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限流BOSS转职成为小白花 第62章

作者:雨小狐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穿越重生

  现在许渊设法留在歌剧院查找线索,倘若祈秋先他一步被安迪塞回家门,大门一关,许渊就再也进不来了!

  祈秋一定要拖时间拖到许渊赶在她之前抄近路进门。

  一味放慢脚步难免让安迪生疑,祈秋挑了个他一定感兴趣的话题来聊。

  “卡珊蒂亚……”安迪微微眯起眼,看向天空皎洁的明月,“她是美丽的化身,她是纯洁的朝露,她的爱是月亮女神遥遥洒向人间的珍珠,人们祈求她的爱意。”

  歌者的唱词念在安迪口中,有种娓娓道来的动人。

  祈秋猜安迪能把这出歌剧倒背如流,包括祈秋耳朵自动过滤掉的又臭又长的排比修辞咏叹句。

  “人们祈求她的爱意。”祈秋突然问,“你也祈求她的爱意吗?”

  “不,当然不。”安迪很快回神,“你在我的身边,我怎么会想其他女性?”

  是啊,因为她“未来也会有成为卡珊蒂亚的一天”,四舍五入安迪怎么不是个专情的人呢?

  祈秋遥遥看见家中窗边的窗帘向内扯了半扇,她不再放慢脚步,在走动过程中自然撇开安迪的手:“我想回家休息了,我们走快一点吧。”

  安迪不懂女朋友的反复无常,尽职尽责看着祈秋合上房门,直到他下一次再来邀请前,屋内的主人不再能踏出门槛。

  祈秋合上门,边换鞋边转过身。

  一大捧多到可怕的玫瑰占据她的视线,如蔓延到天边的灿烂火烧云般绚丽。

  “喜欢吗?都是你的。”

  许渊不由分说把玫瑰塞给祈秋,她两只手险些捧不住,不解地看着他。

  “你从哪里摘来的?”祈秋低头嗅了嗅怀里的玫瑰,特殊的芬芳又腐烂的味道与安迪送来的那束一模一样。

  “好问题。”许渊向后仰倒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地晃晃手指,“在回答问题之前容我先告你的亲亲男友安迪一状。他明明一次性能收获我摘回来的这么多枝玫瑰,却只肯分小小一束给我们啾啾,心里必定有鬼。”

  确实,安迪送来的花和许渊送来的花一个是侏儒一个是巨人,送礼物的心意狠狠打了折扣。

  “至于我是从哪里摘来的……”许渊摸摸下巴,“啾啾,要不你先吃个夜宵?我怕你胃里没东西,吐着吐着把胆汁吐出来了。”

  “我胃里不是没东西,蝴蝶在飞呢,能把它们吐出来我会很开心。”祈秋抱着玫瑰坐到沙发上,用催促的眼神看向许渊。

  “是你要我说的哦。”许渊强调,“花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摘回来,不许说丢就丢。”

  祈秋嗯嗯点头,抱紧怀里的玫瑰。

  “其实也没什么。”许渊笑容随意又灿烂,“我不是一直藏在歌剧院里嘛,你和安迪都走了,我就想上台看看唱歌的那个人。听声音她是今早死在门后的女玩家,我好奇她死而复生的秘密,就稍稍检查了一下下。”

  许渊拇指和食指间比出一小点儿缝隙,示意真的只有一下下。

  祈秋:“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我把她的小腹剖开了。”许渊抬抬下颌指了指祈秋怀里的玫瑰。

  “然后在她被掏空的腹腔里摘下了这些玫瑰。”

  作者有话说:

  祈秋:我只有一个问题

  祈秋:你拿84洗过了吗就往我怀里塞!

第43章 转职第四十三天

  不如让警察把你一并带走

  许渊:“是你要我说我才说的哦, 责任绝对不在我一个人。”

  许渊:“也是你自己不吃夜宵的,现在反悔我还来得及给你烤个红薯。”

  许渊:“花!不许丢!你知道我费劲巴拉摘回来多麻烦吗,安迪送的你都收下了, 凭什么丢我的?”

  祈秋还没来得及做出恰当的反应, 许渊一下打出三连击, 让她怀里沉甸甸的捧花愈发沉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见她脸色苍白——本来就白, 不知道是不是又白了一个度,许渊就当她是被吓惨了——许渊在记忆里翻翻找找,陡然想起一件可以安慰啾啾的事。

  “长在人类腹腔里吸食血肉做养分的玫瑰,吃起来确实有一点点反胃。但无论怎么说, 总比泡拖把布的水好喝。”

  许渊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举例:“又黑又臭的拖把布,布里裹了个尸体泡得发白的怪物身体,那水不比玫瑰难以下咽?”

