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荷熊童子
“哇!我这次可以跳五格!”果然,云晏的注意力就这样被转移了,再没有心情问东问西。
白巡听着小孩子们活泼的说话声和笑声,轻轻哼了一下:“我虽然不喜欢黄玉那又臭又硬还扎人的性子,还是觉得她没什么不对的,‘燕雀哪里知道鸿鹄的志向’?自己飞不高就要能飞高的收拢翅膀,可见这世间还是庸人多些。”
卓仪清淡瞥他一眼没接这话,不过他沉默着没有反驳就说明也是赞同一部分的。
“只能说啊……感情就是理想的绊脚石。”白巡摇头晃脑,摸出自己小鱼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容,很是唏嘘般感叹一声,又想到什么“嘿嘿”嗤笑。
“……什么?”卓仪本不想理他,没想到他只这么笑也不说话,还一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真叫人听得难受,心中轻叹忍下一口气,语气平淡问。
白巡啧啧两声,有点好奇:“我虽说不怎么想成亲,还是看得出嫂子是个极好的娘子,想想黄娘子的经历……若是阿卓你早早与嫂子相识再成亲,你会因为家庭放弃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吗?”
“……”这个问题问得卓仪一愣,眉头微皱:“比如?”
白巡笑嘻嘻补充:“比如去漠北打仗、比如四处游历、比如带着一把刀挑战各大掌门……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
卓仪沉思。
第102章 芋头吃法
“不知道。”卓仪只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坦然回答:“或许会或许不会,或许我们根本就不会成婚。”
卓仪心里再清楚不过陆芸花是为什么与他成亲的,要是按照白巡的说法……陆芸花看不上从前的他的可能性似乎要更大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问题,过去的经历才造就了现在的卓仪,白巡所做的这个比喻其实没什么意思,终归现在是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算了,当我没问。”白巡颇感无趣地转移视线,虽不认为卓仪会说“可能会为了她放弃什么”之类的话,但是不曾想他还和从前似的正经得叫人无趣。
他们两个说话间陆芸花和黄娘子也结束谈话,卓仪走过去对陆芸花说:“我烧了些水晾着,现在应该正是合适入口的温度,芸花你先去给阿娘喂药罢?”
“好,我还正想着到时间了”陆芸花又来回搓了搓手,手比之前不知要滑嫩多少倍,举到鼻尖闻了闻也是只有草药的清香,闻着很舒服。
“这药膏甚至可以吃,不用担心,涂了它也能做饭。”黄娘子见状也把手举到鼻尖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确实是她熟悉的那个味道。
陆芸花从前要经常干活做吃的,虽说很喜欢各种香味的护手霜但是从来都用无香或是香味清淡的类型。不是因为怕做饭、吃东西的时候吃到嘴里不健康,而是护手霜的香味很容易残留在器具等东西上面,吃饭喝水一股护手霜的香味可不是什么好体验,现在黄娘子做制成的脂膏可谓是完全戳中她的喜好了。
她愉快地笑起来,点点头招呼道:“我先去给阿娘喂药,黄阿姐,咱们等等再聊。”
陆芸花先是去给余氏喂了今天的药丸,黄娘子和她说了这药丸有安神的作用,余氏之前耗去太多心神,现在吃了这药可能会时常困顿,不过不用担心,只要这阵子过去身上养好了就能完全摆脱这个问题。
陆芸花当时一想不就是说和从前一样总是睡着的意思吗?这她熟悉,只要不是像今天这样一睡不起就没关系。
果然,余氏吃过药才说了几句话就困倦地打起哈欠,陆芸花照顾着她睡下,端着盘子关上门出去。
“刚刚那问题还没说完呢。”陆芸花把东西放回厨房,视线又扫过芋头才想起来刚刚最主要是想问这芋头到底要怎么吃,没想到和黄娘子说起护手脂膏,居然就这样把芋头忘了。
她出了厨房走进堂屋,现在屋里已经有些昏暗,卓仪正把油灯点起来。外头云层灰沉沉一片看不清远近,温度也越发低了,陆芸花感觉有些起风,进门时候顺便带上堂屋的大门,木门轻轻响动一声后合上,屋里霎时暖和不少:“这天气……也不知明日能不能转晴。”
“不过啊……我最主要是想问问这芋头到底要怎么吃才好。”陆芸花坐到卓仪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上,问大家。
“我是不知道明日天气会不会好,不过根据我在海上学到的看云技巧嘛……明日肯定是要下雨的。”白巡坐在卓仪另外一边没个正形地翘着二郎腿,用巾子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小鱼,口中轻松回答。
“至于芋头……我从前吃都是新鲜的蒸了沾糖,我不爱吃这东西所以没什么想法。”
清蒸然后沾糖?陆芸花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做法,但是越是简单的料理手段越是需要新鲜的食材,她现在手里的芋头都放得久了,芋头本身吃起来就有些干,这放久了的更是如此,陆芸花保证不了蒸出来一定好吃所以还是排除了这个做法。
榕洋听着有点拘谨地小声回答:“我还没有吃过芋头呢。”
“我好像也没有,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云晏趴在桌上晃着腿,问旁边的阿耿:“阿兄你吃过吗?”
