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无娇ky
依着景秀所想,秦宁会在刚回到秦府的时候初露锋芒,步步紧逼秦曦,为的大概就是让秦曦引她来寻到这孩子,寻到这孩子,便拿到了秦曦未婚生下自己妹夫的孩子的罪证,这样一来,唾沫星子也能将秦曦给淹死。
秦宁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当她看到这孩子的时候,突然便改变了主意。
秦宁说:“这孩子,同谢文卓和秦曦可真像,不看容貌,只看这性子,便晓得这就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景秀不明所以,他是皇子府的暗卫,纵从前见过谢文卓,但说实话,一个靠女人上位的驸马,既不值当皇子注意,也不值当他这个暗卫注意。
至于秦曦,他了解的就更不多了,只晓得这是个表面木讷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的人。
就听秦宁继续说道:“你说这孩子之所以要往北边去跑,除却是怕被秦曦口中的‘恶人’,也是我那‘拆散了他的父母’的母亲抓住外,还有什么旁的原因吗?”
景秀摇了摇头,他又说:“这小孩蛮聪明的。”
“是呀,聪明人都爱多想,尤其秦曦待他时远时近,并不算亲厚,这三年间他就没想过原因吗?”
“譬如,他也会隐隐猜测到,他的母亲并不喜爱他,甚至会隐隐担忧,他的母亲会为了自己的将来,舍弃他这个孩子,毕竟秦曦是有过前科的。”
“所以这一次,秦曦会不会是为了自己的名节,想要杀人灭口?”
“他怕呀,他不仅仅怕秦曦给他编造出的恶人,还怕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他谁也没告诉,撺掇着杨婆子往北边去。”
秦宁凭借着自己对书中关于谢文卓和秦曦的描述,再结合方才谢益的表现,来猜测谢益的出发点。
第104章 恶之花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但这话也不完全对。
人类有遗传这个特性,但还有后天的教养这个变数。
然而谢益打小的时候就没人教导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他自幼所接触到的,全然是旁人对他的“恶意”,尤其这恶意很大程度上还是他的生母秦曦刻意传递给他的,这也会导致他在看待问题的时候会首先以恶意揣度一个人。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秦曦。
秦曦虽然是谢益的生母,但着实给给过谢益什么安全感。
景秀对这些其实就不是很懂,因为他打小就是孤儿,和他在一起训练的暗卫们也是孤儿。
或许很小很小的时候还会渴望母爱,可在黑暗中待的久了,他们就只记得“忠诚”以及“服从”。
但这么小的孩子会有这么深的心机,景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秦宁说:“不妨我们来试探一下。”
然后他们继续跟着这杨婆子和谢益往前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杨婆子便有些气喘吁吁的走不动了,他们坐在一片小树林里准备歇息一会儿。
这时候一身黑衣的景秀便出场了,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因此早早的杨婆子和谢益便听到了,纵使不知道来人是谁,是为何而来,但出于对危险的直觉,二人第一反应就是逃,然而他们一老一少,又怎能逃过轻功极好的景秀?
是以不过片刻,景秀翩然而至。
景秀佯装惊讶的说:“你们怎么没有按秦姑娘交代的路程走?”
秦府的姑娘有很多个,但是杨婆子和谢益熟悉的秦姑娘只有一个。
谢益立即警觉道:“你是我娘亲的人?”
“不不是。”景秀有些不肯定的矢口否认,然后亮出了尖刀,“我奉秦夫人之命来杀你们。”
说着便朝着他们而去,关键时候杨婆子挡在谢益的跟前,二人齐齐的往后退去,杨婆子还边退边说:“如果是秦夫人,眼下应该会拿着我们去寻你们府上的六姑娘对峙,而非要我们的命,你该不会是六姑娘派来灭我们口的吧!”
