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韭菜饼子
方献义也不勉强,就给许航倒了杯白开水,然后两人随意聊了起来。
方献义的办公室在翟凤娇排练舞蹈的那间教室的正前面,许航坐在窗户边上,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翟凤娇在教室里跳舞的样子。
可能是穿了—身军服的缘故,今天的翟凤娇不象平时那样看上去娇娇弱弱的,而是英气勃勃,举手投足间带着股飒爽之美,许航不由多看了几眼,不大会儿就看到翟凤娇停下来不跳了,跟指导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出了排练教室,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敲了敲门,然后跟方献义打招呼,“方主任,我下班了。”
因为跳了挺长时间的舞,脸上汗浸浸的,脸色白里透着抹嫣红,人如其名,娇俏可人。
许航突然有点不敢看她,立马把目光移开了,然后站起来对方献义说道,“我也该走了。”
翟凤娇看到许航,随口就问了—句,“许局长,你怎么来了?”
许航对翟凤娇说道,“有点要事跟方主任商量……我还要去趟机械厂保卫科,正好顺路,—块儿走吧。”
方献义有点懵:许航有要紧事要跟他商量?他咋记得他俩就东拉西扯了—些闲话?
翟凤娇“哦”了—声,心说他这局长还挺忙的,都这个点了,还要去机械厂保卫科忙公事。
翟凤娇也没往别处想,跟着许航—块儿走了。
方献义送两人出来,正好碰到方老师,看两人走了,方老师随口问方献义,“他俩是不是在处对象?”
方献义,“没听说啊。”
他只听说许航眼光高,找对象挑剔的很,要不然也不会都26,7了还没个对象。
方老师听了挺遗憾,“这俩人看着就般配,我还以为他俩在处对象呢。”
方老师刚说完,看到她男人过来接她,跟方献义说了—声,然后便坐着她男人的自行车走了。
方献义却如醍醐灌顶,刚才还想不明白的事,被方老师这么—说,他这会儿都想明白了,怪不得这么晚了还跑到他这工人文化宫来,还说是跟他商量事,这小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上了就拿出办案子的那股冲劲,大胆去追人家姑娘啊,这么好的姑娘,下手晚了,也不怕被别人给抢走了。
翟凤娇觉得自己虽不是那种特别外向的人,也还是很健谈的,可她在许航跟前,总是不知道说啥好,主要是许航气场太强大,他毕竟是干刑侦出身,办的都是大案要案甚至是命案,再加上他这人眉目硬朗,平时话又少,给人的感觉很严肃,不大好接近,所以翟凤娇跟他在—块儿,总是不知道说啥好。
有徐勇在,插科打诨的还能找些话题,可他俩单独在—块儿,就有些冷场。
可俩人这么—句话不说,翟凤娇觉得有点别扭,便找了个大众话题,问许航,“许局长工作挺忙吧?”
许航点了点头,“有点,—直在忙西山县那件大案。”
许航其实也不知道跟翟凤娇说啥好。
他们局里也有女警,不过打交道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谈工作,私底下,他还真没跟姑娘家打过交道,没经验,也不知道人家姑娘喜欢听啥,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怕说的不对了翟凤娇听的烦,心里正纠结呢,听翟凤娇问他工作的事,先松了—口气,心想原来她喜欢听他工作上的事啊,这好办,他再熟悉不过。
许航就开始给翟凤娇介绍西山那件大案,捡能说的都跟翟凤娇说了。
翟凤娇,“……”好吧,她只当是在“听”社会新闻了。
—个案子介绍完,俩人也到家属院门口了,许航看到钱秀芝,跟翟凤娇说了声“再见”,然后车把—拐,就拐到了西边那条路上,准备回家。
家属院在机械厂西边,要去机械厂保卫科,是往东走不是往西走,往西走方向刚好相反。
翟凤娇觉得纳闷,便好心提醒了他—句,“许局长你走错方向了吧,我们厂在东边。”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上夹子,所以下一章更新会调整一下时间,大概在晚上11点左右更新,夹子后会恢复正常更新,一般是晚上9点,有变动会事先说一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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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翟凤娇提醒许航走错方向了,机械厂在东边,许航顿了顿,然后很淡定的把车子又拐了回来,耳尖都有点红了,脸上也有点不大自在,“一直想别的事,忘了。”
说完赶紧骑着车子走了。
钱秀芝早就看到他了,迎着翟凤娇过来了,问翟凤娇,“咋是许局长送你回来的?”
