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咋的了?啥不对啊?”
安家志听了媳妇的话装糊涂。
“行了我直说了,你家有没有遭到村长报复,比如不给水,田里稻苗踩坏一大半,还把田头的果树挖了等等。”
听闻这话,安家志心头一跳,得亏媳妇当机立断,否则这些事也会出现在自家,别的不说稻苗损失一大半,要是不及时补种,今年上半年就别想有收成了,田就是农民的命,一家老小的吃喝开销全指着这些稻子,出了事就是要人命啊!
“没,我家没有。”安家志微微低头,眼睛瞟向别处说着媳妇交代的话。
“啥?你家没有?”
安家庆问完后,瞅了瞅三弟的田,田头的果树也在,田里的苗也整整齐齐的,确实不像遭了的,“老四的钱你家给了吗?”
“给了,回去后我媳妇就取了钱,早几天前就送去了,咋能不给呢,村长和德忠爷爷都做主了,这事赖不掉,回家后我媳妇就同意给钱,还是我送过去的。”
这下安家庆完全明白了,他们不给钱,遭到了村长强烈的打击报复,一股愤怒直冲脑门,他话都不说,直接掉头跑去找大哥。
第八十三章 告状
安家庆跑回大哥家,把老三家的事情一说,安家国眼中露出愤怒,“他不过是个村长,又不是土皇帝,在这还想一手遮天,我去镇上告他。”
一听大哥要告村长,安国庆吓了一跳,“大哥,这事要不就算了,胳膊拗不过大腿,咱们算了吧,别再捅了马蜂窝。”
“算了?我田头的果树被挖了,田里庄稼毁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因为浇水不足长不好,今年上半年我算是白干的,粮食肯定打不了多少,我凭啥算了,是他们做事太绝了!
老二,你跟我一起去,咱们去镇上找镇长,镇上不管咱们找区里,我就不信他胡汉桥能一手遮天。”
“大哥,算了吧,我、我家一堆事,也折腾不起,现在抢抢,再种一批新的稻苗,上半年产量还能回来,要是再闹下去,才是真的颗粒无收。”
“你个没用的怂货,咱们安家四兄弟,在村里也是有脸面的人物,这次的事情要是就这样算了,以后咱们在村里根本抬不起头,凭啥算了,我明就去镇上告他。我告诉你老二,你要是不跟着我一起,以后有啥事你也别指望我,别跟老三学,当着我的面说不给钱,背地里偷偷摸摸给人送钱,不中用的东西。”
安家庆被大哥胁迫,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周翠兰有了老三家给的七百块,这几天日子过的格外潇洒,看着安家老大老二两家吃瘪,心里别提多高兴,自然对村长也是越发温柔体贴,还倒贴钱买酒给村长喝。
这事被村长媳妇发现,自家铺子里卖的酒和熟食,怎么都跑家里了,熟食吃了酒还在,她记得清楚,这酒是周翠兰买的,因为比较贵,平日里男人要,她总舍不得。
周翠兰,想到这个小贱人,村长媳妇沉下了脸。
“桥桥,这酒是谁送的。”
“周翠兰,谢我帮忙的,我说不要她撂下就走。”
见丈夫大方承认,村长媳妇心里的疑虑消散了一大半,“桥桥,我跟你说,打牌可以,你别给我整出别的啥,你现在是村长,名声最重要。”
“知道你男人是村长,你还跟审犯人似的审我,我跟村里老娘们打个牌,你都不乐意,行了做饭去吧,我饿半天了。”
“哼!跟谁打不好,专找老娘们,当我不知道你的老毛病是吧。”
村长媳妇冷哼一声,出门做饭。
安家国内心盘算着怎么状告村长,当天晚上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下面还咬破手指头,签了一个血字的名字,然后他又颠去老二家,逼着老二也跟他一样签了字,说好明一大早去镇上。
安家庆不想搞事,就被安家国一通臭骂,犹犹豫豫稀里糊涂地签了字,跟大哥统一了战线。
安夏从麻婶那得知大舅家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麻婶每次去田里都要路过大舅家田头,所以也知道这几日发生了啥事,得知大舅家被折腾成这样,安夏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
下午给四舅送饭的时候,她特意问了问钱的事情,听说三舅家给了钱,安夏眼神一闪,三舅妈果然聪明,难怪前世最后三舅在她的帮助下发了家。
“四舅,你多吃点,这咸肉是麻婶给的,有点放长了,我加了点辣椒爆炒了下,现在啥味都没有,就米饭吃又香又下饭。”
安家业吃着碗里的饭,看着眼前的肉菜,心头总有种隐隐不安,“夏夏,明你就别送饭了,农忙快过去了,我每天早上弄点中午带着吃一样的。”
“四舅,咋了?饭菜不好吃?”
