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爹日常:佛系少女在古代 第325章

作者:绾绾小公举 标签: 长篇言情

  长云说着一扬下巴,朝祁夫人那边一指。

  秋风顺着看过去,祁韵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出现在他的眼中,他心中一怔,不知这姑娘怎么了,心中怜惜之情大起,想要想去问问关怀一番,却又想起中原之礼仪,不得不作罢。

  长云却像是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般,瞅着秋风笑道:“王兄,中原是不是有句话,发乎情止乎礼。我看,王兄便是这般了。只是不知道祁夫人是怎么想的?”

  秋风见长云越说越放肆,连忙拉着她快步疾走出了门去,终于出了包房来,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顿时做出一副横眉竖目的面容来,“长云,你在胡说些什么?”

  长云见他此刻对自己直呼其名,定然是非常生气,也不敢再造次了。只得吐吐舌头,冲秋风扮个鬼脸,一溜烟地去了。

  秋风见她远去,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地,却感觉耳朵上炙热无比,想必此时此刻定然已经红透了。

  他心中又羞又气,生怕给人看见自己这般羞窘的模样,也大踏步离开了。

  祁韵却在前头,正慢悠悠的行走。秋风欲要超过她而去,却又始终不好意思,终于慢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眼睛却四处乱飘。

  这一带地形复杂,除了山就是盆地,哪里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即便就是有,天天看也看腻了。秋风只看了一小会儿,便有些兴味索然起来,目光飘荡之间,最后又幽幽地落到了祁韵的身上。

  伊人背影窈窕完美,光是看那一副削瘦的肩膀,便能够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情了。

  她步伐飘飘摇摇,浑然像是心中有事,对于周身所处的环境也没什么感知,只顾埋头往前走。

  秋风数次想要上前询问,却每每按下念头,只在身后以目光注视跟随。

  二人走到一半,眼看祁韵的房间就在眼前,和长云并排一处,她却像是一眼都没看见一般,继续朝前走。

  “祁夫人?”秋风三两步上前,拉住祁韵的袖子。

  祁韵如同大梦初醒,听到有人的呼唤,这才转过头来,面上如同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般,带着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混沌。

  这天真混沌的神情忽然间像是两道利剑一般,直直刺入了秋风的内心深处去,并在那里大声喧嚣着。

  他忽然感觉到拉扯着祁韵的衣袖的右手指尖一阵发烫,简直如同被炭火灼烧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忽然松开了拉着她衣袖的手。

  祁韵恍若未闻,直盯着秋风,眼波丝毫不见流动,恍若从来不曾兴风作浪的地下暗河一般,一眼万年。

  秋风兀自心跳不已,那胸腔处一处小小的地方,竟然像是装满了一片大海一般,此刻海面上波涛汹涌,无数的鱼儿虾蟹在水面上探出头来,冲他叫嚣道:“廖秋风,你没救啦!你的心已经被祁韵给占领了!”

  廖秋风浑然没觉,但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再看时,却是那一对虾兵蟹将正用数百根系着旗帜的夜叉在他心口狠狠地插下去,旗帜迎风飘荡,上面写着“此地已经被祁韵占领,外人让路!”。

  秋风一时间有些惘然,抬头看祁韵,她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秋风心中道:“祁夫人这般冷清,可是在我的心里却像炭火一般炙热,只让我温暖如春。”

  这般想着,自己又红了脸,他连忙低着头,强行镇定道:“祁夫人,房间在这里呢。”

  耳朵里传来祁韵轻飘飘的道谢声,她说:“多谢秋风王子。”

  廖秋风不敢抬头,只见到一片青色的裙角已经从眼前略过,祁韵已经飘飘然进了房间去。

  秋风却觉得怅然若失,他自己慢慢回到房间,躺倒在榻上,凝神思索起来。

  祁韵那一张温柔又英气的脸庞再次映入了他的眼前,秋风简直要疯掉,他在心口狂喊:“她怎么能生的这般好看!”

