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原配后她躺赢了 第6章

作者:却无娇ky 标签: 穿越重生

  日渐膨胀的谢文卓渐渐的忘记了家中原配和老母,或者说如果可以的话,谢文卓希望他的原配妻子和老娘都不曾存在这个世界上。

  但这终究只是他的幻想。

  对秦宁与谢母的到来,谢文卓发自内心的不欢迎,甚至隐隐怨怪,谢母为何不拦着一点秦宁,起码等到他根基稳固,面对被人戳穿真面目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

  所以除却头一日外,谢文卓就没怎么见过谢母了,对外只说他平素里忙,谢母也信以为真。

  前头宴饮之声不绝于耳,谢母也听到了,可恨她身为文卓的娘,公主的婆婆,偏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到人前,受这些贵小姐们的追捧。

  但没过多久,便有公主府的仆人过来禀告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秦宁趁着公主生辰的时候,闹了开来。

  谢母一时振奋了,然后便借着替儿子打抱不平的名义站了出来。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的。

  谢文卓深感无力,他自然没有去否认谢母的身份,只将谢母拉在身后,“娘,这事你便别插手了。”

  隐隐有人笑了出来,究竟“娘”这个称呼只存在于一些地处偏僻的地方,可这一身尊贵的谢驸马却叫母亲为“娘”。

  但谢驸马似乎并听不出这声嗤笑,只负在身后的手背上隐隐暴露的青筋显露出了他的不耐。

  “公主。”谢驸马朝华阳公主作了一辑道:“秦宁确实是我的发妻,但早在许久之前她便已经背叛了我,红杏出墙了裴大人,并珠胎暗结。”

  众人惊讶,看向秦宁的眼神纷纷带了鄙夷。

  九皇子亦玩味的看向秦宁。

  春日阳光下,秦宁眼角下方的一颗泪痣越发闪耀夺目,她只将谢哲皓的小手给握得紧了又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文卓。

  谢文卓被看得如芒刺背,他心中隐隐有些畅快,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闹成这样,可谁让秦宁做得太过了,从未曾想过给他留下一点点退路,那么他便只好也不给秦宁留退路了。

  谢文卓继续说:“裴师弟与我同出于鄞县,也是书香门第,同鄞县当地的秦家是世交,裴大人和秦宁自幼青梅竹马,秦宁嫁给我之后,还与裴大人藕断丝连,被我发现之后,她苦苦哀求,我亦心生不忍,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真心爱慕过的女子被千夫所指,于是瞒下了这一切。”

  他长吁了一口气,“只是后来他们两个珠胎暗结,我无法忍受,于是不得已背井离乡,不想有幸遇见了今生挚爱的公主殿下。”

  华阳公主眼中也隐隐有泪滴溅落,那是被感动的。

  谢文卓握住华阳公主的手说:“往事已然过去,臣如今只想与公主长相厮守,不想想起从前的那些令我感到耻辱的人和事,许是想逃避罢,又许是害怕,怕公主知道一切后会看不起我,会......不要我。”

  他皮相上佳,书生文弱,更何况眼下又是如此这般楚楚可怜,连带着平素里一双过于阴鸷的眼睛都柔和了许多。

  华阳公主一颗心七零八落,但......顾华阳的心中还有疑问。

  谢文卓又自嘲的笑了两声,“也许她是听了裴大人的话,方过来寻我,我本欲与她和离,但她不肯,用谢哲皓的性命做要挟,这孩子虽不是我的,但究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不得已我只得编出那些谎话来短暂的应付她,至于那孩子,我私心里想着公主府也不缺那一副碗筷,究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他母亲给毁了。”

  华阳公主彻底信了谢文卓的说辞,与谢文卓站在一处,看向秦宁的一双眼里充满了鄙夷,“如今事情已真相大白,你还有何话所说?”

