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女配有空间 第32章

作者:胡六月 标签: 年代文 随身空间 穿越重生

  第一条裙子乍一展开,裙角如瀑布倾泻,坠坠的重量感让盛子越惊讶。仔细一看, 无袖连身裙宝蓝底色, 自上而下颜色渐渐晕染成绿色与桔色,裙角坠着金色的凤尾饰物,远望去如孔雀开屏, 美不胜收。

  “我的天呐!”徐云英好歹曾经富贵过,有点见识,陆桂枝却是苦孩子出身, 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如此奢华的衣服。她弯腰轻抚着裙角那一排凤尾翎,赞叹道,“这是什么裙子?这么漂亮!”

  徐云英点头道:“这是孔雀裙,真好看。就是适合舞台表演,穿出去好像太奢华。”

  盛子楚已经看呆了。她最爱漂亮,走过来要摸裙子,陆桂枝要拦,盛子越却很随意:“妈,你让楚楚摸吧,在大舅家陆蕊不让她摸裙子都把她弄哭了。”

  没人阻拦的盛子楚很愉快,她尽情地抚摸着裙角上的羽翎,嘴里发出“呵呵”声响。

  孔雀裙旁边挂着的金色小福袋里,装着一个凤尾头箍,亮闪闪、金灿灿,戴上去就能直接上台跳孔雀舞了。盛子越摇了摇头,对师兄的审美有些无语。

  徐云英小心翼翼地展开第二条裙子,一副江南水乡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白色丝绸为底,浅绿色荷叶领、腰间系一条浅绿色腰带,自下而上看去,几枝荷花跃然“布”上,粉色含苞,一只蜻蜓正立在花苞之上。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盛同裕看到这条裙子,不由自主吟出这句诗,赞道,“这条裙子如诗如画,美。”

  福袋之中,一枝玉蜻蜓发夹安静地躺在那里。碧玉通透、双翼薄如轻纱,眼睛是两颗红宝石,光看这雕琢的工艺就是精品无疑。徐云英看到这玉蜻蜓,眼睛一亮:“这个好。”

  第三条裙子相对朴素,却透着股灵秀之气。

  粉红色棉布,圆领、短袖、A字裙摆。领口、袖口、裙角处是堆花绣,胭脂红绣线攒成一朵朵梅花,远望去就像是浮在衣服之上一样,宛如冬日梅花盛开,很有立体感。

  福袋里装着的,是两个镶嵌着红宝石梅花吊坠的发圈,用来扎小辫子正好。

  陆桂枝笑得合不拢嘴,催促着盛子越换上这条红梅裙子:“来来来,穿上这条裙子给妈妈和外婆看看,肯定漂亮。”

  盛子越也喜欢这条朴素大方的裙子,便到小屋去换衣服。一家人欢欢喜喜收拾了摊在饭桌上的纸盒,将厨房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忙乎了这半天,大家都觉得饿了。

  红烧鱼块、西红柿炒鸡蛋、蒜蓉空心菜、清蒸茄子、虎皮青椒,五个菜都是下饭的夏日时令菜,成华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穿着新裙子的盛子越被那一团粉色衬得脸蛋秀美红润,徐云英原本那一团怒火早就化成了水,看着漂亮的大外孙女儿,一边吃一边夸:“我家越越真好看。”

  盛子楚嘴巴一扁,盛子越悄悄对她说:“这三条裙子你现在穿太大了,我把那个孔雀羽毛的发箍送给你,你肯定比我漂亮一百倍。”

  盛子楚一听,马上就开心起来,饭都不肯吃了,伸着脑袋就要戴发箍。

  盛子越起身拿出那金色的发箍,手感很沉,看来是真金所铸。再细看,金色羽翎之上镶嵌着绿松石、蓝宝石,难怪闪闪发光。她将发箍戴在子楚头上,细心地调节了一下宽度,既能卡住,又不太紧。

  盛子楚美滋滋地摸着发箍,问妈妈:“好看吗?”