  中原朝廷的种种又在秋风的脑子中扩散开来,他想起祁韵便是曾经的襄皇后,又不禁扼腕叹息。

  祁韵明明是被那大金国公府的国公掳走的,此刻却不知为何,秋风又在此处见到了她,这女子真是身世奇怪,遭遇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他尚且在中原之时,即便朝廷的封口工作已经做的很严密了,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人长着一张嘴,无数的风言风语便如同涓涓细流,从那由皇家的清规戒律,脸面道德所组成的墙的缝隙之间露了出来。

  成为石井百姓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这次掳走襄皇后的那大金国国公是祁韵以前的旧情人;有人说,祁韵对皇上从来都不喜欢,只是贪图荣华富贵而已;还有人说,祁韵和那大金国国公早已经苟且在一起不知道多久了,给皇帝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这些消息传出去,无论是皇室,还是祁府,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祁霄贤夫妇如今落了个闲职,每日里听见这些风言风语,初时还只是出声呵斥,到后来,只要不是说的十分过分,便撒手不管了。

  反正嘴长在那些市井小人的脸上,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祁霄贤和阮笛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着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儿女了。

第705章 一念使人生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上天对于他们的不公却还远远不至于如此就完了。

  祁韵已经被掳走了两个月,朝廷的人已经派了好几波人马前去大金国寻找了,却都被那祁风像是事先知道一般,在半路埋伏,还未等那些人到达大金国,便铩羽而归。

  时间一久,这案子倒也已经成了一件“办不了”的,众人的心思也渐渐被别的事情所吸引,渐渐很少有人在襄皇后的事情上做文章 了。

  阮逸英和祁玉都已经七岁了,身量颇高,看起来颇有祁霄贤和阮笛的神采,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谈吐上。

  这一日,阮笛照常出门去天香楼看铺子,祁霄贤在家中陪伴祁玉和阮逸英。

  三人正其乐融融间,却有一封利箭“咻咻咻”地带起一阵急促的风声,在祁霄贤的肩头轻轻擦过,带起一阵劲风,将祁霄贤的肩头的衣裳给划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祁霄贤目光阴沉,却忽然想起还在身边的两个孩子,连忙又收起那一副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神色,将二人护送进了屋子去,又出门来。

  一抬头,便见到正西边的楼阁的屋顶上,一个青衣卫正盘腿坐在那里,朝祁霄贤咧嘴而笑,目光中却有些挑衅的意味。

  祁霄贤面不改色,抱了抱拳道:“阁下大驾光临,何不下来指教?”

  那青衣男子却只是摆了摆手,也不说话,一仰头,似乎意有所指。

  祁霄贤顺着看过去,便是那利箭的所在。它已经被钉在了东厢房的一扇窗上,那位置精妙得很。

  祁霄贤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好厉害的箭术!”

  待要转过头去看时,那西面阁楼上的屋顶已经空空如也,早已经见不到人了。

  他心中呐喊,慢慢走过去,将那利箭拔下来,也费了些力气才成功。那一封信已经被射穿了。此时此刻显得皱巴巴的,让人心生不悦。

  祁霄贤一边皱眉头,一边三下五除二将那纸条打开,一行写的轻柔飘逸的汉子映入眼帘:“拦截出现意外,祁韵被劫之事定然败露,赶紧离开京中!”

  祁霄贤心中突突直跳。虽然他不知道这纸上所写的三句话有什么相关联的地方,简直是让他一头雾水——那却是很长的一个故事了。

  但是直觉却提醒他,一刻也耽搁不得,他必须立刻马上,带着府中的人尽快离开,就像是纸条上所说的一模一样。

  沉吟片刻,祁霄贤眼中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的笑意,他推开东屋的门,对祁玉和阮逸英道:“爹爹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祁玉和阮逸英都拍手叫好,祁霄贤掐了掐他二人的鼻尖,手上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他心中一阵温暖涌上来,再看时,两个孩子满脸的欢欣雀跃。

  祁霄贤顿时觉得心满意足,有阮笛和这一双可爱纯真的孩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想起还在天香楼的阮笛,想要去看看她,却又想起来自己身边还跟着两个烦人精,拖家带口地出门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他摇摇头,将心头的事情抛开,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耍,眼皮子却控制不住地跳起来。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祁霄贤和两个孩子早已经吃了晚饭,他坐在庭院中,看两个孩子比划着白天学到的招式。

  耳朵中尽是木剑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有些沉闷,祁霄贤时不时抬头看看大门处,始终见不到那一抹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他不禁心烦意乱。

  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天边出现像是鲜血浸泡过一般的火烧云,祁霄贤怔怔地盯着那一抹血红色,心头的不安担忧越来越强烈,直让他恨不得抓狂。

  两个孩子还在玩耍,祁霄贤终于觉得他们吵闹,他一扬眉,冲院子中大喊道:“小婉!”