  秦宁简直想给谢文卓鼓掌,这位新科状元谢驸马简直是太强了,这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不是谁都能有的,也只有男主方才有。

  “我没有红杏出墙。”

  “哲皓是我与你的孩子,但如今也不重要了。”

  即使直视向当朝最受宠的公主的眼睛,秦宁也没有半分惧怕,她掷地有声的说道。

  “自然,有人心生龌龊,不惜以最恶毒的心思揣摩,并津津乐道,也是我们母子所管不得的。”她看向谢哲皓说:“我们能做的,便也只有正己身,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了。”

  谢哲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这些人我们都不认识,他们说什么与我何干。”

  他大抵还并不明白珠胎暗结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听懂了谢文卓的意思,所幸小孩在此之前未曾与生父相处过一日,即便从前有所希冀,也早已被这两日的所见所闻彻底消了对生父的渴望。

  “只是这休书,还望九皇子能给民妇行个方便,按上官印。”

  顾玖通融的点头说:“可以。”

  秦宁又说:“至于方才谢驸马的诽谤之言,我会回去筹备相应的证据,谢驸马,你要想好怎么应对。”

  她沉稳、干练、豁达、通透,许是因为这样,众人的鄙夷神色浅淡了一些,心想,或许真是谢驸马在胡言乱语,诬陷了这民妇呢?

  谢文卓这会儿也挺直了腰板道:“既你都不怕丢人,我又怕什么。”

  这对昔日里一同生活了七年的夫妻,终于在谢文卓发迹后走上了对峙公堂的道路。

  华阳公主看着这样的秦宁,隐有不甘,公主是骄傲的、肆意的,她觉得真正的农妇,合该被她艳压的喘不过气来,而不是像秦宁这般。

  于是华阳公主看向顾玖道:“九弟,你又何必为了个外人,而与自家人难堪。”

  顾玖望向华阳公主的面容带了一抹同情之色,“枕边人分明是头野心勃勃的狼,是十六姐你看不穿。”

  华阳公主怔然了半晌。

  顾玖又与秦宁说道:“夫人之遭遇,着实让人同情,夫人又是头一次来到咸阳,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暂且不打算离开,不妨住到九皇子府上。”

  众闺秀讶然,需知区区农妇与皇子之间,相差的可不是一丁点,可偏偏如今九皇子向一个下堂妇递出了橄榄枝。

  难不成九皇子竟是对这区区农妇有意思吗?

第11章 你身上有狐臭

  未来的天子竟对自己伸出了橄榄枝,这不由得令秦宁通身一震。

  激动过后是胆寒。

  她望着那张与前几日所救了自己的男子一模一样的面孔,寻思着顾玖的用意所在。

  他似乎早便认识她,可若按着书中的轨迹发展,他们两个合该终其一生都不会相识的,分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不论怎样,这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便也不用去想那么多,总归也想不通。

  “九皇子真是个好人。”秦宁似极为感激道:“只是,民妇出身卑微,刚刚与谢驸马解除了夫妻关系,不小心又沾了一身腥,倘若连累到了殿下的名声那便不好了,所以纵我举目无亲,但还是算了吧。”

  顾玖眼中掠过一抹意外,休说他不曾看见到对面妇人一闪而过的算计。

  有意思。

  他心中微动,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说:“夫人洁身自好,玖深感敬佩,也不敢强求夫人,只往后夫人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拿着这玉佩来寻本皇子。”

  瞧着这玉佩,秦宁的一双眼顿时亮了。

  秦宁当初听《庶女谋》听了整整三遍,印象最深的当然便是女主与男配九皇子初见的时候,九皇子对女主孟秋知心生怜惜,然而在为孟秋知做主之后,便是将随身的玉佩给了孟秋知。

  而今因她抢了女主的台词的缘故,九皇子改将玉佩给了她。

  书中这皇权世界等级森严,即便是如女主出身孟家,但也因庶女之缘故,在最初的时候只能委身给九皇子做良睇,更何况她一个商户出身,且嫁过人、生过子的妇人,更不可能与堂堂皇子有什么。

  但耐不住她可以用这玉佩给自己带来许多便利。

  秦宁小心翼翼的将玉佩给收到怀中说:“谢过九皇子殿下了,殿下大恩,秦宁没齿难忘,他日有任何差遣,尽管说来。”

  顾玖极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妇人倒是极会看人眼色,也懂报恩。

  然后秦宁领着秦哲皓便出了华阳公主府,其间华阳公主想着人拦她,但被顾玖给挡了回去。

  ......

