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第43章

作者:麻辣香橙 标签: 种田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怎么这么熟悉的词儿。

  “我说,咱明天再说行不行?”他伸手去拉冯妙,口中说道,“媳妇儿,你可不知道,我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生觉了,回来的火车上睁大两眼睡不着,快撑不住了,你让我先睡一觉,明天再说,行不行?”

  “我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

  方冀南脸色一变。

  冯妙表情无辜:“真的,你自己不也看见了,我这边就一张单人床,还那么窄,平时我跟两个孩子睡都挤,屋里连个沙发、长椅子都没有,你这么大个子,你睡哪儿呀。”

  停了停,她补上一句:“你要打地铺,我这边连多余的被子都没有,我刚搬过来,什么都缺,统共就从家里带了一床被子,另一床被子还是人家借给我的。你今晚只能先回去,再说你刚才还要打电话呢,你回去给你父亲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我看你赶紧先回去,等会儿再误了末班车。”冯妙道。

  “我不管,”方冀南磨牙,“反正我不走,我老婆孩子都在这儿呢,我凭什么走,一家四口挤挤暖和。实在不行你可以睡我身上,我人高马大,不怕压。”

  “方冀南,”冯妙幽幽一叹,“咱们把话说白吧,从你回城,都这么久了,你总也回不来,你大姐的态度、你们家的态度,我又不是死的,我心里还没有点数吗。”

  “咱们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不用赌咒发誓,你就当我变心了吧,这日子我不想过了,我不稀罕你这根高枝。你要真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人家等你十年了,那也别辜负人家了,我同意离婚,两个孩子,你要的话就一人一个,你自己问问哪个愿意跟你,你不要就都给我。”

  “冯妙,这是你第三次跟我提离婚了,”方冀南脸色一变,抓着她肩膀噎了半晌,咬牙切齿道,“事不过三,我警告你,别真当我好脾气,我方冀南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你想另嫁,等我死了吧。”

  “方冀南,你有意思吗?”

  冯妙气道,“那你能怎么样,再去找我爹娘告状?这又不是在冯家村,别说我爹娘鞭长莫及,就是鞭子长能打到,我也不怕了,他们现在左右不了我。我知道你这人不坏,可能也真的没打算离婚,可是我打算了,我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意思。”

  “就说忙,就说路远,你自己觉不觉得牵强?你去年5月16走的,今天这都3月底了,你既然能一次次被绊住回不去,还能让你大姐欺负到我门上,你就该知道结果。别说的你有多无辜,你有多委屈,你大姐什么德性你不知道?你怎么做一个丈夫的!”

第45章 方冀南的锅

  她就这样一字字, 一句句,平平静静地,把方冀南的笃定一寸寸击碎。

  他坐在地上, 脸色挫败颓丧,僵然地老半天没动。

  半晌,方冀南动了动恢复知觉的腿,长出了一口气。

  “媳妇儿,我知道你在气头上, 你说气话呢。都怪我, 我替你考虑得太少了,考虑不周到。现在我们不是都过来了吗, 一家人团聚了,你就当可怜我担惊受怕这些日子, 你要打要骂,想怎么出罚我, 都随你。”

  “是我亏欠你, 我不好, 你以后也别再跟我提离婚了,气头上说的话不作数, 不是真心话,我不当真, 我没听到,等你消气了,我们一家好好的,谁也不许说浑话。”

  冯妙眼睁睁看着方冀南变成了一个无赖。

  他硬住了下来。

  冯妙倒也不是非得撵他, 她又不怕他。再说夜深人静, 末班车早没影了。

  只不过她说的都是真话。一张窄窄的单人床, 娘儿仨一被窝,就够挤的了,这不是没法子吗。他们在家里睡惯了宽敞稳当的大炕,来了帝京以后,俩孩子老嫌床没有炕上舒服好玩儿,翻个跟头都不行。

  四口人,根本睡不下。

  “你看看床上,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你住的地方。”冯妙摊手,“随你吧,孩子都睡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你别打扰我们,有本事你就在椅子上坐一夜。”

  “没事,睡得下,挤一挤暖和。”方冀南扯着嘴角笑了下,居然冒出一句,“你放心,不打扰你睡觉,俩孩子在呢,再说现在也没有套套,你肯定不让。”

