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 第678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卢远文却深以为然,当下脊背挺得更直:“小妹说得对,咱们就在这等着!大不了跪几天,到时候娘肯定会原谅我们的。”

  三人信誓旦旦,就连卢远武也被兄长和妹妹逼着发誓不许先跑,这一回非进门不可。

  好在林婆子并没有解开那边的狗,一群狗叫着叫着,大概是累了,只趴在地警惕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个时辰,三人的膝盖都开始发痛,脊背也挺不住了,只想坐在地歇会儿。渐渐地,屁股就坐到了腿。但三人心里都清楚,想要软化心肠冷硬的母亲,这才刚刚开始。

  是的,这段时间,他们也发现了,母亲的心肠很冷很硬,不知道是被伤狠了,还是她一直就这样。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都有些绝望,跪了这么久,他们有种无论跪多久都不能进门的感觉。

  正绝望间,听到了开门声,三人顿时精神一震,挺直了脊背。待看到出来的人时有些失望。

  不是母亲,而是那个林婆子。

  无论如何,谢天谢地,总算是有人出来搭理他们了。三人满心期待,却见林婆子开门后,又弯腰端了地的一盆东西,然后朝着狗屋而去。

  三人:“……”闹了半天,原来是喂狗呢?

  正沮丧间,就闻到了熟悉的肉香。林婆子把盆放在狗屋面前,叹息道:“昨天炖的鸡汤,主子不爱吃,便宜你们了。吃完了好好看家,别让不该进门的人进来。”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卢远文冷哼一声:“狗眼看人低。且等以后……”要是他们进了门,那也是主子,这林婆子不过下人而已,还不是任由他们捏揉搓扁?

  卢远武深以为然。

  他们跪在这儿是求母亲的,可不是让一个下人奚落的。

  卢远青不太打得起精神,姑娘家本就不如男人的体力好,她觉得头很晕,膝盖很痛,很难受,感觉要坚持不下去了。

  正想着是装晕呢,还是装晕呢?就看到门口又有了人,一身浅蓝色衣衫,正是母亲。

  卢远青软软的往地倒去,倒下去时还想着怎么样看起来比较可怜。就听到门口传来那女子清冷的声音:“记得放狗。”

  卢远青:“……”

  林婆子应了一声:“本来也是要放的。只是这些狗太凶,我怕它们咬我,不太敢靠近。现在放正正好。”

  卢远青已经倒了一半的身子顿时立起,边的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三人瞬间就来了精神。

  却见那边的林婆子已经剪了狗脖子的绳子,四五只狗此时正顾着吃,且顾不他们呢?

  卢远武低声问:“大哥,咱们怎么办?”

  卢远文一咬牙:“就依先前我们说好的办。”

  苦肉计!

  于是,三人愣是直挺挺跪着。看着那边的一群狗把盆中的鸡吃完,连汤都舔干净了,终于抬眼看向这边。

  然后,大叫着扑了过来。

第878章 苦守的妻子二十一

  两只大黑狗跑在最前,三只小的紧随其后,全部都凶神恶煞,白牙森森。

  不是谁都可以直面狗子这样凶恶的一面,眼看五狗瞬息而至,卢远文最先起身,转身就跑。

  卢远青也不若,体力不如两个哥哥,机灵却一点儿不少,飞快起身。因为膝盖疼痛起不来,还按了一把边的二哥。

  卢远武本就起得最慢,两边肩膀又都被人按了一把,本就疼痛的膝盖再次撞击地面,酸痛的大腿小腿简直动都不敢动,并且,他腿麻了。

  跪了几个时辰,腿又麻又酸又痛,滋味酸爽无比。

  五条狗瞬息就扑了来,三人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回卢家,本身腿就又酸又痛,根本跑不快,饶是拼命奔逃,也各自都被咬了几口,深的地方可见骨。

  卢远文回身关门时,看了一眼对面母亲的大门。

  那里,大门开着。母亲抱臂冷眼看着,不见丝毫担忧。

  苦肉计?

  不知道被咬死了她会不会心痛?

  当然了,谁也不想被咬死。

  兄妹三人今日算是白费力气。并且,从今往后,都不会想着用苦肉计了。

  看着他们进了门,楚云梨才转身。就是要让他们死心,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收留,要不然三天两头的凑到门口跪着,才让人烦躁。

  兄妹三人铩羽而归,回去足足躺了两天走路还一瘸一拐。

  楚云梨没有再去衙门,但关于衙门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那李备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坏事,许多人都碍于李家只能生生受着。如今看他被定罪,好多人都跑来告状。

  衙门口天天有戏可看,告状的人还排着队。

  知县大人对于此案很是用心,翻了前面的旧案,是他的功绩。但他现在才知道,李家在城中居然霸道成这样,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拔除李家,对他有益无害。

  这期间,李家主好几次想要去后衙拜访他,都被他拒之门外。并且,已经高升去府城的李大人也让人书信一封送了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李家是城中纳税大户,不宜乱动,还暗中威胁了一番,诸如案子要递到府城审过才会往递……

  如果对于那些已经快要告老还乡的人,这些话兴许有用。但对于刚入仕途想要放开手脚大干一番的年轻人,譬如知县,当即嗤笑一声,将此信收好,打算以后呈李家案子时,一并递。那府城中,也不是只有李大人一个官员的。

  李家在城中多年,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所以,受了委屈的人,从不敢往外说。见新来的知县大人将所有告状的状子凡是能拿出证据的都接了。就算没有证据的,也好言劝他们回家去找,还告诉众人什么样的东西能算证据,极其耐心。

  于是,拥去衙门的人就更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好多读书人在衙门口摆了摊,帮写状子。告状的,看热闹的,挤挤攘攘热闹非凡。

  这其中,有李备逼良为娼,强抢民女。还有他父母亲帮着遮掩,都有人证物证。

  于是,不过两日,李家主夫妻俩就进了大牢。

  见状,告状的人如打了鸡血一般,愈发来劲,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前前后后不过十日,李家人和贴身伺候的人大半都被衙门关了起来。

  大厦将倾,谁都知道,李家完了!