  府院之中可闻窃窃私语之声,无不是在议论谢文卓与秦宁还有华阳公主的,众人差不多都已忘了方才云芬与孟秋知的一番纠纷。

  九皇子也欲抬脚离去,只转身的瞬间,有人抱住了他的腿。

  女主孟秋知心中愤恨方才被个民妇给抢了台词,也连带着抢走了众人的注意力,面上越发可怜兮兮,“九皇子救我。”

  顾玖面上全然被冷意浸染,又是这一招!

  他恨毒了孟氏。

  从前不曾见孟氏的面还好,如今见了,只想将她一脚给蹬开,而他也确确实实的这样做了。

  脚下用了十分的力道,孟秋知被顾玖一脚给踢到了三尺远。

  孟秋知茫然了,方才还对着秦宁一介民妇怜香惜玉的顾玖怎么会这样残暴的对待她,连带着都忘记了身上的痛处。

  顾玖十分嫌恶挥了挥袖子道:“抱歉,你身上有一股狐臭味,本皇子一时没忍住,力道大了些。”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而起,就连华阳公主都破涕为笑了。

  纵是孟秋知活了两辈子,但自来凭借着一张小巧的脸庞、柔弱的外表无往而不利,从不曾被人这般不怜香惜玉过,一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她甚至仔细嗅了嗅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狐臭味啊!

  孟秋知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她试图向顾玖解释,但顾玖只嫌恶的跑的更远。

  孟秋知:“......”

  “也罢,大抵是九皇子的嗅觉格外灵敏罢,只是臣女寻九皇子,原也不是为了这不相干的小事,臣女是来寻九皇子替臣女住持公道的,臣女......”

  她话还没说完,顾玖就已不耐烦道:“难不成在你眼里,本皇子便这般闲,闲到去管你们闺阁中的事?”

  方才与孟秋知起了争执的云芬,此刻捂着嘴偷笑道:“正是这样,九皇子身为中宫嫡子,自来事物繁忙,怎能为了些许财帛上的小事浪费晨光。”

  孟秋和此时倒是站了出来,似是个极和蔼的长姐,同九皇子道歉说:“小妹刚从乡下回来,不懂事也是有的,往后家里会好好教导她的,还望九皇子不要与小妹一般见识。”

  一番话说得极是得体,任谁见了,大抵都要赞孟秋和一声端庄大气。

  顾玖也对孟秋和予以肯定道:“同为孟家小姐,偏孟姐姐知书达理,孟四小姐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怪道父皇会钦点孟姐姐嫁给大哥。”

  孟秋和面上笑意更甚。

  孟秋知却难堪的咬紧了下唇,然后瞧着顾玖从她身边离去,最终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难道她就是这么的招人不待见?可分明不该是这样的!

  上一世的孟秋知,身为孟家庶出的四姑娘,一生都被嫡母和嫡姐摆布,嫁给了孟夫人李氏的娘家侄子,被殴打侮辱,然后同孟家一同沉浮。

  重生回来的孟秋知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不知道仅是这么微点的愿望,竟就这般难。

  直到出了华阳公主府,顾玖温和的面容上渐渐的显露出一抹阴沉。

  他磨砂着左手边的小叶子檀佛珠,却发觉即便是《地藏经》都无法消弭他心中的深深恨意与深寒。

  他本天之骄子,无心于皇权富贵,只一心向佛,待人谦和,只是命运造人,上头四个嫡亲的兄长们竟双双都因夺嫡之争而死的死、残的残、被废的被废,到最后他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做了这么个储君。

  之后不过三年,父皇病逝,他登基。

  顾玖不重美色,是以多年后宫中也唯独有出身外祖家的表妹,以及尚在潜邸时候婚娶的良睇孟氏,顾玖自认待她们都极好,但不想孟氏竟为了家族权势将他给毙命于龙榻之上。

  彼时他登基不过六年,终年三十三岁,死于青壮年。

  更关键是,他在死后才得知,他唯一的由孟氏所出的儿子,竟不是他的亲子,而是孟氏与外头的野汉子所出。

  也许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于是一睁眼,他又成了年方十八的顾玖,而孟氏此刻不过是一条冲着他摇尾乞怜的狗罢了。

  他得慢慢儿的折磨她,方不负他前世所受的那些屈辱。

  顾玖又扫了扫自己方才被孟秋知所碰过的袖角,有些可惜的想着,今日这身衣裳往后是不能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