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抹冰绿
村长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行了,这钱是你今天的劳务费,好好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但是你要记住,你要是被人发现,敢供出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村长眼中的戾气,吓得麻雀一哆嗦,他连忙表忠心后,村长满意地离开,待村长离开后,他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抱着一百块钱左看右看。
“他娘的,还是给村长干活好,一出手就是一百块,真大方!”
麻雀哼着小曲,朝村头小卖部走去,买了几只鸡腿又买了一杯子散酒和几包方便面,咧着嘴回家。
他拿出一百块,惹来不少嫂子们调笑,一个二流子能有这些钱,大家都问他去哪里碰瓷了,手头有这么多钱,麻雀打着哈哈走了,众嫂子们无聊地扯了会此事的闲话,而此事正好被后面去的麻婶听见。
傍晚快七天的时候,张悦怯生生地敲门找安夏,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她拎了二十个鸡蛋,这是家里老母鸡最近十来天下的,她全都攒着本打算卖了,现在安夏这样帮他家,她心里感激,把鸡蛋全都拎了过来。
“安夏姐,这鸡蛋给你补身子,谢谢你救了我爸。”
这些鸡蛋安夏自然不会收,张来宝现在家里困难,他又病了,这些鸡蛋正好给他吃。
“悦悦,咱们关系都挺好,你别这么客气,鸡蛋拿回去,每天煮两个,让你爸早上和中午各吃一个,这两张纸是我刚才写好的,一个是如何熬药,一个是你爸的饮食有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我都写清楚了,你看看,要是不懂就问我。”
张悦赶忙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虽然都明白,但她还是仔细问了一遍,脑子里把安夏说的要求反复思考了两三遍,琢磨清楚了,便急忙回去了。
安夏姐说了,熬药一定要耐心小火,这些药材精贵,不能浪费了,安夏姐还说了,父亲气血双亏,红枣洗干净上锅蒸熟吃最好,每天吃十来个就可以,还可以吃水煮花生,花生仁外面的红皮一定要一起吃下去,都是便宜实惠的补血方法。
张悦飞快地跑回家,看到安家业在家里,喊了声家业叔叔,就小心翼翼地煮药去了。
安家业来是跟张来宝商量,得病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是那个私人诊所传染的,得找他们要个说法,就算现在没有花钱看病,但病了需要养身体,要些营养费也是好的。
张来宝沉默半天,低沉声音说道:“家业,自从我得了这个病,之前特别痛苦,我才明白为啥上次那个来扯皮的嫂子哭成那样,最后苦苦哀求医生给她点救民钱。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嫂子无理取闹,你卖血人家给钱,你得病关人家啥事,再说你后面的血有问题,人家诊所也没让赔,已经很不错了。
但现在我担心,还会有跟我一样的人,我不想要赔偿,我想告诉那些卖血的人,一定要去正规的医院,不要去私人诊所,他们如果还敢收血,我就报警。”
安家业稍稍思考,便理解张来宝为啥这样做,得病的绝望他不知道,但那天两人看医生,高昂的医药费,比得绝症还让人绝望,你明知道自己的病能治好,却拿不出这么多钱看病,然后只能慢慢等死,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行,不要钱就不要钱,不让他再害人也行,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哎!”张来宝高兴地点点头,“能不能叫上夏夏,那些消毒啊病毒啥的,我自己说不清,夏夏全都懂,那个诊所别想抵赖。”
“行,我去问问她明有没有事。”
安夏没想到张来宝宁可不要钱,也不能让诊所再害人,觉悟挺高的,而且她也觉得有必要做这件事,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得传染病,丙肝还能治好,那ads呢,这个病得了就只能等死。
事情定下来后,安夏让四舅把给表弟的漫画书带回去,并且让四舅别心疼,表弟这么大了,该锻炼就要锻炼,不然没考上高中,又不会种地,以后岂不是村里的二流子之一。
安家业有些舍不得,他始终觉得儿子读了三年书,这次肯定能考上,现在让他锻炼一下,以后还是要读书的。
安夏有些不忍四舅对儿子们的期望,再过二十多天就出成绩了,她今日的话,就当提前打个预防针。
安家业带着漫画书高高兴兴地回家,却不知身后的安夏,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因为他对两个儿子的期望,注定全要失望。
第一五九章 信不信我找人打死你
一大早,安夏做好了早饭中饭,昨去区里她买了好多肉包子放在空间,就是用来应急,她又早早熬了一大锅绿豆汤,热了十个肉包子,又留了八个放在中午吃。
杨金英现在也能走动了,听说安夏要跟四舅出去办事,老太太问了问,见安夏不肯说,也就不问了,主动承担起中午给凯凯送饭的任务,其实只要把包子热一下,绿豆汤都是现成的,倒也方便。
安夏自己吃了一个肉包子,喝了半碗绿豆汤,带了四个肉包子,不一会儿安家业跟张来宝来找她,三人一起出门,她把肉包子给十四舅和张来宝,二人都说吃过饭了,但拗不过安夏,两人分吃了四个肉包子。
说是吃过饭了,安家业吃的是冷馒头配咸菜,喝了两口热水,张来宝吃的好些,早上大姑娘给他煮了一个鸡蛋,还有一小碟蒸红枣,然后还有一碗咸菜炒饭。
都是寻常吃食,跟肉包子自然不能比,安夏拿出肉包子,肉香一阵阵飘出来,刚吃了饭的二人,立刻就觉得饿了。
吃了两个肉包子,肚子里和心里全都无比满足,三人坐上去区里的小巴,朝小诊所进发。
一个小时候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车,小诊所还没开门,门口就已经稀稀拉拉围了七八个人了,有几个人见了张来宝还主动点头打招呼,明显都是互相认识的老血友。
“哎,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来?”
