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屋子里静极了,安夏突然觉得不对,这么安静,安静到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再无任何杂音,老妇人的喘息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忍不住上前轻轻触碰老妇人,“代金阿妈?”
指尖的冰冷,让她迅速抽手,双眸猛地瞪大,瞳孔收缩,死死望着眼前的老妇人。
“代金阿妈?”
安夏颤抖着用手指试探老妇人的鼻息,什么都没有,她又轻轻去触碰老妇人的手,一片冰凉和僵硬。
老妇人死了!
巨大的发现冲击着安夏,她突然喘不上气来,昨天还好好地老妇人,怎么就死了,突然她目光扫视在老妇人手上的信纸。
取出信纸,急匆匆地看着,还没读完,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知取出心血蛊虫,就相当于要了老妇人的命。
蛊虫吸足了老妇人的心头血,她在临终前强撑着将心血蛊虫制作成虫粉,老妇人早都知道,安夏索要解药,就是要她的命,可她什么都没说,义无反顾地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安夏。
信上老妇人说,她的死跟安夏无关,这些年她配合族长给出了不少毒药,她知道那些人是坏人,自己这些年罪孽深重,这次能救人一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没有任何不甘心,她活得够久了,终于有脸见以前的族人们了。
老妇人的最后一句话,看得安夏潸然泪下:我很高兴,这些年从未有过的高兴和轻松,代金有救了,你的爱人也有救了,我的罪孽或可减轻了吧!
安夏将所有的解药收在空间后,又找到老妇人留给孩子们的一封信,她没有打开看,而是去找族长。
得知巫医死了,族长立刻带着人来查看,看到巫医脸色苍白,族长心头有什么模糊的想法闪过,但最终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巫医年纪大了,死了也正常,最后族长给巫医举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
第一二零零章 离开
巫医的离世,让寨子里的族人们多少有些伤心,目前还没有能接替巫医的人,巫医的六个孩子,在祭祀和医术上都没什么天赋。
安夏看着火光将巫医吞噬,火苗跳动扭曲间,她仿佛看到老妇人微笑的面庞,也许对她来说,守着七虫七花毒的秘密,太沉重了。
老妇人的离世,代表那些毒药彻底绝版,最后一份七虫七花毒的配制药方,在自己手上,就让这个东西彻底灭绝吧。
寨子内的大部分人,皮肤病好了大半,孩子们治好的最多,剩下的就是巩固,没治好的继续坚持治疗,安夏也到了要走的时候。
她把制药的方法教给了寨子里另一个略通医术的族人,她曾经跟着老妇人学过一段时间,因为天赋不够,没成为巫医的接班人,不过手把手地教会她制药,还是没问题的。
安夏将药方留给族长,制药的方法也教会了寨子里的人,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她跟族长沟通了下,等族人们病好了后,愿意出去的人就出去,不愿意出去想要留在寨子里的就留在寨子里,以前不许离开的禁令取消,外面的人想进来也可以。
不过外人进来还是很难,虫障和植物瘴气族长想要保留,毕竟这靠近边境,有很多危险的人。
只要能让寨子里的人自由进出,安夏觉得就很好,这样代金也能回来看看家里的亲人,还得给她阿妈磕个头的。
安夏终于走了,老猫等人心头松了口气,又有些不舍,跟寨子里的人熟悉了后,寨子里的人都很淳朴,对他们极好,当然老猫利用在这的一个月时间,把周围环境都摸清了,回去后便上报上级,以后寨子可以作为一个据点,对外的要塞。
到了西双版纳,孙教授见到安夏毫发无伤的回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当晚大队领导给安夏接风洗尘,祝贺安夏,然后告诉安夏,这些日子他顶着巨大的压力。
其实安夏来之前,老领导跟他打过电话,下了硬指标,必须保证安夏安全归来,在安夏留在寨子的这些日子,老领导几乎是三天一个电话,询问进度和情况,大队领导面对老领导,又不敢瞎编,只能实话实说,因为安夏遇险被捉,老领导对他好一通训。
好在最后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又得知安夏找到了解药,大队领导脸上露出笑容,还在饭桌上就迫不及待地跟大家致歉,匆匆出去打电话。
老领导接到电话,得知安夏找到了解药,这么多年对陆柏川的愧疚,在这一刻终于化解大半,当年陆柏川是他最喜欢的兵,也是最有前途的兵,因为中毒不得不转业,耽误了大好的前程。
还不肯让他找关系留在帝都,非要回武市,进了一个什么小企业,结果还被企业开除,当然这些事情,老领导都是后来才知道的,要是让他当时知道,他非要给中部地区打电话,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有功之人。
现在找到解药,至少陆柏川以后可以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现在在帝都开公司,日子过得也不错,虽然没能留在部队,但也可以了,老领导内心深感安慰。
老领导开心了,大队领导就开心,被老领导好一通表扬后,大队领导笑眯眯地返回餐桌,挨个跟吃饭的人喝酒,把大家都灌趴在桌子底下。
“你这孩子,怎么丢下一封信就走了,还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你出点闪失,你让我怎么跟你外公交代,跟天宝交待,跟院长交代,你知不知道你牵动着很多人的心,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孙教授,我错了。”
安夏默默低下头,解药的事情她没告诉孙教授。
“你错什么,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大,想干什么就非要干什么,你这性子必须好好磨磨,不然会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外面多危险,人心险恶,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孙教授,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安夏拽着孙教授的衣服撒娇,她真的感觉到,孙教授把她当自家孩子疼爱,否则不会讲出这种话。
“我也是想找一味珍稀草药,再说有你有臧老师还有师兄护着我,我怎么会出事,那些坏人还没出现在我面前,就被教授您拍熄了,我以后再不自作主张,您不生气了,行吗?”