他完全没有问长生的意思,长生从襁褓时就和他在一块儿了,他都没吃过长生怎么可能吃过?
“吃倒是吃过,只是不记得什么滋味了。”阿耿回忆一会儿,从前还小的时候阿爹似乎带回来过上好的芋头,他吃过一些,只是食物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只有第二天阿爹离开后……母亲让他站在阳光下练习基本功,毒辣的阳光晒得他晕晕乎乎,胃里翻江倒海般痛苦……总而言之,可能这些记忆过于强烈,芋头那微薄的美味一点都没留在脑海里。
关于阿娘的心病已经除去,目前陆芸花对阿耿就要格外关心一点,她可是还记得阿耿母亲呢,现下看着他纠结的神色不禁与卓仪对视一眼,既然卓仪没有带孩子们吃过芋头……哪里不知道阿耿是想起了幼年时候的事情?
“没吃过不要紧,总归我们一家人在一块什么都会尝试的。”陆芸花在“一家人在一块”这里加重,她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叫阿耿感觉到不对,只得这样轻描淡写地提了这么一句。
多的是机会,大不了经常给阿耿灌输这些观念,积少成多也能有不错的效果。
不过说回芋头,这里不是还有一位来自南方的客人?
陆芸花又看向对面的黄娘子,黄娘子不愧是效率极高的工作狂,今天下午算是她给自己的休息时间,现在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她正取了那会儿和白巡一起买回来的药材给余氏配药。
对于黄娘子来说,医药就是她的全部生活,相识之人或许会因为种种原因离开,只有医药不管多少岁月风雨一直陪伴着她。所以她对各种药材什么作用、要取多少熟稔于心,只要伸手一抓就知道离自己需要的重量差多少,这会儿借着暗淡的灯火麻利地抓药,速度不逊于白天。
“这芋头啊……”黄娘子放下手中刚刚包好的纸包,把它和旁边一堆收拾在一起,想了想语气轻松地讲起从前的事情:“从前我还在家里的时候外面有一户卖炊饼的铺子,那店家很会做炊饼,什么菜干馅、红豆馅、肉馅……还时常做些新口味,每当做起新口味的时候总是许多人去买,去迟一点去都买不到。”
她说着唇角微微翘起,明艳锐利的丹凤眼也带上温软的笑意:“有一次店家做那芋头馅的炊饼,大家从未吃过,我吃了以后倒是很喜欢,我家郎君便日日买给我吃,因着怕被婆母责骂,每次他都是偷偷去买,带回屋里与我悄悄吃……吃到后面都闻到那味道就饱了,实在吃腻味啦。”
“不过近些年我倒是常常想起那时候的芋头馅炊饼,上次路经那处已经换了店主……那店家说他父亲去后再未做过芋头馅炊饼,倒是叫我有些惋惜。”黄娘子把药包按照日期扎好,口中慢慢讲着这陈年旧事,只因她语气平缓温和,配着明灭的灯火竟有正娓娓道来地讲着故事的感觉。
陆芸花现在才算“无事一身轻”,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几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过她朦朦胧胧间还是把话听得很清楚,用手撑着下巴赶走一点睡意:“芋头馅……芋泥?”
她盘算了一下现在有的材料,从前那种放了黄油牛奶的芋泥是做不出来了,但是放了砂糖、要用锅子炒的那种芋泥还是能做一下:“家里烤炉还没好,炊饼是做不出来了,不过用锅子慢慢烘烤似乎也可以?”
她这次说用来烘烤的锅子不是铁炒锅,而是之前买回来吃了火锅的平底陶锅,那天她就发现了那陶锅做得挺厚,保温性很不错,只烙一次饼应该不会坏。
当然在座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所以她便拍拍手做了决定:“那明日就做芋头馅小饼,用锅子烘熟。”
“烤炉快要做好了,嫂子还说要给我做脆皮猪肘吃呢,可惜你吃不到。”白巡在一边慢慢悠悠擦着自己的小鱼,直到把它们擦得干干净净才满意收于掌中得意说道。
这个“你”还能是谁?不正是对面坐着、明天就要走了的黄娘子?
