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下无病
虽然不清楚母亲和二嫂为什么哭,但跟着一起哭准没错!
*
得知谢渺平安无事,还有两个人喜极而泣,她们便是拂绿和江容。
变故发生后,两人恨不得以死谢罪,是崔慕礼看在谢渺的面子上,勉强留了她们一条性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两人的背上爬满了鞭痕,却不敢向谢渺叫屈,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请夫人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谢渺当然不会责怪她们,那日闯进门的歹徒足有十余个,江容与拂绿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要怪就怪她掉以轻心,给了张明奴可趁之机。
她扶起两人,主仆三人叙过话,拂绿擦干眼泪,哑声问:“夫人晚上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给您做。”
谢渺道:“我想吃葫芦鸡与清蒸鲈鱼。”
拂绿与江容皆是一愣,她们没听错吗,夫人要食荤?
谢渺继续道:“还有蟹酿橙,酒酿圆子……对了,崔慕礼伤未好,你吩咐厨娘给他另外做几道菜。”
拂绿呆呆地点头,出了门才回过神,捂着嘴又笑又哭。
夫人肯食荤,便代表不再坚持出家,和公子的好事将近了!
……可不是嘛!
明岚苑的下人们发现,这趟出远门回来,夫人一反常态,对公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每日清晨,都能见夫人扶着公子出来散步,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别提有多般配。
虽然还是各自住在东西厢房,但手都牵上了,同房还会远吗?
崔慕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经历这次磨难,阿渺破除了心结,与他的感情有所进展,但仅限于日常相处。都过去两个月了,他预想中的亲密行为,那是一件都没有发生。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顺理成章的“得寸进尺”,让夫妻关系更为深入。
他习惯性地喝了口茶,吩咐道:“乔木,茶的味道不错,明日给夫人备上几罐。”
“……”
崔慕礼意识到不对,抬头望去,见谢渺站在窗外,身边候着乔木,后者正满头大汗。
公子,奴才想喊来着,但夫人不让啊!
谢渺似笑非笑,“崔大人既已恢复味觉,想必是不用喝我炖的药了。”
崔慕礼手忙脚乱地拿起拐杖,“阿渺,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谢渺恼他的故意欺瞒,有心冷落他一阵,却见他被椅子绊倒,当下抛开芥蒂,飞奔进屋。
“摔到伤口了吗?有没有流血?要不要叫太医?”
“阿渺。”崔慕礼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先听我解释。”
谢渺拗不过他,“行,你解释吧。”
崔慕礼道:“你从前讨厌我,只肯在我受伤时投来目光,是以,我害怕你知晓此事后会彻底地推开我,连怜悯都不愿再施舍。”
谢渺怒其不争,拍了下他的手臂,“崔慕礼,你的诚实呢?你的的傲气呢?竟做出小儿般的欺瞒之事!”
崔慕礼任她撒气,“若为阿渺,凡事可抛。”
谢渺哼了一声,“你如实招来,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了。”他语气虔诚,“真的。”
谢渺沉默了会,问:“崔慕礼,当日张明奴若真杀了你……”
“死便死了。”崔慕礼云淡风轻地道:“你活着就好。”
谢渺信他说的是实话,但以他的老谋深算,绝不至于莽撞从事。
“你料准张明奴杀不了你,是吗?”
“……是。”
“为何?”
崔慕礼在刑部与大理寺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犯人,对他们的心理了若指掌,张明奴也不例外。
“我调查过张明奴的生平,猜他对我羡恨交织,不舍得一枪杀了我,那会失去很多乐趣。”
“可最后一枪,要不是我挣脱了绳索,你便真的死了。”
“阿渺,我穿了金丝软甲,即便中枪也不会太严重。”
有金丝软甲便安全了吗?
谢渺红着眼问:“万一他瞄准得不是胸口,而是额头,眼睛,甚至脖子……”
她捂住脸,止不住地哭泣,“万一呢。”
他顾不得万一,满心想着耗光四枚子弹,才有机会从张明奴手里救出她。
崔慕礼揽她进怀,温柔地道:“都过去了,我还好好地活着。”
谢渺说不出话来,她每夜都能梦到那惊险的一幕,子弹打中崔慕礼的额头,他了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无论她怎么哭喊都叫不醒他。
崔慕礼捧起她的脸,额头轻抵额头,“不要害怕。”
他吻去她的泪水,味觉好像再次失灵,咸味变为蜜糖般的甜。
这是阿渺为他落下的泪。
谢渺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揪住他胸前的衣裳,感受属于他的体温。
他道:“阿渺,不爱我没关系,怜悯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肯回头看看我,看看我便好。”
谢渺忽地推开他,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在他反应不及时,又仰首迎了上去。
一个吻,一个意识清醒下,她主动奉上的吻。
崔慕礼的脑中一片空白,意识回笼后,急不可耐地反客为主。
他扣住谢渺的后颈,先是试探般地轻触,得到默许后再深深回吻,追逐嬉戏柔软,呼吸紧密纠缠,交织成若有似无的压抑低喘,为规整清冷的书房增添了旖旎风光。
半晌后,崔慕礼一把横抱起谢渺,疾步走向书房侧室。
对话声隐约传来。
“崔慕礼,你的腿?!”
“关键时刻,它突然不那么疼了。”
“你这个骗——唔——”
“嘘,阿渺,专心眼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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