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年柊
池棠看了一眼被打包得整整齐齐、又被精准丢到枕边的绸布包,嘿嘿一笑,道:“对!一件裘衣算什么?必须每年一件!”
朱弦脸一红,再次恼羞成怒朝池小姑娘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太子妃,杜县令求见!”屋外侍女禀道。
池太子妃从朱魔女的魔爪下钻出乱蓬蓬的脑袋,一双眼睁得浑圆:“他来干什么!”
……
杜壑是来找池棠的。
为的是汇报昨天发现的唐门弟子的行踪。
昨天和魏少游差不多时间进城的五名唐门弟子,在进城后找了间客栈住下,随后见了两名疑似同门的男子。
通过调查那两名男子,有了新的发现。
“那两人是七月初五进城的,七月初三,曾于贺兰山下会见青铜寨寨主!”杜壑道。
池棠变了脸色。
七月初一,杜壑招安青铜寨;
七月初三,唐门弟子会见青铜寨寨主;
七月初五,唐门弟子到回乐城;
七月初七,回乐城山匪越狱暴动。
“青铜寨的降匪安置在哪里?”池棠忙问。
原本青铜寨是向杜壑投降,但杜壑自觉安置不了这么多山匪,所以同寨主商议后,让他们暂且留在山上,等池长庭回来再作招安。
后来池长庭回来了,便于七月中旬处理了青铜寨和青岗寨的招安事宜。
“青铜、青岗两寨降匪都跟着北征了。”杜壑蹙眉道。
池棠心中一惊。
都是新招降的山匪,怎么直接带去北征了?不会太冒失吗?
尤其现在还发现青铜寨疑似勾结唐门,与七夕暴乱有关。
“我去报信!”朱弦霍然起身。
由于要说唐门弟子的事,魏少游和朱弦都在。
“还是我去吧!你留下保护师侄!”魏少游道。
杜壑抬头看他们:“二位稍安勿躁,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派了熟悉地形的人快马追赶。”
朱弦和魏少游都有些讪讪。
确实,他们俩就算追出去,也很有可能迷路。
“杜县令思虑周全,我就放心了。”池棠感激地说。
爹爹不在,要说能在大局上拿主意的人,还得是杜壑。
杜壑微微一笑:“是臣分内之事。”
池棠顿时自惭形秽。
看看人家杜壑,关心的都是正事,她呢?满脑子都是争风吃醋,还为此猜忌人家杜县令。
实在是太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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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你怎么像被绿了
议完正事,池棠等人相继走出前厅。
朱弦原本低头若有所思,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什么,突然抬头道:“杜郎什么时候得空,好久没喝杜郎煮的茶了。”
“我也会煮!”池棠下意识抢了一句。
朱弦瞥了她一眼,仍旧去看杜壑。
杜壑也错愕了一瞬,随即笑道:“每日下衙后都可以,恰好刚收到京里送来的紫笋——”
“太子妃!”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转头一看,是郭凉。
池棠见她赤甲长刀,眉目冷厉,仿佛立时立刻就要上战场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惊,忙问:“县主要去哪儿?”
郭凉淡淡道:“出城巡逻!”
池棠看了看天色:“快吃午饭了……”
郭凉不为所动地“嗯”了一声,行礼出门,看也没看池棠以外的任何人。
池棠看了看离去的郭凉,又转头看杜壑。
杜壑笑了笑,继续说道:“恰好刚收到京里送来的紫笋,诸位不妨来品鉴一番。”
“他们不去,就我一个!”朱弦立即自作主张替池棠和魏少游拒绝了,“就今天吧,晚点来找你!”
杜壑微笑应下,告辞离开。
站在人来人往的岔路口,池棠也不好多说什么。
黑着脸回到房里,终于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跟杜壑相约单独喝茶!”
朱弦打量了她两眼,指着她哈哈直笑:“你怎么像被绿了一样?”
池棠黑脸转红,讷讷道:“郭县主才绿了……”
朱弦往榻上一歪,笑道:“她有什么好绿的?你没看杜壑一点都不在意?男人都不是她的,她醋给谁看?”
池棠回想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杜壑怎么……我明明好几回看到他们俩在一块儿,还拉过手呢!”池棠搞不懂这俩的关系了。
“杜壑跟她拉过手?”朱弦惊讶道,“他都没拉过我!”
池棠倏地看她,满眼警惕。
这话什么意思?
朱弦嘻嘻一笑,道:“杜壑以前可喜欢我了,第一次见就跟了一路,一直跟到七凤谷门口,师兄们才请他进来作客,他一住就是半年,每天都采一枝红蔷薇放我门口——”
“后来呢?”池棠汗毛都炸起来了。
“后来不是跟你说过了?他收到家书回去了。”
池棠异常纠结。
这听起来怎么像杜壑始乱终弃了朱师叔一样?
“你、你不怨他?”池棠小心翼翼问道。
朱弦哈哈笑道:“我每回下山都会引人追随,师兄们就是见怪不怪了,才邀请他进来作客,他会留半年,是因为投了我师父的缘,我师父还亲自指点他武功呢!”
“那红蔷薇?”
“红蔷薇算什么?”朱弦笑嘻嘻道,“我门口还有白蔷薇、粉蔷薇、红牡丹、紫牡丹、桃花、李花、杜鹃等等,七凤谷里有的花我门口都有,还有果子呢!”
“我爹也送过你果子!”池棠见缝插针。
朱弦脸一红,凶巴巴道:“不许提你爹!”
池棠撅着嘴看着她。
朱弦轻哼道:“我跟杜壑没什么,跟你爹也没什么!”
池棠睨着她:“城楼赏月?”
朱弦噎住。
“书房寻找?”
朱弦脸红。
“加急赶制?”
朱弦恼羞成怒,捏住她两颊威胁:“再乱说,撕烂你的嘴!”
“疼、疼……”
朱弦冷哼一声,松开手,一边揉她的脸,一边悻悻道:“瞎操什么心?你爹才不会吃醋!”
当初老皇帝要她进宫,池长庭笑得比谁都开心!
“你约杜壑单独喝茶到底想干什么?”池棠还记着这事。
朱弦漫不经心道:“有点事请教他。”
“什么事?”池棠狐疑地看她。
“关你什么事?”朱弦睨了她一眼。
池棠急了,挨到她身边道:“你也可以请教我啊!干什么一定要请教他?”
朱弦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我请教你有意义吗?”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池棠不服。
朱弦想想也是,这事问谁她都没面子,问杜壑还真不如问池棠。
便揽着池棠轻声道:“我越想你爹这次出征的事,心里就越不安,刚招安的山匪,他怎么就急着带出去了?现在又出了问题,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池棠还真知道一点。
“青岗寨有个山匪对毛乌素沙漠地形比较熟,我爹是考虑有人带路,就想杀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
朱弦还是愁眉不展:“青铜寨山匪勾结唐门,怎么能肯定青岗寨没问题?”
池棠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青岗寨应该是没问题的,青岗寨的二当家跟穆御史有些渊源,就算有问题,我相信爹爹也是有准备的。”
她刚听杜壑说青铜寨被带着北征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应该相信爹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