“你也高兴不了几天了吧?”黄娘子眼角轻轻瞥他一下,带着冷冷的笑回敬了一句。
白巡转而去逗地上趴着的呼雷,大狗斜眼看他根本懒得理会,他就开始用手指引诱它咬上来,呼雷被他惹得烦了,鼻子皱起牙齿也露出来,白巡正好因为黄娘子的回答手一顿,差点被它趁机一口咬住。
“那也是吃过猪肘以后的事情了!”白巡伸手按住狗头把呼雷的脑袋按下去,气势分毫不输地回应。
就这样在卓家人的注视中这两位又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让,语言精准、内容扎人,实在叫人听得津津有味。
“对了,黄阿姐,你想吃的那种芋头馅炊饼大概是什么样子?”好不容易等他们两暂时休战,陆芸花抓住这个间隙问。
黄娘子今天尝了陆芸花的手艺,但真也没想到她只说了一下陆芸花就好似能做出来一般,说的时候表现得极为轻松,这是对一样能力很有自信的表现,就像她只要想起来什么药就有自己能做出来的自信。
于是黄娘子也来了兴趣,完全无视对面白巡,细致地回忆起从前吃过那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味道:“那饼子圆圆小小的一个,面比平常炊饼要软很多,有一点厚,里面是很甜的芋头馅……”
经过黄娘子的一番说明,陆芸花也大概知道了这饼要怎么做:里面微微绵软的面是经过自然轻微发酵过的发面、里面油润绵软的甜芋头馅是加了油和糖做出来……
不得不说那家店人气火爆是有原因的,店家那个时候就有意识地让面团自然发酵来做出更松软的质地,只能说不花时间研究是不可能在从前没出现过发酵这种做法的时候有意识这么做的。
“我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我这会儿就去把面发出来。”陆芸花满脸轻松地起身,准备先去厨房把面发出来。
卓仪也跟着起身,从一边柜子里取出来一盏油灯点燃,陪着陆芸花一起去厨房。
第103章 胖一点
昨天陆芸花和好面就睡了,无梦一觉自然醒,本来想着睡个懒觉迟一点再起来,但是每日习惯了早起,醒来的时候昏昏暗暗天都没亮,外头果然如白巡昨日所说下起了雨。
“今天吃什么呢?”陆芸花的头侧一下蹭了蹭被子,小声嘀咕。
如今的日子可谓是简单又轻松,尤其这段时日还不用去开摊子,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觉,这一天的日子就过去了。
不过无聊也抵挡不住厨师想要偷懒的心,陆芸花今天算是一整天都得泡在厨房里了,想想也没心情再弄什么“灌汤小笼包”、“现蒸包子”之类的花样,中午也是一样只想弄一点方便做的食物。
想起灌汤包陆芸花不禁有些扼腕叹息,家里的猪肉在大家的努力下已经被完全消灭了。不过因为调料限制和处理麻烦程度不一样,像是肠子这样好吃的部位也惨遭舍弃,再因为家里事情实在繁杂,许多精巧麻烦的菜也没有时间做,只做了几样菜,凭借着大伙儿的好胃口硬是吃完了一头小猪。
“我们吃锅子?”卓仪今天没有坐着看书,毕竟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看书实在有点傻,不过还是和白巡像往常一样做了早课回来的,这点雨习武之人并不在意。
陆芸花刚刚那么问的时候自言自语的成分更多一点,因着这种类似的问题她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每次卓仪的回答大多是“都可以”、“看你想吃什么”,久而久之陆芸花也放弃了从卓仪那里得到答案的想法,没想到今天这么随口一问卓仪倒是回答了,答案还深得陆芸花的意,很不错。
“锅子好。”陆芸花听完来了精神,抱着被子坐起来:“家里牛肉猪肉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还有些剩余的猪骨,我们吃鸡肉锅!”
“嗯。”卓仪也跟着坐起,问她:“要起了吗?”