张来宝望着这个小诊所,情绪复杂,这地方是他以前换钱的好地方,但也是他痛苦的开始。
“我病了,上次来卖血,老板就不收,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得了丙肝!”
“啥?真病了?”
众人听到张来宝得了丙肝,全都退后几步,肝病可传染,还有些人悄悄捂上嘴,张来宝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的病并没有在村里传开,所以感觉还好,现在突然感受到众人对他的歧视,他心里有些气,可看着往日关系还不错的血友,他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他们。
“我真的病了,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得病的?”
众人奇怪地看着张来宝,怎么得病,还不是你自己身体不行,卖血多了身体亏空大了,总有个把人得病,但是得病的终究是少数,卖血带来的收入是巨大的,甚至一个月卖一次血,就能养活一个家庭,所以大家都自动忽视这个风险。
张来宝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虽然不说话,眼睛里全都是你身体不行的信号,他气得大声道:“我得病不是因为我身体卖血卖亏了,而是这个诊所消毒不到位,献血的时候血液传染让我得了肝炎。
之前那个来闹的嫂子她也是肝炎,我也是肝炎,未必我们身体不好的人,得的都是一个病?你们好好想想,去年还有两个生病的,那时候盛大哥你也在,他们也是肝炎,为啥献血的我们得的都是一个病?”
众血友沉默了,因为他们回答不出张来宝的问题,这么一琢磨,大家也觉得不对劲,老板总说是大家卖血卖多了身体亏了,身体亏了自然容易得病,大家以往都是这么认为的,今天被张来宝这么一点,对呀,为什么得的病都是肝炎?
“是因为这个诊所的消毒不到位,他们使用的铁针具需要每天消毒,如果消毒的时间温度和步骤不到位,都会造成消毒不完全,这样有些携带病毒的针具通过下一个人的抽血,就会传染给这个人。
而通过血液传播的病不光有肝炎,还有ads,谁要是得了这个病,那就只有等死了,因为这个病全世界都治不好。”
众人见张来宝身后钻出来一个瘦削的小姑娘,眼神清澈语气肯定,尤其是她分析的原因,确实有道理,只是她刚才说的一个啥,众人没听懂。
“啥叫艾爱啥来着?”
“这是艾滋病的英文缩写名称,艾滋病大家听说过吗?这个病破坏人体免疫系统,得了这个病之后,只能等死,目前根本没有治疗此病的药物。”
“姑娘,你是医生吗?”
众人觉得安夏知道的真多,免疫系统是个啥?也难怪,来卖血的都是社会底层人民,有工作有单位的谁会卖血,都是活不下去或者走投无路的人,这样的人自然没有太高的文化水平,消息也闭塞。
“我不是医生,但我对卫生比较注意,大家可能不知道,挨着我们楚省的豫省,就因为在私人诊所卖血,一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艾滋病,大家可以问问河南的乡亲们,那个村叫艾滋村,这个病通过血液母婴和夫妻之间传染,最后一个村的人都得了病,而且治不好,全村等死,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你们就算卖血也要去正规血站或者医院,至少那里的消毒是过关的,而不是像这边儿,消毒都做不好,我叔得了丙肝,跑到市里的人民医院看了教授,人家教授说这个病想要治好,最少需要五千到一万块。
你们想想,如果你们还在这种小诊所,为了多五块钱承担得传染病的风险,值吗?得了肝炎要花这么多钱看病,谁家掏得出这么多钱?”
众人沉默了,安夏的每句话,仿佛重锤敲打在众人心头。
“大家不要再在私人诊所献血了,看看我,我的肝已经坏了,砸锅卖铁借钱都看不起病,我今来着也不是为了找老板扯皮,我也是才知道,我这病是因为消毒不彻底被传染的,所以我想告诉血友们,咱们别为了那五块钱,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犯不上!”
“哎,张来宝,你在这瞎说啥?”
诊所老板端着过早,准备过来开门,结果远远就看到一堆人围在诊所门口,中间还有几个人,他赶忙加快脚步,结果听到这种话,气得他嘴里的牛肉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付老板,我得了肝炎,这事你知道吧。”
“你得了肝炎,我没找你赔血就不错了,你要干啥,跟上次那个女的似的来我这闹事,我告诉你,敢在江桥闹事,信不信我找人打死你!”
安夏脸一下子沉下来,青天白日,没有王法了!
