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安暖夏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成为梁启山毫无遏制的害人的理由。
尤其是白慧的死对爷爷奶奶的打击很大,更是给梁照凛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让他本来就阴骘冷酷的性格变得更加凉薄。
到现在为止,才算是对别人打开自己。
这个别人还是许曳。
白麓眠是白家的长房长孙,从懂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作为兄长,要照顾那些弟弟妹妹。
他的堂弟堂妹们都过得很好。
只有这个小表弟,从小就看不到什么笑脸。
也是父母跟爷爷奶奶最惦记的人。
也许这种感情是会转嫁的的。
白麓眠自问从小到大,梁照凛并没有做出能促进他们表兄弟之间感情的事情,可是,对这个表弟的惦记就是不比别人少。
明明这个表弟是那么强大,刚刚成年就能从梁启山的手中抢过帝国集团然后迅速将一个空架子一样的企业发展壮大,到现在成为业内龙头。
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操心,担心这个表弟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受委屈。
现在看见人躺在病床上,想起这起车祸晦暗不明的起因,他对梁启山的恨意就更多了一层。
“刹车失灵了?”温瑾跟盛寒衾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
“刹车怎么会被人动了手脚,是谁干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 对不起
温瑾心中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却不敢肯定。
白麓眠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温瑾再次越过他的后脑,跟盛寒衾交换着目光。
盛寒衾合了合眼皮。
温瑾收回目光,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白爷爷白奶奶怎么说?都已经这个地步了,他们不会棒打鸳鸯吧?”
白麓眠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对于爷爷奶奶来说,是活着的人更重要,还是那个已经故去的人更重要?”
温瑾挠了挠头,故作不懂:“我哪说的清楚,毕竟白姑姑是白爷爷白奶奶最疼爱的亲生女儿。”
“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话,也要这么拐弯抹角了?”白麓眠很看不上温瑾这个样子:“说起来,我都还没说你呢,这次我回来,你对我冷冷淡淡的就都不说了,你现在还跟我玩这一手?”
温瑾笑得尴尬:他不是存心的,只是想让白麓眠说给盛寒衾听。
如果说之前还略有些犹豫。
那么现在他的立场就很分明了,希望许曳跟梁照凛在一起。
父亲一手导致母亲自杀,这样的事实太残酷了,一切被爆出来这么迅速猛烈,温瑾很有理由相信,上辈子的梁照凛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那么他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呢?
失去许曳,就已经让他孤苦一生,再知道母亲的死亡跟父亲有关系。
哪怕是对梁启山那个人渣没有半点感情,梁照凛也应该很痛苦。
发小这样,让温瑾的心里不能不心疼。
现在摆在他眼前亟待解决的事情有很多。
要回家去看看父母跟奶奶,要回公司重新熟悉一下最近的业务和公司的运作,要接解除那个活体捐赠的协议书,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那个结扎的问题。
他不想断子绝孙,他奶奶还等着四世同堂呢!
可是,这些问题好像都比不上病房里的那两个人重要,甚至跟盛寒衾之间的那些新仇旧恨他也都可以暂时放下。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肯定的答案,你明白我这个人的。”
白麓眠叹了一口气,也没想着要故意吊温瑾的胃口,而且,当着盛寒衾的面,他也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代表爷爷奶奶发表他们的态度:“他们两个都是无辜的,甚至是包括苏葵。以梁启山的本质,就算是没有苏葵,也会有别人,他不喜欢姑姑,就是不喜欢,怕是早就已经在筹谋策划了。爷爷奶奶虽然这半辈子以来,也一直为姑姑的死伤心难过,可是,他们还是更希望现在阿凛能得到幸福,而不是去走姑姑的老路。”
他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人,觉得他跟姑姑可真像,都是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这样的偏执病态,真的是害人害己。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已经病入膏肓,许曳就是那道唯一的解药。
“干什么?同情牌?”盛寒衾起身,嘲讽的看着两个人:“这世上最愚蠢的就是打同情牌!”