陆芸花点点头,忍着早晨寒冷的空气坚强起床:“起吧,那早晨吃点热乎乎的粥好了……还要劳烦阿卓你去婆婆那里买三只鸡收拾好,再去木叔那里定几个罐子,吃完饭再去,早些回来,鸡汤要时间炖呢。”
“好。”卓仪利落收拾好,今天实在有些冷,又要把火盆升起来了,他现在要去把炉灶上的火烧起来再砍些木柴,这段时间都没收拾柴火,正好现在有时间就收拾收拾。
卓仪去柴房,陆芸花起来收拾完去了堂屋,黄娘子自己用枣子桂圆泡了点热乎乎的甜饮,白巡一边喝一边逗着呼雷。
“呼雷可真够脏的……”陆芸花先是和两位朋友打过招呼,去厨房把粥煮上才回到堂屋,一进门就看见呼雷抖了抖毛扬起来一阵灰尘,黑毛都变成灰毛了。
这两天说是要给呼雷洗澡,哪知道说了这话以后天气再没好过,就算没有家里的事情也不见得能给它洗一洗澡,可见这条大狗还是有些幸运。
幸运呼雷愉快又亲热地张着嘴过来和陆芸花打招呼,还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什么,陆芸花勉为其难地摸着它灰灰的大脑袋,狗子太脏了再可爱也有点下不去手。
呼雷昨天是在堂屋睡的,卓家的房子外面有门廊,门廊连接了几个屋子,让人下雨下雪时候也能在几个屋子间穿梭。呼雷小屋在院子里,昨晚卓仪听白巡说要下雨,想着万一下雨了它脚上踩了泥走来走去……难免叫爱洁的陆芸花难受,不如就在堂屋睡。
果然今天下雨了,不得不说也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陆芸花要是看到满屋子的泥脚印是真的会崩溃。
“嫂子,我们今天吃什么?”白巡以前不是这样的,哪知道来了卓家就好似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每天不是“嫂子我们吃什么”、“嫂子这个怎么吃”就是“嫂子这是什么菜,好吃吗”,变化不可谓不大。
黄娘子还不知道白巡已经有了这样的“进化”,端着茶碗的手一顿,以一种困惑又惊奇的眼神打量一番白巡,感觉这次真是不虚此行,认识了志趣相投的新友人、和孩子之间的心结打开还见识了两位旧朋友不一般的变化。
不过这人从前还说自己真是浪费了不少时间,若不是留恋家庭早就能有所成就,一说就是事业、事业、事业的,怎么现在他到了人家家里反倒是“乐不思蜀”,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
这都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听到白巡问“吃什么”,又想起之前白巡还说他在砌烤炉,就为了一道猪肘……
总感觉认识了新的白巡。
黄娘子默默感叹,不过回想起昨天吃的鳜鱼粥和卤味又觉得白巡变成现在这样情有可原,要是她待上十天半个月怕是也要成这幅样子。
陆芸花可不知道白巡以前是什么样,习以为常回答:“之前你送来的箱子里面有咸鸭蛋,我煮了几个,配上白粥热乎乎吃一点,中午吃鸡肉锅子。”
“啊?哦……”白巡先是失落,又因为鸡肉锅子打起一点精神来。白粥配咸鸭蛋不是不好吃,只不过对他这个“肉食动物”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又说他从前也经常吃这个搭配,本还以为今日能有新鲜没吃过的菜色……
陆芸花掌控厨房,对家里各位的食谱自然了如指掌,知晓白巡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轻轻勾起嘴角:“放心,少不了你的肉,还剩了些卤肉都我热上了,要是不喜欢稀饭还有蒸饼呢。”
白巡果然失落一扫而空,大喜过望:“哎呀嫂子真好!”
他喜滋滋地盘算着:等等可以先吃一点粥和鸭蛋,吃完再吃一个肉夹馍,不过听嫂子的意思卤肉不多了,那吃肉夹馍的时候再喝一碗粥,粥就当配菜顺顺口……
至于吃得多中午吃不下?对白巡来说是不存在的,他现在每顿都超量,所以从没练武像是现在这样勤快过,加上卓仪指派的各种能消耗体力的活计,在他的努力下吃完的一顿总能在吃下一顿前消化完。
“白巡,你不觉得你的腰带有些紧了?”一旁黄娘子饮了一口茶,冷不丁说道。
语气不咸不淡,带来的效果确实拔群。
“谁说的!我才待了几天,怎么可能长胖?”白巡瞬间炸毛,跳起来反驳。
他坐着还好,他一跳起来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凝聚在他的腰带上,包括刚进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卓仪。
“……!”随着众人视线凝固,白巡不自觉收紧腹部挺起胸膛,他今天穿了一身浅色衣裳,扎了一条颜色稍深的腰带,似乎并……
“真的胖了些。”卓仪中肯评价。
众所周知卓仪是不会说谎的,尤其现在白巡穿的这一身衣裳是旧衣裳,大家都见过从前的他穿着这衣裳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习武之人的眼睛就像尺子,多一点少一点在他们那里再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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