  所有人都点头:“好看!”的确好看,如此华贵的饰物戴在子楚的头顶之上,也夺不去她的娇艳之光。

  徐云英看着陆桂枝,说:“越越大度,是个好姐姐。”

  陆桂枝深以为然,也说:“她对楚楚比我还有耐心呢,楚楚最听姐姐的话。”

  漂亮精致的礼物、亲密无间的姐妹、无话不谈的母女、简单却平静的生活、丰富美味的食物……这一切让大家心情都放松了下来。

  忽然,再次传来敲门声,门那边还有大家都熟悉的声音:“大姐——”

  徐云英听了脸色一变,甩手进了盛子越的小屋:“我不想见到他!”

  陆桂枝和盛同裕对视一眼,陆桂枝撇了撇嘴不太乐意,盛同裕叹了一口气,说:“还是见面把话说清楚吧。”起身打开房门。

  陆良华牵着陆蕊的手,站在门口,满面堆笑:“大姐,姐夫,你们分了家属楼搬了新家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呢?我来认个门……”

  陆蕊叫了一声:“大姑好,姑父好。”眼睛一瞟,正落在盛子越的裙子上。这一看不要紧,她瞳孔一缩,恨不得尖叫起来。

  昏黄的灯光之下,粉色小裙上的梅花仿佛自带光晕,似明珠闪烁,漂亮得不似凡间之物。盛子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裙子?自己在她面前炫耀的那几条裙子,和这条一比,简单秒成渣渣!

  小丑竟然是自己?陆蕊这一刻嫉恨之心顿起,扯着嘴角说:“表姐……好!”

  盛子越看到她的脸色,忽然童心大起,捏着裙角在客厅中央转了一个圈,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我的裙子美不美?”

  陆蕊右手捏拳,强行压下嫉妒,挤出一个笑脸:“美。”

  忽然,一道宝光闪过,耀花了陆蕊的眼。她定睛一看,一个小脑袋从盛子越的背后冒出来,头顶上戴着一个发箍,正中央一支孔雀翎映得她小脸如花。

  陆蕊缓缓抬起手,指着盛子楚戴着的发箍:“那个,是什么?”

  盛子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忙弯腰将妹妹一抱,抱进小屋关上门。悄悄嘱咐:“这个发箍美得太厉害了,不能让别人抢走了知道吗?”

  盛子楚懂事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摘下发箍递给盛子越:“姐姐,给。”

  盛子越随手将发箍放进空间,现在是1978年,“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那一场会议还没有召开,离改革开放也还早。这个发箍太过贵重,若是有心人看到,反手一个举报,就怕牵扯的人或事太多。

  所以,还是得低调。

  徐云英见盛子越将发箍收进怀里,很是欣慰。这孩子心思细腻,沉静内敛,将来肯定比父母强。

  盛子越莫名其妙地抱着妹妹进了自己房间,还关上房门,这让陆良华有些不爽,皱眉说:“大姐,你家子越怎么见了大舅叫都不叫,还关房门呢?太不大方了。你看我家大妹……哦,蕊蕊,多懂事儿,还知道陪我过来跟你们问好。”

  陆桂枝原本是个随和的性子,对大弟弟忍让有加,但今天听母亲说过那一番话之后,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脸色一沉,说话毫不客气:“各自管好各自的孩子就行,莫这样比来比去的。”

  陆良华感觉很不对劲,大姐竟然会对自己这样说话?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让他没有回嘴,只勉强笑了笑:“大姐,今天家里有什么事啊?成华匆匆忙忙地跑来,不是妈和爸有什么……”

  陆桂枝打断了他的话:“妈和爸身体都挺好,就是心情不太好。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有数,以后莫再过来。我不是你大姐,陆昌寿才是你亲人咧。”

  陆良华懞了。大姐对他一向关照,今天怎么突然这么说话?他刚来县城,两眼一抹黑,还指望姐姐、姐夫带他一起升官发财呢。

  他忙解释:“姐,陆昌寿是什么人?只不过是我们的堂爷爷,哪里能有我们嫡亲的姐弟亲近?虽然我是顶了陆春举的职,得了陆昌寿的好处,但也承诺会给他养老送终,一码换一码,谁也不欠谁。我和爸、妈、你和弟妹,那才是亲人呐。”

  陆桂枝张了张嘴,终归说不出难听的话,板着脸挥了挥手:“良华,做人有追求是好事,但不能昧了良心。你做的那些事,我看不上,以后两家也不要再往来,各过各的日子吧。”

  陆蕊听了一惊,目光炯炯盯着陆桂枝的脸,在心里嘀咕着,难道大姑知道了些什么?明明来物资局吃饭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四叔喊她回家之后就变了脸?

