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那他不就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四个字,几乎不敢说出口,瘆得慌。
“靠谱吗?”他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左看看,右看看,迷之有种自己是杀人犯的不安感。
谁知爆料人云淡风轻。
一个说:“不一定。”
因为陈妙香生前的记忆残缺不全,而且相当零碎。好比厚厚一本书撕成一页页,烧成一片片,上面有关杨永名的记录少之又少。
连陈妙香本人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喜欢音乐老师,为什么要在下雨的夜晚跑到音乐教室。一旦被问急了,就捂着耳朵不听,抱着脑袋喊疼。她们身为局外人,能打听到什么?
一切不过合理推测而已。
一个反问:“你没进展?”
“怎么可能!”
社长连忙说起自己的发现:杨对香香的特殊关照是真的,经常私下授课,指点钢琴。
住院是真的,起因有关香香也是真的。但杨是否有过女友、是否被石头砸伤,都存疑,没人知道香香发怒的原因,‘学人精’也没听说过音乐老师有女朋友的传闻。
“三真七假。”学姐低语,社长默契地接上下一句:“撒谎的最高境界。”
这么一来。
“有四种可能。”姜意眠迅速进入分析状态:“第一个可能——”
“等等。”学姐指着黑板:“情况复杂,建议用工具,免得单细胞生物听不懂。”
社·单细胞·长毫无自觉,疯狂点头,拉兄弟下水:“没错,祁放反应慢,这会儿又陪香香玩游戏,等下回来保准跟不上我们的思路。”
“……”
世界上这么没自知之明的人也是不多哦。
姜意眠走上讲台,抬手用粉笔划出两行四列,行头分别写下:陈妙香、杨永名。
“第一种可能,他说谎,她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社长像条兴奋的哈巴狗(对不起,无贬义,真的像),高高举起胳膊。
“……你说。”
“ok,这个情况我们下午讨论过,结论是:杨心里有鬼,对吧?”
说完,社长一脸‘夸我夸我快夸我’的表情。可惜在场两个不同的女生、相同的漠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高兴就好。
“第二种可能,她说谎,他没有。”
“还有这种可能吗?”社长难以接受:“香香才几岁,应该不至于说谎吧?”
A学姐有别的看法:“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年龄只是年龄,不代表其他。”
姜意眠则语气平静:“假设杨永名没有说谎,依照他的描述,陈妙香具有聪明、偏执、自我、喜怒无常、无同情心等性格特征。在社长这种‘小孩子不会说谎’的认知前提下,她既然有能力欺骗杨永名,当然也就有能力戏耍我们、利用我们。”
“好吧。”社长喉咙滚动,艰涩地接受这个设定:“你说她利用我们……?”
“她想见杨永名。”
“无论出自什么心理,截止目前,陈妙香对我们提出唯一的、迫切的要求是带杨永名去音乐教室。结合他们之间的过往,我个人认为,她想报复杨永名的概率远远大过宽慰。”
还有第三种、第四种可能。
一番讨论后,黑板上的示意图变成:
陈妙香 × √ √×
杨永名 √× √×
①:杨撒谎,他对不起香。
②:香撒谎,意欲报复杨。
③:都撒谎。
④:都没有撒谎,可能存在视角盲区或主观利己言论。
至此,事情越变越复杂,或许会牵扯上一桩尘封多年的杀人案。
“到此为止吧。”学姐靠着椅背,语出惊人。
尽管她没把话说全,社长还是一秒领悟她的意思,猛地跳起:“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接到的像样委托,来回跑了这么多趟,就像你跑八百米,眼看要到终点了,现在放弃不可惜吗?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到底谁在说谎?如果香香真的被杨永名推下楼,她已经死了十二年了,杨永名依然逍遥法外!我们有机会还她一个公道,你却说要放弃吗?”
“杜明,你是中二,还是无脑?”
A学姐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却难得说出一段长句:“②+④,二分之一的概率。为什么你只说杨永名杀人的可能,不提陈妙香报复的可能?就算没有脑子,眼睛总该有,你没瞎到分不清人和鬼的地步吧?
陈妙香是鬼,红衣鬼,你自己说过的厉鬼,动不动就威胁树懒要弄死他的鬼,而音乐教室是她的地盘。这样说你明白么?还是需要我为你指甲大小的豆腐脑说得更清楚一点?”