“不是不是,这菜跟过年似的,哪里不好,只是每天这样吃,得花多少钱,你留着好吃的跟外婆吃,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整天吃得像坐月子似的。”
“四舅,我做啥你吃啥,现在农忙累,不吃点肉补补,体力根本跟不上,钱我身上有,还是那句话,我长大了我想孝顺你,不管你吃不吃,反正我天天送。”
安家业努了努嘴,深深看了眼外甥女,鼻头有些酸。
……
且说安家国带着弟弟安家庆,二人跑到镇上,连大门都进不去,安家国不肯走,两人蹲在政府墙根,看到一辆小汽车出来,他立刻冲出去,还真让他遇上了镇长。
兄弟二人安家国做主,安家庆赔笑,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安家国递上自己写的信,求镇长做主,镇长很严肃地答应了此事。
安家国兴高采烈地回家,回去的路上,还跟弟弟说,镇长多客气,还说一定严肃处理,村长这次肯定完蛋,只有安家庆心头沉甸甸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告完之后,安家国兴致勃勃,急不可耐地等着看村长倒霉,他甚至在村头听人说,村长脸色特别差地走了,听说是去镇上,得知这一消息,他高兴地恨不得跳起来。
可一天两天过去,村长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村里却有了大动作。
村里田地临着小路的,占着公家里边儿田地种的果树全被挖了,村长带着村里的小伙子,亲自指挥一家家挖果树,弄得大半个村子的人民怨沸腾,扯了无数道皮,差点打起来。
“你们别怨我,要找就去找安家国安家庆,他们跑到镇上把我告了,说我以权谋私,对他家打击报复,啥破事都赖我头上。
不过镇长明辨是非,没有证据的事情,我胡汉桥没做过也不会认。他们果树占了地,影响太大我给挖了没错,但我做的是符合政策的事情,国家要求路边儿公用田地不能种树,他们占公家便宜影响道路稳定,不服我对她们的处罚,告到镇上后,镇上调查了咱们村,要求全村必须把公路两边儿的地退出来。
所以你们不舒服别找我,要怪就怪安家两兄弟,事情闹到镇上,大家都别想种果树,以后这地都要扩宽,啥都别想了。”
胡汉桥的话,成功转移了村民的愤怒,现在大家满腔怒气全都转移到安家国和安家庆两人身上。
两家不知道被多少嫂子们臭骂,就连门上也被扔了大泥巴团,两家彻底成了过节老鼠,人人喊打!
第八十四章 死犟
“安家国你个王八蛋,自家果树被挖了,还要连累村里,我家果树也被挖了,你说咋赔偿吧!”
安家国刚到了自家田地,就被人堵在田头。
“你这人咋这缺德呢,诬赖村长,还敢到镇上告,害得我们的果树都被挖了,全是你家干的,草你家八辈祖宗!”
“你再骂一个试试!”安家国竖眉瞪眼,在村里还从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
“骂你咋的了,我家的樱桃都开花挂果了,全给砍了,都是你做的好事,你咋不出门被车撞死,不孝敬自个老娘,还连累村里人,缺大德的玩意。”
安家国气得抄起田头的铁锹冲了上去,骂到脸上他还忍,以后就是孙子了,铁锹高高挥舞,照着人的头部拍下去,众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捏住铁锹,沙包大的拳头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安家国脸上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肚子前两日才被人打了,这下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抽抽。
“你想干啥?打我爸,我跟你试试。”
又是狠狠一下,安家国被推倒在地,“我家的果树一年收入两三百块,因为你家告村长被砍了,骂你两句咋的了,呸!搅屎棍!”