  她目光四下搜寻,看到客厅角落放着一个蛇皮袋,心中一动,脆声说:“大姑,奶奶以前教过我,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们都姓陆,是一家人呢,哪里能不再往来咧?”

  陆良华忙在一旁应和:“对对对,我们是亲姐弟,我还是大姐背着长大的呢。以前是隔得远,现在都在一个县城工作,怎么能不往来呢?”

  “哐——”小屋的房门被打开,徐云英面色阴沉走了出来。

  陆良华吓了一大跳,忙叫道:“妈,你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陆蕊眼神一暗,果然是奶奶来了。她甜甜一笑,走过去牵着徐云英的衣角:“奶奶,今晚到我们家去住吧?我还有好多话要和您说呢。”

  徐云英虽恨良华,对陆蕊却一直关爱有加。村里人都说她这个大孙女大方、和顺、聪明,有她的风范,她担忧陆良华带坏了陆蕊的根基。

  她温柔地拍了拍陆蕊的头顶,眼神冰冷地划过陆良华的面庞,厉声喝斥:“今天孩子在这里,我就不打骂你。只说一件事,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妈,就赶紧把工作辞了,一家人回陆家坪安心种地。咱站得直行得正,不做那送子求富贵的丑事!”

  送子求富贵!这五个字一说出,陆良华觉得头顶一个炸雷响起,轰得头皮发麻、四肢发软。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妈……不是……那个……”

  陆蕊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快就败露,她死死地捏着拳头,感觉到小手指甲刺痛了掌心,这才定信心神。抬头望向徐云英,眼睛里满满都是困惑:“奶奶,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县城,为什么您还要爸爸回去种地?物资局的领导会生气的吧?”

  陆良华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过来抓着徐云英的手,哀求道:“妈,我是您儿子,能够一家子搬到城里,拿到非农户口不容易。我没有大姐、星华那样能读书,我就靠自己进了城,有什么不对吗?您不能这样骂我啊,您这样骂我,伤了我的心呐……”

  徐云英看到儿子被人戳破心事瑟瑟发抖、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恨恨地说:“良华啊,做人要凭良心,做事要走正道。那陆昌寿为什么我不和他家往来,因为他坏到了骨子里,你和他来往那是与虎谋皮。

  我生了你们姐弟七个,再苦再难也没有丢下其中一个,一份县城里的工作有那么精贵吗?值得送给人家一个儿子!那是你的儿,怀胎十月、带着你骨血的儿啊!”

  陆良华被母亲这一番话直击心底,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他眼眶通红,汗珠从额角滑落却浑然不知。

  当时抱着刚出生的老三,看到那自己一样的脸庞、酷似桃庄的眉眼,陆良华内心也是纠结过的。可是……大妹说得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反正这个儿子将来克父克母是个不祥之人,舍了他一个,全家人进城过好日子,值。

  陆蕊没有想到,奶奶会如此反感父亲把老三送人。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她,这个老三将来会是个祸害,父亲忍痛将老三送出去是为了陆家好?谁信!

  陆蕊假装害怕,抱着徐云英的胳膊,眼泪汪汪地说:“奶奶,你别骂爸爸,他是个好人,他没有做坏事,奶奶——”

  徐云英看着陆蕊,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孩子,以后一定要记得,人要走正道,莫起歪心!”

  说罢,她面色苍白,对陆良华说:“良华,你若还认我这个妈,就把老三抱回来,远离那陆昌寿。若你一意孤行,那就……”

  她闭着眼睛,一行老泪顺着脸颊滴落而下,落在陆蕊的手背之上。

  “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自此再不要说什么母子之情了。”

  手背被奶奶的眼泪灼得生疼,陆蕊整个人有些恍惚。到底,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难道知道未来的走向,努力修正错误也不对吗?

  都说陆昌寿是坏人,所以陆春举出车祸身亡、陆敏华因黄豆卡喉而死不就是坏人有坏报吗?陆蕊自认不是圣母,她没有提醒半句,这不就是一种惩罚,替奶奶报了仇吗?将未来的祸害弟弟甩给陆昌寿一家,不是两全其美吗?奶奶为什么这么生气?

