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荔枝很甜
也因此,锦上给贴身亵衣绣样式时,才会将并蒂芙蓉与鸟儿绣在一处,也有所寓意。
且她还说,要在新婚之夜将福气分给他,让他也能沾沾小公主的福运。
诚然,在锦上眼里更多是因看着新颖漂亮罢了。
那衣上的纹路,是沈离征一寸一寸看过、摸过,沈却绝不会认错。
其实虞锦已然遭不住了,她的脸皮似是还没能到如此都面不改色的地步,便试图从他手中夺过药瓶,却见沈却盯着某一处失神发呆。
虞锦垂头一看,“轰”地一身满脸绯红。
她两手攥紧衣襟,羞恼道:“王爷!”
“为什么?”
“你亵衣里那个样式,为何要那样绣?”
据他所知,姑娘家的贴身之物大多是亲手所做,虞锦这样的擅女红之人更是不愿假手他人。
虞锦一言难尽地看他,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得好,怎、怎么这样!
她破罐子破摔,道:“想这么绣便这么绣了,不、不行吗?!”
第64章 守寡 女儿愿嫁到王府,给王爷守寡!……
四目相对, 良久的阒静。
晾在木架上的衣裳滴着雨珠,落在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投在石壁上的影子也摇摆两下。
沈却似是沉湎在一段他人的记忆里, 神色无悲无喜, 只是稍许有些出神, 而后目光聚焦在虞锦气鼓鼓的小脸上, 倏然牵了牵唇角。
“可以, 当然可以。”
他语气稀松平常道:“只是样式少见, 很漂亮。”
话音落地,虞锦攥着衣襟的十指蜷缩, 瞪大的美目染上一层薄红,比起恼怒, 更多是羞涩。
哪、哪有夸人亵衣好看的……?!
虞锦蓦地从他手里夺过药瓶,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便噌地起身。
可许是一时情急,虞锦左脚踩了右脚,她低呼一声,毫无防备地向前栽去。
“噹”地一声, 药瓶滚至角落,两只大掌扶向她腰间,意想之内的头破血流并没有发生,虞锦直直跨坐在男人怀里, 唇瓣重重磕在沈却硬邦邦的肩骨上。
唔,好疼!
她眼冒泪花,双手掩唇。
如此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沈却亦是单手往后撑了一下才堪堪接稳她。
他皱皱眉, 伸手去扯虞锦的手腕:“我看看。”
虞锦疼得不愿松手,却抵不过男人的劲道。沈却拨开她的唇瓣上下细看一番,松了口气道:“无碍,没出血。”
虞锦戳了戳自己的下颔,狐疑又着急地说:“可我觉得牙松了!”
沈却眉梢轻提,顺着她的指尖也摁了两下,随即捏着她的下颔使其檀口微启,指腹捏住她下排的牙摇了摇,道:“没松。”
虞锦心下稍缓,待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时,纵观眼前此景,身子不由僵了瞬。
她立即阖上嘴,稍稍往后仰了仰,
沈却似未曾察觉,神色如常又不动声色地靠过去了些,用拇指指腹去蹭她的唇,“还疼?”
虞锦拨浪鼓似的摇头。
他没理会她的回应,兀自说:“都红了。”
虞锦背抵男人的双膝,眼看沈却靠过来,她呼吸停滞,十分明白他的目的。
可她也不过是紧张地不动罢了,好似也没什么强烈的要推开他的念头。
待到男人凉薄的唇抿住她的下唇,虞锦才蓦然攥紧他的衣袍。
适才淋了雨,他并未将自己的衣袍褪下,虞锦这么一抓便是满手的雨水,一时没抓稳,还滑落了两下,沈却索性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攥。
他贴着唇吮得很轻,似是给小兽疗伤一般,慢条斯理地去舔.舐她磕得红肿的唇瓣。
一下、一下的那种,分离之际还要垂目看她一眼,这比深入沉浸的亲吻还要撩人心弦。
虞锦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得根根分明,任他在唇间碾磨,只是指尖无意在男人手背上划了一道痕。
不得不说,一回生二回熟,这种出格的事情做多了,虞锦倒也说不上惊慌,毕竟惊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且,她并不害怕沈却,不怕他逾矩的亲近,也从未担心过此后。
这没来由的信任好似从很早很早,早在她还扯着兄妹的遮羞布时就已经有了,甚至于她有时觉得,他们之间,本就该这样。
但这样,是哪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那粗粝的触感忽停在她亵衣下端,虞锦微颤,忙抵开他的胸膛,轻喘息道:“不、不行……!”
男人喉结微滚,只一瞬就将眼尾的猩红尽数敛起,神色平静地将手从她衣摆抽出,抻了抻她的衣摆下端。
他没想做什么,至少也不会让她吃太多亏。
脱离了那令人意乱情迷的氛围,虞锦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礼义廉耻,并不太敢直视沈却,只磕磕巴巴说:“衣、衣裳烤干了吗?”
