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菀柳青青
舞阳公主撇撇嘴,嘴巴高的能挂油瓶。
全公公没办法了,只能请示皇帝。
他刚张开嘴,突然又有人惊道:“这是什么?”
众人循声而望,全公公走过去:“什么?”
“公公,这是个香囊,里面好像是纸……”小内侍从角落里找到此香囊,手指隔着布料捏了捏。
“刚才怎么不报?”全公公不悦道。
小内侍低下头:“许是风大,不小心吹下去了,小人……”
“好了,啰嗦什么。”全公公不耐的打断,来到皇帝面前,将香囊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是被折叠好的一张纸,从背面还可看到黑色的字迹。
全公公眼皮一跳,打开这张纸的时候,好像被吓到了,连忙呈给皇帝。
皇帝看了,更为惊怒,冷厉的眼神朝人群中刺去。
纸上写的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宣旨和字迹分明和宫女那张一模一样,明显就是同一人写的。
再看那香囊的布料和上面精致繁复的花纹,还有上面的珠子,分明是哪个贵人。
果然,与宫女私通的男子身份不一般。
全公公立刻问道:“此香囊是从何人身上搜出来的!”
那个内侍身形颤抖了一下,艰难的开口:“好像……好像是从定远侯身上搜出来的。”
第265章 当堂指认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至沈明洹身上。
此时的沈明洹站在人群中,形容清隽,身姿挺拔,即便周围那么多人,也不能掩其风采。
他似乎没反应过来,茫然的怔愣在原地,讷讷的看着全公公向他走来。
全公公也是心存疑虑,拿着香囊,十分客气的道:“小侯爷,请问这个香囊是不是你的?”
沈明洹薄唇微抿,少倾,点点头:“的确是我的。”
此言一出,周围传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沈明洹承认了,难不成他真的看上那名宫女了?别说他年纪还小,就是以他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会甘冒风险和宫女私相授受?
他似乎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听全公公问道:“想来小侯爷也听到了,方才就是从您的香囊里拿出了那封信。”
说着,将纸抖开,两行字出现在沈明洹眼前。
沈明洹面色一变,立刻道:“这不是我的。”
“可是,它却出现在您的香囊里。”
沈明洹神情微恼,走到皇帝面前,行礼道:“陛下,臣根本就不认识这名宫女,也从未给任何人写过什么情诗,这是分明是栽赃,请陛下明察。”
这时候,景王开口道:“父皇,儿臣虽然与小侯爷交情不深,却也是相识多年,早就听闻小侯爷霁月光风、光明磊落,颇有先定远侯之风,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之事呢,我想其中必然有误会。”
此言一出,沈妤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到他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沈家人还未开口,景王却先急着做好人,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就罢了,沈妤和郁瑄难道看不出来吗?想来,景王是早有准备啊。
沈妘事先根本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是以现在心头慌乱,当即就要开口替沈明洹开脱。可是,沈妤却拉住了她的手,对她轻轻摇首。
沈妘惊愕:“阿妤……”
沈妤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低声道:“姐姐,我们替洹儿说话是无用的,还是静观其变罢。”
沈妘张了张嘴,终究缓缓点头。
在方才搜身的时候,沈明洹就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如今从他香囊里搜出这张情诗,他一颗心反而落下了。
果不其然,背后之人等不及要行动了。
定了定心神,他道:“陛下,臣真的不知为何臣的香囊会莫名其妙出现这张纸,臣素日鲜少得见天颜,如何会有机会与宫女勾结?臣也知与宫女暗通款曲是何罪名,万不敢知法犯法,更不会拿家族名声玩笑。”
舞阳公主叹息一声:“表弟说的这些自然有理,可也不能作为凭证,任谁也无法直接判你无罪。我虽然与你只有几面之缘,对你不甚了解,但是我相信护国姑姑的儿子绝不会是品德败坏之人,只希望能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表弟清白罢。”
然后又转身俯视宫女,神色倨傲:“如今小侯爷就在这里,你大可以认一认。你最好说实话,敢诬陷小侯爷,罪加一等。”
舞阳公主终于从憋屈中缓过来了,原以为她就要输了,没想到此事峰回路转,竟然从沈明洹身上搜出了情诗,而且笔迹、宣纸和这名宫女的一模一样。
她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景王策划的,想来这个宫女也是景王的人,必定会指认沈明洹!
“快如实招来。”全公公生怕皇帝发怒,立刻怒指着宫女道。
沈明洹配合的转过身,少倾,宫女抬起头,看向沈明洹,似乎吓了一跳,下一瞬就低下头去。
全公公瞧瞧沈明洹,问她道:“可看清楚了?”
宫女两手交握,身形颤抖:“奴婢……奴婢……奴婢没有见过小侯爷!”
她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就是说谎,难道是不忍心牵连沈明洹,所以打算一人承担罪责?
迟疑了下,全公公又问:“那这两张纸上的情诗,你又如何解释,是谁写给你的?”
“奴婢……奴婢不能说……”宫女明明害怕,却还是咬牙不招。
“宫女与外男私通,你这条命就不能要了,你不愿说,那么只能按照宫规处置。”舞阳公主悲悯道,“若是你家人得知你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也不知他们还愿不愿意承认你这个女儿。”
宫女猛然抬头,声音凄惶:“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犯了大错,与我的家人无关。”
“我自然知道与你家人无关,你的家人也不会被你连累,我只是替他们感到悲哀罢了。有你这样的女儿,着实是丢人现眼。”
宫女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沉默了一会,她似乎想到了舞阳公主在用她家人的命威胁她。终于她狠了狠心道:“奴婢愿意招认。”
全公公皱眉:“现在愿意说实话了?”
