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辛一成
“怎么了?弄疼你了?”
“痒哈哈哈……”
处理完后,阮轻又给陆宴之处理背上和肩上的伤。
就像两只野兽,躲在洞穴里,互相舔舐伤口。
阮轻拿一双纱布包裹着的伤手,笨拙地给陆宴之搽药。
她伤在皮肉,缝了针裹上纱布,双手依旧能握得住剑,而陆宴之伤的是骨头,敷了药,需要时间调养。
陈远给他们送来饭和茶水,阮轻好整以暇地穿上外衣,朝他道了谢。
城中百姓已经吃不起饭了,而陈远给他们送来的饭里面还有肉片,阮轻早已经饿得不行,囫囵吃过,喝了茶,累得瘫倒在地上。
两人并肩睡了一夜,安安稳稳。
醒来时,阮轻还枕着陆宴之的袖子,压着他的长发,她转过脸看陆宴之似在熟睡,饶有兴致地翻过身,用那双裹着纱布的手去掀他蒙在眼睛上的布。
陆宴之眨了眨眼,一双清亮的、无神的凤眸与她对视。
阮轻:“……”
陆宴之:“……”
“啊你醒了吗?”阮轻若无其事地起身,掀开帘帐,看外面天色并未完全亮,时而又冷风吹来,吹得人一阵哆嗦。
“刚刚醒。”
陆宴之是绝对不会告诉她,因为她压到了他袖子和头发,所以他一直纠结着没能爬起来,又是怎么在阮轻醒过来后,躺回去装睡的。
“云珂的人正从离焰天赶过来,南山长老带的人也已经在路上了,预计很快就会抵达,”阮轻说,“昨日龙族受了重创,短期内不会再进攻,我想趁此时机潜入北海,去找燃冥。”
这些日子以来,龙族打着燃冥太子的旗号进犯人族,可阮轻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燃冥,如今囚龙链又在燃霄手上,阮轻担心——
燃冥很有可能遭人背叛,或是被囚禁起来。
眼下他们节节败退,想要扭转胜负,潜入北海刺杀敌方将领,是最冒险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从北郡受围开始,阮轻就是这样盘算的,只是她不能冒险离开北郡。
万一在她离开的时候,龙族大举进攻,北郡肯定要遭殃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齐心协力守住这座城,一旦沦陷,南面的领土岌岌可危,人族士气也将大受打击。
阮轻每次做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对此,陆宴之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只跟陆宴之商量了这件事,这便带着紫珍珠隐去身形,孤身潜入龙族的营地。
人族的俘虏们一排排跪在营地面前,有些缺胳膊断腿的,直接给丢到了海里喂给鱼虾,有些姿色还不错的,被龙族的贵族抓去充当炉鼎,也有直接坑杀了的。
阮轻藏在账外,远远地看到了主帐里的情形。
青/天白/日,里面传出声声叫唤。
不愧是你们龙族。
没多久,几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赶了出来,燃霄穿了条丝绸黑裙,缓步走出来,手里拿着囚龙链,对着那几个人狠狠一顿抽打,有一个气力不支昏死过去,另一个跪在地上讨好着亲吻她的脚趾。
“低等人类,”燃霄一脚踹开那男人,一记铁链抽了过去,当即抽得他皮肉开花,她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就你那玩意,不痛不痒的,到底会不会伺候人?”
没多久,她将那些男人全杀了,尸体抛入海中。
阮轻被恶心到了。
她早听说,燃霄残忍嗜杀,喜欢折辱她的男宠,但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营地里根本没有燃冥。
阮轻此趟徒劳无果,龙族的士兵除了龙本身,剩下的都是未开灵智的生物,根本无法与其沟通。
且不论她是否能成功偷袭到龙,就算成功了,也一定会引来其他龙族的注意。
无奈之下,阮轻只得折返,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用天音螺跟燃青联系——
等了好一会,天音螺中传出燃青的声音:“主人?”
“阿青,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当然,”燃青低声说,“我不会对人族动手,但也不会帮你对付龙族。”
“好,”阮轻说,“我想去北海找燃冥,你能告诉我去北海龙宫的路吗?”
“没有用的,”燃青说,“燃冥他制止不了这场战争,主人,你去龙宫就是自寻死路。”
阮轻缓缓地抽了口气,“可我必须去。”
“那好吧,”燃青说,“我为你指出往龙宫的路,但是主人,阿青这次可以要点代价吗?”
第106章 陆宴之站在城楼上,“……
陆宴之站在城楼上, “眺望”北方的山河。
“天清君,掌门说想见你。”一道沙哑的、有些熟悉的声音说。
陆宴之微微蹙眉,“掌门回来了吗?”
