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 第47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穿越重生

  届时岂止一个孩子?你想生多少个我都愿意!只要你想,我们今晚便可出发!”

  他道尽了衷肠,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捧在她面前,但沈浓绮含泪的眸中,却涌上了满满的倔强,她扭头直直盯着他,眼中既有凄楚,又有不甘。

  她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可我不想。或者说,我从未想过要同你私奔。”

  周沛胥心内涌上一阵痛意,他喃喃道了句,“绮妹妹,你……”

  “私奔了,然后呢?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过一世么?是,刚开始定然是有情饮水饱,再苦再累也不怕,但再过上个三年五载,你我心中必生怨怼,怨怼一生,幽怨便起,从此以后便是无休无止的争吵。”

  她凄然笑笑,微抬了抬下巴,“胥哥哥,你不明白么?我生来就是皇后,这个念头自幼时便已沁入了我每一寸骨肉之中。

  我离不开锦衣华服,离不开精细吃食,穿棉衣都会生痘,喝生水都会胃疼,我喜欢操持宫务,我也乐意在心机叵测的臣妇间周旋……为了做好这个皇后,我亦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我虽身为女子,但同你们男子般,也有才华和抱负,能在朝政中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这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是去做农妇,胥哥哥觉得,我又能够做些什么?”

  沈浓绮说至此处,又抬起指尖,含情抚上了周沛胥眉间紧蹙,痛苦异常的面庞,“并且,我喜欢的,可不是什么农夫周沛胥,而是当朝首辅、手握重权的周沛胥。

  我喜欢你满腔热血实现抱负的样子,喜欢你发号施令的样子,还喜欢你惩恶扬善的样子……就算朝堂大厦将倾,就算有个昏庸皇帝,就算武臣藩王齐齐围困,你亦不曾放弃,以一己之力匡扶这这岌岌可危的国家,饶是出了任何变故,你亦能运筹帷幄、云淡风轻……”

  “可若和我私奔,你这通身的才华,浑身的本事,又该如何施展?”

  一滴泪珠溢出眼眶,顺着肌肤滴在了那床金灿灿的凤被上,周沛胥紧握住她的手,俯下身来,将她拥在了怀中。

  沈浓绮抬手,替他擦去那抹泪痕,“所以,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法子,那便是我诞下皇嗣,名正言顺扶幼帝登基。”

  此等惊世骇俗之言,常人听了皆会忧疑一番,见周沛胥紧抿着唇部不发一言,沈浓绮便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如今便看他的取舍了。

  “我知你不能认子,心中定然是委屈至极,可我亦是心痛至极……左右此事不着急,胥哥哥你好好想清楚,给我一个答复便是。”

  周沛胥紧拥着她,头颅深埋进她脖颈之间,“绮儿,你究竟想了多久,才能将这些利害关系理得如此清楚?我其实很开心你能同我说这些,今后你切莫独自承担,有任何烦忧,都说与我听好不好?”

  沈浓绮双臂环着他,柔声道,“你每日操心政事已很是不易,我又怎愿让你费心?”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几头老虎,是你杀的对不对?你有没有伤着哪里?有没有哪里痛?”

  说罢,伸手便欲朝他的肩背腹部探去,周沛胥抓住她的手,“自然是没有,你瞧我这不是没事儿么?”

  沈浓绮放心不过,“你昨日答应我不入林呢,还不是入了?眼下这话我倒是不敢信了……”

  她正想要查个仔细,此时帐外一阵密集、且紧促的鼓声传来,排排卫兵的影子极速闪过,还传来了阵阵发令……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贼人入侵,欲要行刺皇上!速去皇帐支援!”

  作者有话要说:

  咋说呢,这章有点难写。

  本来写了2000字,又推翻了重写的。

  但你们放心,首辅很快就会想通的。

  我也想早点写到那个情节,但有时码字不是很顺利的时候就会有点卡。

第51章

  帐外卫兵的身影急促闪过,使得二人正拥抱着的身形僵了僵。

  沈浓绮蹙眉往帐外看去,担忧道,“胥哥哥,此间定然有鬼!上午宴席上才突发虎灾,晚上就有人刺杀刘元基,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刘元基若是此时死在九安山,京城便成了无主之城,晏朝必定大乱!”