  “我和副本里其他玩家都喝过了,还有Q小姐——我向你介绍过的那个人, 人家也喝了好几杯, 一点都没吐,甚至可以再来三升。”许渊鼓励道,“啾啾!要坚强!你可以!”

  祈秋:不要再说了!为什么要我想起连续两个副本的心酸事!最惨的人除了我不还是我吗!

  许渊不举例还好, 他一说祈秋顿觉自己实惨, 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受苦受难,她的人生凄苦贯彻始终。

  祈秋完全没被许渊安慰到, 不如说打击过大神经死机, 她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反应了。

  在许渊眼里, 被恐怖真相冲击的啾啾眼神黯淡无光, 有气无力地乖乖抱着玫瑰, 不哭也不闹,安静地消化现实。

  比他预料中更听话,反而让许渊难得升起了微乎其微的反省心,琢磨他是不是该换个不那么直接的说话方法——如果吃下玫瑰花瓣的人是许渊,他自己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许渊想了想,摸摸祈秋的头发,提议道:“不如试试以毒攻毒?我把玫瑰花瓣撸下来给你泡茶喝怎么样,喝多了就习惯了。”

  祈秋:我谢谢您嘞。

  她宣布玫瑰花茶从此在养生大师的名单里开除,连带玫瑰口味的鲜花饼一起开除食物籍。

  祈秋生怕许渊又从他变态的小脑瓜里想到什么离谱的安慰啾啾小技巧,她悄悄深吸一口气,转换思维:

  渴望玫瑰的并不是祈秋,是她胃里的蝴蝶,四舍五入她只是用了常人不能想象的方式喂了养在常人不能想象的“笼子”里的蝴蝶而已。

  喂食小昆虫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吗?没有,完全没有,食腐昆虫不过是自然界可爱活泼的一份子而已,祈秋是个充满仁爱善良之心的体贴人类,怎么会因为投喂小动物一蹶不振呢?

  没错,一切都合情合理,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她。

  祈秋低头拨弄怀里的玫瑰花瓣,赤色的玫瑰开得格外艳丽,妖冶鲜艳,比花瓶里的玫瑰更显得生机勃勃。

  “它们应该来自两个不同的人体培养皿。”许渊仔细端详后说,“再加上日记里安迪送来的玫瑰,嚯,死了好几个人啊。”

  死去的女玩家直到晚上腹腔内才开满鲜花,安迪上午送来的玫瑰定然不出产自她。在更早之前,有一位不知名的玩家死在不知道的地方,只余从她血肉中摘下的花朵证明其存在的痕迹。

  假如那位女玩家没有垂死挣扎拍响祈秋的房门,又有多少枉死的亡灵在蝴蝶飞舞的轨迹中了无痕迹?

  “能详细说说摘取玫瑰的过程吗?”祈秋问道,“我想知道从我没有看见的部分开始的全部细节。”

  “我想想。”许渊回忆道,“舞台灯熄灭之后,我趁黑跳上台……”

  散场后的歌剧院沉沉死寂。

  古老的建筑物冰冷厚重,阴冷的风贯穿空间,失去人声与乐声的会场阴气森森,黑暗中似乎隐没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珠,红地毯连足音都吸走,安静得骇人。

  许渊轻轻松松跃上熄灯的舞台,走向定格在原地的歌者。

  女人一身红裙,脸上的笑容定格在歌剧最后一幕——卡珊蒂亚吐出的蝴蝶腐化紧锁的窗户,她跃下阳台,化为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向恋人的怀抱。

  期盼、羞涩、爱恋,无数种情绪浓缩在一双眼睛中,许渊隔着门缝在血泊里也曾看见一模一样的眼睛——恐惧、绝望、痛苦,灰暗无神。

  是谁赋予了死人虚假的情感,践踏了她满心的不甘,将她视作另一个人的代替品?

