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科举种田 第193章

作者:酸茄 标签: 玄学 穿越重生

  说归这么说,但赵平安撇了撇不远处蒋教官躺着的地儿,思虑许久,终归是怕自己摊上人命官司,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大夫确定不用再看一看另外一个伤患?”

  此时,老大夫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口中嘟囔着:“咋忘了这事了?”随后连忙朝着蒋教官奔去。

  赵平安一脸迷惑的挠挠头“……”

  这大夫确定真的靠谱儿?

  他哪知道,眼前这老大夫从前还是宫里的御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不过刚刚的确是有些激动了!

  老大夫走后,他也带着薛祁也跟着过了去,此时,蒋教官身边稀稀拉拉的滴了不少的血,这一点赵平安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小舅这一次打架看样子是认真了,而且也是学着蒋教官一般,打的全是让人疼的地儿,倒也是替他报了仇。不过蒋教官人虽是倒了,但看他这喘气儿的劲儿还不至于丧命,难怪没有人来催。

  身后,老大夫感觉到两人过来还提醒了一句:“场面有些血腥,慎入。”

  “无妨!”

  两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自是不怕,比起岛上那一夜弄死的几十个海盗,这点小场面实在叫他们心中生不起一丝波澜,但这举动看在老大夫眼中便是宠辱不惊,他哪里知道这两人的背景?

  蒋教官还能够睁开眼,只不过睁眼便看到赵平安和薛祁,心里一阵隔应,便又把眼睛闭了上,老大夫替他把了把脉,又看了一眼那伤口,忍不住摇了摇头。

  薛祁多问了一句:“他这伤势如何?”

  大夫撇撇嘴:“啧啧!也不知这伤口是谁割的?真是够狠的,一刀直接割断了筋了,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什么?废了?”

  听到自己这条手臂怕是要不保,蒋教官睁开眼,怒目而视,不过紧接着就听老大夫宽慰了一句:“不一定……”

  但虽是这样说,他却没有太大的信心,这伤口实在是太深,蒋教官一连祈求:“大夫,还请一定保住在下这条手臂,在下感激不尽……”

  求人归求人,但他还不忘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尤其是赵平安,若不是他,他今日怎会如此?

  所以此时,蒋教官更是死死盯着赵平安,似乎要把他这张脸刻在心里,怨毒之色尽在目中,极是令人胆寒。

  薛祁眯了眯眼,从怀里掏了把匕首出来,那匕首的刃在傍晚昏黄的日光下又带了丝冷酷,只见他亮出匕首,盯着蒋教官一字一顿的威胁道:“再用你那只双狗眼看他,信不信我剜了你这双眼睛?”

  他说这句话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在场的众位都听得出来,若是他再敢对赵平安不敬,薛祁恐怕真的会剜了他这双眼睛。

  蒋教官知道他有这个胆子,有这个实力……

  他死死地抿着嘴,咬紧了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即闭上了眼。

  赵平安眨眨眼睛,看了眼薛祁,只是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而老大夫亦是扭头看了眼他,心中道了一句年轻人火气就是旺盛,动不动就是断臂剜眼的,但他也知道波及不到自己身上,所以也是大胆地问了一句:“这是谁动的手?”

  在他看来这事儿估计就是薛祁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有刀子?不过下一刻便听一人出声。

  “是学生动的手……”

  老大夫听到熟悉的声音似乎是有些不确定,又转头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的确是赵平安,脸色忽的变红,又是一黑,终究是没说出旁的话,只是心里有些发堵。

  他咋就这么嘴欠儿,非要问这句?

  要是惹了这小子不开心,万一这法子他不让推广了咋办?

  一想到这,老大夫心里直突突。

  薛祁是知道内情的,见眼前这大夫神色变幻,还以为他是误会了平安,便解释了一句:“这一刀的确是他划的,可老爷子不知其原因,他之前救的那人差点就因咱这位好教官的阻拦而丧了命,一刀,还真是便宜他了!”

  这话自然也入了蒋教官的耳,但知道是薛祁说话他也不敢说什么,心中盘算着等校方的人过来了再收拾他们,反正有大夫在这他们也不敢再对自己动手。

  老大夫知道了这原因也不奇怪,甚至为了弥补刚才的事情,拿着干净的布一边擦着伤口,一边歪着头盯着这伤口夸了一句:“那啥……这一刀划的挺艺术哈!老夫瞧着顺畅的很。”

  赵平安薛祁“……”老大夫这话属实有些谄媚了!不过他们喜欢!

