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蓬莱客
接着,他仔细的向年轻人解释了这三种情况的不同表现。最后说,如果是重度,那么非常不幸,以现在的医学和研究水平, 想达到治愈的目标,恐怕只能靠上帝保佑。
但如果是轻度或者中度, 那么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有时候, 甚至不靠药物,在受到来自外界的足够的刺激之后,或也会有反应,甚至能持续,只是时间短些。但这样,就提供了治疗的可能性。
另外他还告诉贺汉渚,他从他的生理学家朋友那里了解到,经过最新的研究发现,就这种病症而言,心理因素,有时也会影响病人的病情。
他的朋友曾经治疗过一位患者,结果显示,患者的生理机能其实是正常的,只是因为年轻时挫败而导致的心理原因,认定自己不行,才表现出了这样的后果。
“另外我还了解到一点,”鲁道夫不厌其烦地解释,。
“男性体内的那种雄性物质,即便分泌不够,甚至导致第二特征不明显,也未必一定就会影响到这方面的功能。何况您……“
老先生差点说出“何况您看起来非常没问题”,临时改口。
“总之,最好就医,但如果实在没条件,建议对自己有信心,再加上足够的刺激,或许可以重新试一试。”
贺汉渚在电话里和鲁道夫交流完,向他道谢,并且,再次为自己在这个不合适的时间打扰他而道歉。
鲁道夫说:“没关系我的孩子,在你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在我的国家,我就认识你了。只要你能一切顺利,我很愿意帮你。通常我很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睡眠,但你是个例外。任何时间都可以来找我。”
贺汉渚再次向他道谢,也放弃了再去纠正对方话里的那种奇怪意思的试图,挂了电话,他沉吟了片刻,想起之前自己刚到天城时,在欢迎酒会上无意看见的一幕。
过了几天,又到了一个礼拜的周六。
现在没有双休,无论是学校还是当局的部门机关,实行的都是礼拜一到礼拜六工作,礼拜天休息一天的制度。
忙了快一个礼拜,终于到了周末,可以松口气休息了。
傍晚,室友们回到寝室,说说笑笑,气氛轻松。
今天恰是同寝室的张景易的生日。寝室里的人约好晚上一同出去,到城里找个饭馆吃饭庆祝。差不多六点,换了便服,打打闹闹地结伴出了校门。
“九仙女,明天干吗去?不会又一个人出去吧?话说我看你每个礼拜天都一个人出去,待个差不多一天才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蒋仲怀追上她发问。
苏雪至说找表哥。这时,看见路上刚开来一辆车,停在了路的对面。
居然是贺汉渚。
因为开学典礼他来过,大家都认得他,见他突然来了,纷纷停下来,看着。
离上次警局开傅健生一案的记者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那天和他通完电话后,苏雪至回去,到校医那里要了颗也算是新出现不久的新药阿斯匹灵吞了下去,回去继续闷头大睡,睡到中午室友回来,她醒过来,这才觉得人舒服了些。
来这里后,她渐渐也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当下只有报纸,是了解各种时迅的最及时、也是唯一的手段。但随后这几天,她却刻意不去看――不用看也知道,铺天盖地占满各大小报纸头版的新闻,一定是关于傅家命案的“真相”和各种各样吸引大众眼球的傅家内幕和后续。
警局那边怎么对外公开,她没意见,也管不了,就是下意识地不愿再去碰这个案子了。
贺汉渚之前从没亲自来学校找她。有事,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派人来接。
现在却自己过来,看他也没穿制服,西装领带,背头,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有什么事?
苏雪至停下脚步,见他示意自己过去,室友都看着自己,就走到了对面。
“您有事?”
“去换身衣服吧,长衫或者西服都行。我等你。”他看了眼她的衣着,简短地吩咐了一句。
苏雪至身上穿的是时下青年男学生的那种最早来源于日本的学生装。
寝室里的人听见了,向他打了个招呼,随即和苏雪至道别。
“九仙女,那我们先走了,回来给你带蟹黄蚕豆――”
他朝学生们点了点头,瞥了她一眼。
苏雪至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只好回去。
她没穿之前穿过一次的那套西装,换了长衫,再次出来,上了他的车。
“去哪儿?有什么事?”