第一六零章 别瞧不起农民
“法治社会,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今天动一下试试。”
安夏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安家业跟张来宝见状,生怕安夏吃亏,两人一左一右挡在她身侧。
见是个小姑娘,诊所老板越发不屑,“你想干啥?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得了病跑到诊所扯皮,我是开门做生意,你要敢在这造谣惑众,影响我生意,在这江桥区,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我劝你们最好别跟自己找麻烦。”
威胁!安夏冷冷一笑,如果她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或许会害怕,可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种恐惧她早都体会过,也早都不再怕了。
“我叔得了病,丙肝,这是通过血液传播的疾病,如果不是你们针具消毒不彻底,他怎么会得这种传染病?在这个诊所得肝病的我听说也有几个人了,你要说是血友们自己身体差了得病,那为什么大家都得肝炎?
你只要拿得出你们每天消毒的流程,敢把你们消毒器械送去卫生局检验,能说出为什么大家身体差了都得传染病肝炎,我就当众道歉。”
“你!”
诊所老板端着碗里的牛肉粉照着安夏迎面砸去,张来宝反应迅速,一拳打上去,一碗带着热汤热油的牛肉粉泼在地上,溅了安夏一脚的油。
“夏夏,烫着没?”安家业急忙问道。
安夏摇摇头,死死盯着诊所老板,“怎么?你说不出来恼羞成怒了,我叔的肝炎就是你们这里消毒不彻底造成的传染,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行,我惹不起你们这些乡巴佬,想要多少钱你说,别影响我开门做生意,两百、三百,够不够!”
诊所老板掏出厚厚的一沓钱,他每天身上都带大量现金,因为买血都是现金结账,周围的血友看到这么多钱,大家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全都盯着老板手上的钱,目光随着他手的上下晃动而晃动。
看到众人这幅模样,诊所老板嘲讽道:“你们别听这个小姑娘忽悠,她就是来讹诈的,不就想要点钱吗,你们自己想清楚,在我这卖血多五块,五块钱可以买多少东西,别勺地跟钱过不去。”
“我、我卖!我们都是贱命,感谢老板多给我们五块钱,我卖!”
一个看着近乎六十的老头小声道,并且默默走到诊所门口排队。
“大爷,你去血站卖,至少安全,他们这容易得传染病!”安夏急了。
“姑娘,我一把年纪了,真得了病死也死得了,多五块钱是五块钱,我虽然命贱,但这血就是我的命,我也想多卖点。”
诊所老板得意地望了眼安夏,“行了,今天我懒得和你扯,给你三百块,以后少来我这地闹,否则我真找人打你。”
安夏气得攥紧拳头,“三百块,你知道一个丙肝治疗费用是多少吗,五千到一万,还不能保证治好,这病是你们造成的,你现在拿三百块就想打发我们走,我们是不是还要感恩戴德。”
诊所老板听到这个钱数,突然垮下脸,“小姑娘,我警告你做人别太贪心,五千一万,你咋不去抢银行,我自己都没有这多钱,最多再给你添两百,让他买点好吃的补补,兴许病就好了。”
诊所老板一味用钱砸人,安夏再也忍不下去,“我明确告诉你,今天我们来这,不是为了要钱,各位血友们,请你们听我说一句,我们今天来着,如果拿了这个老板一毛钱,就让我们三个人天打五雷轰,我们来着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不能在这献血了,真的会出事的,他们最近频频出事,就证明这个诊所已经有传染病毒了。
我刚才说的隔壁省的艾滋病村,大家伙好好想想,为了这么几十块钱,让全家人都染上治不好的传染病,被全村人歧视隔壁,孤独死去,这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吗?
他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可他手里的钱,都是靠大伙身上的鲜血给他赚来的,他一再说我是为了钱,我有钱,大家伙看。”
安夏右手伸进口袋,从空间中把自己存放的所有钱都取了出来,众人见安夏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全都是白元大钞,厚厚一沓,一点不比诊所老板少,全都惊讶极了,诊所老板也瞪大眼睛。
“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瞧不起我们乡下人,没有农民种地,你吃啥穿啥,你凭啥瞧不起农民,以为自己有钱,大家都要巴结你,我们农民不比你差,有点臭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难怪做这种丧良心的声音。
你敢说这些血友得的病跟你没关系,你敢对天发誓,用你父母老婆孩子的性命对天发誓,你敢说你做的问心无愧,否则让你全家不得好死?你敢吗?”
气急的安夏,说话也变得咄咄逼人,不留后路。
“你、你……”
诊所老板涨红了脸,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们今天是存心闹事啊!”
“不,我们今天就是要讨个公道,你只要敢把你抽血的工具送去检测,如果查出来没病毒,我当场道歉,赔偿都行。
你不总说我们是来扯皮要钱的吗?钱我一分都不要,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诊所卫生消毒到底过关了没有?给众血友一个安全保证。”
“对,各位血友,别等跟我一样得病后,才知道痛苦和难过,日子是咱们自己的,咱们要好好过日子,而不是混日子。”
张来宝感受颇深,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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