  而蒋教官此时心里只想说一个字:操!

第两百二十五章 学生从未尊蒋教官为师……

  老大夫在此处替蒋教官处理了一下伤口, 又撒了特制的止血药粉,进行了包扎,觉得差不多了便告辞说要离开, 今日时瑞和蒋教官两人都倒了下来,他处理完还得回去给这两人配药。

  交代了一句:“老夫先去煎药, 你们也叫人把他抬进去吧!”老大夫便就离开,在场的薛祁也应了一声:“是!”

  抬人的活儿自然不用他们两人去做, 书院并非没有下人,而作为当事人,赵平安也不能离开,还要等着回话, 至于薛祁, 他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等转到室内之后, 国子监负责此事的司业带着监丞和主簿大人也都过来了。

  不过,此次来的并非王大人, 而是另一位徐姓司业。

  原本,国子监便是一名祭酒, 两名司业, 而最近这段时日, 祭酒大人带着王大人去了一趟临县, 也是过去与当地的书院进行教育方面的交流和沟通。

  所以如今国子监品级最高的便是这位徐司业, 大小事务自然也都是交由他来管理,但他负责的更多是课业上的事务。

  至于监丞大人,他本就是掌管这国子监一些规矩上的掌判和监理,主簿大人也是,只不过品级在监丞之下,次一级罢了。

  若今日发生争执的是学子们, 这件事绝对轮不到徐司业过来,大抵是主簿大人过来,最多也只是派监丞大人进行处理,但偏偏蒋教官也掺和了进去,硬生生把这件事给升华,变成了学子与教官之间的矛盾,既如此,这就不是一个六品的监丞能够处理的了。

  也就是说,今日负责此事的便是他们三人。

  徐司业官阶最高,自然是他领头,蒋教官是他出面请来的人,如今伤成这个样子,不说有没有责任,定也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

  来的路上就有人与他说了此事,但也只是简单的进行说明,他知道这事与赵平安有关,也知道蒋教官是他下的手,所以来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才又到了蒋教官跟前去观察他的伤势。

  蒋教官伤的不可谓不重,就第一眼看过去,他这整条手臂血迹斑斑,除了上半部分没有被包起来,其余的基本都被白纱所覆盖,虽说也包的厚实,但血迹仍是渗了出来。

  而且不光是这半条手臂,此时,蒋教官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伤痕,但是由于伤口不深,只是抹了药罢了,这自然是小金的杰作。

  见,能撑腰的人过来了,蒋教官也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徐司业上前去时面上还有些担忧,问了一句:“蒋大人可还好?”

  蒋教官摇了摇头,顺便透过徐司业的身躯朝他后头的赵平安愤恨的看了一眼,但瞥到薛祁时又很快将这目光收了回来。

  这点举动自然瞒不过徐司业的眼睛。

  徐司业厉喝道:“谁伤的你?”

  问起此伤是谁下的手,赵平安挑了挑眉,这个问题着实是有些明知故问了,虽说李程文今日的确是出了手,但给蒋教官留下的只不过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归根结底,他这身上最重的还是赵平安划的那一刀,连大夫都不能保证这条胳膊能保住。

  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这伤口是他划的?他就不信徐司业会不知。

  当然,此时蒋教官不说,他也不会主动把他小舅暴露出来,赵平安心知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住的,所以也只能站了出来,主动承认。

  “回禀司业大人,是学生下的手……”

  虽是承认,但赵平安仍是身姿挺拔、不卑不亢,这举动看在徐司业眼中显然是拒不认错的典型。

  对于赵平安的事迹,他早有听说,眼前这位可是书院的风云人物,先不说之前惹出了几回争端,他在意的是另一点,赵平安是他的同僚王大人的干儿子。

  干儿子,虽是干亲,亦是父子,关系不可谓说不近,加之王大人在书院里百般袒护这小子,为了一个赵平安不顾崔夫子的颜面,足以见得在他心里这小子有多重要。

  可以利用!

  事实上,徐司业虽与王大人是同僚、同级,但这并不代表说两人关系有多好,尤其是近些年,两人的关系可谓是日渐焦灼,仅仅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和。

  这件事说来话长,祭酒大人年事已高,恐怕在这国子监待不了多久便要告老还乡了。

  要知道,祭酒大人是国子监的一把手,从三品的官职,而司业则是从四品,也就是说若是祭酒这个位置有缺,最有可能提上去的便是他和王大人……

  两人之间既是同级,又是对手,这就是如今国子监二位司业的实际情形。

  到了他们这一步,每一个品级的提升都有可能会耗上许多年,每一个机会都需要用心把握,但近两年来,他明显能够感觉得到祭酒大人在提拔王大人,朝堂上在为他铺路,人脉上在为他引荐,包括今年与临县的交流也是独独带了王大人过去。

  这个信号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分明他比王大人资历要高,年纪要长,凭什么被提拔的就得是王大人,而不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同僚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徐司业怎能不着急?

