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进京了 第34章

作者:小乔且中路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于是再也坐不下去,“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情,我晚上再来吧。”然后拔腿就跑。

  从这沈家姐妹这院子里出去,正好遇着玄月匆匆找来。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是极少看到玄月露出这样焦急的表情。

  玄月却是给她递上了一物,“王妃请看。”

  沈羡之接过来,只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哪里得来的?”

  便听玄月说道:“这些天一直不见何德顺有什么动作,所以属下便想,莫不是戒备太森严,没给他什么机会。”所以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擅自将暗卫撤了。

  没想到这何德顺如此按捺不住,今天便忍不住,开始动作了。

  一面与沈羡之禀道:“这东西是宫中之物,那人已经出了王府,属下让人跟着。”

  沈羡之听罢,恍然大悟,她就说为何眼熟?当初去宫中的时候,看到了那些羽林卫的身上,似乎都有着这样的腰牌。

  顿时有些担心起来,“羽林卫再此?”那羽林卫是专门保护狗皇帝的,他怎么可能将其调遣至这西南来?便问:“这些羽林卫退役之后,都会去哪里?”

  玄月一愣,倒是被她问住了。

  但也反应够快,“王妃的意思,他们即便是离开了羽林卫,但仍旧在替那位做事?”这牌子自然也就会继续留着,在外行事也方便些。

  “立即将人抓来。”沈羡之当即决定,不过随后又改口,“我亲自去。”一面叮嘱着玄月,“先不要叫你家王爷知晓,免得耽误了他的行程。”但主要是她发现那来西南的路上,自己查出细作的时候,夏侯瑾并没有多高兴,反而眼里的光芒越发淡了。

  所以她想,不管怎么说,这狗皇帝都是夏侯瑾的亲叔叔,他们中间是有血缘亲情的,只怕他也还抱着一些幻想,所以知道自己的叔叔不断地派人监视自己暗杀自己,心情必然是不好。

  因此才叫玄月先把他瞒着。

  玄月自是应了,他这边继续盯着何德顺。

  沈羡之则单枪匹马去了他所提供的地址。

  原本玄月是想跟着去,就算自己不去,也要让人跟着,但是沈羡之觉得这样太过于兴师动众,城里的老百姓们只怕会察觉到,这让他们很容易没有安全感。

  更何况,也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然后这会儿她就一个人到了这条偏僻的小巷子,然后在那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小院子里,一中年男人正仰头看着院子里的梨树,眉头几乎是拧成了一团。他是昨天才到的,因为陛下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西南这边的消息了,察觉有异,因此才调动了他们这一组人。

  他们是分批进城的,而他是最早一个到这里的。

  这西南的状况远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穷苦,刚踏入西南地境的那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走错了地方。

  而越是往这浔州城走,心中就越发觉得震撼。

  就这样的地方,陛下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这整个西南的老百姓都跟着瑾王瑜王反了,只怕他们连离西南最近的汉州也不见得能攻下。

  这里物资的匮乏,已经远超他的认知了。

  但今日他还是混进那连围墙都没有的王府里,见到了陛下专门赐个瑾王府的长史何德顺,没想到如今的他竟然是个瘸子。

  其实展元是十分看不起何德顺这种小人的,所以当时看到他残了腿,然后蹲在大木盆边清洗着那垒得比他还要高的碗碟,心里是十分爽快的。

  不过还是上去与他探查消息。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现异常,只能在匆匆离开之前,将自己的羽林卫牌塞给他,希望他能想办法给自己留些信息。

  然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那梨树叶子在抖动的弧度变得大起来。

  这不该是这样的微风下能翻飞起来的弧度,所以当即戒备起来,“谁?”

  身后屋顶上的沈羡之有些惊讶,直接从房顶上跳下来,“警觉性不错,只凭着那树叶翻动的弧度就能发现我的存在。”她觉得自己可能疯了,脑子里竟然动了拉这人入日月神教的念头。

  毕竟这人的警觉性如此之高,正是她日月神教所需要的人才啊!