假如陈妙香有杀人的能力。
假如他们把杨永名带到音乐教室,她在那里杀了他。
多年前的杀人案姑且不说,毫无疑问,他们肯定会被卷入新杀人案之中,说不准还会被当做可疑人员接受调查。到时候怎么解释?说人是鬼杀的?他们只是被鬼骗得团团转的无辜人?
谁信?
社长自然能想到这一层,可:“这毕竟是我们接到的第一个委托……”
“够了。既然承担不起后果,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继续下去。”
不顾对方难看的脸色,学姐看着窗外,表情不明,清晰的吐字落下:“就算你愿意冒风险,我也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主动结束你的侦探游戏,或者被举报闭社,你自己选。”
“……”
没有说话。社长消沉地垂下头,空气沉寂得可怕。
祁放运气不好,偏偏挑着这个时间点回来,顶着一副‘我好困,好疲惫,你们在干什么’的表情,好似误入战场的无辜羊羔。——虽然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大一只的羊。
他虽然反应不快,然而动物属性的危机意识超强。见状立刻安分像绵羊,脚步踩得特别轻、特别小,慢慢吞吞挪到讲台上。
先抬头看看黑板上的表格。
再低头扯扯同桌的袖子,声音倦倦地:“他们要散伙哦?”
“社长不想放弃委托,学姐担心陈妙香实施报复行为,会殃及我们。”得到简单概括。
“哦。”
树懒的眼睛要闭不闭,显然快要睡着。姜意眠推他:“社长在瞪你。”
无气可发的社长顿时把瞪得更大。谁让整个社团,他地位倒数,能用的出气筒唯祁放一人而已。
树懒又哦一声,用双手扒拉着眼睛,牛头不对马嘴地蹦出一句:“杨永名说谎了。”
“你怎么知道?”姜意眠偏头看他,总觉得这人的定位在‘BOSS’跟‘炮灰’间徘徊不定。
树懒的眼皮子还是忍不住往下掉:“狐狸不喜欢他。”
什么狐狸?
她没反应过来,倒是社长猛地亮起眼睛,好似发现天大的救星,冲上来拽着祁放疯狂摇晃:“狐大仙?是不是你那个护体狐大仙?它跟你说的,杨永名说谎?”
祁放被摇得眼前发晕,断断续续交代:狐狸的存在本质算一种灵体,通晓万事万物的因果。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狐狸也是个体,像人,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情绪以及看待事物的方法。
例如祁放误打误撞认识的这一只,比较傲娇,不喜欢说话。不过经过长期的相处,他多少能感觉到,它特别喜欢真诚、善良、诚实……这类通俗意义上的好人,老说他们身上味道好闻。
“你是说,狐大仙嫌杨永名太臭,反胃得离家出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啊不,应该只是到处搜寻‘好人’然后偷偷摸摸黏着他们而已。
它经常这么干,像个诡异跟踪狂。
不过意思也差不多,祁放点头。
“那不就说明杨永名一点都不真诚、不善良、不诚实吗?!”
社长故意说得特别大声,眼角偷瞄学姐。结果,呃,学姐不为所动。
一个不行还有一个,他立刻眼神求助新成员。
姜意眠……
姜意眠兀自沉思。
她的任务是完成三个社团委托,社团委托来自不易,成立至今总计不超过一只手。要是手头这个搞砸,不知猴年马月才有下一个。
与此同时,她的副本身份仅仅是一个普通学生。不该卷入杀人案,不好引起太多注目,更不能被限制自由,否则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那么。
有什么办法能把他们从事件里摘除?
有什么办法能让杨永名自愿自发地走进音乐教室?
漫长思考过程中,灵光骤然一闪。
“社长,你刚才说过什么?”
冷不防这么一问,社长本人都蒙圈:“什么什么?”
“刚才说得出结论,杨永名心里有——”她还是不太适应这个时代各种极具个性化的表达。
“心里有鬼?”
啊,对,就是这个。
下午他说过另一个词,心虚,没有这个来得生动形象。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社长满脸期待。
比起他,A学姐似乎更相信靠谱新成员,也微微偏过头,表示愿意听上一听。
“我想,我们确实不能以这么直接的方式,继续进行委托。”
社长急得等不及下句话:“什么意思,不直接,走间接?”
“你别吵。”学姐总算肯说话了。
“对,间接。”
姜意眠沉吟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用‘鬼’对付他。”
作者有话要说: 耶,没想到被我赶上更新,我真强!超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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