沈却“嗯”了声,起身时连她一并带起了身,然松手时虞锦不争气地腿一软,险些跌倒,幸而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
虞锦面无神色地别过脸去。
最后上药时,虞锦一脸正色拒绝了沈却,以木架上的衣裳为屏,兀自粗糙涂抹了膏药后,穿戴齐整,随后仰头望了眼渐小的雨势。
瞧这样子,许是不到半个时辰雨便要停了。
可此时山路湿滑,也不是下山的好时候。虞锦有些发愁,父亲与阿兄找不见她,想必要很着急。
“别站风口,过来。”沈却忽然道。
闻言,虞锦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哦”了声,秋夜的山风吹得她颈间有些凉,正欲提步上前时,不知怎的脚下一个踉跄,趔趄虚晃。虞锦本当是她未站稳,然而忽闻“沙沙”之声,头顶有沙砾不断落下,“轰”地一声,不远处似有巨石滚落,她所站之地颤得愈发明显。
虞锦懵了瞬,因秋狝前她做了不少功课,是以对山中情形多有了解,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
是塌方,山体要崩塌了!
下一刻,虞锦骤然失重,仿佛被一道疾风席卷了数尺之外。
她适才站定的那块地已被头顶掉落的山石砸成巨坑,而几乎是一瞬间,山洞外不断有泥石滚过,脚下的土地也轰然坍塌。
她陡然坠落,腰肢被箍得很紧,隐约中似是听谁闷哼了声,短促到令人难以捕捉。
沈却压在她身上,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罩住。
虞锦这才发觉,适才他们所处的山洞已然塌陷,而他们陷在山石废墟之中,头顶仍在持续颤动,整座山脉仿佛一头苏醒的猛兽,间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王、王爷!”虞锦紧张地去碰他,“你受伤了吗?”
“没有。”男人声音无比平稳,“摔疼了?”
虞锦此刻哪还顾得上疼不疼,她连连摇头,着急道:“咱们不能呆在这儿,要塌第二次,我们就出不去了!”
话音落地,视线忽暗。
巨石轰塌,横压在他们所藏身的废墟间隙上,将唯一的光线也遮挡得严严实实,前路后路,皆被堵死。
山体塌方本就瞬息万变,山石坠落都是顷刻之间。
虞锦脑袋一片空白,可尚不及她深思,身前的男人蓦地撑起身子,他往下拽了拽虞锦,把人摆弄得结结实实藏在他身下。
虞锦疑惑半响,瞬间明白过来。
她面有惊愕,迟缓地看向沈却,“王爷?”
沈却呼吸有些急促,说:“别乱动,塌方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人找上来。”
他停顿一瞬,又问:“怕了吗?”
虞锦摇头,可她那字里行间都是哽咽声:“我不怕,我不怕,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
虞锦哭出声:“沈却!可我手里都是你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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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梧桐落满床头,雨后芬芳馥郁。
虞锦做了一夜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躺在血泊里了无生气,一会儿又梦见男人那张英俊面容冰冷寒凉,颀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来,面色苍白青紫。
生莲见状忙道:“姑娘?姑娘?快去请太医来!”
正这时,虞锦猛然睁眼。
她愣愣地望了一会儿床顶的陌生幔帐,缓缓抚上额头,昨夜、昨夜她……
虞锦一怔,记忆瞬间明朗——
她记得昨夜她摸了满手粘腻的鲜血,随后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眼泪如山间崩塌溃堤的泥流,扑簌簌往外掉。
他在亲她。
还说了好些话,虞锦有些记不得了。
再之后,山脉似又轰隆崩塌一次,巨石砸落,在她耳边响起一道轰鸣声,虞锦耳畔嗡嗡直闹,便晕了过去。
思及此,虞锦脸色一白,她浑身酸疼地攥住生莲的衣袖,“王爷呢,他在哪?”
生莲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忙扶着虞锦坐稳,思忖道:“奴婢今晨瞧见他是被抬回行宫的,似是伤势不轻,人也没醒……奴婢只顾着姑娘,没细打听。”
“那立刻、立刻打听!”话说及此,虞锦忽然想起梦里的场景,心略有些慌乱,就要趿履下地道:“罢了,我亲自去问一问。”
“姑、姑娘?”生莲要阻止她:“您还有伤在身,奴婢去打听,奴婢即刻打听。”
可虞锦不依,且是前所未有的固执。
生莲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帮着更衣梳发,只是素来爱美追求精致的人今儿也催得急,只让生莲随意挽个能出门的发髻,步摇都不要了,簪了支素簪便匆匆离开。
昨夜山体坍塌不仅是西山,实际上东山密林更为严重些,且因进东山密林围猎的大多有几分本事,傍晚时也依旧有逗留之人,是以眼下侍卫多被调去山里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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