  此时弄琴撩帐快步走了进来,焦急道,“大人还需速速离去,那些龙鳞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凤帐排查逆贼,若是撞见大人在凤帐之中,恐是要另起风波了!”

  周沛胥心知此时应以大局为重,他紧握了握沈浓绮的手,“绮儿,你保重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沈浓绮点头应下,“我都省得,你定要万事小心。”

  二人对彼此嘱咐一番,随即匆匆分开。 赫拉

  沈浓绮见他撩起帷帐离去,方才的精气似乎散了不少,立马跌落回了榻上,叹了句,“我们离京城不过数十里却这般不太平,更莫要提西北边境每日要起什么妖风怪浪。”

  弄琴上前搀扶她躺下,心疼道,“娘娘快莫要想这些了,您今日本就凤体维和,方才又说了那么多话,快先歇一歇吧!方才首辅大人说薏米水对您有益,奴婢已经端了来了,你快快喝了赶紧睡上一觉。”

  沈浓绮惨白着脸摇摇头,“外头风云变幻,本宫哪里睡得着?你速去传令,让那些武功高强的亲卫全都围守在凤帐周围,一只苍蝇都莫要放进来。”

  弄琴应下,转头便要出帐去传令,却蓦然瞥见从侧帐走来个男人的身影。

  那男人穿戴着墨色的盔甲,手中还拿了把长剑,若是定睛一看,还能发觉盔甲上有并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他面目梟然,眼中尽是寒光,语意嘲弄道,“皇后娘娘向来机警,可此刻去报信却是迟了。”

  弄琴被这忽然出现的男人唬了一跳,立即拦在了沈浓绮的塌前,呵斥道,“夏朝三皇子!你一介番邦外臣,岂敢闯皇后的凤帐?!你不知道这是死罪么?!”

  托雷将手背在身后,冷笑一声,信步向前,“我想闯,便闯了,你又能奈我何?”

  弄琴见他步步逼近,惊慌失措了起来,张嘴就要喊,“来人啊……”结果话音还未扬出去,就被托雷一掌拍晕了过去。

  沈浓绮本就身子不爽,方才与周沛胥言谈间情绪波动又较大,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气力,但她担心托雷伤了弄琴性命,从榻上挣扎着勉力支起身子,急喘着气怒喝一声道,“三皇子真是好手段!想必放虎入林,纵虎伤人,深夜行刺的这些种种行径,皆是三皇子所为吧?!”

  她虽在病中,脸色苍白如纸,额间还沁满了密汗,可这病态不仅丝毫为损伤她的美貌,反而在烛光之下,愈发显露出一种夺魂摄魄的柔弱之美。

  托雷从未如此近地仔细端详过她的容貌,一时间竟挪不开眼,几息之后,他微微回神,梟笑了句,“果然不愧是晏朝皇后,利刃当前却还能临危不惧,这份气量,这份胆识,这世上的女子倒皆是比不过你!”

  托雷早就觊觎沈浓绮美貌,如今近在身侧了,他着实有些心痒难耐,他仔细打量着她,就像在看一件珍稀的猎物。

  他目光由她的面容,转至她秀美的脖颈,被下的身段…,“可惜啊可惜,就算你这般卓尔不凡,容貌、才品都挑不出错,你那窝囊夫君也并不懂得珍惜啊?我今日可是亲眼瞧着,猛虎当前,刘元基不仅没有挺身而出,反而将你推了出去,要给那老虎果腹呢……”

  终是忍不住,倾身上前,抬起指尖倾轻触了触沈浓绮柔嫩的面颊,“他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何苦再跟着他?不如同我走?做我的王妃?你若是答应,我保证你这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且我永世不纳二美,如何?”

  沈浓绮心知此刻最重要的便是拖延时间,待侍卫们缓过神来,自然就能等来救援,所以忍住心中的恶心,没有打掉他触碰脸颊的手,而是冲他灿然一笑,“真的么?你真的会对本宫一心一意么?”

