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我的意思是联系口碑好产品质量佳暂时陷入困局的厂家,一块儿上电视购物节目,推销他们的产品。这么一来的话,他们的东西卖出去了,也就能解困了。”
程厂长差点没跳起来,声音拔高了八度:“你开什么玩笑?你这是要当活菩萨吗?你给他们卖东西,我看你真是闲得发慌哦。你还不如给我们卖拖拉机去呢。”
周秋萍哭笑不得,这位大哥是跟拖拉机杠上的吗?
她不得不苦口婆心地相劝:“程厂长,你也是打过仗的人。你们在战场上是不是有个原则叫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因为我们不搞返本销售,我们实际上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仅是工厂和商店,甚至连地方上都恨我们,觉得我们断了他们的活路。
虽然您身正不怕影子斜,无所畏惧。但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而大部分厂商其实是被逼的,如果不是生产经营已经没办法维持下去,他们也不至于走上返本销售的贼船。
尤其是一些企业,并不是他们贪婪,一点数都没有,就想着挣大钱拼命生产,才积压成这样。他们也是被上级单位逼的。”
程厂长听到这儿,哑口无言了。因为感同身受。
像他们厂,为什么彩电机积压成那样?就是上级领导在他已经明确拒绝不想再扩大生产的情况下,还层层加压,愣是逼着他们厂不停地生产,结果把资金都压进去了。
跟他们同样情况的工厂,为数不少。
周秋萍温言细语地劝告:“像这种工厂,如果给他们机会,他们肯定会珍惜并且逆风翻盘。厂里这么多职工,也就生活有指望了。再说了,一个社会只有在整体经济情况都良好的情况下,做生意的人才能挣到更多的钱。不然大家都穷的叮当响,即便最有钱的人,拿出去看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工厂东西卖出去了,解除困局了,地方上的不满也就消退了。人家还会反过来夸你一句程厂长,不愧是大将之风,有气度。”
程厂长见惯风雨,才不会被点马屁直接拍晕过去,没好气道:“合着我们忙了半天,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但他不能说周秋萍的话没道理。
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他们跟地方上方方面面都有合作,的确不适合彻底闹僵。倒不是怕,就是没必要搞这么麻烦。
但他还是气不顺:“其他的我不管,在那几家商场搞返本销售,还赶我们飞天的,坚决不能上节目。他不让我们厂活,我还管他死活!”
周秋萍也懒得管,全市全省的厂多了去,口碑好信誉佳的也多了去。她为什么不在好学生里选苗子?非得上赶着贴那些道德败坏的家伙?没事儿找事儿了。
“您放心,只要你扛得住上级领导说情批条子,我就绝对不会松口。”
程厂长又强调:“那个提成你也不能少收,起码得10%。对,不能光我们厂吃亏。”
周秋萍差点没笑喷了。这位大哥,居然还给她争取利益来着。
不过很正常。网红主播带货提成20%~30%呢,还要收坑位费。
像她这样的,开时代先驱者,又没坑位费,只收10%,真的很便宜了。
第245章 红火的事业
青山监狱里, 一群囚犯聚集在活动室看电视。
这对于掰了一天玉米棒子他们来说,是难得的休闲时光。
还是他们的运气好,有人给监狱捐了大彩电, 不然哪轮得到他们看电视呀。
一个绰号“老鬼”的抢劫犯嘿嘿直乐:“难怪说坐牢好, 人民政府管饭饱,还有大彩电看。老子在外面从来没看过彩电。”
其他人哄笑, 揶揄他:“那你就在这儿待一辈子吧。”
前面的人大喊:“不要吵, 不要吵,放了!”