  陆良华踉跄着离开水利局,走着走着忽然一屁股蹲在地上掩面哭泣,仿佛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大妹啊……你奶不要我了,你大姑也不理我了,我是不是做错了哇?”

  陆蕊将手放在父亲的头顶之上,似乎要将自己的信念与力量一骨脑地输送给他:“不,没有错。我们现在一家人越过越好,将来还会发家致富,我们没有错!”

  真的,没有错吗?时间会告诉所有人答案。

  一年时间转眼即过,到了1979年9月,陆成华顺利进入乡镇中学读高一,陆建华读五年级,与徐云英、陆春林在乡下生活。

  因为杨桃庄一家搬到县城,无暇帮桂叶做媒,桂叶安心读到了卫校毕业,在城关镇卫生所当护士,她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很快就在工作中站稳了脚。就是有一点,她这个人心肠软,听大哥良华哭诉自己被迫将儿子送了人,同情心起,并没有和大哥一家断了联系,时常走动来往。

  盛子越升入小学三年级,脖子上挂起红领巾,胳膊上用别针挂起“一道杠”,成为一名光荣的小队长。她虽拜师学绘画、书法,但并不参加任何比赛,显得非常低调。

  陆蕊却不一样,她重生而来立志要扬名立万,处处表现优异,一进城关完小就成为老师的宠儿。漂亮、聪明、能干、学习成绩好、能歌善舞……各种光环笼罩之下,才上二年级就当上文娱大队长,胳膊上挂起“三道杠”。

  虽说陆桂枝不和陆良华来往,但姐弟亲情割不断、切不开。两家孩子又在一个学校读书,一年多下来不知不觉盛子越和陆蕊总被人拿来当对照组。

  “三年级的姐姐表现不如二年级的妹妹出采啊。”

  “一个大队长,一个小队长,怎么读大学的父母培养出来的孩子还不如初中毕业的父母呢?”

  “看来,陆蕊的父母比盛子越的父母更用心呐……”

  这样的话听多了,陆桂枝有些不自在,拉着盛子越的手说:“越越,你要不要也参加一下学校里的书法、绘画比赛?让我也长长脸?”

  盛子越看着母亲笑了笑:“和我们学校的小学生比赛,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不太好吧……”

第39章 花鼓戏1

  可是, 面对陆桂枝祈求的眼神,盛子越心软地点了点头。为了满足母亲小小的虚荣心,那今年的迎国庆少儿书画大赛就报名参加好了。

  课间, 盛子越来到老师办公室。

  刚一推开门,就听到二年级1班的班主任熊老师正在得意洋洋地说:“我们班的陆蕊真的是全面发展的好孩子,这次朗诵大赛报名肯定能拿冠军!”

  另一个老师有些不服气:“那可不一定, 黄老师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 又是京都师范大学毕业, 她带的三年级选手蒋洁表现也不错啊。”

  熊老师瞟了坐在角落的黄黎明老师一眼,提高了音量:“朗诵大赛如果是黄老师自己参赛, 肯定没人能比得过。可是, 现在是老师指导学生参赛,最终比的还是孩子们的水平。”

  一声“报告!”打断了熊老师说话, 她皱了皱眉毛, 怪腔怪调地哼了一声:“黄老师,你的爱徒来了。”

  黄老师转过脸看到盛子越, 展颜一笑:“来,进来。”盛子越微笑点头,踏着小碎步走到她的办公桌旁。熊老师翻了个白眼:“每天下午请假开小灶,我倒要看你孵出个什么金凤凰!”

  黄老师不屑于办公室的明争暗斗, 端正地坐在书桌前, 和蔼地问盛子越:“有什么事吗?”

  盛子越轻声说:“黄老师,这次迎国庆少儿书画大赛,我可以报名参加吗?”

  黄老师眼睛一亮, 凑近了悄悄问:“罗老同意不?”

  盛子越点点头:“老师说,书法可以出去历练一下。”

  黄老师喜笑颜开,刚刚被熊老师怼的小烦恼也烟消云散, 连声道:“好好好,你肯参加那真是太好了,我先帮你报名,过两天交作品过来。”

  熊老师一向看不惯黄老师,看不惯她那一口京腔,看不惯她毕业于京都师范大学,看不惯她当语文教研组组长。看她一见盛子越就眉开眼笑的模样,便说起了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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