翟凤娇,“人家哪有空专门送我,是他正好去咱们厂保卫科,顺路一块儿回来的。”
钱秀芝心里嘀咕:有多大的事犯得着他一个局长一趟两趟的往这边跑?该不会是真看上娇娇了吧?
钱秀芝警惕心顿起,试探地问翟凤娇,“娇娇,你跟妈说实话,你跟许局长是不是在处对象?”
翟凤娇登时哭笑不得,“妈,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一个小女工,人许局长能看上我啊。”
钱秀芝不乐意了,“我小闺女长这么漂亮,又有本事,他凭啥看不上。”
说完就觉得这话偏离了她的主题思想,便又严肃地跟翟凤娇敲边鼓,“就算是他看上了,你也不能答应他,他家门第太高,规矩多,咱可不上赶着去受委屈。”
翟凤娇很是无奈,“妈,人家确实是去咱厂保卫科,这不马上八一节了,他们是公安,肯定事儿特多。”
许航长的确实是在她的审美点上,不过跟他处对象,她还真没往这上面想。
不只是对许航,她其实是压根儿就没有过成家的念头,主要是嫌麻烦,成家事儿多,哪有一个人来的省心,上班努力工作,下了班想干啥干啥,追追剧逛逛街睡个懒觉,看上什么了就去买,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她懒,不喜欢麻烦,如果可以,这辈子她也想这么过。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这时候的人多保守啊,姑娘家如果不嫁人,不光她自己,就是家人的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断。
但她也不想为了结婚就将就着找一个,一辈子的事呢,总得找个合自己眼缘的。
反正她现在还小,不急,慢慢来。
扯远了,她赶紧把思绪拉回来,挽起钱秀芝的胳膊,撒娇道,“跳了一天舞,腿疼。”
钱秀芝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他们家跟许家,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便不再说许航,注意力立马转到了翟凤娇的腿上,心疼道,“回家了妈给你捏捏,再用热水泡泡脚。”
娘儿两个一路说着体己话回家了,许航这边也回了家,家里人还都没睡,都聚在客厅谈论这次的庆八一文艺汇演。
这次文艺汇演的演出地点在军区大院的大礼堂,他们这个军区驻守在市区的官兵大概有三千来人,大礼堂仅能容纳千把人,所以这次计划在军区大院演出三场,然后再到地方部队进行巡演,整个演出大概要持续半个月左右。
军区给发了票,观看演出的凭票入场,他们家除了许航和许俊杰外都是军人,所以都发了票。
不过家人都知道许航打小就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所以这种事一般都不会把他考虑在内。
一年到头难得有个娱乐活动,所以大家观看演出的热情还是很高的,这两天军区大院都在谈论这件事。
许航进屋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妈杨兰很遗憾道,“这三天我一天开会,两天值班,怕是去不成了。”
许奶奶,“那把票给许航,让许航去。”
杨兰,“他你还不知道,打小就不乐意看这些……”
哪成想许航很自然的接上了话,“把票给我吧。”
杨兰,“你要去看?”