现在电视节目实在太少了,什么大名鼎鼎的《综艺大观》、《东西南北中》、《曲苑杂坛》都是90年代才出现在银幕上的。更别说《快乐大本营》、《欢乐总动员》之类的了。
所以一个长得有点像邓丽君又有点像山口百惠的年轻女郎在电视屏幕上和大家打招呼,推销卖东西的时候,也能将大家的目光牢牢地聚拢在她身上。
女同志喜欢看她的穿着打扮,明明是简单明了的款式, 配色也没那么夸张, 但往那里一站, 就叫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两眼。
男同志喜欢看她的笑容和身材。这个年代的女同志整体还是比较含蓄的, 男女之间泾渭分明, 女同志对男同志大笑都被认为是不端庄的表现。
现在有个漂亮女人就在电视上这么笑着, 看着真叫人舒服。就是偷偷多看两眼,也不会有人笑他打歪主意,因为他可以郑重其事地强调, 他在看她推销的东西要不要买。
监狱里的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买,买了也送不进来。所以大家都紧紧盯着主持人, 有嬉闹说笑的, 也有嘴里不干不净的。监狱里未必都是人渣, 但也基本找不到多少道德修养良好的人。
指望他们对着漂亮女人说出多有教养的话, 简直痴人说梦。
大家越说越起劲,已经恨不得伸手到电视机里去扒人衣服了。
蹲在角落里的新囚犯突然间暴跳如雷,猛地冲上去,大喊大叫:“婊.子!不要脸的臭婊.子,勾三搭四的臭婊.子!妈的,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打死你!”
他认出来了,就是周秋萍那个臭表子。果然是个臭骚货,骚里骚气的,还上电视机勾引人。他一辈子脸都被丢光了!
众人措不及防,就看见冯二强拿起凳子重重地砸在电视机上。
当然,对冯二强来说,他是在拿凳子砸周秋萍的脑袋。他要打死这个臭婊.子,看她还怎么害他丢脸。
“砰”的一声巨响,电视机屏幕被砸的粉碎,冒出了滋滋的火花。
所有人都傻了,“老鬼”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吼着,一拳砸在冯二强的脸面上:“你个王八蛋,你个疯子!”
其他囚犯也回过神来,全都冲了上去,对他拳打脚踢。
原本站在旁边聊天的管带这才反应过来,吹着口哨试图阻止愤怒的囚犯们。
然而上了头的人根本不理会,只往死里打冯二强。妈的,这个王八蛋,居然敢砸电视机。
管带见事不妙,赶紧去喊自己的同事。囚犯打架常见,但不能真打出人命案来呀,太麻烦了。
冯二强一开始还挣扎,后来抱着脑袋蜷缩身体在地上打滚,再后面动都不动,也不晓得是不是装死。
囚犯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有人拎起了椅子,准备砸在他脑袋上。
“好了,真打死人啊!”一直冷眼旁观的周良彬双眼喷火,又嫌恶又痛恨地开了口,“别打了,留他一条狗命。”
对,必须得留下他的命。这条窝囊废老狗连个女人都管不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和粮食。可他还没生儿子,他还有利用价值,他还不能死。
周围的老囚犯不痛快:“怎么,你替他赔电视机?”
他们也看这个新来的不顺眼。但这小子不知道什么路数,家里好像有钱也有背景,隔三差五就能请客,而且管带也对他特别关照。
哪里都有江湖,监狱里的江湖更是等级分明。坐在食物链顶端的囚犯也会看人下菜碟,因为狱警在更高的位置上。得罪他们,纯粹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生不如死都怨不了别人。
为着这个,老囚犯们不得不卖周良彬几分面子,但同样心里不痛快。
周良彬真是厌烦死了这帮东西,一个个鼠目寸光,一个个眼里就写着贪婪两个字,看着都已经不是人了,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
他轻蔑道:“不就是一台彩电吗?你以为彩电是怎么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你家给你买的?”
周良彬已经抬脚往外走,声音不冷不淡:“会有新彩电送过来的。”
他转过头丢下了一句,“留他条命。”
就是瘫了也无所谓。反正周秋萍已经结扎了,现在只能做试管婴儿。
老囚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间吐了口痰,恶狠狠道:“妈的,真当我们是他的小弟了,搞不清自己几两重。”
有钱了不起啊,家里有人了不起啊?