宫女楚楚可怜的脸转为愤恨:“又不是我一人有罪,凭什么只处罚我一人,就算我死,也要拉他一块死。”
“快说!”
宫女笑容阴冷,抬眼望去,指着前面道:“就算他,沈家小侯爷沈明洹。”
“简直是一派胡言!”景王勃然斥道。
他瞥了一眼景王,眼底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第266章 栽赃陷害
圈套,这是你设计的圈套!
郁瑄看着景王的眼神分明这么说。
景王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故作犹疑道:“二哥,我知道你是小侯爷的姐夫,相熟已久,定然是不能接受此事,我也不相信小侯爷会是这种人。只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想要为小侯爷脱罪不是那么容易的。”
郁瑄语气嘲讽:“三弟先别急着给明洹定罪,从春思身上搜出那几封密报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理的届解释,你和公主的嫌疑还未洗脱呢。”
景王满不在意道:“即便如此,我也愿意配合,直到查明真相为止,同理,小侯爷也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直接证明他与此案无关。同是你的家人,二哥,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郁瑄轻嗤一声:“这一点三弟放心就是。不过,我相信清者自清,明洹必定是被人设计。”
这样说着,他抬头看向皇帝:“父皇,虽然这名宫女指认小侯爷,但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所谓字迹相同的情诗,其实也不难,只要找个擅于模仿笔迹的人写下就好了,委实算不得定罪的凭证。这名宫女,说不得就是受人指使,陷害小侯爷。”
景王淡淡道:“二哥言之有理,可是如何解释这张纸会出现在小侯爷的香囊里?难不成,是它自己长了翅膀飞进去的?”
是啊,纵然笔迹可以模仿,但要把这张纸藏进沈明洹的香囊就难了,除非是贴身伺候他的人。
大殿里鸦雀无声,舞阳公主目中含着得意,微微抬起下巴斜睨着沈妤,沈妘则是面色惶急,却不好为沈明洹辩解,郁瑄则是面露恼恨,看着景王的眼神似乎要吃了他,明显是上了当后悔的模样。
唯有沈妤,坦然自若。当然,她一直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是以景王和舞阳公主自然认为她是在故作镇定。
沈明洹对这一连串的变故着实是不知情,他心里没底,却仍旧保持平静:“陛下,先是情诗又是宫女指认,臣知道臣百口莫辩。可是臣仍是要说,臣是被冤枉的,臣根本不认识这名宫女,也不知道香囊怎么会有所谓的情诗。臣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即便臣有心仪的女子,也该是门第相当、端庄温婉的闺秀,臣还年轻,也自认不是愚蠢之人,怎么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与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女暗通款曲,就是传出去也不会让人轻易相信。”
话音一落,那名宫女立刻失声大喊:“人都说小侯爷光明磊落,沈家家风清正,现在小侯爷敢做不敢当了吗?小侯爷就算不会时常被陛下召见,但是每次宫宴,小侯爷都会进宫。是你说你喜欢我,等我到了年纪被放出宫的时候,你就纳了我,我这才冒着风险与你暗中往来,你给我写过不止一次信,未免被人发现,我看完后都烧了。这一张,是你近来刚写给我,收买了出宫采买的内侍交给我,我舍不得马上烧掉,便多留了几日,没曾想竟然被人发现了。方才我还一心一意维护你,可是你竟然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我,分明是要明哲保身。枉费我那么相信你,原来是我看错你了。”
沈明洹冷笑:“简直是一派胡言,分明是有人收买你来陷害我。”
宫女满脸泪痕,悲愤交加:“我冒着风险为你做事,你竟然要舍弃我?那几封密报……”
沈明洹面色更难看:“你还想将密报被盗一事栽赃给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第267章 大肆搜查
舞阳公主故作震惊道:“你说什么?是定远侯指使你趁机偷窃冯尚书的密报,然后偷偷藏到春思身上?”
宫女咬着牙道:“的确如此。”
舞阳公主匪夷所思道:“表弟……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此事一波三折,所有人都惊呆了。沈明洹环视一圈看戏的人,冷冷一笑:“我说了,此事非我所为,想来是有人故意设计,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可是,这名宫女为何要这样做?表弟,虽然我们是亲戚,却不能在这件事上包庇你。如今你的嫌疑最大,必须彻查。”舞阳公主看向皇帝,“父皇,儿臣刚嫁到大景就被人泼了这么一盆脏水,儿臣觉得委屈,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
皇帝唇角扯了扯,似嘲似讥,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这时,全公公走到皇帝旁边,对他耳语了一番,皇帝微微阖眼,点头道:“派人去罢。”
“是,陛下。”全公公行至沈明洹面前,“小侯爷,请恕小人冒犯,恐怕此事要先委屈您了。”
沈明洹剑眉微挑:“全公公请说。”
全公公道:“既然这名宫女口口声声说,这封信是您写给她的,且两张纸上的字迹一般无二,如此,只能拿来侯爷笔墨,让陛下和众大臣一观了。”
“是搜查我的院子?”顿了顿,沈明洹道,“还是搜查整个沈家?”
全公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恭敬地道:“请侯爷放心,奴婢会吩咐下去,不会惊扰到沈老夫人。”
这就是要搜查整个沈家了。
沈明洹不由有些担心,怕吓到太夫人,他目光一瞥,看了沈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