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年柊
池棠想了想,让何必先出去,留了朱弦单独问道:“朱师叔,元宵那日,你回来看到薛令在我们家,是不是很生气?”
“那当然!”直到现在提起,朱弦还是很生气,忍不住在池小姑娘脸上掐了一下,“我一想起你那副孝顺女儿模样就来气!”
池棠抚着脸道:“我那才不是孝顺女儿模样,你看我对我爹是那样吗?”
朱弦一想,好像也是。
这姑娘在她爹面前那叫一个活泼可爱,才不是那种谨慎讨好模样。
“你生气的时候愿意听我爹解释吗?”池棠继续问道。
“听啊!”朱弦道,“我后来不是听了?我是那种不听解释的人吗?”
“那你不怕他哄你骗你?”
朱弦不假思索地说:“我都敢喜欢他,为什么不敢信他?他要是能骗住我一辈子,我也认了,要是骗不住,就恩断义绝!”
说完,怔忡看着池棠。
“我也敢信他啊!”她嘻嘻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酒窝,依稀还是江南少女娇稚模样。
朱弦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我不管,你自己去问!”
池棠正点着头,门外响起戚兰的声音:“禀太子妃,太子殿下有信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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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赴约
太子殿下来信?
“快拿进来!”池棠差点从榻上跳下来,忧愁烦闷一扫而光。
太子殿下一定是来信向她解释杜宁的事了!
信送到手上,池棠忙不迭拆阅,
拆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转头一看,朱弦正目光灼灼凑在她身边准备一起看。
池棠忙将信一收,瞪着她。
“不看就不看……”朱弦别过脸去。
池棠还是瞪着她。
她不情不愿地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不忘叮嘱:“自己警醒点,别一句两句就被哄住了!”
“你才一句两句就被哄住……”池棠在她背后嘟囔了两句,才重新展开信纸,随后便是一愣。
这、这不是太子殿下的字迹啊……
……
傍晚,池长庭回到家中,一进书房,就见朱弦坐在他的书案后,单手斜撑着下巴看他,眉间似有愁绪。
池长庭惊讶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真稀奇,这姑娘竟然也会愁闷?
“你知道杜宁吗?”朱弦问道。
“魏县侯家的姑娘?”池长庭疑惑反问。
“杜家的大姑娘,杜二的亲姐姐。”朱弦介绍道。
池长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么突然问她?”
朱弦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拿了一支笔,在掌心滴溜溜转着,语气随意地说:“我听何必说,杜宁以前差点嫁给太子?”
起初说着杜宁,何必还不知道是谁。
可巧媚娘知道杜宁是杜家的长女,然后何必就说了特别多。
例如杜宁原本是太子殿下点过头的太子妃人选;
例如某年春宴,太子殿下独独赠过一枝何必已经不记得是什么花的花儿给杜宁;
例如杜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厚爱,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领私定终身;
例如太子殿下在杜宁嫁人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肯选妃,疑似十分受伤。
种种道来,简直令人发指。
听得她和媚娘两个差点没直接冲出去把杜宁撕了。
还好她及时记起,这些都是何必说的。
何必说的话多半不能信,所以她亲自来问问池长庭。
要真的是这样,太子居然还同杜宁约见,简直可以丢了!
“是有这么回事。”
朱弦差点把笔折了:“后来呢?为什么没嫁成?”
手中的笔突然被抽走。
池长庭将笔放回笔架上,语气淡淡道:“最初太子妃人选是谢氏长女,谢氏女因守孝不能婚嫁;后来看中了韦氏女,韦氏女被赵王截了去;接着选定杜氏女,杜氏女与领军卫将领元歆私定终身。”
朱弦听得火冒三丈。
给太子戴绿帽的事居然是真的?就这样了,还敢回来勾引太子?
朱弦手痒得很想拿个东西摧残一下,不自觉探向桌上的砚台。
还没碰到,就被池长庭捉住了手。
他拉着她的手,俯身将她纳入怀中,贴着她耳畔低声问道:“何必提这件事干什么?”
朱弦顿时身子软了一半。
“因为……因为棠棠今天遇上了杜宁……”她勉强还记得池棠交代过别告诉池长庭。
“哦?和太子一起遇上的?”
“嗯……”
“遇上后呢?发生了什么?”
朱弦精神一凛:“我怎么知道?她就回来随便提了一句!”
好险!差点被这厮套去了。
“哦?”池长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语气微凉,“阿棠今天去送别陆先生,回来是太子送到家门口;太子出行,自有禁卫清道,不可能同谁遇上,所以阿棠应该是在送别时见到的杜宁,依阿棠的性子,送别时必然无暇他顾,怎么会留意到杜宁?”
他说着,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居高临下审视着她。
朱弦特别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啊!我又没去!”
池长庭笑了笑,唤来仆从,去请池棠一起用膳。
池棠来得很快,一来就用看叛徒的眼神看着朱弦。
碍于池长庭在场,朱弦只能尽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无辜。
“你今天怎么遇上杜宁的?”池长庭假装没有看到两人的眉来眼去。
没有问杜宁送信的事,池棠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将城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还特别提到:“殿下理都没理她!”
朱弦眼皮跳了跳。
太子信里写了什么?看把棠棠哄得多乖!
池长庭也打消了疑虑,满意地点点头,招呼女儿坐下吃饭。
池棠一边落座,一边道:“对了爹爹,殿下邀我明天出去玩——”
……
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正是杜宁邀约的那封信。
信的末尾才是太子殿下的字。
就五个字:阿棠同去否?
池棠捧着信高兴得在榻上滚了半天,待冷静下来想想,觉得太子殿下是想去的,否则他可以直接拒绝。
因为有去的理由,又不想同杜宁私下见面,才邀她一起。
哎……殿下实在太贴心了!
那就去呗!
第二日,池棠依约到时,太子殿下已经来了。
“人呢?”池棠往屋里搜寻了一下,没发现杜宁。
“在隔壁,”李俨道,“等你到了再让人唤她过来问话。”
“问话?”
李俨点了点头,拉着她在身旁坐下,随手拿了茶盏喂她,道:“昨天那封信右下角有个标记你看到没?”
池棠忙回忆了一下,吃惊道:“我以为是不小心蘸了墨点!”
李俨微微一笑,道:“颜松筠离任前,派了一批探子去洛阳,那批探子呈报的信件,就是用这个标记,杜氏恰好从洛阳而来,或许与我们在洛阳调查的事有关,孤便见她一见。”
这解释得池棠心里熨帖极了,见左右无人,便钻进他怀里使劲蹭了蹭。
也不知说什么好,便“殿下”、“殿下”地唤着,软软绵绵,唤得李俨心痒难耐。
正想捉起她温存些许,她却突然抬起头来,正色道:“请元夫人过来吧!”
虽然她很好奇颜先生在洛阳调查什么事,但正事要紧,等太子殿下问完话再说也不迟。
李俨已然握在她腰上的手捏了一下,随后松开,淡淡道:“传杜氏!”
杜宁进屋看到池棠时,明显愣了一小阵,随即若无其事地行礼。
礼罢,开门见山道:“殿下要查含嘉仓的话,我正好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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