  “……”冯妙无语,没力气理他,她也懒得再洗脚,爬上床睡觉。

  娘儿仨,一张小床真没地方了,方冀南却没看见似的脱了衣服,也没洗脚,躺上床边悬着半个身子,然后胳膊一伸,把二子抱到自己身上,让小孩趴在他肚子上睡。

  这么一腾挪,他硬是躺下了。

  挺好。

  想摸摸媳妇小手都不能。

  “这床是房东的,还是你买的?”两人中间再隔个大子,方冀南侧头问她。

  “房东的。”

  方冀南哦了一声,琢磨着艰苦一晚上,明天该想办法想办法。

  挤,可是老婆孩子都在身边呢,几天来的担忧恐惧,终于踏实了。他一手搂着肚子上的二子,一手枕在脑后,长舒了一口气。

  却半晌没睡着,然后才想起来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冯妙怎么会被故宫请来绣花,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他开始根本就不相信。

  然而侧头看看,冯妙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了。

  “媳妇儿?”

  冯妙闭目安神,一伸手摸到床头的开关,吧嗒一声把灯关了。

  一室黑暗,方冀南只好闭上眼睛。他这几天是真累了,吊着的心松懈下来,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睡着睡着,二子在他肚子上蠕动一下,什么声响啊吵他睡觉啊,小孩睡梦中动了动,抗议地踢踢小脚,本能地循着声音来源,小巴掌啪地拍过去。

  鼾声暂停,等了会儿,又重新响起来。二子小手一拍,啪一声又拍上他的嘴。

  方冀南迷迷瞪瞪睁眼看看,把小孩往上抱了抱,自己伸手把枕头拽出来丢到床尾,眼睛一闭又睡了。

  没了枕头,他平躺不怎么打呼噜了,偶尔一声。俩孩子昨晚比平常睡得晚,加上晚间散步走路有点累了,睡得实,这一夜爷儿仨虽然老是动来动去,倒也一觉睡到天亮。

  然而四口人挤的,冯妙睡得腰酸背痛。第二天一早,她醒后坐起来,一眼看到身边父子三个三张相似的脸,冯妙发了会儿呆,懊恼地起身下床。

  她先放炉子,把粥煮上,就去刷牙洗漱,方冀南也跟着起来了。

  “煮了粥?”他拎着热水从小厨房出来,想刷牙,才想起没有他的牙刷,只好又回去,很快端了大半碗温盐水回来,站在那儿漱口。

  “别的就别弄了,二子不是说要吃包子吗,我去给他买点儿。”

  方冀南漱完口出去,走到二门,又笑嘻嘻跑回来,冲冯妙伸出一只手。

  “媳妇儿,给点粮票。”

  胡同口就有早点,包子馒头花卷儿,方冀南很快买了包子回来,见冯妙打水去洗昨晚换下的衣服,他也插不上手,想喊俩孩子起床,看看手表又觉得早了,还能再给他们睡会儿。

  恰好对面东厢房门一开,刘大爷拿了笤帚出来扫地,方冀南赶紧跑过去抢活干。

  “刘大爷,我来扫,您歇会儿。”

  “一大早我也不累。”刘大爷笤帚被他抢去了,就站在一边背着手看,笑眯眯问道,“这就是大子二子的爸爸呀,昨晚听你大妈说了,一表人才,俩孩子长得都随你。也是雍县人?”

  “不是,我那什么……”方冀南顿了顿,觑了冯妙一眼咧嘴笑道,“我是帝京人,插队去的雍县。这不是刚回了趟雍县老家吗,才赶回来找他们娘儿仨。”

  “哦,知青啊,那不容易,一家子能回来团聚就好了。”刘大爷点点头,转身把土簸箕递给他。

  然而帝京大爷大妈的热心你很难招架,刘大妈端个搪瓷碗从厨房出来,热心问道:“小方你是帝京人?家住哪儿啊,既然是帝京人,怎么不回家住,却要在这赁房子住呢?”