“?”
身后那人先是一怔,很快回过神说:“哦, 是的, 她回来了。”
陆宴之心生疑惑, 却仍是跟着下了城楼, 走了一段路。
“你身上的气息……”陆宴之迟疑着说, “有些熟悉。”
“天清君鼻子有点太敏锐了吧, 都是一身血腥味, 有什么熟悉不熟悉的?”那人笑着, 突然从背后推了陆宴之一把——
陆宴之往前栽了一步, 跌入一道阵法中, 欲要使出灵力,浑身被禁锢住, 动弹不得。
陆宴之:“……”
水淤阵。
他是星照门的人。
他为什么冒充轻儿的人来传讯?!
轻儿会不会遇到了危险?!
陆宴之语气急促,“掌门呢?她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一把剑抵在陆宴之背后, 剑尖指着陆宴之的命门, 再往下是他的灵根。
陆宴之却松了口气。
这人只是针对他,跟轻儿无关。
他语气缓了下来,“你是谁?”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那人凄惨一笑,“宴之哥哥,你好无情啊。”
陆宴之:“…………”
“萱萱?”陆宴之愣了,“你怎么……”
“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宴之哥哥,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陆萱萱惨笑着,剑尖在他脊背上滑动,“谁把我害成这副样子, 我应该找谁报仇?宴之哥哥,你说呢?”
陆宴之无话。
“是我爹?还是我娘?”陆萱萱笑了,“我爹不是我爹,我娘不是我娘,我哥不是我哥,我夫君不是夫君,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我应该找谁报仇?”
“萱萱,”陆宴之阖上眼,淡淡说,“我的命,要留着护住这里的百姓,你别杀我。”
“哈哈哈,”陆萱萱笑的合不拢嘴,“宴之哥哥,你怎么不求我?你求求我,也许我真的听你的话了,毕竟……我以前那么喜欢你。”
“萱萱,哥哥求你。”陆宴之说。
“为了天下百姓,你还是什么都舍得呢?”陆萱萱剑尖划破陆宴之的衣,低声笑着,“也是,听说当年在离焰天,你为了拿到给阮轻治灵根的莲种,甘心给一个贱人下跪磕头……可笑。”
陆宴之:“萱萱。”
“那年在甬都也是,”陆萱萱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又气又笑,“那时候你还多年轻啊,十五岁,血肉之躯祭出镇海符,回来成了半个废人,也是为了天下?”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样,为了别人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那可你可曾看过我?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你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陆宴之轻轻地叹了口气,“萱萱,若你不曾害过轻儿,我仍当你是我妹妹……”
陆萱萱厉声打断他:“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她扯开陆宴之蒙眼的布,捏着他脸,发疯一样,“你看看我啊!”
陆宴之别过脸,淡淡说:“对不起,我看不见。”
陆萱萱推开他的脸,有些可笑地说,“也对,你我都成了这副样子,只有她仍然是好好的,你为她哭瞎了眼,可她呢,对你视而不见,宴之哥哥,你一开始就爱错了人。”
“往事恩怨已了,”陆宴之垂着眼睑,低声说,“萱萱,你别再犯错了。”
陆萱萱一双眼又红又肿,脸上带着伤,额上还有一道新伤,提着剑转过身,苦笑着说:“你们恩怨了了,我的恩怨还没了呢!”
“萱萱,我再求你一次,”陆宴之抬起脸,认真说,“我的命要护着这里的人,你放过我这一次,待一切结束,要杀要剐我都随你。”
“好,”陆萱萱脸色冷峻,“你求我放过你,我答应你,我不杀你,但你想不想知道,你一心想要护住的天下,究竟是怎么看待你的?”
陆宴之盲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片刻后说:“我不在乎。”
陆萱萱锁了他的灵脉,推他走了一段,来到人多的地方,声音抬高:“我把天清君带到了,他就是北海三公主燃霄要的人!”
很快,他们面前立刻围了一群人,开始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说:
“就是他,他就是三公主要的人!”
“燃霄说了,把天清君送给她当面首,她会劝龙族息战。”
“那还等什么,赶紧废了他,把他送到龙族那里……”
“可,可他……他是天清君,是他一直在和龙族战斗,是他护着我们啊……”
“我呸!他若真有那个能力,北郡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小儿子怎么会被蛟龙吃掉?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不过是个瞎子,他哪里有那个能耐?”
“都怪他,早点跟龙族和解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打仗啊?把他送走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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