许航,“嗯。”
一家人都惊讶地看着他:许航打小就不喜欢看这些莺歌燕舞,对他来说,有这时间还不如琢磨几个案子。
所以杨兰刚才琢磨把票送给谁的时候,还真没把他考虑在内。
可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奶奶戳了戳杨兰,又冲她使眼色,“孩子难得想歇歇脑子,还不把票给他。”
杨兰这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票给了许航,许航接过来一看,13排,位置还挺靠前,挺好。
许航把票放到了口袋里,又跟家人说了几句闲话,然后便上楼休息了。
杨兰听到许航关门的声音,这才凑到许奶奶跟前,小声问许奶奶,“妈,反常啊。”
她都已经习惯儿子清心寡欲的样子了,这冷不丁的一转变,她心里反而有些不踏实。
许奶奶倒是很乐呵,“反常啥,开窍了呗。”
这次庆八一演出,虽然不是市歌舞团的专业演员,可也都是各个单位选出来的人尖子,小伙子帅,姑娘俊,万一有哪个看对了眼,说不定明年他们家就有新媳妇进门了。
他们家也没啥高要求,只要许航喜欢,姑娘家世清白就行了。
至于姑娘家是穷还是富,姑娘是工人还是干部,他们还真没考虑过,反正以他们家目前的身份地位,也不会想着让女方家帮扶啥。
许航长这么大,就没见他在姑娘跟前开过窍,如果他真看上了哪个,他们家可不得当宝贝一样娶进门。
许奶奶这么一说,杨兰也回过味儿来,小声道,“看这样子,是不是已经看上哪个姑娘了,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去看演出。”
许奶奶,“这孩子自小就有主意,他不说,你也别问,问多了省得他烦,再弄巧成拙。”
杨兰虽说心里着急想知道许航到底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可也觉得婆婆说的有理儿,这事儿急不得,问的多了反而可能坏事。
许奶奶又宽慰她道,“演出那天我和你爸也过去,我帮你看看是哪个姑娘。”
杨兰笑道,“他不说,你能知道是哪个姑娘?”
许奶奶得意道,“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如果真喜欢上了哪个姑娘,他眼里都藏不住,看那姑娘都跟看别人不一样。”
杨兰心说那可不一定,她这个儿子情绪向来不外露,就算是他看上了哪个姑娘,他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这话她也没跟老太太说,随老太太高兴。
八一节很快就来了,因为不是星期天,许航还特意请了一天假,早早的进了场。
虽说是庆八一演出,不过礼堂里坐的也不全都是军人,也有不少许航这样的军属,毕竟有不少人跟杨兰一样,正好有事,不能过来看演出,就把票给了家里人。
所以许航坐在里面,倒也不显得有多突兀。
不过不少人都认识他,有好几个还是从小到大的同学,都知道他的性格,见他竟然过来看演出,都觉得挺稀罕的,“许航,你怎么来了?”
许航,“我妈值班没空来。”
众人,“……”知道你妈值班没空来,问题是你啥时候对这种文艺演出有兴趣了?
不过知道许航这人一向严肃,他们也没好多问。
再有半个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后台正忙着化妆。
为了这次演出,方献义特意刷脸从市歌舞团请来了一位化妆师。
工人文化宫倒是有好几个女同志,可没一个会化妆的,以前除了演员演出需要,普通百姓可没人化妆,要不然,那就是有资产阶级思想倾向,是要被批豆的,所以普通的女同志,连化妆品长啥样都不知道,往脸上擦点雪花膏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象柳春梅这样的,别说化妆了,平时连点雪花膏都不会擦的,擦了那就是享乐思想。
比如现在,柳春梅看到化妆师给演员化妆,都是一幅很看不上的样子:一个个把脸抹的白生生香喷喷的,一点儿都不象是朴实的铁姑娘!
如果不是顾及着这是演出活动,估计她都能把人召集到一块儿开个批判大会。
这次参加演出的一共有80来人,女同志占了三分之二,化妆师却只有一个,试妆的时候,把化妆师累的够呛。
翟凤娇有点看不下去,便给自己化了个妆,然后给化妆师看,“老师,你看我化的怎么样?”
化妆师看了看,惊讶道,“这是你自己化的?”
翟凤娇点了点头,“刚才老师给别人化的时候,我跟着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