年轻人一口黏糊糊的痰吐在安家国腿边儿,周围的人都看着,没一个人说话或者制止,要知道搁在以往,全都是一个村的,而且安家国可算是这个年轻人叔叔辈的长辈,有小辈这样骂长辈,早都有人站出来说话了,可今日……
安家国看着周围的人全都用一种愤恨又解气的表情看着自己,那目光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像似要扎死他,每一下都很疼,疼得他喘不上气。
“爸,走!他要再敢跟你动手,我就弄死他!”年轻人扶着自己老子扬长而去,只留下安家国趴在地上,乔冬梅在一边儿大呼小叫。
“欺负人,打人了,你们都看着没,呜呜呜,他爸你咋样啊!”
乔冬梅难过痛哭,不远处村长脸上凝着一抹狞笑,笑容慢慢消散,村长跟没事人似的朝前走着。
“村、村长,村里有人打人,村长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话刚说完,乔冬梅立刻后悔起来,村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让她有种赤果果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
“冬梅啊,我能给你做什么主,找你男人啊,你男人多能耐,到镇上找镇长把我告了,还递交什么血书,啧啧啧,这办法都想得出来。
不过我没事,这是为啥呢,因为我没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安家国污蔑我,我大度不追究他的责任,但也是因为他,按政策要求,凡是路边儿公用空地不允许种树,不允许占用,影响道路稳定,所以村里只要是在路边儿公用地里种树的,全都得拔了。
本来这事就是民不告官不究,谁家不占个公家地种点果树啥的,可你家捅到镇领导那里,这事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不挖镇上也会派人挖掉,你说说全村的人是不是都被你家连累了。”
村长的话一出,众人看安家国一家的眼神越发恶毒。
“现在只是清理道路两旁的公用地,等哪一天镇上下来调查,说不定就要清理所有地方的公用地,这全都是安家国的能耐,能把镇上领导招来,他给村里做了这么大‘贡献’,怕是要当村长了!”
“让他滚,我们村不要这样的老鼠屎!”
不知道谁喊了这句话,瞬间大伙齐呼,“让他滚!让他滚!”
安家国在众人的喊声中,气得脸色通红,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村长背着手,悠闲地溜溜达达走了,看到谁家还占用公用地的,马上指出来,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弄得全村人都对安家国恨之入骨。
丈夫晕了后,乔冬梅吓坏了,好容易掐人中把丈夫弄醒,安家国只觉得心口憋着一股气,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任由媳妇跟姑娘把他架回家。
看着萎靡不顿的丈夫,乔冬梅哭个不停,“他爸,咱们服个软,跟村长赔礼道歉,然后你去镇长把举报信要回来,就说搞错了行不?要不咱们在山坡村待不下了。”
安家国喉咙里跟拉风箱似的呼噜着,那股气憋在嗓子眼,他一直吐不出来,快要把他的肺憋炸了,嗓子眼突然一阵痒,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片刻后他照着地上狠狠吐出一口痰。
乔冬梅定睛一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地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口痰带着暗红的血,周围缠绕着红血丝!
吐血了,男人吐血了!
她心头慌乱无比,安家国面如纸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
不一会儿,安家庆惊慌失措地跑上门,在门口被乔冬梅拦住。
“嫂子,大哥呢?这事不能再闹下去了,我现在都没法在村里待,不知道谁往我家门上泼大粪,这可咋办。”
“老二,你大哥睡了,他、他这几日着急上火,身体也不好。”
“嫂子,这都啥时候了,大哥咋还睡得着,当初我就说不能这样,大哥偏不听,一门心思要去告村长,现在好了,村长啥损失没有,咱们都快在村里待不住了。”
乔冬梅鼻头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老二,你说得对,但你大哥犟得很,我刚才就劝他了,他不肯听我的,等他醒来了,你劝劝他行不?”
安家庆急得直跺脚,偏生大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睡觉,他气呼呼地走了。
晚上,安家庆跟媳妇李菊花一起来找安家国,李菊花见安家国脸色苍白,这回她啥话都不说,心里却狠狠骂着该死的安家国,自己要死别拉着自家,现在自家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安家庆钻进屋里跟大哥谈事情,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凭啥算了!他把咱们整成这样,这次要是服了软,以后村里咱们照样待不住,我非要告倒他不可!”
乔冬梅望着屋门口,眼中含着一抹忧色,不一会儿就看着安家庆气呼呼地出来。
“嫂子,大哥不听劝,这事情我家是不能再做了,我跟你说一声。”
末了,安家庆夫妻二人迅速离开。
第八十五章 不得不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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