孙教授早都把安夏当自家孩子看待,现在安夏一撒娇,他什么脾气都没了,对!有自己护着,谁敢欺负安夏。
“那你以后做任何事情,都要提前跟老师说,老师就是想护着你,也得提前知道什么事对不,不然被人欺负了,可就是你自己吃亏。”
“我知道,孙教授你对我最好了。”
“哈哈哈。”
这话孙逸邈听了之后,仿佛嘴里吃了满满一口的蜜糖,甜的张不开嘴了。
施西恩羡慕地看着安夏,果然还是安夏同学最得老是喜欢,老师也收女学生,可每一个敢跟老师这样的,他羡慕安夏,也知道这是安夏实力所在,如果有一个人跟安夏一样,中医学的这么好,孙教授肯定也会喜欢这个学生。
资料收集齐了,安夏的解药也拿到了,他们坐上了回昆城的飞机。
下了飞机,就看到医院的齐副院长,和肝胆外科的主任贺远征,还有臧老师等人。
齐副院长几步上前,握住孙教授的手,“孙教授,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这次去的可真久啊。看孙教授的样子我就知道,这次肯定有发现。”
孙教授哈哈大笑,“齐副院长,借你吉言,这次还真有大发现,天宝,你这边儿怎么样?”
“孙教授,按照你吩咐,各个医院结石病的资料我们都已经整理并比对,针对几个高发地区还进行了实地调查,发现不小。”
听到这话,孙教授眯起了眼睛,天宝这里也发现不小,这次的工作圆满完成,随即他又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安夏,是这孩子有敏锐的医学洞察力,想到了这点,否则他还从没怀疑过,结石的发病率存在地域差,跟饮食、硬水都有很大关系。
众人上车回到酒店。
第一二零一章 我要走
在酒店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傍晚,安夏才醒了过来,心头大事放下后,一个月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部得到释放。
“安夏,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来,老师都急了。我一天看你好几遍,看着你像熟睡,便让老师再等等,老师等到下午像是快等急了。”
“师姐,不好意思,我太累了,所以睡得久了点,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去找老师。”
“好,正好一会儿要吃饭。”
听到吃饭,安夏才觉得腹内空空,拉了好几顿饭啊,好似明白她的想法,肚子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怕你醒来饿肚子,所以买了好几种饼,你先吃两块。”
刘璐打开桌子上的油纸包,“这是鲜花饼,这两块是绿豆的,这边儿是板栗的,刚出锅的时候闻起来香喷喷的,还有这个我觉得口味特别,咸口的紫菜饼,你快尝尝。”
看到桌子上的酥饼,安夏立刻走过去拿起一个吃了起来,饼子又香又甜,绿豆馅有一股淡淡的清爽香气,狼吞虎咽吃了四块饼子,速度慢了下来。
“安夏,你别吃了,马上就吃饭了。”
“行,那我洗澡去,师姐,这个饼子真好吃。”
刘璐笑道:“那是因为你饿了。”
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安夏跟刘璐一身清爽地走出门,去找老师。
臧天宝见到安夏,一把拽住安夏的胳膊,“你这孩子,一个人往荒郊野外跑,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活?”
“啊?”
