觉得太子如何?”
严苇杭微微错愕,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
少倾,他道:“太子是一国储君。”
沈妤目光十分平静:“那么,严家会支持太子吗?”
严苇杭没想到她会问的这般直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她好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沈妤笑道:“二公子不必着急,慢慢想便是。”
慢慢的,他眼中的震惊褪去,道:“太子是储君,即为正统,按照规矩,有些东西自然是他的,何来支持不支持一说呢?严家保的是大景江山,而非哪一个皇子。”
沈妤垂眸浅笑:“二公子果然是高风亮节,只不过在外人看来,太子和严家是密不可分的,太子的所作所为自然会牵扯到严家。若太子是个仁德之人倒也罢了,可事实上……”
她话未说完,却是意味无穷。
严苇杭心下一跳,道:“无论太子是什么人,他都是太子。”
“一个昏庸无能,被陛下拉出来迷惑人心的人也配做太子吗?”
“你……”严苇杭一时语塞。
沈妤淡淡笑道:“二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二公子聪明绝顶,怎么会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呢?严家家风严谨,世家大族,满门忠烈,在民间颇有威望,只是有人容不下严家。二公子觉得,若是太子倒了,严家会如何?”
严苇杭叹了一声,道:“郡主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二公子,严家百年基业若是毁于一旦岂不可惜?严家为国尽忠,从不结党营私,若就这样毁了,就是我一个局外人看了都为严家鸣不平。”
严苇杭沉默了许久,才道:“郡主之言我也曾想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破解此局。”
“是不知道如何做,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呢?”沈妤道,“严公子明明知道严家如今的处境不是吗?还是说,严家舍不得三十万大军的军权呢?”
严苇杭道:“严家世代掌管军权,也可以说是位高权重,正因为如此,今上才不敢贸然对严家出手。父亲怕,若是交出军权,严家就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早交晚交都是要交的,若主动退让,也许会为严家多争取一些时间呢?”沈妤认真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你……”严苇杭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沈妤笑道:“因为……严家是好人啊。好人,不该被害死不是吗?”
少倾,两人重新与其他人汇合,大家都狐疑的看着他们。
沈婵道:“五姐,你和严二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沈妤点点她的鼻子:“这你就不懂了。”
沈婵皱了皱鼻子,道:“小气鬼。”
一向稳重的严卉颐,也好奇的看着两人,若非了解自家二哥,她都要怀疑他和沈妤有什么了。
严苇杭并未多做解释,看了沈妤一眼,朝沈家人拱拱手:“在下与舍妹就先告辞了。”
沈妤笑道:“两位慢走。”
一路上,沈明洹都在旁敲侧击沈妤和严苇杭说了什么,沈妤只是笑着转开话题,这让他觉得十分气馁。
明明姐姐和严二哥不熟悉的,为何还有悄悄话背着他说?这样他觉得嫉妒,虽然他也很喜欢严二哥。
不过仔细想想,严苇杭论容貌才学家世都不错,和他姐姐倒是很般配。
思及此,他嬉皮笑脸道:“姐姐,你觉得严二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