  她眼眸垂下,鸦羽般的眼眸在脸上扫出一片阴影,流露出丝失落遗憾,“可夏朝那小小弹丸之地的富贵,哪儿比得上地大物博的晏朝?三皇子只怕是在哄本宫。”

  那一笑,犹如林间千树万树梨花乍然开放,蓦然间托雷只觉得神识都恍惚了半瞬,但到底是心思缜密,行事毒辣之人,反应过来之后,径直掀开了沈浓绮身上的被子,将她拖拽起来,“我怎么舍得哄你,你现下就同我走,今后我自会证明给你看。”

  沈浓绮只感身周一凉,只穿着缎面中衣身躯便暴露在空气中。她哪儿经过这般的冒犯,心中又羞又恼,下意识便将双臂抱在胸前,“三皇子莫急,本宫同你走,只不过夜深露重,容本宫穿件外袍好不好?”

  她双眸湿漉漉地盯着他,“求求你。”

  托雷眼周骤紧,似是要在她脸上瞧出什么异样,却最终在那双秋水般地眸子面前败下阵来,心想这帐中就只有二人,她绝翻不出什么风浪,更何况,若是她真心甘愿顺服于他,他总不能刚开始便如此冰冷无情。

  托雷挥着剑尖挑起身侧的一件狐裘大氅,往她身上套去,“这件厚实,必定不会受冻。走。同我出帐。”

  他言语冰冷,目的明确,容不得人拒绝,沈浓绮眼见事态绝无再能拖延的可能,心中渐渐有了些绝望之感,干脆乘着系氅带的时机,抓着刚才下榻时从枕边摸出来的金丝凤钗,想也不想,拼尽全力朝托雷的太阳穴刺去!

  谁知托雷机敏至极,在她挥钗而来的瞬间,便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脸上尽是阴寒,抬手死死掐住了她的下颚,逼视着她,“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作茧自缚!”

  说罢便将她的双手紧紧箍在身后,且往她嘴中塞了布条,从后押着她撩帐而出。

  沈浓绮行动受限,只能随他出帐,二人朝西北角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从低矮的山坳间,窜出来约莫三十几个穿了夜行衣之人,他们的身形个个彪悍魁梧,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是武力高强之人,沈浓绮此刻才觉得心中一寒,觉得今夜可能没那么好脱身。

  为首的黑衣人拱手朝托雷道,“禀告可汗,原是可以取了晏朝狗皇帝的性命,可那晏朝首辅突然执刀出现,砍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我们被逼得节节败退,结果……结果只砍到那皇帝的一只右腿。多亏了咱们的人已将那首辅引去了别处,我们才能顺利汇合。”

  可汗!沈浓绮朝眼前的男人投向惊惧的目光。

  她虽心中狐疑觉得这夏朝三皇子与夏朝王君长得不像,却也着实想不到,眼前之人,竟是蒙古可汗!

  他们这一行人,竟不知不觉跨国边境,冒充夏国人一路随行到了九安山意欲行刺!

  若不是刘元基向来贪生怕死,身周龙鳞卫将他围得严严实实,以刘元基与托雷这般亲昵的行径,只怕刘元基这一路,恐怕是死了八百遍了!

  沈浓绮不禁后怕不已,他们此举虽险,收获却大,若是万一刘元基有个三长两短,蒙古大军何愁没有机会挥剑入关?!

  她眼见着托雷摆了摆手,“那窝囊废除不除的,现在也没什么要紧了,晏朝最关键的人物并不是皇帝,而是首辅和皇后。首辅武功深不可测,轻易近身不得,而皇后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身份贵重,还是卫国公唯一的女儿,素来很得人心,今日将她虏了去,不管是京城还是西北,照样大乱。”

  其中有一黑衣人眼瞧着沈浓绮,眼中几乎射出火光来,“可汗,沈家人在边境可没少杀我们的弟兄,卫国公府害得草原上多少人家破人亡?

  卫国公不仅杀了我父亲,就在三个月前,我唯一的弟弟,也在沙场上被卫国公一刀砍下了首级,我与卫国公府的仇恨比丘玛雪山还高!比咖羊湖的水还深!