他在白麓眠跟温瑾惊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翻来覆去就这些招数,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投机取巧,一点诚意都没有!”
“唉,你……”白麓眠伸出去的手指被温瑾拦住,他恼怒的看着自己的发小:“这算是什么人啊,同样都是做哥哥的,我只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在一起,这不也算是在商量吗?他这什么态度?我这可全都是看在许曳把他当亲人的面子上!”
他不明白,自己这边怎么也算是坦然相对了吧?怎么许曳的这个哥哥还不买账了呢?
这都不是不买账,这分明是不给面子。
温瑾连忙安抚:“你想太多了,他没那个意思,只是你想想,人家自小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让咱们家猪给拱了,换做是谁,谁心里能舒服?”
“不是,阿凛他怎么就是猪了?他好歹也是钻石级的高富帅吧,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猪了呢?”
说他是猪都是客气的了!
温瑾内心翻着白眼,这还是头大野猪。
撞了墙了都不知道回头。
偏偏还要所有人帮着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也是愿意的呢!
“就是这种说法,人家的女儿是白菜,谁家的儿子都是猪,不仅仅是在说阿凛,汉语博大精深,你不懂!”
温瑾扔了白麓眠,去找盛寒衾。
那家伙情绪不对,他有点不放心。
至于为什么不放心,温瑾迅速给自己找了一个答案。
同病相怜吧!
也或许是怕盛寒衾一个不小心再出点什么意外,然后牵连到他?
两个人的身体刚刚换回来,他可不想再做一次盛寒衾。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已经要了亲命了,再来一次,他真的会直接去死!
他在天台上找到了人。
坐在背风的地方,仰望着清澈的星空。
温瑾冷的抽了抽鼻子:“有点傻逼,穿这么少跑到这里来晒月光!”
“本来就都挺傻逼的!”
盛寒衾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递给他。
两个人各自点燃。
温瑾咳嗽了一下。
盛寒衾转头看着他。
他有所察觉,连忙为自己辩解:“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抽不惯这个牌子的,没什么错吧?”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为了不露馅,扮我班的兢兢业业的!”
盛寒衾眯着眼睛望着星空,他其实近视眼很严重的,不戴眼镜,很多东西都看不清。
可也许正是因为看到的模糊越多,心里反倒是越清醒。
他跟温瑾就像是两个演技拙劣的演员,零片酬出演着自己一点都不想演的角色。
唯一不同的是他吊儿郎当,除了对那个从未接触过的商业领域感兴趣以外,对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他扮演的并不怎么用心,对温瑾的家人冷冷淡淡,保持着自己的一贯性格和习惯,从来都不怕被戳穿。
毕竟那个皮囊是货真价实的温瑾。
可温瑾不一样。
他的演技同样拙劣,就连想要像他一样冷着脸不搭理那些不爱搭理的人都做不到。
可他却很用心。
他很用心的研究着盛寒衾的生活习惯,日常爱好,生怕哪里做得不对,露了馅。
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
“对不起!”盛寒衾道歉。
第六百六十七章 醒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温瑾差点将口中的烟生吞下去。
本来就抽不惯的烟呛得他直咳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捏着烟卷看着身边的人。
“你跟我道歉?”
怪不得他不冷,原来穿了外套上来。
温瑾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病号服,心里也不由得骂了一声傻逼。
不过这一次他只是骂自己而已。
“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跟我说道歉!”
他苦笑,带着一点哭腔:“你早就应该跟我说道歉的,你知不知道,自从恢复上辈子的记忆之后,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你拿着菜刀将我身上的零部件一块一块的剁下来,然后放进坛子里,撒上盐,葱花,味精,再倒上一点酱油,料酒,腌好之后放在烧烤架上,烤的两面金黄滋滋冒油,然后撒上孜然,再让我吃!还让我敞开肚皮随便吃,可我哪有肚皮了?我的肚皮还在炉架子上烤着呢!你正准备放辣椒油呢!”
盛寒衾的神情一言难尽:“我这辈子都不想吃烧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