谢益面色瞬间变幻,他警觉的望向对面的黑衣人,他的速度要比杨婆子快很多,当景秀操着刀靠近的时候,他连忙弯下身子。
刀尖没入杨婆子的胸膛,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极为刺激着谢益的眼球。
杨婆子直接就用双手握住了那刀刃,然后对歇息说:“伺候小公子这么久,老婆子我早已将小公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小公子且快些走吧,只记得往后信谁都不要信你生母的话,她就是条毒蛇!”
谢益眼下有很多的疑问,但他顾不得那许多,只向着另一边逃窜出去。
杨婆子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想对面的人反手拿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她的嘴里,然后杨婆子便晕了过去。
景秀快步离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谢益探头探脑的出来,见到没人方才快步走到杨婆子的跟前。
他看了看杨婆子的伤口,确认并非造假,又探了探杨婆子的鼻息,确认杨婆子还有呼吸,便伸手摇了摇杨婆子的身子,杨婆子悠悠转醒。
她一醒来,谢益就问她说:“你刚刚说我阿娘欲杀我们灭口,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婆子的胸口还是很痛的,但自己总归还活着,杨婆子有些庆幸,她将身上的衣衫撕成布条,然后包裹在伤口处,这才有空回答谢益的问题。
回想到刚刚黑衣人给她的药丸,杨婆子脑海中闪过一丝犹疑,但谢益已经不耐烦的开口说:“方才那人可能很快便会返回来,你快些与我说我阿娘的事情。”
杨婆子长叹一声气,她有些可怜的看了一眼这孩子,然后悠悠说道:“你的阿娘秦六姑娘大抵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一位母亲了,她是秦家庶出的姑娘,偏心比天高,想要盖过嫡女一头,不想”
其实这些事情,杨婆子也是一知半解,因为秦曦也不信任她,她也是从众所周知的一些事情里猜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她诋毁秦曦。
秦曦都要她的命了,她还要替秦曦苦苦隐瞒这些事情做什么?
换一句话说,即使方才的刺客不是秦曦派来的,但秦曦这人性本多疑,即便从前不对她起疑,说不得知晓今夜发生的事情后会对她痛下杀手。
于是杨婆子便极尽诋毁了秦曦一通。
听罢前因后果的谢益沉默了许久,就在杨婆子以为谢益接受不了事情真相的时候,谢益开口了,“我们回去罢,且先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给婆子把伤看好再说往后的事情。”
杨婆子虽说是看着谢益长大,但当下里也拿不定这孩子是怎么想的,万一之后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秦姑娘,谢益把她今日说的这一通话告诉了秦曦,秦曦届时定然容不得她老婆子。
不妨就趁着这一夜跑吧,总归她身上还有秦曦刚刚给的一袋银裸子,总够她那重病在身的儿子服用一阵子药了。
但这想法不过刚刚冒出头来,她就觉得后背一凉。
“咚——”的一声,杨婆子的头被重重一击,杨婆子应声到底,临到底前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仿佛很震惊的模样。
是呀,杨婆子怎么会想到,那一柄钢刀不曾要了她的命,反而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
不,谢益现在还不能称之为少年,他就是个小孩。
尚不过五岁稚龄的谢益将杨婆子打倒在地,杨婆子的后脑勺霎时间涌现出无数鲜红的血液来,偶有电闪雷鸣,映红了谢益的眼球。
是夜,风雨大作。
那个小小少年心道:既然世人欺我辱我,那我便回报世人以最大的恶意好了,谁都不例外!
