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姜意眠安安静静听着,仔仔细细全记在心里。
姜爱国,六十四岁,土生土长浪漫港。
小年五年级学历,私下痴迷刑侦,十四年前应聘成为街道派出所的试用保安,三个月后转正。
这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
一个很普通的保安。
直到两年后的立秋,姜爱国接女儿放学回家路上遇上命案。见警察尚未赶到,他顾不得女儿,立刻冲上前去,正义凛然地承担下保护命案现场得的职责,为警方后续工作打下良好基础。
那时姜同学年仅六岁,稀里糊涂跟随父亲走进命案现场,当场昏厥。
醒来后,她说,她听到了坏人的声音。
而后数年,姜家父女或直接或间接参与不少重大刑事案件。姜爱国被调至市公安局,名义仍是保安,实际上有办公桌,有椅子,夏有空调冬棉袄,算是全局心照不宣、特殊关照的秘密武器。
这事传了出去,当然了,小姜同学的能力不能轻易透露,功劳只得算在姜爱国的头上。
表彰,登报,传闻。
姜爱国摇身变作小有名气的民间高人,浪漫港内风光无限。
再然后,他上电视。
系列访谈节目《民间英雄》特辑:他是如何成为凶手的眼中钉,于1996年7月23日,即姜爱国的生日当天播出,引起热烈反响。
从此,他就是举国闻名的民间英雄,——姜爱国。
*
“如果杀人犯真的盯上姜家。”
小六忧心忡忡,欲言又止:“那眠眠——”
被点到名字,姜意眠习惯性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眨了眨眼。
岂不是很危险?
下半句话小六不忍心说,硬是咽回肚子里去。
老五天生没心没肺,大咧咧问:“眠眠,你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小六不假思索:“姜叔家里没亲戚了,这你都不知道?”
就算有亲戚,知道扯上连环杀人案,躲还来不及,又怎么肯接纳这么一个难以处置的女孩子?万一杀人犯找上门,算谁的?
老五挠挠头发:“要不还是住这儿,我们陪着?”
“你脑子没水?”
小六无情嘲笑:“搁你,你还能安心在这住?”
“……”
倒也不能。
“那还能怎么办?谁让我们这边连个女同志都没有。总不能——”老五瞧了瞧面犯难色的小六,再瞥了瞥小脸儿白花花的小姑娘,郁闷得抓了抓耳朵:“总不能让哥几个大老爷们领回家吧?”
“你想领,我还不让呢!”
“谁想领啊?你好好说话,别栽赃我啊。”
两人如同两只雄扑扑气昂昂的大公鸡,一下斗了起来,而后被外头抽烟的蒋深扫来一眼:“吵出结果没?要不要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立刻闭上嘴巴,光眼珠子瞪来瞪去,可不敢吱声了。
不愧是蒋队,随便开个口就能吓死人。
性情最沉稳的老四托了托眼镜,问:“蒋队,我看还是让受害者家属——”
“去我那。”
屋里亮着昏黄的灯。蒋深左手插在裤兜里,躬身靠着墙,立在光难以企及的地方。
原本利落分明的轮廓被黑暗刻意模糊了,他们转头望去,只依稀望见他高大挺拔的个头,锋利如刀刃的眉宇之间,一抹锐色,令人想起天上凶猛的鹰。
帅啊。老五吹了个口哨。
其他人毫无反应,七八双眼睛直直瞧着蒋深。包括她,看起来傻呆呆的。
“没听明白?”
蒋深皱眉,又说了一遍:“凶手很有可能盯上她,从现在开始,她去我那儿住。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凶手日记:
【期待你的表情。】
第12章 听见死神的声音(3)
蒋深问:“你们谁有意见?”
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摇头,摇头,再摇头。
意见当然是没有的。
不过这队里出了名不近人情、烦事儿的蒋队,不让任何人进他家门半步的蒋队,现在居然主动提出照顾受害者家属?
好奇、新鲜、打趣总是拦不住的嘛。
「听见没?都听见没?」
组里最没脸没皮踹不怕的,当数老五,怪模怪样地无声模仿:「我蒋深今天就要把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领回家去,你们谁敢有意见?」
蒋深,年二八,退役特种兵,现为市刑侦大队第二分队队长。
生长于单亲家庭,但有钱、有房、有车,据说从没处过对象。
而姜同学。
年轻貌美,乖巧文静。
知根知底,纯良无害。
两厢对比,小六俩眼惊得溜圆:「这不能吧?眠眠还是个学生呢!」
老五:「满十八就行,你管他——,哎,这小姑娘满十八没?」
「高三,过了生日就满十八。」被称为,脸上永远一个色儿的老四也加入讨论。
「那没事了,成了!」老五嘻嘻地笑,两块肩膀骨头不住耸动,让人想装看不到,都难。
蒋深用小指头盖都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反手扔个烟头,擦着老五的手背飞过去。
后者哎呦一声,相当熟练地举手投降:“我错了,我认罪,我伏法,再也不敢了。”
蒋深:“小孩面前少胡说八道。”
“我也没——”
这不眼神行事么。人家压根看不着,您个糙老爷们,什么时候操起这份心了?
老五话到嘴边没胆子说出来,赶紧朝小六频频眨眼,张大嘴巴一个字一个字比划:「瞧见没?他、不、对、劲、儿!」
转头对蒋深挤眉弄眼:“蒋队,人家不小了,也不是你想领就能领的。这事儿,我看还得问问她自个儿愿不愿意,是不?”
狗嘴里吐象牙,油腔滑调的家伙好歹说了句人话。
蒋深直起身,三两步便走到姜意眠的面前。
他很高。
他的视线自上而下,是冷锐、俯瞰的。
因为没有视觉,反而能强烈地感觉到,这家伙,必定是那种历经丛林厮杀后生存下来、称了王的原始生物。浑身野性,桀骜凶狠。
姜意眠慢慢抬起眼睛。
视线仿佛被无数堵墙挡住,如此厚实,半点儿光都不肯透露。
她看不到这个世界,双眼如婴儿般澄澈,浅浅倒映着蒋深的脸,好像从来没有被肮脏、混乱的现实扰乱过分毫。
“你——”
蒋深开口,才说一个字,被手机铃声截断。
“谁电话响了?”
“不是我的。”
“咦。”
小六提着姜同学的书包,伸手一摸,“是眠眠的电话……医生?难道是治眼睛的医生?!眠眠你的眼睛有办法了?”
他激动得像个砸锅卖铁为心肝女儿凑医药费终于得到手术成功的好消息的年迈老父亲。
老四看不下去,面无表情抽他脑袋,“正常点,接了再说。”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摁下接听键,小心,慎重,且感动地将手机双手贴到姜意眠耳边。
小六努力也想贴上去,听听这医生要说什么。
但被老四硬扯了回来。
姜意眠得以自己拿手机,说了声:“你好。”
对面传来一声笑,犹如绒绒的羽毛,似有似无划过耳稍。
“是我。下班了。”
年轻、温柔的男声道:“你今晚也要过来住,对么?”
*
姜同学!
今年才满十八岁的姜同学,居然,夜宿在年轻男人家?!
而且不止一次??
别说小六,就连玩家姜意眠,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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