  小婉应声从一个屋子中走出来,祁霄贤吩咐几声,又踌躇在原地,自言自语几声,咕哝咕哝的,小婉也没能听清楚。随后便见他一径出了院门而去。

  祁霄贤在路上快步行走,径直前往天香楼。此时正是日头下沉,华灯初上之时,街道上衣香人影,来去匆匆,正是人潮如织之时,祁霄贤行走得有些困难。

  他心中一半是安宁,因为这是在去找寻阮笛的路上;另一半却是无比的担忧和烦躁。眼前这源源不断的人流,不仅阻挡了祁霄贤的目光,也大大的阻碍了祁霄贤前去找寻阮笛的旅途,他痛恨她们!

  天边的血红色逐渐消退,露出本不属于秋日天空的深蓝色来,让人心旷神怡。

  祁霄贤的眼睛却一直未曾改变,始终保留着刚才出府之时看到的天边那一片凄美的火烧云的颜色,甚至有着加深的趋势。

  见鬼!他心中想道,随即又奋力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胡乱疾走,朝天香楼而去。

  他气喘吁吁,终于在天香楼门口停下,看着那灯火辉煌的楼阁,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莺莺燕燕的女子的声音,他心中终于安定了一些,似乎阮笛的声音就混杂在里面似的,直让他心生欢喜之意,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平静下来。

  祁霄贤忽然感到眼角有些湿润,他轻轻抬起袖子,假装是眼睛有些痒,不露痕迹地擦拭一下。

  再放下袖子时,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时里的黑白分明的模样。

  他轻轻抬步上楼去,眼睛在每一个角落里搜寻,企图找到那一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却始终找不到。

  说起来,阮笛今天早上出门之前穿的什么样的衣服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即使她每天出门时候都会询问自己“夫君,我今天美吗”,祁霄贤也一如既往地回答她“我的夫人是世界上最美的”。

  但是祁霄贤知道,他这一双眸子定然会将自己主动带到阮笛那儿去,他丝毫未曾怀疑过这一点。这是什么原因,祁霄贤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就是佛教之中所说的“缘分”吧。

  一念使人生,一念使人灭。

  祁霄贤忽然一个激灵,从心底深处冒出来这个念头。

第706章 逃跑计划

  使人生,又使人灭。

  一念之间而已,当真是那么简单么?

  祁霄贤摇摇头,将脑袋中这忽然冒出来的怪异想法给甩出了脑袋去,一双锐利的目光又在房间里搜索起来,却始终看不到阮笛的身影。

  应该说,祁霄贤所深信不疑的那一双眼眸始终不肯告诉他阮笛的所在。

  周围的贵妇小姐们仍然对脂粉十分着迷,看着那些汁水粉末或者掩嘴轻笑,或者争论的面色微红。

  无论如何,这都是极美的景色。

  祁霄贤却无心观看,找不到阮笛,他连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金枝玉叶也开始厌烦起来,恨不得将她们全都赶出去,又想起阮笛事后定然会怪罪自己得罪了客人,耽误自己赚钱,又要数落他……

  祁霄贤忽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奔跑出门,也不知东西南北,直接就朝着某个地方急奔而去。

  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阮笛也正拼命的飞跑,简直可以连命都不要一样。

  可是她眼中透露出巨大的惊恐,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呼风声和敌人的狞笑声,阮笛瑟瑟发抖,只得咬紧牙关,朝前面拼命地跑,逃跑。

  她还未曾反应过来,脑子中的画面仍旧停留在片刻之前,自己正在衣香人影的天香楼,看着周围的那些贵妇千金小姐们对着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毫不吝啬地掏出袖子里的银票。

  她有些累了,也没和谁说一声,便自己来到三楼的雅间里坐着,倒了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一股暖流顿时从喉管中顺着食道流了下去,使人十分舒畅。

  阮笛轻轻靠在椅子上,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打横抱了起来,还未曾等她开口尖叫,手中的杯子便骤然摔碎在地上,“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无声的呼救一般。

  阮笛张了张嘴,正要鼓起勇气大喊救命,却有一块软软的白布塞进了她的口中,阮笛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直看着眼前的景物迅速倒退,周围的嘈杂的人声,流动的灯火,以及天边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的火烧云,都再也和她无关了。

  她的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填满,可是她却拿不出丝毫的勇气来面对它们,也再也找不出一个妙计来解决自己遇到的麻烦。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在心中抓住的救命稻草,便是她的夫君祁霄贤。若是没有他,没有这个念想,阮笛便要溺死在心海之中巨大的恐慌里,再也不见天日了。

  她一路被人挟持着,不知道是往那个方向跑。直到后来,阮笛逐渐冷静下来,这才看清楚周围的风景越来越荒凉,越来越平坦开阔,竟然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

  她搜肠刮肚,良久良久,终于有了点丝线,阮笛顺着那根记忆的蚕丝不断拉扯,终于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