  “那什么……”方冀南找理由,“这不是我媳妇在故宫工作吗,离得近,刚来都没安顿好,也就临时住这边了,我家住的有点远。”

  “哎呦,那你们这房子打算住多久啊,是不是住不长?”刘大妈一听忙问道,“你媳妇来的时候还说要住一年呢。”

  “……”方冀南扫地的动作一顿,有点懊悔自己哪那么多话呀,讪讪地转头去看冯妙。

  “大妈,您放心,我没打算搬走,说好了至少住一年。”冯妙道。

  “嗐,大妈也没别的意思,你就是搬走也没啥,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刘大妈絮絮叨叨道,“你看我跟你大爷,都在这房子里住了几十年了,从年轻时候,住了快五十年了,房子虽然不是我们的,可是人家谢先生既然托付给我们,还让我们一直住着,我们总得给人家照管好吧。”

  搬来之后冯妙就从刘大妈口中知道,这房子的户主姓谢,是一位南洋回来的爱国人士,给抗战捐过很多物资款子的,后来又回了南洋,房子还留着。

  而刘大爷和刘大妈,其实也不是什么远亲,对外说远亲好听点,他们原本是谢家的佣人,谢先生一走,就把房子托付给他们看管,谁知道谢先生一走三十多年,就没再回来过。

  刘大爷和刘大妈跟前也没子女亲人,年轻时候生了两个孩子,不幸都夭折了,两人如今年纪大了,没有固定职业,没有退休工资,生活境况反正是不太好,也因此才悄悄摸摸把房子租给她。

  然而老夫妻俩精气神还挺好,生活态度比较乐观。

  冯妙煮了小米粥,方冀南买来的萝卜肉包子,配上小酱菜。等小孩起床,她去看着小孩刷牙洗漱,进来一看,方冀南把粥盛好了,筷子和小孩的勺子都放好了。

  “媳妇儿,快吃。”方冀南递给她一个包子。

  冯妙:“我自己会拿。”

  本来她就是随口那么一句,结果方冀南大咧咧道:“这不是想表现好点儿吗,讨好老婆孩子我容易吗。”

  “……”冯妙瞧了一眼两个饶有兴致观察爸妈的小孩,有点无语。

  “冯妙,你今天上班吗?”方冀南问。

  “上。”

  “那中午呢?”

  大子抢着说:“中午我们在幼儿园吃,妈妈去上班,有时候回来吃,也有时候不回来。”

  “不回来你怎么吃?”方冀南问冯妙。冯妙说那边有食堂。

  “你上班几点?”

  “八点。”

  “中午下班呢?”

  “中午十二点。”冯妙说,“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那这样……”方冀南两口喝光碗里的粥,“你去上班,小孩回头我送去幼儿园,你吃完就走你的,然后……”他心里盘算了一下,“中午你就别回来了,就在单位等我。”

  “干什么?”冯妙警惕地看他。实在是这货太反常了。人要相信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冀南却没回答,低头叫俩孩子:“快吃,吃饱了我送你们去幼儿园。”

  搞什么呀,冯妙瞥了他一眼,等小孩吃完饭,便起身打算收拾碗筷,谁知对面一伸手,把她面前的碗抢了过去。

  “我洗,你上班就先走吧。”方冀南看了一眼手表。

  “你确定?”冯妙看着他。

  “确定,哎呀不就洗个碗吗,我还能洗不好怎么地。”方冀南说,“我刚才瞧见人家对面刘大爷还在洗衣服呢。他还跟我说,刘大妈关节不好,他们家洗衣服洗碗多少年都他的。”

  冯妙心里啧了一声,心说难怪孟母要三迁。

  他们以前分家搬出来后,方冀南也被她使唤过洗衣服,每次他就跟做贼似的,得关上大门偷偷的,生怕让谁瞧见。

  可是你说他这一早晨殷勤成这样,对于两人昨晚的争执,装得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仿佛天下太平,真够幼稚的。冯妙赶着上班,索性不再管他们,自己收拾一下出门。

  中午下班一出来,方冀南骑个自行车,在门外等她,看见她便把自行车调了个头,示意她上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方冀南,你怎么还没走,请你别打扰我们行不行!你没来之前我们娘儿仨过得好好的。”

  “媳妇别这样,我就接你吃午饭,正好我有事跟你说,正经事。”方冀南笑得毫不在意。

  “什么事?”

  “我把肖微叫来了,她现在也回来继续读大学,中午一起坐坐。”方冀南骑着自行车,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冯妙,算我求你了,好歹你让我给自己辩护一下行吗。”

  冯妙心里不禁想象着,这个肖微会是什么样的人,见了她又会说些什么。方冀南既然敢让她来,应该是觉得两人关系没什么见不得人,那么,会是无辜的小白花,青梅竹马的好妹妹,还是红颜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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