  但今日机会来了,还是送上门的,今日的赵平安正好可以做这个导火索。

  徐司业看着赵平安,就像是在看一件什么宝贝。

  这可是送上门来的把柄,他可得好好运作,不能错失良机……

  他心中激动,但面上波澜未起,这也是他为官多年所练就出来的本事,但他那眼神炽热的发烫,看得赵平安微微蹙眉,就连薛祁都有些不开心。

  两人自然不知书院二位司业大人私底下又是什么关系,王大人也从未说起过,毕竟这是官场的事情,与他们两个孩子没有关系,说了也是平添烦恼。

  薛祁不喜欢徐司业看赵平安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物品一般,但他也知道,此时还轮不到他出头,若是他盲目开口,只会给赵平安再添上一桩麻烦。

  徐司业心中想着对策,也知道赵平安落到他手上就相当于握住了王大人的“把柄”,这怎能让他不激动?但他虽然是有些兴奋,场面上还得要做足,也不能让人挑出什么错处来。

  于是,徐司业皱起了眉头,看向赵平安时满脸都是痛心疾首:“你入国子监也有半年,有王大人在,你在此处也算是顺风顺水,赵平安你自己说,国子监可有一处对不起你的?”

  他说这话也是一开始便给他挖了个坑。

  今日的事情说白了全在他掌控之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他怎么处理,对于徐司业来说,处置一个赵平安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把王大人牵扯进来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赵平安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这件事明明是他与蒋教官之间的事,怎么就牵扯出了王大人和国子监是否对得起他?跟这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有些扯虎皮做大旗了?

  但徐司业既然这么问了,也给了他时间,便是要赵平安作答,徐司业也是等着看他如何一步一步跳进他的坑里。

  但只见赵平安思虑了一瞬,而后拱手行了一礼,如实回道:“司业大人,学生在国子监并未受到王大人什么照顾,此事也与王大人无关,自然,学生来此也有半年多,国子监学风严谨,夫子们亦是博学多识,从未有对不起学生的地方,还请司业大人明鉴。”

  徐司业见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三两句话便把他挖的坑给填了,面上也是不为所动,紧接着又说道:“既然你也说了,书院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所以你今日便这般对不起书院?蒋教官虽是外聘,但也算是你的夫子,作为一名武将,手臂受到如此重伤意味着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但你却对他下如此重手……”

  说到此处,徐司业面露戾色,大声质问道:“赵平安,你到底是何居心?”

  赵平安抬起头,他一早便预料到会有此种情况发生,但徐司业只一味指责,全然不听他辩解,这并不在他意料之内。也就是赵平安脸皮厚一些,若是他面皮薄一点,恐怕早就羞愤的不知所措了。

  他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坚定的说道:“徐司业质问学生下如此手重手是何居心?学生想说,只是为了救人,能有何居心?”

  “司业大人自从来了之后只看了蒋教官,可曾见过时瑞?他就在隔壁,也是九死一生。司业大人可知,若不是学生会一些急救措施,恐怕时瑞今日活不下来,至于大人提出蒋教官伤了一臂,那又如何,时瑞身体不适是提前便与他说明了的,是蒋教官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之后,时瑞又因何倒下?大人何不问问教官做了什么?”

  这些话是他一开始便想好了的,在此时才说了出来,不仅是为自己开解,也是为时瑞打抱不平。

  他虽然这么说,但徐司业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重罚他,自然要给自己找个借口。

  而如今,借口已经送上门儿了。

  只见徐司业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就是你学来的尊师重道?”

  对于尊师重道,古人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拿此话去压他便是相当于拿道德去捆绑他,这么说不可谓不重。

  而躺在床上的蒋教官见徐司业站在自己这边,也朝着赵平安勾着嘴角呲起了獠牙,仿佛是在讥讽他不自量力。

  不过下一秒,就见赵平安拱手回了一句:“学生从未尊蒋教官为师,要重何道?”

第两百二十六章 我敢考,你敢收吗?……

  好一句“未尊蒋教官为师, 需要重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