  “明明刚才还能动呢。”许渊围着女人看了几圈,她仿佛一尊被保存得很好的蜡像,只为让人欣赏而创造。

  死人会动会演歌剧很奇怪,现在她不动了反而更加奇怪,许渊只见过坐在地上躺在地上跪在地上的尸体,没见过站在地上的尸体。

  “完蛋,我好在意她的重心分布。”习武人的DNA动了,许渊没忍住,用刀背托着女人的后背,把她从站改成了躺。

  一改,就更奇怪了。

  早上死了的人,晚上尸体依然柔软鲜活,甚至给许渊一种生机盎然的诡异感觉,仿佛走进盛春的植物园,连风里都溢满浅绿色的生命力。

  许渊仔仔细细地打量女人的尸体,目光停在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上。

  “赘肉?吃多了撑的?”许渊小声嘀咕。

  他想到先前啾啾犹犹豫豫点头答应让他贴在她小腹上听蝴蝶飞舞的声音,既然都在同个副本里,地上躺着的女玩家应该也和啾啾是一个身份设定。

  她肚子里会是什么呢?霸王花一样大的蝴蝶吗?

  许渊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冒犯了。”他对尸体道了声歉,“要是能碰上杀你的那个人,我一定顺带把他送去见你。”

  长刀划破滑腻的皮肤,发出诡异的如裂帛撕开的声音,蜷缩在尸体腹腔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在缝隙中舒展身姿,热烈如火的玫瑰开满许渊的视野。

  真如火一般鲜艳耀目,天边最热烈的火烧云都敌不过它的色彩,朵朵花苞饱满花瓣娇艳欲滴,品相好得出奇。

  生着荆棘的枝干插在女人血肉之中,反而更显妖冶,惊悚与华丽不分伯仲,让人不知道是该恐惧于它的异类还是痴迷于它的绮丽。

  许渊坦诚,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艳。

  恐惧是与许渊无缘的情绪,他更不会因血腥味倒胃口,第一念头自然是:很漂亮。

  确实是好看,以死去的身体作为养料开出新生命的花朵,生与死在同个躯体上亲密如斯。

  接着,许渊才注意到玫瑰的似曾相识。

  “这不是啾啾吃上瘾的花吗?”他揪下一片花瓣凑在鼻尖嗅了嗅,花汁揉在指腹上印出血色的水痕。

  玫瑰肯定不是什么好玫瑰,但只要咳血debuff挂在可怜啾啾身上,她必然离不开它。

  “来都来了,割都割了。”许渊小声碎碎念,贼不走空,拿点什么当伴手礼肯定比空手而归要好吧?

  他说干就干,刀锋用力划过缠绕在尸体血肉上的荆棘。

  玫瑰一枝枝与尸体分离,许渊渐渐能看见尸体腹腔的情况,里头被整个掏空,只余玫瑰花枝纠缠在一起,没有蝴蝶栖息。

  许渊不禁想到祈秋咬下玫瑰花瓣混着血吞咽的模样,她咽下玫瑰,吐出飞舞的蝴蝶。

  玫瑰在她体内生根发芽,吸食花蜜的蝴蝶离开茧蛹翩翩而舞。等到胃里的蝴蝶全部离开,花苞一朵朵簇拥而生,一点点吞食她的血肉,直到死神收割走她的灵魂,她的躯壳在乐声中出演卡珊蒂亚的一生,笑容定格于曲终人散的尽头。

  一个又一个玩家行走在相同的命运丝线上,清晨死去的女玩家已然走到尽头,接替她的人,正是祈秋。

  许渊捧着一大束玫瑰起身,他合上尸体睁开的双眼,那双被注入虚假情感的眼睛终是归于永恒宁静的黑暗。

  “以上,就是我看见的全部。”许渊说。

  许渊知道多出的时间全靠祈秋和安迪虚与委蛇拖延得来,玫瑰又实在太多占满双手,他只得遗憾放弃把尸体一起扛回来的念头,抱着玫瑰匆匆赶回家门。

  “还有件比较奇怪的事情。”许渊说,“从上台到摘完花,我没有遭遇任何攻击。”NPC的攻击或是抢线索的玩家的攻击,都没有。

  不合常理,有种玫瑰的培养皿,自然有等在旁边镰刀高举的摘花人。

  “安迪当时在我旁边。”祈秋想了想,推测道:“至于其他玩家,可能是压根出不了门。”

  不管安迪有没有脚踏十几二十条船,他每次约会肯定只能带一个人出门。除非其他玩家也用场外求助卡夹带偷渡黑户进来,一直和安迪如影随形的玩家绝对没有机会探寻玫瑰的秘密。

  这次副本意外的难,剧情设定下的处境太过孤立无援,无法出门无法和其他玩家汇合,仅有的约会时间也被牢牢监视,让人生生够不到真相。