  今天卫国公的女儿既然落到了我们手里,那我必定要让卫国公府血债血偿!”

  “可汗!还请准许我杀了这贼女,为我全家报仇雪恨!”

  “杀了贼女!杀了贼女!”

  沈浓绮被围堵在了黑衣人中间,感受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朝她投来了的仇恨目光。

  若是眸光能化作刀剑,她此时身上定然已是千疮百孔,只感一阵寒意一直从脖颈蔓延到尾椎,甚至不可控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两国乃是世仇,众怒之下,托雷不好说自己是因为贪美而不舍,只挥手叫停道,“此女还有其他用处!若是在两军对垒之时,有她在前面做肉盾,你们还怕击不溃西北军么?!”

  托雷行事向来狠辣,手腕更是雷霆,在场之人莫不怕他,见他又说得有理有据,诸人这才不再坚持,算是留了沈浓绮一条性命。

  “可汗,马匹就在前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需速速离去。”

  一干人等正要抽身而退,却见前方的山脊处现了隐隐绰绰的火光来,紧而便瞧见了一个个穿戴金甲、手执长剑的的晏朝卫士,出现在山头之上!

  而在一群卫兵中间,矗立着个着银白战袍的男人,钢带一围,在盔甲的包裹下显得他愈发身姿昂然。

  他双目如炬,面目肃冷,高喝了一句,“你们若能放了皇后,今日之事定不再追究,可放你们自行出关,绝不追捕!”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绝对绝对不会那么委屈的。

  当然,就文案来说,要是一点儿委屈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祝大家小年快乐哦。

第52章

  眼见着周沛胥出现在山头,蒙古军们肉眼可见慌乱了起来,毕竟方才在刺杀皇帝时,他乍然出现大杀四方,犹如踏着烈火从地狱闯出的罗刹。

  周沛胥开出的条件的确足够丰厚,但这也愈发证明了沈浓绮这晏朝皇后的重要性。

  托雷这一行人,为了今晚的谋杀大计,筹谋蛰伏了数月,光九安山中的地形地势都被勘测了数遍,更是苦心经营毁了林防抓入老虎,此时又怎舍得功亏一篑?

  托雷将沈浓绮牢牢抵在挡在胸前,振臂一呼道,“晏兵已被我派人四处拖住,能调动的便只有这几十个残兵罢了,今夜能随我突出重围者,皆封草原亲王,享万亩疆域!”

  托雷原就极有威望,又许诺了厚赏,着实能够振奋人心,蒙古军一个个甩着膀子,气势如虹了起来。

  周沛胥心中焦急万分,骑上山头的第一眼就朝沈浓绮望过去。只见沈浓绮被大氅紧紧裹住,足下的鞋履已经不知何时掉了一只,露出了里头的丝袜,她面色苍白如纸,还因病情急喘不停,纤弱的身姿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倒,嘴里还被塞了布条,可眼神却是异常坚毅的。

  她虽无法言语,可周沛胥却知她想要说些什么。

  ——蒙古大汗就在眼前,此乃大好时机,不必投鼠忌器管我的生死,务必要取托雷项上人头。

  她如此笃定且坚持的眼神传来,周沛胥心颤不已。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蒙古大汗乃蒙古人的精神寄托,若是没有可汗的铁腕手段,蒙古部落人心涣散本就是一团散沙,只要可汗一死,蒙古诸部落定然陷入内乱,届时莫说西北百姓再无可能受侵扰,甚至在一定时机之下,出关收复蒙古亦能指日可待!

  她宁愿自己死,也要晏朝安宁,百姓安康。

  可她若是死了,就这么独留他一人在这世上,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周沛胥死死盯着擒住沈浓绮的托雷,恨得两眼都冒出火光来,但两军相对,事态紧急,他花不了太多时间落在情绪上,只举剑高喝一声,“取蒙古可汗头颅者,赏万金!”

  说罢,便率先冲下了山坡,朝敌军冲杀而去,四十几名龙鳞卫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