真TM要厉害到那份上,也不会蹲大牢了。
罪名是什么?哦,诈骗,骗了人家一个bb机。多丢脸了,八百年没见过好东西一样。要是骗个大哥大,他还能高看这家伙一眼呢。
周良彬同样一肚子火。如果不是没办法出去,他真想抓住曹启龙狠狠暴揍一顿。
妈的,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他明明已经成功预测了北京的事,这小子居然言而无信,没把他捞出去,还倒打一耙,说没想到大陆的法院判的这么快,自己还在找关系呢,这边就把他给判了。
周良彬也觉得自己倒霉,他本以为起码能再拖几个月,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看守所跟那些闹事的学生多说了几句话,审判的时候,居然把他们一批都拉过去了,跟着直接判了刑。
从头到尾,他都是懵的。
这感觉实在糟糕透了,即便他在监狱里看到了冯二强,可以看着对方不出事,他依然感觉很崩溃。
曹启龙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帮他好好养儿子。呸,想拿那小兔崽子当人质吗?随便,他才不在乎呢。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帮自作聪明的狗东西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他要让他们哭着跪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
周秋萍可不会自我摧残,想象这种无聊的事。
在她心中,无论是周良彬还是冯二强,那都是等同于死人的存在,早就不复任何痕迹。
她看着电视机里的自己,再一次深深地叹气。难怪人家说上镜等于胖10斤,瞧瞧电视机里的那个大脸盘子,她都不好意思看下去。
周高氏不满她的态度:“咋不好了,看着就喜庆,看着就是过好日子的人。”
周秋萍呵呵,我谢谢你呀,亲妈。你这是夸人富态吗?你这是等于骂人啊。
然后老太太们都是一顿夸。因为这时代的审美不流行白幼瘦,脸若银盘,身材健美,才是现在的审美主流。
看看央视主持人的脸就知道了。
秋萍这样咋不好?瞧着就大气。
周秋萍叹气,不跟老太太们审美鸿沟了。
何谓在旁边咯咯笑,也附和阿姨们:“就是,周姐,我觉得可好了。”
这一期节目,他也上电视了,帮忙宣传本地知名钢琴品牌。因为周秋萍认识的人当中,弹钢琴最好的就是他和吴康。除此之外就是卢小明。
卢小明还是小朋友,周经理不忍心打扰。
吴康忙得要死,天天就住在卡拉OK房,根本抽不出空。
算来算去,反倒是他这位大歌星居然还能临时抽出时间来,帮忙上电视录节目。顺带着收获了这个钢琴品牌的形象代言人。
挺好的。
因为这时代请明星代言商品还属于稀罕事务。前年霞飞找潘红拍广告的时候,对方还满脸懵,不明白找她干嘛?直接找电视台不就好了吗?她能干什么呀?
结果后来广告一播出,霞飞一炮而红,成了全国知名品牌。
何谓雄心勃勃,如果他也能让他代言的钢琴变成红牌子,那他可真是要骄傲地挺起胸膛了。
周秋萍看了一眼手表,催促他:“去去去,快点走吧,你今天还有歌要录呢。”
何谓一看时间,也赶紧爬起身:“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周秋萍叹气:“我的责任,我再催催胡经理,让他赶紧给你配个助手。”
现在国内演艺圈演员和歌手都是一种普通职业,起码在心态上,他们不觉得自己应该被前簇后拥,起码配上十几个助理。即便是出去走穴,帮忙负责在边上打点的,也往往是他们的家人,并没有助理的概念。
何谓家不在江州,父母也没退休,有自己的工作,当然不可能鞍前马后地伺候他。他这人又随性惯了,老是稀里糊涂的,真叫人犯愁。
何谓嬉皮笑脸:“那我可得沾光了,我上次参加那个拼盘演唱会,香港歌星的气派可真大,好多人啊。”
周秋萍打击他:“那你知道人家的身价是多少吗?人家唱一首歌都是好几万的,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我最多只能给你找两个助理就不得了了。不然传出去你名声也不好听,人家会说你架子大耍大牌的。”
何谓委屈:“你们就是对香港明星宽容,对我们苛责。大家都是文艺工作者。”
周秋萍伸手开房门:“那你好好表现,争取磁带销量翻番,到时候人家也对你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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