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夜白
只留周皇后与元治对视许久,沉默许久,谁都没有去打破这个氛围。
还是她不敢相信般,眼睛眨都不眨,呆呆得看着顶上坐着的黑影,一步一步的挪动,从屋檐下走了出来,视线一刻不曾离他。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她大红色的裘衣上正如梅花丛中开出的雪,意境恰恰好与雪地里冒出的梅花相反,却美之如是。
不多时便也掩了她的青丝,眼睫毛在这冰雪之下都好像要结出了冰霜,苍白的面容又蒙上一层薄薄的雪雾,看得元治心中一紧。
周皇后从前穿着大红色衣袍是极美的,因为红色映衬了她的白 皙肤色,又是白里透红的一阵,尽显年轻。
可是今日,她病的那样重,脸上具苍白是豪无血色,这几日又好像消瘦了,此刻裹在那件这般大的裘衣中不知道显得多少瘦弱可人。
元治忍不住就是心疼,可他们太久不见,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见她一步一步走出房檐后,便呆愣得站在雪中直视着他,眼中不是三言两语这般简单,而是千万别绪。
不知互相看了多久,周皇后如皎月般清明的眸子里,落下两行清泪,在她身后房中昏暗的烛火下反了光那般刺眼。
元治的心突然抽 动一下,疼得紧了,立马从房顶上轻轻垫着脚尖,朝下边儿而来,直直就是冲过去将那皇后拥进了怀中。
周皇后霎时泪目,不是一滴两滴、不是一行两行,而是泪流满面,让元治很是心疼。他低下头去,轻轻吻住她的眼泪:“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一个“我”又让她难受了起来。
“臣妾以为皇上耍我。”她闷着嗓音,鼻音浓厚,满满的都是委屈。
元治算是明白了,男人受点委屈没什么,女人的委屈却不行,必得安慰才是。
他跟她耍着嘴皮子道:“就许你将我拦在门外,还不能让我放你一趟鸽子?总算是让你尝试到见不着心爱之人,是什么感受了吧?让你今后还敢不敢将我拒之门外。”
周皇后听他那般说,埋在他胸前的脸红了一片,还是炽 热起来,久久才吐出道:“幼稚。”
元治将她的肩揽开,额头与额头互相抵在一块儿,盯着她跟兔子般的眼睛道:“好啊,竟敢调侃起朕来了?嗯?”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不过一碗汤圆罢了
周皇后被他璀璨星芒的视线盯得羞涩,特别是方才的尾音勾起她近几日全然不曾有的躁动,于是失神了好一会儿。
哪知元治居然就趁她失神之时,一手揽住她的腰,腾出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掐起来,嘴中边道:“说!还敢不敢说朕幼稚了?嗯?快说!”
周皇后吓了一跳,躲闪不及被他掐了还几下,之后他又变成了挠痒,偏生不肯放手,而她则因腰间被他揽了住挣脱亦是挣脱不开。
这才只好饶命:“皇上恕罪,臣妾不敢了不敢了!”
元治缓缓停下手双手圈住她,有些傲娇的问道:“错了没有?”
她生怕他又来挠痒,于是便只得说:“错了错了。”
说着还伸手去擦脸上因着方才怕痒而流下的泪水,挥手刚要放下就给元治眼疾手快的握了住。
他探头将手上边儿的丝微泪水吻了个干净,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周皇后怪是不好意思,只听他说道:“好了,今后不许在流泪了,知道吗?”
生怕自己被误会的时候,她没有流泪;看到元治生气的时候,她没有流泪;独独关在坤宁宫,将元治一同关在门外,二人不欢而散的那天晚上,她还是不曾流泪;今日误以为元治戏耍于她,独守桌前的时候,她亦是没有流泪。
可是看到元治像一抹月光般显在她的眼前时,她不知道有多少懊悔与多少相思具化作了两行清泪,直至现在她都很想大哭一场以诉思念断肠来。
原来真真的有的时候,令人心伤的不是悲境而或是欢景亦未尝不可。
周皇后愣愣的点着头,眼中转着泪珠子却央着元治的要求不曾落下。她伸出双手紧拽住元治的衣角,鼓起勇气般踮起脚尖,主动昂起头亲吻住元治的脸颊,闭上眼时,泪水是挡不住的落下来了。
随后她很快就收了脚回到地面上,红着脸道:“皇上,臣妾知错。”
元治愣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周皇后端着是大家千金的风范,何时有这般主动过?他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动起来,很是有心猿意马的意思。
他伸手抚住自己方才被亲的脸颊,呆愣愣的盯住周皇后娇艳欲滴的唇瓣若有所思,不过片刻便突的主动去探住她的嘴。惊得周皇后一阵,手掌具缩,心中一跳脑子都来不及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眨了眨眼睛又缓缓闭上,算是交付给眼前的人,白 皙玉手搭在元治的胸上,好似自己也跟着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白雪皑皑,碧人立于其中。
一阵缠 绵过后,周皇后喘着气趴在他的胸前,眼睛四下张望,恐给宫人瞧见了去,好不容易降下温去的脸此刻又是一阵滚烫。
寒风迎面袭来,不小心灌入她的裘衣内寒着她的脖颈,使之一阵凉风刺激后,喉咙发痒,周皇后立马用衣服掩住嘴巴,小声咳了起来。
好一阵都是止不住的。
元治瞅着揪心,等她停下来后便将自己身上的裘衣也解开披了上去。
“皇上,不可,您小心受寒。”她有些慌张的摆着手,一说话喉咙就有些发痒又是一阵想咳,便连忙挡了住。
元治替她紧绑住了衣带,见小雪都落在她的发丝上远看像是染白了去,便伸手为她理了理青丝,拍开了一阵子的雪迹。
他边笑道:“皇后你瞧,我们这像不像是共白头?”
周皇后见他的头上也顶了些许雪花,便笑了笑笃定道:“嗯!”
她瞅了瞅里边又说道:“走吧,我们到里头去,今天这般皇上要是病了我可没得给母后交代。”她嗔怪的看一眼元治,便伸手拉着他朝里头一块儿走去。
边是走动之时,元治从他的方位瞧了瞧周皇后,正是能见她的睫毛之长翘,犹豫了一会儿道:“皇后,今后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万不能将我拒之不见——可好?”
听到这话,周皇后吃了一惊,再听他这般口气,不觉心中惭愧,泛起了酸水:“皇上,我哪里是在气你,我怎么会气你?”她暗自摇了摇头,思量着这次这般对他是不是当真委屈了。
“既然不是这般,你为何不见我?”
“皇上。”她停下脚步,复又转向他认真道:“我不是因为气你才不见你。”
元治皱眉思量不清楚,问道:“那是为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是在气自己,敏妹妹的事情我自然不是幕后主使,这我行的端坐的直。可不能否认,我确确实实是有失职之罪,这般自责之下我万万不敢承受皇上的恩泽。”
她看向宫墙之外,眼神涣散,“这后宫的女人们,谁不是为皇上而活?敏妹妹拼了命的为皇上诞下皇子,却得知曾为奸人所害,不论为谁我难辞其咎理应存有自责之心,否则我如何能向敏妹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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