快入城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到了就知道。”他眼睛看着前面说。
苏雪至只好闭嘴,眼睛看着外面,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
其实她通常不会挂人电话,平时那样,未免太过不礼貌,而且,也没机会和人吵架挂电话――以前就算和前男友分手,也是客客气气,等他先挂。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人不舒服,起床气又大,居然没等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现在回忆,好像当时,他也没说什么可以惹自己生气的话。
她不禁有点小小的心虚,也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表舅……那天我不该挂你电话。”
“对不起。”
她真心实意地道歉。
他转头看她一眼,说:“是不舒服?还是吵了你睡觉?”
“……总之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他没应,忽然说:“你和他们处得还不错?他们叫你九仙女?”
苏雪至又一阵心虚,唯恐自己的这个绰号引他往不该想的方面去想,含糊应了句,随即解释,说他们乱开玩笑,每个人都有个乱七八糟的绰号。
见他不置可否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表舅,你过来找我,到底什么事?”还要她换衣服。
“去了就知道。”
苏雪至只好再次闭口。
车入老城后,拐入新界,最后停在了一间餐厅的门口。
苏雪至诧异了。
他居然带自己来吃饭?
还是上次来过的那家法国餐厅!
“请你吃个饭。”他终于说道。
“最近你替我办事,辛苦你了。算是犒劳。”又解释了一句。
餐厅门口的侍者飞快跑来,替他打开车门。
他下了车。
苏雪至没法想象,两个男人,对坐在这种地方吃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而且,虽然这间餐厅的东西还不错,但鉴于上次吃饭后的不愉快遭遇,她有阴影,根本不想再吃了。
但他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那个侍者又笑容满面地跑到她这边,躬身打开侧门,等着她下来。
他也停步,扭头看她。
苏雪至没办法,只好下了车,在两旁食客投来的注目下,跟着他默默走了进去。
位置还是上次的老地方,桌上依然铺着雪白的桌巾,漂亮的餐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领班亲自接待。他让她点菜。
“想吃什么,随便点。”
还是很大方的样子。
苏雪至肚子是饿了,但绝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大喇喇无知无觉。
她就只点了两样,再要了一杯苏打水。
他看她一眼。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吃了点东西,不饿。”
她解释。
他接过菜单,照着上次她点过的菜,全部重复一遍,最后还加了一瓶那种五十年的香槟。
“不用不用!我真的不用!”
苏雪至坚决推辞。
“就这样吧。”
他冲领班点了点头,把菜单递了回去。
“跟我不必见外,吃个饭而已。”
他说了一句。
苏雪至无可奈何,只好接受了他的慷慨。
等着上菜的功夫,苏雪至听到他说大总统有意接见自己,以资鼓励。
她惊讶。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
见他说完看着自己,目光里仿佛带了几分审视,苏雪至立刻说道:“我很荣幸,但不适合。我想大总统应该只是随口之言。就算是真的,也麻烦您帮我应付一下。”
他笑了笑:“没问题。”
菜很快陆续上来了。
美食当前,不可辜负。
反正点都点了,再说了,也不是自己点的。
苏雪至就闷头吃东西,吃到一半,发现他好像没怎么吃,似乎时不时地看一下自己,顿时觉得这顿饭或许也没这么简单,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又是一场鸿门宴?
算了,不管了,反正应该不至于吃完饭要自己的命。
别的,等来了再说。
他居然还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站着,弯腰,亲手给她倒香槟,见她抬头吃惊地看着自己,含笑点头:“喝吧。”
快到西国的圣诞节了,餐厅里提早装饰了圣诞树和彩灯,灯光璀璨,映得他目光灿若星芒,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手持香槟酒瓶,人显得又英俊,又绅士。
苏雪至差点没噎住,咽下嘴里的一口龙虾肉,迟疑了下,接过他递来的那杯冒着细小气泡的液体,慢慢地喝了下去。
“我吃饱了。”
她取餐巾,拭了拭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