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夜白
只见鄂麦并未理会他,只道:“有手帕不曾?借来我擦拭一下刀把。”
李韫的视线一转,看那萧瑟锋利的刀面上满是血光,心中一下欢喜起来,彻彻底底信了昨日苏幼仪已经死在鄂麦刀下的小心。
于是挂着笑容道:“有有有!管家,快去拿来。”他对着李管家一摆手,瞅他浑身上下的污秽模样问道,“大人这身狼狈是?”
鄂麦斜眼白了他一眼,结果李管家递过去的白帕,一手抹过刀面,立马就是一层血迹,只听他悠悠然道:“我为何这样狼狈,李大人还会不知道?”
他一向沉稳,每次跟鄂麦对话总是能将对方的心思逼出压力去,这是这回却是难得的嘿嘿直笑起来边说道:“处理的还算赶紧吧?”
鄂麦擦拭好刀把过后便收在腰边,难得是笑了起来,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李大人不就希望我处理的不干净吗?如今我的人都被宫中侍卫抓了去,也有人亲自目睹太后就是为我所杀,这般‘不干净’大人还算满意?”
李韫那是止不住的得意,转身便是坐上了高座,手中直比了坐的手势:“不知道鄂麦大人昨晚在哪栖身?”
他依言坐了下来,面上冷意直逼李韫:“出了城外,让人以为我逃出城去了。本来还打算回世子府避避,可是昨日他们连夜被皇上的人请进宫里去了,八成就是兴师问罪去了。这么一来,大人的心愿也算了了吧?”
李韫哈哈大笑,简直就快要拍手称好,一边儿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边儿命人给鄂麦倒满了茶:“好!做得好!太后死了,皇上定然是不会放过准格尔!敏嫔就算与她的孩子活下来也得不到皇帝的宠爱了!也算报了我姐儿的仇!”
“就算?”鄂麦好像一下子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斜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不知道大人这句‘就算活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敏敏郡主还活不下去了?”
他一听他这么问,只是将笑意敛了起来噤声不说话,但其中的态度又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鄂麦暗自转了转眼珠问道,“不瞒大人说,刺杀准备以前,我曾与世子进宫了一趟,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他眼含得意。
“前朝近来都传言敏敏郡主早产致使皇子夭折的消息,是真的。”他垂下了头,叹了口气,装作很是在意道,“我也是进宫后才得知的,不说郡主早产,甚至她的身体已经废了,大概用不了时日便断了气。”
“哦?”李韫面上装着是惊讶,但是表露给鄂麦的却并非如此,“不知何人所为啊?”
鄂麦沉痛的闭上了眼:“是皇后,据说在钟粹宫搜出一包香囊,是皇后命人送过去的。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才只是流言,皇上碍于皇后还没决定是否公之于众。”
李韫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这样啊!”
“你不必再装。”他睁开深沉的双目看向他,“我有预感,这事决计不是皇后的主意,倒是李大人,我很是怀疑你。”
他也不闪躲,任鄂麦打量自己,等过了好一段时间后,他才笑了起来道:“没错!是我所为,我想我与大人你如今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了,便没必要瞒着不说,我可以很坦然的告诉你,这件事是我所为不错。”
鄂麦一听,装作痛心疾首夹杂着愤怒,只是愤怒倒是真的:“我是为你的盟友?怕不是你李韫的替罪羊罢了!还有郡主,为什么?我已经在帮你卖力了,你何必再下此狠手?!连个后代都不给郡主留着!”
“为什么?那鄂麦大人恐怕也得责怪自己过于无能。”
他捋着山羊胡,如若不是嘴里吐出的话,看起来还相当和蔼不过,“如果不是你迟迟杀不了太后,我也没必要走这一步险棋。我倒还觉得让她就这般死了还便宜她了,我的女儿那可是在冷宫里受到了好一阵折磨,生不如死!”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小瞧了元治
厅中静默了许久,鄂麦终究打破了这般氛围:“你好狠的心!”
“那也比不过皇上太后和敏嫔吧?我这副身子骨是怎么乞求他们的?可曾怜悯过我?”他说的那般理所当然,好似他才是最为正确的。
鄂麦身后站着的侍卫,好似都听不下去般,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心中有一团火焰燃烧起来,最终才拼命的给按捺了住。
只见鄂麦好像也是一副强忍了许久的模样,闭了闭眼才缓缓问道:“我很是好奇,你怎么能收买了宫中的人?或者你是怎么做到在皇后的好意上增添自己的诡计?”
他看向李韫,“你分明不过是一个五品文官。”
“收买?”李韫冷笑了片刻反问,“是啊,老夫不过一介文人,但是我不也是将你放在手中拿捏了吗?”
鄂麦恍然大悟,有些可笑起来:“你也就只会拿他人的亲属作为要挟了。”
“办法不在于好还是坏,能用就行。”他微微一笑,“一个粗使宫女比我还没权没势,只是稍稍抓些把柄,她能比你还好揉 捏。为了事情说得通再将主使按在后宫嫔妃的身上,皇上这么公正至少也不会杀害宫女,如此美差何乐而不为?”
“既然这般为什么还要命我杀害太后?!”
只听李韫又道:“我尚且不能确保这个办法可不可用,毕竟传闻后宫深似水,要是敏嫔比我想象中的谨慎许多,这个办法一定会被拆穿。老办法虽然麻烦些,到底能确保事情会朝我的走向去走。”
鄂麦思虑了片刻,突然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他漫不经心道:“且说。”
只见鄂麦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奏折狠狠摔在地上:“这是昨晚皇上命人来捉拿世子的时候,所带来的一叠证据。之后落在地上是我捡了起来,上面慢慢都是我所做的事情还有一些大臣的联名上书,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不知道?”
李韫瞄了那些东西一眼嗤笑:“老夫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能落在你的手里。”
“快说!”
他看起来不过一阵发怒,好像真是很是生气,这才让李韫渐渐消了疑心:“你所做的事情不过就是为了让我来告状一番,哪里不对?”
“可是大臣们一块儿上书,这是要坐实了罪名!”
“老夫本就是要坐实罪名。”
他啜了口茶道,“要是仅我手中握着这些罪证也太奇怪了,朝中看不起准格尔的不少,他们能见着证据顶就一定会打着义愤填膺的旗号踩准格尔一脚,众大臣一块儿上书不就说得过去了?皇上还会不给解决吗?”
“你这是要逼着他做抉择。”鄂麦摇摇头甚觉得可笑,“高!真是高!这下我们准格尔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这怪不得老夫,谁让他们就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姐儿死呢?”他一副无所谓,好像自己是全天下做的最是正确的人。
鄂麦红了眼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陷我于不义……”
李韫眯着眼微微笑:“大人且不必恨我,你要是逃得了我也不拦,要是逃不过去,老夫定会记得你的相助。”
“那就不怕元治将你查出来吗?”
“那便查吧。我如今也不惧生死了,毕竟敏嫔已死,准格尔紧接着便会背上刺杀太后的罪名,姐儿的仇也算是报了她在天上定会安心。”
李韫瞅了瞅外头渐渐白起来的天色,打了个哈欠道,“老夫年事已高,还有些倦怠,先行回去躺躺,鄂麦大人请便。”
他当真是已经麻木了,连害两人却居然还有心思回去躺着,真是越老越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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