谢益在这里等了许久,直到骤雨初歇,天将将亮,他去村里唤了人过来,佯装惊惶无措的模样要了一个小推车,小小的身子拉着载着杨婆子的推车,往山下而去。
初雨过后,山上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李氏的心情格外的雀跃,一大早,她便佯装给秦宁送糕点,敲响了秦宁的门,开门的人是她的侄子李瑞,李氏面上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然后忽然慌忙的大叫起来,将附近的人都给叫了出来。
这其中当然包括刚刚解除了后顾之忧的秦曦在内的秦家一众人,还有附近几日上山拜佛的几户人家,以及一些小僧人。
第10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氏依旧在继续着她的表演,她很是痛彻心扉、失望至极的指着屋子里头的人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人们纷纷探过头来,是什么样的事情呢?可惜被李氏的身子给遮挡着,隐约只能瞧见是一男一女。
那男人是李氏的侄子李瑞,至于那女人是谁,却并看不太清楚。
但这里一排房子里住着的赫然是秦家一众人,要么是秦家的姑娘,要么便是秦家带过来的小丫鬟。
但一般的小丫鬟不值当李氏这样,所以便只能是秦家的姑娘了。
到底是哪一位姑娘呢?
他们纷纷挤向前去,想看个清楚明白。
李氏这会儿也察觉到自己的身子阻挡了看热闹的人们,于是便往后退了退。
她继续道:“你在佛祖跟前,竟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要让我怎么给你祖母还有你母亲交代。”
人们便知这姑娘不是秦家二房的,于是越发好奇的往里头挤去。
秦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秦家还出了秦四爷一个当官的,他们家的姑娘也是打小就请了女先生教导琴棋书画技艺的,这样人家养出来的姑娘竟也有败类?
当着佛祖的面竟就与人苟合?
只是里头的姑娘披头撒发不说,李瑞也挡在了门前。
李瑞故作泄气道:“姑母,你要怪便怪我吧,昨夜里我突然收到秦姑娘让人给我递来的信,让我过来看看,我以为秦姑娘是有什么急事,一时也没想太多,哪知道她然后侄儿一时就没把控得住。”
哦,原来还是秦家的姑娘主动引诱的李家公子。
但他们怎么还不说是哪个姑娘?真就急死了这一众看热闹的人。
李氏指着里头的手颤抖个不停,“你真真是要将我们给气死,我们秦家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人,从前忤逆你父母的命令非要嫁给个穷秀才,后来人家发迹了,便一脚将你给蹬了,你苦兮兮的回来让我们收留你,说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做人,结果就这?”
“趁着我这侄儿来家中养病的时候,你就勾搭上了他,我侄儿可还是清清白白的未娶之身,你真是真是不要脸!”
这下人们就都知道了,合着里头的那个姑娘是秦家已出嫁又回到娘家的秦七姑娘?!
就有人说:“我怎么前阵子才听人家,这秦七姑娘虽沦为弃妇,但得了太后的青眼,被封了乡君,怎么也算是荣归故里,至于这样迫不及待的巴上容貌也不出挑,还身有残疾的李家公子吗?”
李瑞在李家一众子嗣中并不出挑,但耐不住他出名。
李瑞虽至今为止还未娶妻,但他后院里小妾不少,寻常一些奴家出身的也就罢了,偏前阵子这李瑞看上了个农家女,当即便要带人家回家,哪料得这农家女不愿意,还将李瑞给告了官,说他强抢民女,县令秦黎是个正派人,当即便让李瑞当中给那农女道歉。
然后李瑞就出名了,当然都是“坏名”。
有少部分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倘若秦家的七姑娘迫不及待的巴上门第高一些,品行好一些的,也还可以理解,但李瑞就
但这些都是少部分人。
大部分还是说:“李瑞虽然挫,但耐不住秦家七姑娘是贰嫁之身,担忧自己往后没人要,于是索性挑上了李家公子。”
外人们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秦家自家人亦是不遑多让。
刚腾出手的秦曦这会儿有了闲心,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偏她面上一脸担忧的说:“你们别胡说,七妹妹不是这样的人,七妹妹,你可还好,是不是李公子强迫的你?”
她说着便伸手拂开屋里女子覆在额前的杂发,然后就惊了。
这这这不是秦宁,而是秦莲呀!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惊讶的同时,秦莲还狠狠的蹬了秦曦一眼,秦曦忙将手放下,秦莲的面容再度被覆盖在头发之下。
只要人们不见到屋中人的真面目,这口铁锅秦宁她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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