  不过她虽是求贤若渴,但也没到英雄不问出生处的地步。

  这可是敌对阵营的走狗。

  展元转过身,心中大骇,“你是何人?”且说以他这不惑的年纪,早就已经离开了羽林卫,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宫中,也就没见过沈羡之。

  而今日也才到这浔州城。

  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但是沈羡之心里再想的就是,这人看着不错,只是如果不为自己所用,那断然是不能留的。

  也是这样想,周身的杀气便丝毫不掩地展示出来,“这话该我问你。”

  展元心中大惊,这眼前的女子穿着寻常,而且年纪也不大,但是所展现出来的杀气居然让他有些畏惧,一面小心地防备着,准备伺机逃走。

  这个时候他对于眼前沈羡之的身份,觉得应该就是瑾王身边的护卫。

  听说他身边有七八个护卫,个个武功超群。

  而自己才到这浔州城,刚去见过何德顺就遇到此事,不是瑾王的人,又是谁呢?但也忍不住惊讶这女护卫的容貌与气质,心里不由得想起沈相爷那个可怜的女儿。

  听说那日进宫的时候,整个人装扮得给花街柳巷没见过世面的娘子们一样,浑身是上下全是金银首饰,加起来只怕得七八斤重。

  此事沦为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好一阵子呢。

  别人笑,可是展元却是忍不住可怜这沈二小姐,听说她从小就被抱到山里养。那样的条件之下,她自然是没见过那么多金银玉石,多戴一些怎么了?

  她在众人眼里那样上不得台面,瑾王身边却还有这等绝色天资,武功高强的护卫,只怕如今的她在这样的异乡,是何等难过吧?

  本来,他这番主动来此,就是想暗中帮一帮沈相爷这位倒霉的女儿,毕竟当年沈相爷有恩于自己。

  别的事情,自己不能替他做什么,但是这一件,展元认为,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跑?”沈羡之见对方发了一会儿的呆,瞧着都走神了,却忽然敏捷地越上那土墙要逃,当即身形如虹,直接将人拦在土墙上。

  展元不死心,立即翻身往回逃,只是沈羡之却是如影随形,以他的轻功根本就甩不掉。

  反而被沈羡之用剑挑起下巴,“最好老实些,我这人耐心是有限的。”

  展元相信她耐心有限,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下巴被剑刃划破。可见对方是个狠角色,而且已经查到了自己的身份,今日自己只怕是必死无疑了,所以便绝望地叹了一声,“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问?给个痛快便是!”

  只是有些不甘心,他还没能去见一见沈相爷的女儿。

  听闻,沈家的几位小姐,也一并来这浔州了,这样的凄苦不毛之地,岂能是她们那些娇娇女能受得了的。

  这让展元很是怀疑,只怕是受瑾王蛊惑。

  毕竟沈家有莫家商号,陛下守着国库,是不将这莫家商号看在眼里,可是展元不认为夏侯瑾面对莫家商号,能不动心?

  而沈羡之听到他的话,的确是想一剑戳穿他的喉咙,只是随后看到他这一脸遗憾不甘的表情,“怎么,还有遗言?”最好能说点有效的信息。

  展元恨恨地朝她斜瞪了过去,“夏侯瑾心思不纯,身边还有你这等妖女蛊惑,我替沈家不值得。”

  沈羡之听到这话,满腹纳闷,冷笑一声,“你算是什么东西,我沈家需要你来不值得?”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是那狗皇帝打发来的。

  沈家的确是不值得,尤其是沈相爷,为了这狗皇帝奔走天下,丢了性命不说,连女儿们一个也没有亲自教育陪伴。

  相当地不值得!

  “你是沈家人?”这下换作展元震惊了,甚至顾不得脖子抵着的剑尖,朝着沈羡之转头确认。

  这下可好,那脖子上直接划出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但他好像没有留意到一样,诧异地盯着沈羡之看。

  这么一看,好像那眉眼间有些沈夫人的样子。

  “废话,本王妃不是沈家人,难道你是?”沈羡之轻飘飘地说着,一面抬起剑尖,想要看看他自己撞上来划的这一下,能不能要命?