  但无论谁都没想到,将李家牵扯到如此地步的,竟然是十五年前的一桩旧案。

  当初楚云梨打着为夫伸冤的名义把李家告公堂,许多人对她的看法褒贬不一。

  有的人说,为妻者,不应该如此计较。夫妻二人和离,肯定不是一个人的毛病。

  也有人说,关酒儿被欺负成这样,起因就是夫君为人顶罪,不甘心之下跑来告状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怎么都说得过去。

  赞同前者的,好多都是男子。而赞同后者的,大半都是女子。争执不休,还有的夫妻二人各执一词,吵架打架都有。

  但是,李家人被抓,以前就算没被李家压迫过的人,看到这么多人被李家欺压的人如今能讨回公道,也觉得爽快,再不会有人觉得关酒儿胡闹了。

  那些被知县大人接了状子的,还特意门来谢。都觉得如果不是她,别说申冤,那是提都不敢提。

  天天有客门,有些人不知是不想打扰她还是怕狗,只把东西放在门外就走了,弄得楚云梨哭笑不得。

  ……

  对面的卢家人最近担惊受怕,总觉得头悬着一把大刀,都知道这把大刀会砍下来,但却不知道何时会落,时刻战战兢兢。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吓一跳。

  卢父不是没试过把铺子宅子卖了换成银子,可如今李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就没有不知道卢盼裕的,得知是他的东西,牙婆都不敢接手。

  那就是个烫手山芋,拿来做什么?万一被卷进去,得不偿失。

  宅子卖不掉,就这么回镇又不甘心。只能干等着。

  好在他们都知道这位知县大人清正廉明,不会牵连无辜的人。卢家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倒是不怕自己被连累。

  前前后后足足两个月,这些日子里,卢家人特别低调,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也不和周围邻居来往……确切的说,是邻居不和他们来往。

  两个月后,关于卢盼裕的判决终于下来,退还所有从李家讹来的银子,足一千二百两!限半个月之内还完。

  并且,这银子不是还给李家。李家被查抄,现在所有东西都归衙门,卢家要还,也是还给衙门。

  当时衙差特意来接了卢家人去衙门,听到这数目,卢家所有人脑子都嗡的一声。

  卢父直直往后倒,卢盼富和侄子儿子忙扶住了他。

  如果还给李家还能求求情,还给衙门……有什么情面可言?

  卢父只是脚下发软,并没有晕厥,颤巍巍问:“如果还不起,怎么办?”

  衙差一本正经:“那就只能以身抵债,最近在征收去修堤坝的人,一个月二钱。”

  卢家如今成年男丁有六个,一个月一两二钱,一年十四两,就算卖宅子铺子顺利,得了四百两,也还要八百两的差额,得干……好像是几十年?

  那卢家人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卢父:“……”又想晕了。

  卢盼富不抱希望地问:“确定是一千二百两?这数目没错吗?我们家总共也就才四百……其余的都被劫了,我们能报官吗?凭我们自己,肯定是追不回来的。”

  衙差倒也不生气:“但你们被劫是几个月之前的事,那时候我们已经去你们家查探过,什么证据都没有。时隔几个月,就更查不出了。你们就是报官,也只是悬案而已。除非你们有怀疑的人选……”

  “有啊。”卢父立刻道:“我听我儿子说过,都是被我儿媳妇抢走的。”

  衙差并没有因为卢家做出的事而不耐烦,反而道:“你得拿出人证或者物证,衙门才好接手。”

  都说行下效,知县是个清正的,底下的这些衙差风气也一清。

  卢家人很满意衙差的态度,但是,他们没有物证,至于人证……卢盼裕自己算么?

  卢盼裕是苦主,苦主怎么能算人证呢?

  若是苦主能算,这天底下多的是悬案冤案了。得另外找人证。

  卢家人拿不出别的证据,到了最后,衙差都不耐烦了:“你们还是回去先考虑一下。”

  卢家人愁眉苦脸回了家。各有各的心思,一进门,卢盼富第一句话就是:“爹,分家吧。”

  卢父讶然:“你说什么?”

  “分家!”卢盼富早就打算好了:“大哥这些年在牢中,都是我们帮他照顾妻儿。当然了,我也承认沾了他的光过了几天好日子,但是,我也不能因为帮他还债而让我的儿孙吃苦。爹,卢家人不能就这么完了,你总得为儿孙考虑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分家之后,我带着他们回镇,以后我可以帮着照顾远青。”

  卢远文急了:“那我们呢?”

  卢盼富一脸莫名其妙:“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爹欠下的债,本就应该是你们的事。就算说破大天,也没有让弟弟帮哥哥还债的道理啊?你们说是不是?”

  卢父气得心肝痛。

  卢远武也着急了:“那可是八百两,我们就是做到老死也还不完。”

  “那怨谁呢?”卢盼富一脸理所应当:“你们的自己的爹不干人事,落下一屁股债,也怪不得别人。就这样吧,明天我就带着妻儿回镇,继续开木雕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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