臧天宝这才发现自己话说错了,咳嗽两声支吾道:“我跟孙教授怎么跟学校交代,我们自己也没法承受这个错误。
来,让老师给你看看,这都饿瘦了,在外面奔波这些日子,身体有没有亏空。”
说完臧天宝顺理成章地拉着安夏给她诊脉,这也是他昨就跟孙教授商量好的,上次安夏脉象异常,出去奔波了这么久,这次回来定要好好关心下她的身体。
只是臧天宝上手号脉,脉象平和,除了有些气虚血虚,没什么问题,更不像孙教授描述的那么古怪,“只是有些气血亏损,底子还行?”
说完后臧天宝望了眼孙教授,看来老孙也不行了,还中医圣手,这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体有点虚,补一补就好了,为了给孙教授留面子,他最后那句底子还行,可是用了疑问句上升的语气,其实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上次孙教授怕是老马失蹄了。
孙教授望着臧天宝,这么快就诊脉结束了,这水平难怪就只能教个中药学,许久不看病,诊脉水平有所倒退啊!
臧天宝收手后望了眼孙教授,那意思是你要不要看看,结果收到孙教授一个鄙夷的眼睛,给老头气得,这是什么意思,质疑自己医术不行,他心情立刻不爽道:“孙教授,你来看嘛,我是哪里说的不对?”
安夏觉得奇怪,其实臧老师给自己诊脉就很奇怪,不过臧老师一向关心自己,她就没觉得如何,可现在孙教授也要给自己把脉,莫不是他们之前察觉了什么?
果然她看到孙教授给自己诊脉的时候眉头越皱越高,低声嘟囔着不是这样之类的话,她估计孙教授怕是察觉到自己以前身体有异常了,到底说不说,不说吧看孙教授纠结的模样,安夏犹豫再三,为了不让孙教授把自己地脉象按着不放,便大致把事情说了一下。
孙教授大惊,“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自己养蛊,西南蛊虫可以说亦邪亦正,可以治病也可以害人,你怎么都不说一声,你看看现在谁还管得住你。”
孙教授打定主意,回去后非得跟霍老好好说说安夏的事,这孩子为了治病都魔怔了,虽然这股劲头是好的,可一个有悟性的中医难能可贵,这孩子未来能走得多远他不知道,万不能折在这种事情上,那要是没找到解药,蛊虫对身体的隐患不就留下了嘛。
臧天宝紧张得把安夏看来看去,直到安夏叫饿,两位老师才匆匆带着安夏去吃饭,上了饭桌又是鸡汤又是排骨,逼着安夏吃得撑到不能动,才作罢。
翌日休息结束后,安夏去医院探望代金,看到安夏回来,代金又激动又高兴,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开始给安夏磕头,两个孩子跪在母亲身边儿,一同磕头,代金认为自己能活下来,全靠安夏,不光救治自己,还出钱让自己做手术,否则自己早都死了。
代金的哥哥姐姐们,深知安夏的厉害,虽感念安夏大恩,却不敢上前,只在一边儿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她。
“等你们回寨子后,用我留下的药方治病,寨子里很多人的皮肤病已经好了大半,得病时间短的孩子们,有几个全都治好了。”
几个人得知安夏真的把族人的病治好了,抑制不住惊喜和激动,他们这次进城,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看着别人窃窃私语目光还黏在自己身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说自己的,几个人天天被人当动物似的围观,难受极了。
“安夏医生,谢谢你,我阿妈还好吗?”
被代金大哥问到老妇人的情况,安夏沉默良久,“你阿妈去世了,这是她留给你们的信,是我让你们阿妈……”
安夏说不下去,递上信件。
几个子女看完信件,得知过去的奇毒,又得知母亲曾因为将毒药给坏人后心底的愧疚,以及交出解药蛊虫后的的解脱,众人心中十分难受,但并不怪安夏,害了人现在抵命,安夏还救了全寨子的人,他们除了跟母亲一样心怀愧疚,没有其他任何不满情绪。
“安夏姑娘,不怪你,阿妈现在应该能安心了。”
代金流着泪道:“等我病好了,我就去寨子里给阿妈磕头。”
几个兄妹默默抹着眼泪,哭了一阵心里舒服些,安夏又给代金和献了肝的代金姐姐开了两幅药方,刚出病房门就被齐副院长请去办公室。
办公室内,坐着一个五官秀气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脸愁容。
第一二零二章 坚持
女子看到齐副院长进来,起身低声喊了句,“爸。”
女子是齐副院长的儿媳妇,结婚三年多了没孩子,一开始小两口没当回事,一年半后不怀孕,全都急了,在家人的劝说下,两人去医院做了检查,男人弱精,女子则是输卵管堵塞。
在安夏来之前,臧老师也给女子看过,开了消炎通管的药,毕竟是帝都最好医院的教授,女子认真吃了一个月的药,然后又做了检查,结果还是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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