  不过还能说话,显然死不了,正要自己补一剑。

  那展元却忽然大喊道:“在下有沈相爷坠马死亡的消息,你若是沈家人,可听我一言。”他有点懵,他好像听到眼前这人自称王妃……

  莫不是,她就是那个带着满身金银玉石,在宫门口晃瞎了十七殿下马匹的沈羡之?

  可是,这和传言里,是不是相差甚远?他是很怀疑的,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不说这话,对方会毫不犹豫结束自己的性命。

  所以即便是有些冒险,他还是想搏一搏。

  沈相爷坠马的事情,不该就这样随着自己的死而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果然,他这话一喊出口,沈羡之就收了剑,但也没有放松戒备,而是直接封住了他的动穴。

  虽然动不了,但是展元知道,自己应该暂时是保住了性命,然后再次朝眼前的沈羡之问:“你,当真的是沈家人?”沈家除了山里这位二小姐之外,其他的也几乎养在深闺里,因为早些年那沈夫人一直在经营莫氏的商铺,所以也很少在京城家中。

  几位小姐都是那沈相爷的母亲抚养。乡下小地方来的老太太,什么都不懂,自然是教不出什么大家闺秀,所以京城名媛们的那些聚会,是极少见到沈家的小姐。

  也以至于他根本就没见过沈家的小姐。

  好在他是见过沈夫人的。

  “是。”沈羡之环手抱胸,伸腿勾了张凳子来坐下,然后才朝展元打量起来,“说吧。”

  展元一愣,旋即对上她那双审视探究的双眸,才恍然反应过来,“那我在说这件事情之前,可还能在问一个问题?”

  “问。”沈羡之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没多少耐心了,这么一个大男人这样磨磨唧唧的。

  “你是沈家哪位小姐?”他记得,那位沈家大小姐的身体并不好,所以可以排除,剩下的三位小姐,他有些不确定。

  总觉得是二小姐沈羡之,毕竟她在山里,没准遇到什么绝世高人也是说不准的。

  然后就听到沈羡之不耐烦地说道:“沈羡之。我父亲坠马之事,你可以说了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但凡敢糊弄我一句,那你下一刻就没机会说了。”

  她是不可能给同一个人两次活命的机会。

  展元听到这话,完全相信她后面的话没有恐吓自己,毕竟刚才自己真的感觉到了杀意。至于她是沈羡之这个说法,自己却是不敢完全相信的。

  但还是开口说道:“沈相爷之死,的确是坠马,不过坠马不致死,而且马似乎也不对劲。”

  他才说到这里,沈羡之就给打断,很无情地提醒着:“言语里,尽量不要有这些含糊不清的字眼。”

  她要的是明确的答案。

  这其实还真是有些为难展元了,深吸了一口气,“沈相爷所乘的马匹被人下了药,不过当时京城府尹已经将这喂马的马夫抓了,马夫当天晚上便发生急疹,死在了狱中。至于给沈相爷验尸的仵作,在沈相爷死亡第三天后,就被调往杨洲,半个月后,听说遇到山贼,身首异处。”

  沈羡之听罢,冷笑一声,“你这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证人,却都死了,你难道觉得,我蠢笨得看不出我父亲母亲的死有蹊跷么?”

  展元闻言,心中大吃一惊,她竟然早就猜到,那……眼见着沈羡之又将剑拿起,慌忙地脱口说道:“沈相爷坠马我这里已经没有别的消息,但是沈夫人殉情自尽,其实是被人勒死挂上房梁的。”

  “证人。”其实这个沈羡之已经猜到了,但是她没想到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时候,心口会这样难受发闷。

  “我就是证人。”展元回着,随后声音低了几分,“是陛下不放心沈夫人的死因,然后派遣我去查看。”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也确实将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告诉了陛下,但是当时陛下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